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六道輪迴(2)

「沈天師，息壤呢，你答應給我們息壤的！」馭鬼道人還是不甘，不由將矛頭對準了沈若冰。

沈若冰嗤笑一聲。

「馭鬼道人您也是靈異界鼎鼎有名的人物，如何這麼不講道理。我答應你們下護城河一探究竟，可沒向你們保證過這的、護城河底一定有鍾馗遺物。」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一旁的鄭渠和木道人，輕笑着開口說道：「再說，這息壤的存在也只是諸位的臆測而已，世上可有真正見到過息壤之人？」

息壤的事，沈若冰早就想吐槽了。自從鍾馗天師令出世以來，麻煩不斷也就算了，後來還傳出鍾馗遺物中有息壤，這不，阿貓阿狗都被引過來了，要不是沈家這塊牌子夠大，沈若冰都不知道死了幾回了。

眾人默然。的確，息壤之事只是眾人臆測，根本沒有人真正見過息壤。

馭鬼道人面色晦暗不明，鄭渠面無表情看不出他的心情。木道人柳晉天輕嘆了一口氣。

「時也命也，大概我等的福緣如此，也莫要強求了。」他再次出山，見到兄長的後人，就開始慢慢放下執念了。他兄長法力通天，還不是一抔黃土了事，也許他說的是對的，人的生生死死本就是常態，是他固執了。

「這可不一定。」一旁的姜瞳突然上前了兩步，看着懸崖中部，饒有深意地說道。

沈若冰一楞，而鄭渠和木道人則將目光投注道了姜瞳的身上。他們依稀知道姜瞳的身份，自然不會將其當做普通不懂事的孩子對待。

「僵童前輩是什麼意思？」鄭渠小心翼翼地開口道，事關妻子，他永遠做不到冷靜。

姜瞳漫不經心地打了一個哈欠。

「字面上的意思。」一副絲毫不上心的樣子實在有些欠揍。

鄭渠三人礙於姜瞳的威名不敢冒犯，沈若冰可沒有這個顧慮，她用力地拍了一下姜瞳的頭。

「說人話！」

姜瞳努努嘴，那模樣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必定是認為他受了委屈。

「阿冰姐姐，別以為你已經嫁出去了就可以不溫柔了，小心唐寧不要你。」姜瞳嘟囔著。

在沈若冰再次動手前，姜瞳很識相地迅速說道：「你們沒看到嗎？鍾馗就在這裏啊。」姜瞳理所當然得說道。

眾人聞言大驚，都不由四處逡巡起來，鍾馗在哪？

周圍除了六人外，並沒有其他人影。

姜瞳也不賣關子了，他右手前台，一縷灰色的屍氣從他的手中飄出，徑直飄向懸崖中央。

屍氣到達懸崖中間位置的時候，好似遇到了什麼阻礙物一樣聽了下來。

眾人通過屍體的投影看到了懸崖中央的景象。

懸崖中央有一個巨大的輪盤在不斷地旋轉着，輪盤分六部分，每一部分上有有着玄奧非常的圖案，眾人想要細看，卻如何也看不清楚。輪盤底下是翻騰的忘川河水。

無數惡鬼掙扎着想要突破河水的束縛，但往往只是一片小小的浪花就再次將它們打下河底。

沈若冰目光一凝，她注意到，忘川河中不時有一絲透明的魂體被翻騰的浪花送上來，然後施施然被吞進輪盤之中。

她的右手慢慢緊握了起來，她想她知道這個輪盤到底是什麼了。

天地間最神秘的事物之一，地府建立的根基——六道輪迴。

「鍾馗在哪？」馭鬼道人關心的可不是突然出現的羅盤，而是鍾馗的遺物。

沈浩瞪了他一眼，隨後指向羅盤的中央。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就是了吧。」沈浩低聲說道。

原來，羅盤的中央有一個細不可見的小裂縫，這裂縫雖小，但卻使得整個羅盤向右傾斜。羅盤縫隙之中有一張人臉若隱若現。

「鍾馗……」沈若冰低聲說道：「難怪鍾馗說，這一枚小小的天師令可保鍾家十世富貴，如此功德，也配得上了。」

鍾馗用自己的靈肉生生堵住了六道輪迴的印記，一堵便堵了千年。千年裏，他日日都要受輪盤碾過魂體的痛苦，靈識早已磨滅，約莫只殘留着一絲執念才能撐到現在。

鄭渠和木道人約莫也明白了鍾馗的付出，對着其殘留的氣息，深深作了一個揖。

「鍾天師大德。」五人齊聲說道。

沈若冰手中的鐘馗天師令發出強烈的白光，它飛向鍾馗，繞着鍾馗的殘魂飛了幾圈，隨後便化為了齏粉，隨風而去。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息壤呢，我要息壤！」馭鬼道人希望終於完全破滅了，根本沒有什麼息壤，鍾馗留下來的遺物不過是他以自身的靈肉和換來的功德罷了。

馭鬼道人的面上露出一絲瘋狂的神色。

「一定在那裏，一定在那後面！」說着，他瘋狂地向著輪盤方向衝去。

沈若冰瞳孔猛地一縮，她小心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馭鬼道人的身體便直直向著忘川河底落去。忘川河上是不能飛行的，只有渡河人的船才能橫渡忘川。馭鬼道人不是不知道，只是貪慾和執念蒙蔽了他的心智。

一個浪花翻起，沈若冰幾人閉了閉眼，世上再沒有馭鬼道人這個人了。

「雖然沒找到息壤，但是……」鄭渠看了六道輪迴上的縫隙一眼，嚴肅地說道：「這鐘馗的殘魂也堵不了多久了，否則這忘川河不會一次次地逆流。六道輪迴是陰陽兩界的根基，如果它出了意外，陰陽兩界遇上的就不僅僅是災劫這麼簡單了……」

沈若冰面色凝重地點點頭，她自然是知道深淺的，若說天煞劫會造成劫難，那六道輪迴一出事，陰陽兩界能不能繼續存在還兩說。

還有今天看到的事，她要回沈家祠堂一趟，沈家列祖列宗肯定有什麼瞞着她。

至於那些從忘川河底逃出來的惡鬼……，沈若冰還沒有想出適當的處理辦法，沈浩就上前了一步，他現出羅剎鬼王的本相，隨後用手用力一掰，將自己頭上的角生生掰了下來。

「這個應該能支撐一段時間。」沈浩面無表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