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王錚的別樣心思

59.王錚的別樣心思

86_86910走到鬼屋前,我抵死不肯進去,他半拉半摟着把我給拖了進去。裏頭黑乎乎的伸手不見五指,甚至陰森森的有寒氣,總感覺後頸被什麼在吹着風,心裏頭髮毛,明知世上沒阿飄,可還是抵不住恐懼。當眼前驟亮,一個鬼面道具從上而下垂落時,我嚇得尖叫出聲,也一把抱住了江承一,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

他對我的投懷送抱樂意之極,後面也都一直摟緊了我,而我再不敢睜眼,全程都閉着眼。可視覺能靠閉眼阻斷,聽覺卻沒法控制,耳旁時不時傳來詭異的聲效,外帶陰風撲面,嚇得我全身寒毛直豎,雙腿發軟。走出鬼屋時,有種從地獄走回天堂的感覺。

再去看江承一憋著笑的神色,我有磨牙咬人的衝動。

後面還是玩得盡興的,幾次有園區遊覽車經過,江承一都提議要坐,可我覺得既然出來玩還是一個個體驗過去,坐遊覽車上走馬觀花會很沒勁。等到傍晚天黑時分,才依依不捨地離開,坐在回程的車上時,心裏很滿足。

明白江承一為何堅持去歡樂谷,他是在彌補沒幫我買到戒指的遺憾,他希望我開心。雖然兩相意義相差極遠,但我喜歡他這份心意,也喜歡這簡單的快樂。

等回到縣城落腳在江承一住處后,我喜滋滋地發了一組照片在朋友圈,短短半小時內得了好些贊還有羨慕的表情。有短訊進來,點開看發現是王錚的:「來武漢了?怎麼沒給我電話?跟他和好了?」

這時才想起王錚在武漢,而整整兩天,我是全然沒想起這事。正斟酌著要怎麼回復,身後伸來一隻手,把我手機給收了過去,我心虛地回頭,是江承一洗好澡出來了,頭髮濕漉漉的還滴著水呢。

上回為王錚起爭執的事還記得很清楚,那之後我也從沒主動聯絡過王錚,有時他發來短訊,假裝沒看到,等他打電話來問,謊稱在忙沒留意。

雖然自問與王錚關係清白,可既然江承一介意,不想他不開心,就疏遠一些了。這時看他神色難辨,我諾諾解釋:「是他發來短訊的,我還沒回。」

江承一把擦頭髮的毛巾扔在旁邊,淡淡應了句:「我幫你回。」然後就見他手指飛快按動鍵盤,幾秒后就把手機還給我了。有些忐忑與不安,也不知道他回給王錚說什麼了,可當着他面又不好明目張膽看,等他走出卧室后,我點開短訊欄,卻發現無論是王錚的短訊還是他發出去的那條,都被刪除了......

最後沒忍住好奇,在躺倒在卧時依靠着他肩膀問出了心中疑惑:「你給王錚回了什麼話呀?」奇怪的是,後面王錚再沒任何回復,以往都是要麼再發短訊,要麼索性來電。

江承一飄了我一眼,「那麼關心他?」

「沒有沒有,就是好奇問問呀。」我矢口否認。

看我眨巴着眼睛望他,又問:「真想知道?」我誠實地點頭。被他一個翻壓在下,手撐在我身體兩側,「就六個字。」

六個字?好像他的確很快打完字就發送了。

江承一氣息迫近,眸色變得幽深,一個字一個字地咬着:「在做x,沒空回。」

「......」

之後,他將短訊內容付諸現實,進行到底。然後隔日上班,兩人都遲到了。

半個月後,當王錚站到面前,赫然憶起那「六字箴言」,特別不好意思,目光尷尬的也不知道該往哪放,心中對江承一暗暗着惱。就算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那條短訊不是我發的,可當時是夜裏,很容易令人浮想聯翩。

幸而王錚神色如常地並沒來促狹調侃我,他此行是為公事。

之前他趕過來兩次的公園招標工程已被拿下,而那活也算是歸鄉鎮管理,也就是說日後他與我單位時有往來聯繫,會經常需要合作。他公司是負責一些器材項目,比如攝像監控之類,領導在得知我與他是舊同事亦朋友后,晚飯桌上把我也拎了過去。

王錚那邊不止他一人出席,還有管材料與管技術的兩個主管。我們這邊負責那塊的領導都來了,原本我是縮在角落裏當隱形人的,可領導不放過我,時不時讓我向王錚敬酒。

連着幾次因喝酒而誤事後,我答應了江承一,除非他在的場合,且得他允許,否則絕不喝酒。於是我想以茶代酒,可王錚身旁的兩個主管哪肯,主動把我杯里的茶水換成了紅酒。

我拿求助的眼神去看王錚,但他卻回我愛莫能助的目光。

磨了磨牙,狠狠瞪了他一眼,只能硬著頭皮喝,有一就有二,等到席散時,我又兩眼渙散地傻坐在椅子裏,頭腦發昏,混混沌沌的。領導讓辦公室的阿姨來攙我,起身就一個踉蹌往前栽,摔在了王錚身上,他伸手將我給扶住。

後來也不知道王錚與領導和同事們說了什麼,其他人都走了,就剩我和他倆坐在飯店的大堂沙發里,他要了兩盒酸奶,一人一盒。

在我喝了幾口后,他就笑着說:「上回你買酸奶給我喝了解酒,這回換我給你買,不覺得虧了吧。」我嗔怪地飄了他一眼,反駁:「我哪裏有覺得虧了?」他故作驚訝狀:「以前你可不就是不肯吃虧的主?每次都喜歡欺壓我,差遣我幫你做事。」

我窩進沙發里笑,他說得是在深市的時候,那段時光已久遠,但回憶起來依舊美好。

基本都是王錚在說,我在聽,因為腦子遲鈍,反應也慢。後來王錚過來扶了我起身,說送我回去,等坐上車開了一會,我想起他喝了酒怎麼能開車?

咕噥著提出來,也不知是他沒聽到還是怎麼的,居然沒理會我。然後我腦袋就犯軸了,一邊嘀咕著說江承一喝了酒肯定就不開車了,一邊去開車門,孑然不知此刻的舉動有多危險。

耳邊傳來極難聽的剎車聲,下一瞬,一股外力從后將我拖拽。喝了酒,本來沒什麼力氣,一下就被拖過去了,身後的頭頂傳來怒沉低吼:「韓小芽,你亂髮什麼酒瘋?多危險啊?」

我也吼:「跟你說了喝酒不能開車,你不聽。江承一肯定聽我的。」

車廂里頓時變得沉默,我一回頭,就見王錚黑眸幽深盯着我,不知道為什麼,氣氛頓然變得詭異而且壓抑。只聽王錚略帶陰沉地說:「能不開口閉口都提他嗎?」

我反應慢了半拍才明白「他」是指江承一,可是腦子犯軸,轉不過彎來,還愣愣地問:「為什麼?」王錚深吸了口氣,緩緩的一字一句:「我希望是,在我與你的空間里,能夠不聽到江承一三個字,可以嗎?」

愣了數秒后,我點點頭,「哦,好,那我讓他來接我吧。」

其實我沒明白他意思,就是覺得好像氣氛不對,然後想找江承一。可轉而又想到他今晚回了家,跟家裏人呆一塊,基於他對王錚感冒,晚上我也沒敢發消息給他說陪領導吃飯的事,這時候時間晚了,也不知道還能出來不。

一邊翻找著包包里的手機,一邊發愁地想着這些。可是翻了好一會,也沒翻到,聽到王錚在問:「你在找什麼?」頭也沒抬地回:「手機。」

隔了一會,一隻手伸到我面前,掌心躺的不正是我手機。訝異地抬頭:「怎麼在你那?」他不作聲,然後我晃了晃腦袋,想起來好像酒席上有把手機拿出來放在桌上過。

道謝之後接過來,習慣性地去翻記錄,真有江承一的來電和短訊,還打了兩個電話,一個就在剛剛。咦,記得沒有調成振動啊,怎麼會沒聽到手機鈴聲?

點開短訊,都是問我在哪,為什麼不接電話,我正要撥打回去,可是手一滑,手機掉到了座椅底下去。想彎腰去揀,這時才發覺腰間被一隻手臂給攬著,而我此刻還被王錚半抱在懷中,沖他一笑,「你鬆開我呀。」

但他沒動,目光盯着我,我又重複了一遍,他還是不動也不說話。

蹙起眉,即使腦子遲鈍也察覺到點什麼,不由抿了抿唇想問他怎麼了,可哪知就在我抿唇后,他突然欺近過來。我下意識地偏轉臉,他的唇從我左側臉頰劃過,溫軟的觸覺,卻讓我猶如被火炙燙過一般。

從沒一刻這般清明過,我顫著聲說:「王錚,你喝多了,我......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你也別開了。」說完就去掰他的手臂,可他牢牢擰住,怎麼都掰不開,一急之下,我低下頭就去咬,他果然吃疼鬆開,乘着這機會將他用力向後推,然後推開車門,拔腿而跑。

佩服自己在這種情形下還能去看周旁環境,發現車子其實已經快開到我住處了,只差了一條道,轉過彎就是。胸口心跳聲噗通噗通的劇烈,除去這,就只聽到自己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了,兩相交互「伴奏」,使得夜更寂靜。

莫名的心慌與不安,有聲音在問:你為啥要跑?是在害怕什麼?

害怕什麼,以我現在混沌的腦子是思考不過來,就是覺得剛才那樣之後,沒法與王錚在同處一個狹小空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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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在錦瑟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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