第90章
第90章
低下頭再次去看，眉眼之間似乎有點像，可我依然無法確認，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也許根本不是。
「蕭桐桐」背脊一陣發涼，我聽到了楚媽磨牙的聲音。
。
我尷尬的回過頭去，笑着說：「媽，夢寒小時候的樣子真有趣，像個小大人似的。」別人我不敢評論，被我自己老公吸引，應該情有可緣吧？
楚媽像一頭髮瘋的母獅一樣向我撲了過來，用力推我，我跌坐在床沿上。「誰讓你動我的東西？誰讓你跑到我屋子裏來的，滾出去！」她把相冊抱在懷裏，像是被我偷窺到了塵封心中的秘密，那神情要是能咬死我，她絕不會嘴下留情。
這是我的屋子好不好，本來方才培養起淡然的心情，又被破壞的消失殆盡。我還算是一個能忍耐的人，可是我的脾氣一向也不怎麼好。我告訴自己不能發火，這只是開始，一定要堅持。
「媽，我進來給您疊被子呀，我們是一家人，這間屋子一直也都是我在住，我的東西也都在柜子裏，您不讓我進來，那怎麼可能呢？不過您放心，我以後不會再亂動您的東西了，剛才看到夢寒小時的照片，太好奇了。」
「你的地方？你以為我不知道，這裏的一針一線還不都是花我兒子的錢買的？我想怎麼這都是天經地義，就算我把這都拆了，也有這個權利。你的東西？哼你有什麼東西，當年你媽媽連你們家過年都追着我兒子要錢，別讓我噁心了。」楚媽恨恨的拿起相冊，在自己袖子上抹著，好像我一碰那東西就髒了似的。
我媽找楚夢寒要過年的錢？簡直就是胡說八道，要是有也不過是意在挖苦楚夢寒沒有錢罷了，哪有真要過？聽到從別人嘴裏侮辱自己的媽媽誰能忍得住？
「您這麼說有點武斷吧？我也上班，我也有工資，還不至於一分錢都花您兒子的，不信您可以自己去問您兒子我花過他什麼錢？我要是只想着他的錢，也不至於住在這。我要真是想傍大款，有錢人多得去了，也不會選則跟着您兒子，我說過了，我是為了他這個人才跟着他的。您怎麼就非得把我想的那麼壞呢？我爸我媽也是自力更生勞動一輩子的人，從幾年前我和楚夢寒認識那天起，就算話里話外的數落過他，也是因為恨鐵不成鋼，希望我們能更好，至今我父母也沒花過您兒子幾個錢，您說我就算了，可別連帶着我父母。不就是看了一眼照片嗎，您也別生氣了，下次我不看了不就得了?」這大清晨的，看個照片惹得一腦門官司。
楚媽把相冊抱在懷裏挑着眉頭沖我冷笑：「三年前，你和我兒子分得這麼痛快，今天我兒子有錢了，回了一趟A市就又和你好上了，你騙誰呀？
不過我告訴你，誰都打年輕時過來的，我兒子現在離不開你，也不過是被你幾分姿色迷住了。不得不說，你這個女人沒什麼優點，臉長得還算不錯。不過男人嗎，等我兒子遇見更好的，自然就不會再看上你，早晚有你哭的一天。」
我欲哭無淚，敢情楚媽來這跟本就沒打算看到我們復婚的那一天，她是等著看我的笑話呢？心跳開始加速，我告訴自己先冷靜下來，我要嫁的人是楚夢寒，又不是這個老太太，她愛說什麼說什麼，我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我去上班了，這是家裏的鑰匙，您出去的時候記得帶上，有什麼事情打電話，可千萬別向昨天那樣了，您不為我考慮，也要為夢寒想一下，他一定也和您說了，他想自己辭職出來做公司，內內外外一堆事，這幾天他都沒睡幾個小時，萬一一個不留神，看合同時少一零什麼的，搞不好都是法律問題。」我這一說，楚媽果然變了臉色。楚夢寒是我的軟肋，又何嘗不是她的。
看看已經不早了，我走了出來，拿起外套皮包，又囑咐了幾句煤氣之類的事，準備走人。
楚媽在我身後又突然開口：「蕭桐桐，誰都年輕漂亮過，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勸你，女人好時候就那麼幾年，你的家庭你這個人根本就配不上我兒子，趁著自己年輕有資本，趕快找個別的男人吧。男人的心是靠不住的，這點沒人比我清楚。我兒子是個孝子，什麼時候他也不會不管我這個媽的，你早點想清楚比較好，不要浪費時間。」
「您是夢寒的媽，是長輩，我尊敬您，有些話，要是真的，也讓夢寒自己來和我說吧，您身體不好，別想那麼多，再睡會對血壓心臟都好，總這麼瞎琢磨不利於養病。我先上班去了。」砰，我帶上門，揮着拳頭朝防盜門狠狠的比劃幾下，真想罵人。
到了單位我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是崔維。
「蕭桐桐，你和沈欣欣聯繫了嗎？她的電話怎麼打不通了？已經40個小時了，都是無人接聽。QQ也不在線，你有和她聯繫嗎？」崔維很急切，我也有點慌了。這幾天忙着和楚媽戰鬥，除了楚媽剛來那天給欣欣打過一次電話外，我就一直沒有和她聯繫，她該不會有什麼事情吧？「我這兩天沒和她聯繫，你最後一次聯繫上她的時候，她說什麼了嗎？」
崔維在那邊沉默了一下，沉重的說：「她說有一個朋友要去看她，別的沒說什麼。」
一個朋友？我撇撇嘴，心裏有點不是滋味。「我和她聯繫一下試試，我們以前是一個公司的，我問問公司有沒有別的聯繫方式。」
崔維多聰明呀，我這個理由顯然不太好，可他也沒問，嗯了一聲說：「要是她出了什麼事，你打電話告訴我一下。」電話掛斷了。
我撥了沈欣欣的電話，才兩聲就通了：「欣欣，崔維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不接？」
「我我想着一會給他回過去呢」沈欣欣口氣不穩，支支吾吾。我一聽就鬱悶了：「是不是汪洋去找你了？」電話的另一端沒有回應，她不說話我更來氣：「就算汪洋來了，崔維給你打電話你也用不着不接呀？你知不知道為了汪洋那樣的混蛋，讓真正關心你的朋友着急，你簡直腦子秀逗了。」
「桐桐，我回去和你說吧，我想靜靜心，好好想想！」沈欣欣聲音里透著委屈，唉聲嘆氣的，又不肯多說什麼，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麼事?
「欣欣，發生什麼了?」我又問了一遍。
「我我回去再和你說吧，我很亂」我不好再問什麼，又囑咐她一個人多注意安全什麼的。掛了電話，想起了崔維剛才的口氣，瞬間覺悟，崔維和沈欣欣難道上次的接吻事件后又有了新的發展，然後迷茫對愛情失去信心的沈欣欣遇到了前來攪合的汪洋？
都說愛情面前女人尤為痴傻，沈欣欣不會被汪洋再次迷惑吧？看這情形八成就是。
汪洋這樣的男人，我實在是瞧不上，想腳踏兩隻船，又一次欺騙善良痴情的沈欣欣？想到這，我竟然急出一身汗來。感情的事情，只有沈欣欣自己想明白才行，如果不能，別人的話，她也根本聽不進去半個字。崔維，是個什麼樣子的人，他對沈欣欣是一種什麼樣的態度，他能再次給沈欣欣找回對愛情的信心嗎？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碰到了周正，他一個人坐在那低頭吃飯。我走過去坐到了他的身邊。
他抬起頭來，眼睛閃亮，嘴角不可抑止的揚起笑紋：「今天怎麼主動靠近領到了？」說着他把盤子裏的熏雞蛋嫁給我：「記得你愛吃，剛好我多拿了一個，送給你補當禮物了。」
這個確實是我愛吃的，我沒拒絕，也沒說謝謝。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真的拿周正當作很親近的人了。和他在一起，幾乎是絕大多數的時候，心裏都是暖暖的。
「找我有事？」
「嗯，我想和你打聽一下崔維的事情，他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周正表情變得神秘起來，想了想回答我說：「他是和楚夢寒完全不一樣的人，沒有可比性，讓我怎麼介紹呢？」
我撲哧一聲笑出來：「和楚夢寒有什麼關係，你直接告訴我他是不是一個花花公子，是不是那種拿感情當遊戲的男人，另外人品怎麼樣，直接告訴我就行了。我是替別人打聽的。」
周正側着頭，打量我，明明是帶着笑，可看上去又是那麼的認真，這樣的表情，恐怕只有從周正的臉上才能看到吧？
他說：「桐桐，你只正式交過楚夢寒一個男朋友，其實你根本不了解男人。相愛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就算是花花公子，就算曾經拿感情當遊戲，遇到了自己喜歡的女人，他也會變成好男人。相反曾經再好的男人如果沒有了愛，有了滋生曖昧的土壤和空氣也一樣會作出令女人傷心的事情來。愛一個而女人需要做的是，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好好的對待自己桐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的意思？
周正是在擔心我吧，一股暖流從腳底慢慢湧上全身。從認識周正開始，他都是在無形之中幫助我，鼓勵我。幾乎我每一次窘境都被他看在眼裏，很多時候他不經意的一些玩笑，就化解了我的苦惱。他與我談笑間的一幕一幕像放電影一樣在我眼前閃過，我想着想着，嘴裏的蛋黃竟掉到了盤子裏。
「是不是覺得認識我挺好的？」周正把臉湊過來，盯着盤子上的蛋黃看。我的臉騰的一下紅了，搞不清楚是因為吃得太不雅觀，還是因為他的這句玩笑。
「蕭桐桐，你臉紅了？」他的聲音有點乾澀。我大窘，這個周正哪有一點領導的樣子，準備警告他，可一抬眼，我不由怔住了。他正緊緊的盯着我，明是一句周正式的玩笑話，為什麼表情是這麼認真和嚴肅呢？
「是不是覺得認識我挺好的？」他又淡淡的問了一遍，神色瞬間異常，卻又轉瞬即逝，緊跟着收回了目光，不緊不慢的繼續吃着餐盤裏的米粒。
餐廳里，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周正默默的吃着午餐。餐廳里很暖，他只穿了一件寶藍色的襯衣，平日裏招牌的嚴肅與戲虐完全褪去，面無表情的樣子，有着很少見的青澀。突然讓我想起了上高三時剛剛分到班上教物理年輕的男老師，普通話標準，講話幽默，高高的個子，和煦的笑容。男生女生都愛聽他的課。因此本來繁重的功課讓人喘不過氣來，上他的課就好像是陰霾中見到的一縷陽光，那時他就是喜歡穿藍色的襯衣。
身邊座位上，人坐下又離開，周正保持着一個姿勢，今天他吃飯的速度有點慢，和平日裏爭分奪秒的樣子大為不同。
我心裏不知怎麼變得好輕鬆，我仔細的想了想，由衷的對他說：「嗯，認識你挺好的！」
「嗯！能有這樣的覺悟，很有進步！」周正又把盤子裏的一塊燒鵝加給我，笑着說：「看你最近瘦的真讓人，煩！」
最近？從林婉婉的出現到楚媽的到來，沒進醫院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奇迹。
「聽小劉她們說現在流行白骨精，我正好減肥了！」想起了楚媽早上的咆哮，頓時失去了胃口。
「行了，不是誰都有做妖精的潛質，像你在某些方面這麼笨又一根筋的女人還是本本分分嫁人當太太比較好。」顯然他口中的妖精和我說的白骨精根本就是兩個概念。
時間不早了我趕快拉回正題：「周正，你表弟崔維是個什麼樣的人呀？你覺得他和沈欣欣合適嗎？欣欣剛失戀，再也經不起任何一段失敗的感情了。」
周正不屑的嗤嗤笑着說：「你還有心思管別人的閑事？我表弟是好男人，對感情專一，剛剛失戀，家庭條件優異，是適合當老公的人選。目前來看，你那個朋友要是能和我表弟在一起，絕對是她的福氣。」
周正話里話外，自豪的感覺不經意之間帶出，最後補充總結：「當然和我比還差得很遠。」
呵呵，我竟然大聲的笑了出來，真沒見過這麼自戀的人。
他比我笑得更開心：「除了初戀，多少對我前仆後繼？」他得意的把一大口米飯放進嘴裏。
我點點頭，表示認同：「嗯，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周正沒想到我在這等着他呢，眼睛眯起來，想笑又忍着，看了我好一會，輕咳一聲說：「我的初戀是我唯一追過的女生，後來工作中又交了一個正式的女朋友，是A市裏科技副市長的侄女。分手已經很長時間了，我現在是徹底的單身。」
「副市長的侄女？」我有點驚呀，和副市長的之女談朋友還敢與前女友藕斷絲連，周正可真夠膽大的。
周正撇撇嘴，表情不屑：「這些官二代，眼睛長在天上，垂涎我的美貌才情，可我哪有興趣哄著這些嬌嬌女，開始交往覺得她長得不錯，家庭背景不錯，也算有面子，可是時間一長，才發現根本就不可能和這種人過一輩子，所以就毅然分手。」周正第一次和我坦白他的感情世界，神情竟然有些無奈：「我也感覺自己也不小了，是應該找個人安定下來結婚，有時我想，要不是幾年前被女友甩了，我現在恐怕孩子也上幼兒園大班了。當時失戀挺難受的，只維持了足有半年才想明白，現在看來有得必有失，前面原來有更好的等着我。」那個初戀女友向周正哭訴的樣子我記得特別清晰，現在看來周正當初是真的喜歡那個女孩子的，但終究成了陌路。
下班后，我去小區附近的菜市場買了菜，楚媽愛吃魚，我又稱了魚準備回家紅燒。今天是陰天，天黑得早，萬家燈火中我給楚夢寒打了電話。
「夢寒，今天能早點回家嗎？」我問得不露聲色，可是心裏卻是無比忐忑不安。「桐桐，我今天可能回不去了！」楚夢寒的口氣里有着濃濃的歉意。我一時沒明白，問他：「你不回來吃飯了？」
電話的另一端沉默了，最終他還是無奈又肯定的說：「公司有很多事情沒處理完，我今天要在公司通宵，明天我盡量按時回家。」失望席捲而來，我悶悶的掛了電話。
一邊走，一邊說服自己，楚夢寒之前不也是經常通宵的加班嗎，他要不是這麼執著於工作，怎麼可能這麼年輕就坐到了這麼高的位置上。他馬上就要出差了，我要學着適應獨自面對楚媽的。
我撥通了楚媽的手機，還算給面子，電話響了幾聲就接通了：「媽，今天晚上您有什麼想吃的嗎，我買了魚和青菜。」楚媽輕輕的呵了一聲，似乎沒有想到我會打電話問她這個，好久沒說出話來，沒說什麼挖苦諷刺的話，竟然有些不連貫的對我說：「嗯，不用了你回來吧」
我一陣欣喜，這老太太比早上和藹多了，心裏滿足，腳步也不由加快，也許今天晚上是一個好的開始。
想着晚飯怎樣搭配，很快就到了家門口，掏出鑰匙打開門，「媽，我回來了！」意料之中的沒有人應聲，可是當我看清了屋裏的情形后，渾身的血液一瞬間都凝固了。
我把手裏的東西放在地上，冷眼的看着面前的兩個人，再也擠不出一絲的笑容來。「你在我們家做什麼？」
我已經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楚媽和林美人正和諧親密的圍坐在餐桌前共進晚餐，桌上的菜色頗為豐盛，看得出已經進行到了一半，如果這些都是林婉婉做的，想必她在我家至少已經呆了幾個小時了。
若是楚媽做的，我就更沒法接受了。
林婉婉站了起來，表現出一如既往無辜的樣子，低着頭眼睛撇著楚媽。我今天才知道，林美人的招牌表情不僅對男人有效，對女人也一樣管用。
「是我讓婉婉過來的，我怕我出去后又迷糊，就讓她來家裏陪我說話，吃飯。我們就要吃完了，要不你也一起吃點吧？」楚媽看了一眼我放在地上的東西，低下頭繼續吃飯。
林婉婉沒有坐下小聲對我說：「桐桐姐，我給你盛碗飯吧！」沒等我答覆，自己跑去了廚房，再出來時已經端出了一碗米飯，放在了她的旁邊。我脫掉大衣，默默的把買來的東西放進冰箱裏。出來看到兩個人已經吃完，楚媽坐回了沙發上看電視，林婉婉開始收拾碗筷。面對我的時候，微微沖我一笑。
「媽，怎麼可以麻煩林小姐替我們做飯，你想吃什麼告訴我下班捎來。人家還要工作，和我們也並不熟。」我想起楚夢寒說的話，楚媽並不知道林婉婉和我們之間的過往，這些都是林婉婉的詭計，
她想利用楚媽，我自然不能讓她如意。
「林小姐失業了，我和她挺投緣的，她說白天可以過來照顧我，對門之間也方便。」這不是一個問句而是一個肯定句。林婉婉失業了，以後來我家做特護？我想我是有點被氣蒙了。
「媽，這事您和夢寒商量了嗎？」我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做到額餐椅上看着楚媽。
「這麼點小事用的著問夢寒嗎，再說了，婉婉以前是夢寒的同事，也算知根知底。」說着淡淡的瞥了我一眼。我捧著杯子，手不住的哆嗦。
林婉婉從廚房裏出來，對着楚媽說：「伯母，桐桐姐回來了我先回去了。」
林婉婉沒看我，一個人往外走，卻被楚媽喊住：「你陪我坐回兒吧，回去不也是一個人。」林婉婉猶豫了一下說，「那我先回去，一會再過來。」林婉婉走了，楚媽理都不理我，拿着遙控器換頻道。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讓自己盡量平靜，我很疑惑，楚媽真的不知道林婉婉的身份嗎？
「媽，我下樓去買點東西，一會上來！」如果要演戲，那我就只能奉陪。穿好衣服，走出屋子，按向了林婉婉家的門鈴。
林婉婉打開門看見我，立刻擋在了門口，我不等她說話，低聲對她說：「夢寒讓我和你說幾句話。」聽到這三個字，果然比聖旨還好使，林婉婉人閃開，讓我進去。
屋裏的擺設和我住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光是這一點就讓我非常不爽。
「汪洋出差了？」我開門見山。林婉婉一提到汪洋，臉變得通紅，不耐煩的說：「我不想提這個名字，你有什麼話快說吧！」
「我是想勸你不要在楚夢寒媽媽身上浪費時間了，楚媽不喜歡我，夢寒又是個孝子，所以你覺得有機可乘，不過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我不確定楚媽知不知道你和夢寒之間事情，不知道最好，如果知道了，你覺得你還能像現在一樣隨便進出我家嗎？楚媽最恨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而現在你和別的男人同居還對她兒子余情未了，到時候恐怕她厭惡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那個時候你不僅什麼都得不到，還會徹底的失去了汪洋對你的愛。據我觀察，汪洋對你還是很喜歡的，你錯過了他也許這輩子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愛你的男人了。」
我無法和楚媽正面交涉，那我只能讓林婉婉自己退出遊戲，她以為她和楚媽聯合起來就能把我氣跑，或者讓我去找楚夢寒大吵大鬧嗎？我才不會那麼笨。
「汪洋愛我？他心裏根本還裝着那個蠢女人，我選擇和他在一起已經什麼都不追求了，他還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他那廉價的愛情我根本就不稀罕。」
看着林婉婉眼圈發紅，我冷笑一聲，這個女人要求的太多了，如果汪洋對沈欣欣十幾年的感情真的因為她的出現，幾日就煙消雲散，那樣的男人能愛她一生一世嗎？說到底，是她根本不愛汪洋，和汪洋在一起只覺得委屈，湊合。
「林婉婉，你應該理智一點，你和楚夢寒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可能性，你這樣為了一份虛榮心，為了不服氣，最後連你自認為汪洋廉價的愛情也失去了，那時你會後悔的，我勸你不如把放在楚夢寒身上的心思放在汪洋身上，也許你能得到的更多。」
「蕭桐桐，我嫉妒你，我恨你，憑什麼你能得到楚夢寒的愛情，在他失意窘迫的時候陪在他身邊的人明明是我，他明明就是喜歡過我的，這點恐怕你也不得不承認吧，你所擁有的一切本來都是我的，就算我得不到，我也不會讓你如意的。至於汪洋，你不用擔心，他不會離開我的，只要我用手指勾勾，他就會從那個笨女人那回來找我，現在是我沒功夫搭理他。」
林婉婉已經因為嫉妒失去了理性，她的話也說到了我的痛處，楚夢寒只是身體上和她糾纏過，還是也曾經心裏面愛過她，一度要把我折磨瘋了，不過是與不是，我都已經選擇了原諒。可是從她的嘴裏說出來，一樣具有殺傷性，心裏的某個角落一經觸碰還是很疼。
臨走的時候我狠狠的扔給她一句話：你這樣只會讓楚夢寒對你越來越你越這樣楚夢寒覺得對不起我。如果你覺得有意義，我就奉陪到底。」
我幾步走到門口，身後傳來了林婉婉的冷笑：「你以為楚媽真的不知道我和楚夢寒之間的事情？她知道，不過只是多與少的問題，由此可見她是多麼的討厭你，就算她最後是不會讓我如願的，但是在趕走你的過程中，她一定會給我製造機會，我也樂意配合而且你也知道，我是一個非常會善於抓住機會的人，如果你和楚夢寒之間的愛情真的那麼經得住考驗，他又怎麼會喜歡過我？他一定沒有告訴你，楚媽究竟知道多少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吧？也許在他心裏我根本不能和你比，但是你和她的老媽相比較，你永遠只能排在第二位。」
進了家門，看到楚媽仍舊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看不看我我也坐到了她的身邊，「媽，今晚夢寒不回來了，您早點休息吧！」
「我知道，我和他說了，以後就讓他住在酒店裏，這裏反正也沒有地方住。」
為什麼因為我愛一個人，就賦予了他家人傷害我的權利。我該說的，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楚夢樂意怎麼折騰就折騰吧，我無力阻止。但是我和楚夢寒是不會分開的，她們樂意鬧就由他們去吧。
公司的工作還沒有做完，我回到小屋，坐在床上寫第一季度的招聘和指標分配計劃。
中途聽到林婉婉敲門的聲音，楚媽很快就去開了，我的門是關着的，我強迫自己無視，低頭看着手提電腦的屏幕。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過，看看錶已經快11點了。雙腿發麻，還沒聽到林婉婉離開的聲音。
屋子裏的空氣令人窒息，我推開門，去了一下洗手間，回來的時候，聽到了楚媽關着門的屋子裏傳來了陣陣笑聲。
我的腳步不由我控制，緩緩的來到了門前，裏面傳來了林婉婉的聲音，「夢寒小時候這麼疲，您帶他一定吃了不少苦！」
楚媽聲音頗為得意：「夢寒從小就聽我的，很少惹我生氣，長大了除了個別事情，也是和小時候一樣聽話。」
又聽林婉婉說：「您現在不喜歡桐桐姐，等到時候給您生了一個和夢寒一模一樣的小孫子，您就喜歡她了。」
「我只認孫子不認媽，到時候我把孫子抱走，讓她一輩子也看不到。」
「夢寒不會同意的！」
「我這一生最厭惡女人拿孩子要挾男人結婚，他要是不同意，我就和他斷絕母子關係！」楚媽說得擲地有聲，屋子裏沉默了下來，顯然林婉婉也被楚媽的想法嚇到了。我因為這句話生生的出了一身冷汗，第一次生生的對我和楚夢寒的未來感到了絕望。楚媽的話不僅讓我震撼估計也徹底讓林婉婉的夢幻破滅吧？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拿起了羽絨服開門跑出了屋子。
我怕我在屋子裏多呆一分鐘就會窒息而死。
迎面的北風吹來，我眼睛裏沒有淚，只是心口憋得難受，楚媽真的會那麼做嗎？就算我真的嫁給楚夢寒，當我們有了孩子，到時候那個孩子只認奶奶，不認識我？
我之所以這麼害怕是因為我家還沒有買樓房的時候，隔壁的院子住了老兩口，兒子和媳婦離婚了，小孫子判給了男方，離婚那年孩子只有2歲，自此就和爺爺奶奶一起住，那時我上高中，孩子一開始沒日沒夜的哭鬧找媽媽。我聽着夜裏都跟着掉眼淚。，
過了將近2年，孩子的媽媽來看他，老太太不讓那位媽媽進屋。孩子講話已經很流利了，可是對媽媽已經模糊了。老太太平時教孩子罵母親，說她是壞女人，不要他了。
這些話當時就派上了用場，孩子在裏面用稚嫩的聲音說：壞女人，壞媽媽。那個母親就在外面流淚，哭着喊孩子的小名。知道很久很久也沒有離開，可是最終也沒有見到孩子。那一幕活生生的又浮現在了我的眼前。我感覺自己渾身都在打顫。我想聽到楚夢寒的聲音，我想知道那樣的事情是永遠也不會發生的。
電話撥通了，單調的鈴聲響了又響，卻遲遲沒有人接聽，失望在等待中慢慢的疊加，我連撥了4遍后，終於再等待中放棄。按下紅色的按鈕后，渾身都在發抖。第一次我竟然有點不敢去想我們之間的未來。
我腳步沉重，在北風中站得太久了，眼前竟然有些模糊，我恍惚看到了楚夢寒站在了不遠方的樹榦下，我飛也似的朝他跑去，可是在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住了，我看清楚了，那不是楚夢寒，是周正站在了那裏，一臉凝重的看着我。
又是周正，他僅僅穿着一件加厚的風衣，高大的身形擋住了我前面的風口。站在原地，心亂如麻的我，沒有了開口想要打招呼的力氣。
「你非得把自己作踐成這個鬼樣子嗎？你不心疼自己，我看着堵心。」
我撇撇嘴，垂下了頭，看見地上他的身影離我越來越近，他精緻的衣料被凍得有些發硬，屈下身體時發出非常清晰的窸窣響聲，他一把將我抱在了懷裏。我的大腦轟的一聲，血液上涌。用力掙扎卻被他抱得更緊。
他的聲音和我的身體同時在顫抖，他說「桐桐，如果你過得好一點，我是不會說的，永遠不會說，可是現在，我忍不住，我沒法說服自己，我要告訴你，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看着你痛，我的心比你還疼」
周正的聲音和我的身體同時在顫抖，他說「桐桐，如果你過得好一點，我是不會說的，永遠不會說，可是現在，我忍不住，我沒法說服自己，我要告訴你，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看着你痛，我的心比你還疼」
我的心震驚得完全失去了規則，他緊緊的摟着我不讓我掙扎，把我的頭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衣服上有淡淡古龍水的味道，疲憊的身體找到了支點，陌生的氣息縈繞在我的鼻尖，我慢慢回過神來。
「別不信！我喜歡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也記不清了，多久以來，我看見別的女人就想起你，夜裏醒來后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你，甚至自己照鏡子時也會想起你。你這個這笨女人，蠢丫頭，傻姑娘就要折磨死我了。
既然為了愛那個楚夢寒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找一邊自虐去吧，偏還在我眼前沒完沒了的瞎晃蕩，你不知道我每次看你那倒霉樣，我多想找把槍把楚夢寒解決了，我見過女人談戀愛都是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然後等著男人，你在看你，瘦得剩下一把骨頭，明明倔得要死，卻變成了愛哭鬼。你就不能對自己好一點？」周正狠狠的摸了一把我的發心，聲音顫抖的厲害。
「我已經夠難受了，你還跟着添什麼亂？」周正的力氣真大，厚厚的胸膛好像鐵板一樣，雙手箍着我的胳膊，生疼！我說不出自己的感覺，對着周正大聲的喊著。
「蕭桐桐，你別不承認，你是喜歡我的，最起碼只要我不對你死纏爛打，你並不討厭我喜歡你對不對？要不是因為你先認識楚夢寒，你早就已經喜歡我了，他能給你的我能給，他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
你嫁給我，會有老公疼，會有父母愛，會有公婆的惦記，離開楚夢寒，和我在一起，我保證你幸福，今年我已經準備把公司的主要投資放在新的城市，我們離開A市，重新開始，忘記這裏的一切。」
「我哪有喜歡你，你胡說！」這天下自戀的男人怎麼都讓我遇到了。
「你不喜歡我為什麼會目不轉睛的看着我說話？你不喜歡我為什麼會對我說得話深信不疑。你不喜歡我為什麼每次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會有那麼發自內心的笑容？你不喜歡我為什麼會把我的話記在筆記本上？你不喜歡我為什麼會把心裏從來不願意對別人說得話告訴我。
蕭桐桐，我在你心裏早就已經和別人不同了，你活了這麼大隻正式的談過一次戀愛，我承認你現在還沒有愛上我，可是在你的心裏早就已經有了我的位置，只要你願意，這種喜歡，這種不排斥，這種親近，會慢慢變成愛，變成那女之間的愛與情，桐桐，我說的話曾經你都相信對嗎，這一次再信我一次好嗎？」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看着他嚴肅的表情，看着他因為緊張還在微微顫抖的雙唇，我也跟着的抖起來。
「周正，你想的太多了。我把你的話記在本子上，是因為那都是你開會時，或者指點我工作中說過的話，而你說得其他那些也許都對，但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想的真的太多了。
我現在很需要朋友，很需要支持，你不要再把我們之間的關係搞得太過複雜行嗎？」我身邊只有周正一個可以傾訴心理話的朋友，想到今後連他也要讓自己遠離，那種無助的孤單感，讓我的心情更加沉重。
「桐桐，我不會給你壓力的，我會給你時間，今天把心裏的話說出來，舒坦多了，之前能讓我活得這麼窩囊的人，只有你一個而已。如果你願意繼續過現在的生活，就當我從來沒說過。
可是如果你厭煩了，想要重新開始，讓我知道，我決不會讓楚夢寒在有傷害你的一丁點機會。」他說得咬牙切齒，慢慢的鬆開了我的肩頭，把我的臉拉開，臉上的緊張褪去，帶着笑意看着我：「好好工作，好好生活，無論你最後如何選擇，我都不後悔今天和你所說的話。別給自己壓力，現在我只想陪你走走」
周正和我保持着一段距離，他在我身後半尺的地方和我一起慢慢的走着，我幾次想讓他回去，可是想到了家裏的楚媽，家裏的林妹妹，想到了不可能趕回來的楚夢寒，看着茫茫的夜色，我真的不想一個人。
我什麼也沒有想，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迎面的寒風已經把我打透，我牙齒都在戰慄，可是就是不想回去，真的不想回去。
「去我那坐回兒？」一直沉默的周正開口建議。「在這樣走下去，你會生病的，你不是想找崔維談談嗎？我回頭看看他，周正一臉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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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維家是一間150平米三室兩廳的房子，一進客廳一整面的牆上都是書，不僅如此，往書房裏看三面更都是書架，裝修的十分有格調。
屋子裏各個角落挺乾淨的，可是東西卻擺得到處都是，看着亂七八糟的。「崔維呢？」我看看錶已經十二點多了，心裏覺得自己太冒失了。若是在平時我絕不會這麼做的。今天我太失控了，暗自惱火自己。
「崔維加班，可能要凌晨才會回來！」周正到了一杯熱水給我。我拿在手裏沒有喝，捂着手，渾身暖和了些。
「我走了，已經很晚了！」我連外套都沒有脫，喝了幾口水。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嗯，你先坐一下！」周正脫掉了風衣，走進了廚房，幾分鐘后，端著一個托盤出來，裏面是麵包和牛奶。
「我不會做飯，湊合吃點吧，你可別告訴我你吃飯了，說謊的女人會變成醜八怪的！」
「謝謝!」我拿着麵包，看見上面歪歪扭扭的塗了果醬，牛奶很熱，一口一口的吃着，嘴裏泛著一陣一陣的苦澀。
他沒有呆在我的身旁，自己跑進屋子裏去，一會就出來了，手裏拿着一個小東西。坐在另一張餐椅上：「我們玩一個遊戲吧！」
我看清了他手中的那個東西，是小時候玩遊戲的一種叫做「東西南北」
是用紙疊成連在一起的四個小方塊，上面分別寫着：東西南北，四個字。套在手上，側面寫上字，是自己選擇后夢想的答案。周正30來歲了，怎麼還拿着這個。
「崔維搞的，我們來玩玩！」他大大的手套著這麼個小東西，顯得格外的幼稚。「東南西北，你選哪個？」他一本正勁。
我隨便一答：「東吧！」他翻開一看，正色回答：「愛！」我心頭一顫。
再選，他不給我思考的時間，我說：「南吧！」
他低頭回答我：「是愛！」
再選，「西！」還是愛
「」
我沒有繼續選擇，周正把它摘了下來說：這個遊戲挺有意思的。
它是在說：「無論東西南北，我愛你永遠！」淡淡的笑容飄過他的面頰水晶燈下，黝黑帥氣的面龐泛著淡淡的光澤。這樣的男人具備很多另女人歡心的資本，只要他願意，如他所說，很多女人都會對他前仆後繼，他很會打動人，他這樣的男人是我從來沒有解接觸過的。
「我走了，你休息吧，不用送我了！」他沒有說話，拿起衣服，替我開門，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後。
一直送到了我小租屋的樓下，周正說：「我不送你上去了，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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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林婉婉已經走了，楚媽的卧室里還亮着等。聽到了門響，她穿着睡衣走出來，對着我冷笑：「現在已經幾點了，你去哪了？」
我真的很累，無心吵架，更無心應酬她。尤其是聽到她竟然連我和楚夢寒以後的孩子都已經算計到了，我對她真的已經失望透頂，最起碼此時此刻，我還沒有找到繼續說服自己要忍受她的理由。
「出去走走！」隨意的回答，她卻沒有放過我，出去走走？你是不是去找那天那個男人去了？我聽婉婉說，他就住在這個小區里。我竟然不知道夢寒能縱容到你這種程度，他簡直就是鬼迷心竅。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竟然被你這麼糟蹋」楚媽又有些歇斯底里了。我懶得理她，索性也不洗漱了，不在理會任何人，把自己獨自關進黑暗之中。
胡亂換了衣服，蓋上被子，渾身冰冷，似乎怎麼捂也熱不過來。渾身像在冰窖里一樣。
距離天亮大概只有幾個小時了，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在這短暫的時間內攢夠明天需要的氣力，才只這麼一想，頭頂就劃過一絲尖銳的痛楚。
不知是不是睡著了，迷迷糊糊中，我聽到了手機震動的聲音，那是短訊提醒。我沒有理會，也沒有去拿的力氣。
感覺有人用手輕輕的撫摸我的臉，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不知不覺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我知道那是夢境，我閉着眼睛嗚嗚的哭泣：「夢寒，我好累呀你媽媽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我已經很努力了，可是太過分了」
「別哭了，別哭了，我回來了！」他躺下來，讓我枕住了他的胳膊。心立刻安靜了。我猛的睜開眼睛，藉著微弱的月光看清了近在咫尺的那張臉。不是夢，是楚夢寒回來了。
「你不是要加班嗎，現在幾點了？」手掌碰到他的下巴，少許硬硬的胡茬扎的我微微刺痛。不用看也知道他必定和我一樣憔悴。只這一瞬間，還在心底燃燒的火焰不自覺得熄滅了一半。
「已經快4點了，我忙完工作，就趕了回來！」一張小床擠了我們兩個人，稍不留神他就得掉下去，我只能更緊的回抱着他。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呢？」鼻子酸酸的，想起了這兩天發生的一幕一幕，眼淚還是落了下來，不怨他，那絕對是假話。
「桐桐，別哭了，讓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她是我媽媽，相信我，她不是一個壞人，只要我們肯花心思，她一定會接納你的。」楚夢寒替我抹着眼淚，我一抬頭用餘光看到他的一隻手正拿着我的手機。
我的情緒有點激動，冷聲說：「她連我以後生孩子的事情都考慮了，說如果我生了孩子，就抱走，讓孩子將來只認奶奶不認媽，你覺得我還應該對她抱有什麼希望？」
「這是我媽說得？」楚夢寒嘆了口氣，我一聽就急了，冷哼一聲說：「你覺得我誣陷她，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林婉婉，這是你媽親口對她說的。」
「林婉婉？」楚夢寒的口氣更焦慮了。
「你媽媽要搶走我將來的孩子，林婉婉說，你是愛過她的，要搶回屬她的一切，這個屋子我覺得真的呆不下去了。」痛苦的閉上眼睛，陷入一片黑暗。
「桐桐，我爸爸當時和我媽媽離婚時，主要的理由就是外面的那個女人懷了孩子，雖然後來沒有了，但是我媽一直對孩子這兩個字比較敏感。相信我，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我會處理好的。
林婉婉的事都是我的錯，我從來沒有愛過她，我已經和她說得很清楚了，明天我就去找我媽媽談這件事，我不會讓媽媽在同她有什麼聯繫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任他抹乾了我的眼淚，有點沒有信心的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媽就我一個親人，你想想他能把孩子抱到哪裏去呢？」我眨眨眼，覺得他說得似乎也有些道理。可我沒帶過孩子，一些沒發生的事情，根本無法預測，但是讓他這麼一說，心裏多少好受些。
「我心裏從來都只有一個你，如果我愛別的女人，我怎麼還會回來找你呢？別亂想了，天快亮了，睡一會我一會就去找我媽談林婉婉的事情。」
我『嗯』了一聲，陷入了沉沉的思考之中。最後把自己的重量完全貼向他，「夢寒，你真的可以解決嗎？」
耳邊傳來了他沉重的呼吸聲，才幾分鐘的時間，他已經睡著了，看樣子是真的累壞了。
第二天清晨醒來的時候，我的腦子昏昏沉沉，頭有千金重。渾身冷得發抖。壞了，看這情形，應該是感冒了。
身邊已經沒有了楚夢寒的身影，我起床，打開燈，看了看時間，才6點半不到。外面的天色還是漆黑一片。換了衣服，走出來，就聽到了對面屋子裏傳來楚夢寒母子對話的聲音。
「媽，楚局他打電話給我想和我們一起吃頓飯，我沒有答應他，他在等我回話！過幾天我就出差了，你要是想去，我就和他定時間。」
屋子裏好久也沒有聲音。
「吃飯？這到新鮮了，這麼多年竟然第一次要請我吃飯？看來真的不回來了準備死在國外，再也不回來了！」楚媽說得咬牙切齒，語氣中透著濃濃的悲哀。
「媽，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他和我們本來早就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吃不吃全看你的心情。」楚夢寒盡量把話說得隨意，我都替他累得慌。
「去，為什麼不去，他欠我們的，雖然一頓飯吃不回來，可也比沒有強。」楚媽冷笑着。
「他想見見桐桐！」
「不行？不能讓他看笑話，問起蕭桐桐父母都是農民，我的臉往哪放？」楚媽聲音因這一句話變得刺耳：「那女的就是想看我們的笑話，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楚局和桐桐之前已經見過了，早就知道了！那個女人肯定也知道了，要笑早就笑過了！」
「她怎麼見過他，你想氣死我？」
「當時，我工作中被人誣陷，桐桐找楚局救我」
楚媽驚訝得叫出聲來：「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沒和我說，最後他管了嗎？」
長久的沉默后，我聽到楚夢寒從嘴裏擠出2個字來：「管了」
管個大頭鬼，楚夢寒怎麼生在這麼個家庭里，我真懷疑要是我是不是早就神經了。
接下來楚媽的聲音都透著愉快：「還算給自己積點陰德！」
又聽楚夢寒說：「以後不要和林婉婉聯繫，更不要讓她出現在這間屋子裏。她男朋友很愛她，過些日子就出差回來了，那個人我見過，脾氣很火爆，之前就找過我，要是給他誤會了什麼，半道拿硫酸潑我的事未必做不出來。」
我用手捂住嘴，想笑不敢笑出聲，第一次聽到楚夢寒說謊，真是難為他了。
「我最近事情太多了，本來想買房子的，可是我的錢都拿去投資自己的公司了，要是這裏住不太平，我也不會再租房子了，桐桐跟着我已經很委屈了，索性我就貸款買，雖然壓力大，也總算對她有個交代。
「為了她買房子」楚媽一聲尖叫。又聽楚夢寒說：「媽，我也不想買，這不是沒辦法嗎？」
楚媽哼了一聲說：「你先去和那老東西定時間吧，你給她買房，還不是時候，我說了，我想先和她試着相處一下。」楚媽幾乎說得咬牙切齒，就要在兒子面前裝不下去了。
楚媽哼了一聲說：「你先去和那老東西定時間吧，你給她買房，還不是時候，我說了，我想先和她試着相處一下。」楚媽幾乎說得咬牙切齒，就要在兒子面前裝不下去了。
我做了早餐，楚夢寒已經走了，我也沒有胃口，把白粥和小菜擺在餐桌上，穿了外套出門上班。
我做好我該做的，卻已經失去了討好楚媽的興趣，我想知道楚夢寒和她講完了那番話后，她會有什麼反應，林婉婉還會不會出現在我的家裏。楚夢寒和她早上的話，讓我很開心，可是並不能完全消除我對為未來的恐懼。一想起多年前，我家隔壁小孩子找媽媽的哭泣的樣子，我渾身就會跟着打冷顫，我就是死也不會讓自己過上那樣的生活的。
走到樓下，想着去路邊的津工超市隨便買點什麼，一輛熟悉的車子映入了我的眼帘。楚夢寒的車子停在小區口邊，他從裏面打開了車門，向我招手。
我跑過去坐到了裏面，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發心，對着我揚起了嘴角，好笑又無奈。放在以前，我絕對不敢想楚夢寒會為了我去撒謊騙他的媽媽，這個嚴肅又固執的大孝子，能為了我們的未來做到這一步，我很欣慰。
如果他昨天夜裏的時候沒有出現，我真怕今天早上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和楚媽大吵一架。
「我們去吃早飯！」楚夢寒邊說邊發動了車子，聲音格外的溫柔。我看着他的側臉，這個男人身上的細胞真和一般人不一樣，昨天那麼疲憊，才睡了幾個小時而已，就精神煥發好像打了雞血一樣，渾身散發着幹練沉靜的男人氣息。
「我上午有面試，沒時間吃複雜的東西！」遺憾的沖他眨了眨眼睛，難得今天楚某人肯特意留了時間陪我。
「你要換工作？」楚夢寒眼睛裏一道流光閃過，整個人都因為我這句話興奮起來。呃？我搖搖頭，連忙解釋：「不是，是我要面試別人！」我的工作他一向很少關心，彷彿我出去工作只是解悶，根本就是多餘。
「你面試？」楚總揚揚帥氣的眉毛，我看着有些彆扭。嗯，怎麼了，我就不能面試別人？「我現在做區域經理，這個月之前要選10個人和我組成一個團隊，末位淘汰，隨時補充。這幾天都快忙死我了。」
楚夢寒沉默了一會，對我說：「桐桐，等我的公司步上軌道后，你就辭職怎麼樣？」
步上軌道？我心裏一陣失望，其實我多想聽他說，讓我辭職和他一起籌建。但是我知道以他的性格那是不可能的。「好！」我興緻不高的答應他。
「你想吃什麼，我去幫你買！」他沒有察覺我的情緒，聽到我答應他好像是得到了什麼承諾一樣，聲音里都透著掩藏不住的好心情。
「我想吃大餅雞蛋！」我咧著嘴笑，以前剛來A市的時候，我們經常拿它當午餐，日子過得貧寒，但是每時每刻都能感覺到幸福。後來吵架的次數越來越多，吃着相同的東西，也失去了滋味。
開車左轉右轉終於在一條小路上，看見有人擺着三輪車再賣，楚夢寒下車去買，一會又回來問留在車子裏的我要零錢，惹得周圍騎車走路的人紛紛側目。
我呵呵一笑，索性把錢包遞給他，扒在車窗上看着他笑。那個買早點的大姐睜大了眼睛不時的回過頭來看楚夢寒，
下巴都要驚訝的掉下來。她哪裏知道，現在她眼中衣冠楚楚，貴氣逼人開著名車身價不凡的大帥哥，當年可沒少吃這些路邊攤。
有的時候我經常想，無論將來他怎麼變，這些曾經的點點滴滴已經烙印在了我的心中，單憑這些回憶，也足夠讓我們和諧的生活個十年八年。
我獃獃的望着他英挺的身影，突然看到他的背脊很明顯的僵硬了一下。手停在空中，數秒鐘沒有動作。他怎麼了？
過了幾分鐘，楚夢寒拿着早點坐回了車子裏，把錢包遞給了我，指尖觸及到我掌心的時候，我感到鑽心的冰冷。他的表情僵硬蘊著冬天的寒意，與數分鐘前的樣子大相徑庭。
「夢寒，你怎麼了？」我不解的輕聲問他。他從來都是喜歡把事情放在心裏，不想讓別人猜透他的喜怒，眼下明顯他是已經被刺激的隱藏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沒事，走吧！」楚夢寒握著方向盤的雙手都在發抖。他又拿出了他的最高水平：沉默不語。
「你到底怎麼了？」他怎麼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如我所料，楚某人還是一聲不吭。我的耐心漸漸的也被磨沒了，這些日子的煎熬我本來就有些神經質，心裏的情緒找不到宣洩的出口。
剛才不還是好好的嗎？夫妻之間用的著這樣打啞謎嗎？車子裏的空氣一下子變得令人窒息。我和他一路沉默，車子就要行駛到我單位的大廈前，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對他說：「夢寒，你到底怎麼了？我已經很累了，有什麼話能不能直接說出來。」
他停下了車子，側過頭來看我，伸出長臂環過我，直接把手伸進了我右側的外套口袋，拿出了我的錢夾，從裏面單獨的一格里拿出了一張疊起來的5元紙幣。在做這個動作的同時，他的表情越來越駭人，蒼白的臉色中，有着受傷，憤怒，恐慌等等交織在一起的神情，最後漸漸的歸於平靜。
可我渾身卻一點一點的聚起了寒意。那是周正在T市時酒醉后給我一張寫着他名字的紙幣，讓我放好，當時我隨意放在了皮夾的單獨一格里，都已經忘記了
楚夢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紙幣放了回去，輕輕的對我說：「桐桐，你以前是絕不會這樣做的。」
我愣在那裏，他是說以前我是不會把追求我的男人給的任何東西留下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