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教弟

86_86968歐陽錦華正穿着紫色寬鬆的衣褲在院子裏面打詠春拳，肌膚如玉眉眼如畫，陽光下竟是美艷不可方物，收了拳，定定瞧著臉頰通紅一身酒氣的大弟，道：「今個娘不在家，你帶了曾是同窗好友的客人來，我這個當姐姐的本該過去見見他們，只是想到東方世子也在場，就息了心思。」

歐陽錦玉見長姐沒有生氣，帶着討好的笑容與歉意道：「姐姐，都怪我沒有事先派人回來給你打招呼。」

歐陽錦華問道：「你走南闖北幾年了，幫過你的人肯定不少，沒瞧見你跟誰結拜，怎麼偏偏跟這個算計你的東方世子結拜？」

歐陽錦玉便將結拜的前後經過細細說了一遍，劍眉微蹙，道：「姐姐，東方哥哥是條講義氣的漢子，今個若沒有他全力相助，我就算仗着武功高全身而退，日後也是麻煩無窮無盡。」

歐陽錦華緩緩道：「一個好漢三個幫的道理我懂。他缺銀錢，你缺權力，都是文武雙全血氣方剛的少年俊才，一時激動結拜，我也能理解。」

歐陽錦玉嘴唇緊抿靜靜聽着，知道長姐肯定還有話。

「只是我怕他城府太深，習慣算計人，時間長了，就算計到你頭上，你不想跟他再來往，可又被結拜兄弟的身份拖累。」

歐陽錦玉目光堅定，道：「東方哥哥待我誠心，我便同樣這般待他。有朝一日，他若負我，我自是跟他斬斷兄弟情分形同路人。」

「好。你有這樣的想法，我便放心了。」歐陽錦華菀爾。

歐陽錦玉突然間學着鴨子搖搖擺擺走路，笑道：「姐姐今個做的野牛肉實是美味，我的幾個朋友下了酒桌走路都是這般模樣，哪有半點書生儒雅斯文。」

歐陽錦華心道：他們跟你是同齡人，都在書院裏讀書，哪像你這般辛苦，已經在外面打拚幾年闖出一片天地，還能護住家人。問道：「你最喜歡吃哪道菜，回頭我還給你做。」

「我都喜歡吃，也吃得很撐。」歐陽錦玉手指著脖頸，道：「我剛才打了個嗝帶着牛肉味，肚子裏的牛肉差點從嗓子裏冒出來。」

「不好。虧你還學醫，難道不知吃飯吃到十二分飽傷身子？」歐陽錦華搖頭，囑咐道：「這日子還長著呢，你有的是機會吃我做的新吃食，一定要愛惜身子。」

少時，午休過後的歐陽錦風來了，穿着寬鬆的衣褲，一進來就抱怨道：「姐姐，剛才我做夢做到好大一碗紅紫色的水果沙冰，唉，夏天過得太快，我都沒吃夠呢就到秋天了。」

歐陽錦玉立刻擺起長子的派頭，單手背負，表情嚴肅，見被歐陽錦風無視了，問道：「四弟，你最近字練得可有長進？」

歐陽錦風立刻撅起小嘴，道：「我天天寫字，也瞧不出有沒有長進，還不如不練呢。」

歐陽錦玉便道：「懶小子，饞丫頭。你倒好，又懶又饞，兩樣都占上了。」

「不許你說我。」歐陽錦風走到長姐的身後，探出小腦袋，氣呼呼道：「你天天都在玩，不是去南地，就是去長安，今年我就沒瞧見你在書房讀過書。」

歐陽錦玉肅容道：「錦風，你這小子竟敢頂撞我！」

歐陽錦風吐舌頭做鬼臉。以前他絕對不敢如此，現在不同，有長姐護著，而且歐陽錦玉還很聽長姐的話，不敢再打他了。

歐陽錦華伸手把小傢伙從身後拉到面前，搖搖頭道：「錦玉出門是做大事不是玩。你在外頭可不許這樣跟錦玉說話，懂嗎？」

歐陽錦玉指著低頭小腦袋的歐陽錦風，語氣不容置疑，道：「你隨我去書房。你寫一百個字，我寫五百個字。」

歐陽錦風急道：「一百個字啊，那要寫好久，我下午都玩不了。姐姐給我做了個皮球，我是要踢皮球的。」

歐陽錦玉沒好氣道：「我寫的字是你的五倍。」

「你二哥盼着你成才。你快跟他去吧。明個再踢球。」歐陽錦華微笑朝一臉鬱悶的小傢伙揮揮手。

說起來小傢伙也才四歲，這樣的年齡要是不想着玩，只知道讀書，那就是不正常了。

昨個歐陽家二房的人說好晚上吃個團圓飯。

王氏辭了丁氏，從長安歐陽府騎馬出來，先去長安學堂接了歐陽錦雷，出了長安城又去灞河邊接了被一群哭得稀里嘩拉的里正圍着訴苦的歐陽騰。

王氏已經從劉大嘴裏得知歐陽錦玉與東方軒奕結拜之事，見到歐陽騰便立即說了。

歐陽騰腦袋還在嗡嗡作響，思維停留在灞河水災的事上，等快要到府門前，突然間滿臉驚詫問道：「東方世子身份尊貴，為何要與錦玉結拜？」

王氏微笑道：「想必是投了緣。」

歐陽騰讓歐陽錦雷先行一步，環視四周，沒有外人，低聲道：「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東方世子之前用錦華的事從錦玉的手裏索取到那麼大筆巨銀，這次他放下身段跟錦玉結拜，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肯定是為着索取更多的銀錢。」

「你都能想到的事，錦玉會想不到？」王氏在長安歐陽府時就與丁氏聊過此事，信任歐陽錦玉識人的眼光，道：「我們家已被太子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朝堂上有冷太傅拂照，朝堂下還得有東方國公府護著才能平安無事。」

歐陽騰輕嘆一聲，心裏深感無力。

「去財免災。」王氏緩緩道：「給太子那樣無情無義的人，倒不如給東方國公府。」

歐陽騰點點頭道：「這倒是實話。東方國公爺可是本朝的大英雄。」

「你莫多想。」王氏見歐陽騰滿臉疲憊表情焦慮，忍不住心疼，道：「老爺，娘讓我給你帶幾句話，灞河漲洪水不是一年兩年的事，陛下沒有指派你管此事，你若是把身子累跨了，朝廷也不記得你的好。」

歐陽騰聽了苦笑道：「娘這把年紀了還惦記我。我實是不孝，個人與家裏的事總讓娘操心。」

「你怎麼就不孝了？」王氏不樂意了，道：「今個姥爺、舅舅還考你好，說咱們家個個都對娘孝順。」

歐陽騰小時候沒少騎在兩個長輩肩背上玩，聽到竟是得了他們的誇獎，忍不住微笑，道：「那是你做的好，替我在娘跟前敬了孝心。」

「你知道就好。」王氏菀爾，又道：「不止是我。今個錦玉得了三頭野牛、六頭野狼，錦華親自下廚燒好，派人送到大伯府里，讓娘、姥爺、舅舅大飽口福讚不絕口。」

歐陽騰的心情不知不覺高興起來，王氏又跟他說了歐陽躍升了吏部尚書的大喜事。

夫妻二人騎着馬滿臉笑容歸家，府門前歐陽錦雷、歐陽錦風都在迎著。

歐陽騰下馬走上台階，秋風拂來，耳邊全是嬌妻愛兒的笑聲，白天在臨時衙門裏的煩惱一掃而空。

他進了府沒走幾步，就見迎面走來兩個珠玉般的少年，一個絕色飄逸，一個俊美風流，端得是極好的容貌、極佳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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