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南方有嘉木】新年到
她揉着額頭，忽然就想到了前段時間「我在想，你好像一直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
「你跟我媽媽到底說了什麼，她才會不過問我們的事情的？」這個問題楊嘉木想了很久但是一直都沒想通。
許南方抬起手揉揉她的頭髮，「現在還不到知道的時候，你該知道的話我會告訴你的。」
楊嘉木嘟嘴，「好啦，快回去吧，晚了你媽媽擔心你。」
許南方跟着她下車送她回到家，「早點休息吧。」
「好，路上小心。」
第二天楊嘉木起*的時候突然看到楊蘭在收拾行李，她奇怪的上前，「媽，你收拾東西幹嘛？」
楊蘭抬起頭輕笑，「廠里放了好長的帶薪假，媽決定帶你跟姥姥去湖北阿姨家玩一段時間。」
她還有個阿姨，早些年就嫁到湖北去了，據說姨丈這幾年包工程賺了不少錢，但是北京離湖北畢竟還有些遠，雖然時常通電話聯絡感情，但是見面的機會卻很少。
楊嘉木奇怪的問，「今天就走嗎？」
「對，傍晚的火車，去收拾收拾東西吧。」
楊嘉木有些不意，「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什麼時候回來？」
「昨晚你阿姨給我們打的電話，想要告訴你可是你又不在家。」
楊嘉木無奈，昨天她去找許南方了又怎麼會在家裏。
「那什麼時候回來？」
「過完年。」
楊嘉木跑回房間，握着手機不知道該怎麼跟許南方開口，兩人甚至在學校的時候就計劃好該如何一起跨年，可是現在自己卻要爽約了。
她想了會還是給許南方發了一個消息，認真的說明了她要去湖北過年的原因（熱門小説網），跟自己的不意還有不能跟他一起跨年的遺憾。
過了好一會許南方才回復，「安心去吧，我們見面的機會還很多。」
安心去吧……楊嘉木哭笑不得的拿着手機，他的語文是英語老師教的嗎？
「幾點的車。」
「我媽說是傍晚。」
楊嘉木發送過去之後等了好久許南方也沒有回復，想着應該是醫院病人很好他無暇分身，她便開始收拾行李。
楊嘉木剛把行李箱合上，手機就響了一下，「我在你家樓下。」
她愣了下握着手機起身，挪到窗邊朝外面望去，沒有任何人，努力找了會兒才發現自己犯了方向錯誤，他應該是在客廳那一側。這個念頭浮起的時候，心跳也跟着重了些。
她打開自己的房門，假裝若無其事的越過楊蘭，走向一旁的沙發上，整個人假裝跪在沙發上朝窗外看去。
這是靠着馬路的那一側。
許南方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站着一顆大樹的底下，似乎感覺到她會出現，在窗帘被掀起一角，很快併攏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點了下前額。
有人從他身邊路過，好奇地跟着他的視線看樓上……
楊嘉木看不清所有人的神情，但覺得那些旁觀的，肯定是在忌妒自己。
好吧，有他在，總能有些自戀的資本。
因為他始終那麼好。
她忍不住揚起嘴角，額頭抵在玻璃上，難得在冬天覺得玻璃「冰涼」的觸感，是這麼舒服。或許是因為，心裏有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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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楊嘉木就跟着母親和姥姥坐上了開往湖北的火車，因為長時間和家人在一起，她不能一直拿着手機隨時和他聯繫。火車的路程挺長，整個車廂里都滿溢着回家的喜悅，姥姥在笑着和身邊抱着孩子的乘客閑聊。楊嘉木打開保溫杯，喝了口熱茶水，想起他白天站在大樹下發給她的那些話。
他說，暫時的分別只是為了更好的重聚，現在的任何遺憾未來都可以彌補回來。
他說，一切都不會是問題。
他說，我在北京等你回來。
她靠在玻璃窗上，閉上眼睛，從沒有一次像現在一樣，盼著時間過的快一點，她快點的讀完大學，用一個大人的身份跟她待在一起。
湖北的親戚多年未見，似乎早就聽說楊嘉木考上了名校，拉着她的手不停給所有人介紹，誇讚的話不絕於耳。她只能笑着聽着，直到有人問起她有沒有男朋友之類的話，才猶豫了下，沒等到說話的時候，媽媽已經笑着說：「學業為重。」
然後是時候熱鬧，時而安靜的過年生活。
到大年三十這一天，團圓飯竟然在飯店拚了十桌，都是姨丈那邊的親戚，現在長輩只要發了點小財，都要興師動眾的讓全部人都知道才行，九十多個人的春節，她從記事起還是第一次過。有個年紀比楊嘉木小三四歲的遠房表妹，曾經在很小的時候到她家住過，所以看到楊嘉木頗顯親熱，硬是拉着她走到飯店的大堂里，坐在沙發上，邊看焰火邊閑聊。
小女孩的話題，七拐八拐后，總能落到感情上。
表妹上次去北京，就是古越帶着她到處玩，所以她對古越的印象始終特別好，忍不住追問著楊嘉木那個「姐夫」怎麼樣了？
楊嘉木很快說分手了。
表妹很驚訝，似乎覺得他這麼好的一個人……
楊嘉木看着一道閃光躥上雲霄，迅速爆裂后，綻開了巨大的焰火。
或許是這麼多天，太想念一個人。或許是難得碰見一個人，認識過去的自己和古越，卻又在一定意義上毫無交集，讓她終於有了傾訴的願望。
「也沒什麼，年少不懂事，他覺得別的女孩更好，我們就分手了。」
楊嘉木現在說的簡單，但是此刻回想到那時自己的感覺還是一陣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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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初戀就這麼結束。
或許是因為故事明明很有戲劇性，楊嘉木又說的太過平淡，她至今想起來也覺得不可思議。
那個晚上，知道古越跟別的女生在一起的那個晚上，她坐在馬路邊抱頭痛哭的畫面，她應該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天晚上她甚至覺得，是不是自己生下來就是受難的，除了要經歷太多貧瘠的日子之外，生活還要一次一次剝奪本該屬於她，並不該去奢求的感情。
「沒關係，」表妹一揮手，努力安慰她，「我姐姐長的好看，人又溫柔，又是名校畢業，絕對能嫁個好男人。」
楊嘉木靠在沙發上，想起了許南方。
「那你現在的男朋友呢？」表妹很快轉移了話題，「別告訴我，還沒有？」
楊嘉木笑着看她，沒答話。
過了會兒，才拿出手機給他發了個消息「春節快。今天過得怎麼樣？」
「春節快。一整天都在陪人吃飯，吃到很累。」
不知不覺，已經有很多天沒有見面。
本來規劃好的寒假，就如此浪費掉了。她想起自己的很多規劃，用幾天時間逛逛北京城，再用幾天來膩在一起，然後……就這麼膩在一起，估計他也不會嫌悶。
可是莫名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因為媽媽始終在身邊，他們連信息都很少發。
「我想你了。」
她忽然很坦白地，發出了這條消息。
很快，他就撥來了電話。
楊嘉木接起電話。
他的聲音，在巨大的炮竹聲中，顯得非常不清楚。
「北京這幾天都是零下十度左右，我看湖北的天氣報道，好像下雪了，注意多穿些，不要感冒，」他簡單叮囑完，頓了頓，繼續說，「這幾天已經沒在醫院了，家裏悶的慌，好在雅靜他們一直往我家裏跑。」
從接起電話，楊嘉木就沒插上一句話，都是許南方一直在說。
表妹有些疑惑看着她，用口型問她「是不是什麼推銷保險，中獎的電話？你千萬別信，那些都是騙人的。」
楊嘉木對她搖搖頭。
「我不多說了，房間里還有很多客人，要陪着我爸應酬一下。」他的聲音有很明顯的笑意，「我也很想你，非常想。」
楊嘉木忍不住笑起來，然後就看到表妹更加疑惑的表情。
電話很快掛斷。
她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還在想着他說的話。
「誰啊？你怎麼一直恩恩哦哦的？」
楊嘉木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
「一個長的比好看，也比我溫柔，學校比我更好的，大大大帥哥，他在和我表白。」
表妹的臉一瞬間的放大啊，「真的嗎？接受他啊。」
「哈哈。」
許南方掛斷電話后，繼續坐在明亮而熱鬧的大廳，身邊很多人都是中途出來抽煙的。他用一種很舒服愜意的姿勢，坐在沙發上，看着房間外燃放的煙火。
無數道白光衝上雲霄，瞬間爆裂出大片的光火。
湖北是什麼樣的？
他還沒有去過那個城市。
陸天逸走到他身邊坐下，拍了拍他的手背，等到他回過頭才笑了笑：「剛才你爸問起你的女朋友，我沒有說她是你的學生。你知道……他比較忌諱師生之間的感情。」
「我知道，」他沒太在意，「以前我也很忌諱這種關係。記得你問過我，是不是因為我母親的關係才會喜歡楊嘉木，其實恰好相反，因為我母親的關係，我有過一段時間的猶豫，要不要開始這種感情。」
那時候，他用了兩個星期的時間避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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