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輸不起(17)

第63章 輸不起(17)

顧籬給霍恩施送完手機后,回到酒店房間好像是剛坐在床邊看了眼小傢伙,就聽到了敲門聲,開門,就看到紀行遠一臉不開心的守在門外。

看到紀行遠,顧籬真的挺訝異的。

訝異他怎麼就能找了過來。

還真是神通廣大啊。

顧籬訝異,紀行遠是一臉不開心的推門進來,往她身上蹭。

紀行遠此時的氣場有點壓迫感,顧籬不知怎麼的有點怕,下意識的往後退。

紀行遠則步步緊逼着繼續蹭,直至把顧籬給逼到了牆角里。

顧籬無路可退了,紀行遠是整個身子貼在了她的身子上,微微低着頭看着她,眼神可委屈可委屈了。紀行遠一向的臭德行,愛裝委屈:「籬籬,我剛剛開車過來,看到你跟霍三了。」

紀行遠跟她靠的太近,呼出的氣息噴在了她的臉上,讓顧籬很不爽。

仰著臉,顧籬瞪他:「那又怎樣?」

「我很不開心啊。」紀行遠真是太能裝委屈了,撅著嘴巴跟小孩子一樣,「籬籬啊,我看到他碰你的鼻子了。」說着,紀行遠伸手在顧籬鼻尖上摸了一下。

如他所料,剛碰到,手就被顧籬打掉了,瞪着他告訴他說別對她動手動腳的。

紀行遠抿抿嘴,開始一本正經起來:「為什麼這麼不公平?霍三也是個王八蛋不是嗎?你們結婚以來,他一直冷漠你。在你懷孕的時候,要跟你離婚,你懷孕期間,他更是沒盡過一天做丈夫跟爸爸的責任,他這麼混,你為什麼就不恨他,偏偏對他還能溫柔的笑?我看見你剛才對他笑了,笑的還好溫柔的。」

紀行遠一本正經說的這段話,語氣是特別特別的平靜。

語氣很平靜,卻字字都在讓顧籬難受。提醒着她,她曾經是有多麼的不幸。

「籬籬啊,我真的比霍恩施要差勁很多很多嗎?我真的就不可饒恕嗎?」紀行遠看着她,又開始不死心的拿手摸她的臉。

顧籬不怎麼喜歡化妝,臉上好像永遠都是乾乾淨淨的。

她的臉很滑很滑的,摸上去手感特棒。

摸著顧籬的臉,紀行遠湊過去,開始吻她。

吻得很溫柔很溫柔的。

不過吻的溫柔,他抱着顧籬的手勁可不溫柔,顧籬想要掙扎卻根本掙扎不了。

紀行遠吻着她,開始抱起她往桌子上放。

「你放開我。別犯渾。」顧籬很生氣很生氣。

紀行遠好像沒聽見,繼續吻她。

紀行遠吻的雖然溫柔,但是吻了好一會兒,顧籬只覺得自己的嘴唇被他吸的酸酸澀澀的。

在紀行遠騰出手解她的衣服時,顧籬一慌張,是摸起桌子上的花瓶砸在了紀行遠的腦門上。

砸完,紀行遠腦門上瞬間出了血。

砸完,花瓶掉在地上,咣當一聲,摔得粉碎。

花瓶掉地的咣當聲可響了,顧籬如夢初醒,嚇一跳,看紀行遠:「對不起。」

得有多恨多討厭啊,才能下手這麼狠。紀行遠摸摸腦門上的血,退後好幾步,開始笑:「籬籬啊,你還真就這麼討厭我呀。」

「對不起。」自知下手重了,顧籬賠禮道歉,很慌很亂,嘴唇都在打顫,「現在去醫院吧。」

紀行遠沒搭她的話,只是問她:「你知道我現在心裏也在汩汩冒血嗎?」長吁口氣,紀行遠繼續笑,「籬籬,你真行。」

房間里燈挺亮的,燈光打在紀行遠臉上,照的他的臉蒼白蒼白的。

「哎,如果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你該有多好啊。那我就不用偶爾被噩夢驚醒,夢到有個姑娘在我跟她說分手的時候蹲下身嗷嚎大哭的樣子,哭的讓我心焦,難受又後悔的,悔的腸子都青了。也不用像現在這樣費盡心思的想着該怎麼討好她挽回她。更不用在她受委屈的時候,比她還要難受難過跟委屈了。」紀行遠輕嘆氣,「如果沒有遇到你,我應該還是那個灑脫快樂的紀行遠。讓我矯情下,如果有下輩子,千萬別讓我遇到你了。這輩子栽你手裏了,夠可憐了我。」

紀行遠說完,轉身拉開門走了。

顧籬站在原地,看着地上斑駁的血跡,心也開始絞痛絞痛的。

等紀行遠的腳步聲聽不到了,顧籬只覺得全身軟綿綿的沒了力氣,蹲下身癱坐在了地上。

===

腦門汩汩的往外冒血,疼。

紀行遠出了房間穿過走廊到了電梯門口準備坐電梯下樓的時候,沒想到電梯門開會遇到宋莞爾。

自打他爸去世,在葬禮上見過宋莞爾一面后,好久好久沒見她了。

變得漂亮了,不過,也好像變得不快樂了。

以前挺愛笑一小姑娘,現在是臉上表情苦大仇深的。

在看到紀行遠后,苦大仇深的表情上突然帶了笑:「行遠哥。」在注意到紀行遠腦門上有血后,笑意止住,開始驚慌,「行遠哥,你怎麼受傷了啊。」

紀行遠悶悶的說:「沒事,不小心碰的。」

「我送你去醫院吧。」宋莞爾小心翼翼的看他,小心翼翼的說。

「不用。」拒絕的乾脆又利落的。

紀行遠都說了不用不用了,在出了酒店后,宋莞爾卻是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跟他往醫院去。

紀行遠回頭看她:「別跟着我。」

宋莞爾看着他,底氣不足:「我沒有跟着你,我不過也是往南走。咱們順路而已。」

紀行遠轉身,繼續走。

傻瓜才信她沒跟着他。

不過,聽着宋莞爾的腳步聲,紀行遠想想感情真是容易讓人犯賤啊。

都說了不愛不愛了,還一個勁的上趕着犯賤。

宋莞爾是這樣,他也是這樣。

===

宋莞爾出現在酒店,是她有個韓國朋友來東城旅遊,下榻在了喜來登。

那個韓國思密達朋友長得很漂亮,不過是後天的。

今白天,韓國思密達是剛問了宋莞爾有沒有喜歡的男人,要不要她幫忙介紹個韓國帥哥,長得像朴有天的帥哥。

宋莞爾搖頭說有喜歡的人了。

今晚就看到了紀行遠,宋莞爾覺得他倆命中注定是有緣分的。

厚著臉皮的,宋莞爾是跟着紀行遠去了醫院。

不過,她跟着他進了醫院后,紀行遠是開始直接無視了她,再也沒搭理她。

===

顧籬把紀行遠的腦袋給砸破了,一晚上沒睡着。

真的,真的就是一夜未合眼。睜着眼睛到了天明。

天亮后,顧籬想來想去還是給紀行遠打了電話問他怎麼樣了。

「沒死呢。」紀行遠回。

紀行遠昨晚包紮好傷口后,醫生告訴他說回家后好好睡一覺,要好好休息,好好養著。可他賤骨頭,一晚上硬是翻來覆去的也沒睡着。

大腦清醒著,閉着眼到了天明。

現在猛地從床上坐起身,腦袋是嘶嘶的疼。

疼著吧,擔心顧籬內疚又難過的,他還得忍着,忍着沒唏噓。

「對不起。」顧籬聲音懨懨的。

「沒事,是我自找的,我活該。」昨晚顧籬的舉動,紀行遠真的挺生氣的。現在還在氣著。

「沒事就這樣吧。」

「顧.....」話沒說完,顧籬已經掛了電話了。

真是,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呢。

===

小傢伙已經退燒了,看氣色什麼的好多了。顧籬放下心來。

他們是今下午一點的高鐵回青市。在回青市之前,顧籬是先帶着小傢伙去了一趟墓地,看了范瑩。

今天算是她第一次帶着小傢伙過來看范瑩。

「這是外婆。」看着墓碑上范瑩的照片,顧籬對着聽不懂的小傢伙說。跟小傢伙說完,顧籬又開始跟范瑩說話,「媽,這是你的外孫。」頓了頓,顧籬繼續說,「我現在過得很好很好很好。只是,我很想你。媽,如果你在多好,可以幫我照顧小傢伙,他好可愛的。嗯,咱們三個作伴。我好好孝敬您伺候您。」

說着說着,顧籬開始哽咽。

在范瑩墓碑前呆了得有半小時,顧籬才帶着小傢伙離開。

馬上就要到春節了,離開去火車站的路上,顧籬看街邊道路兩旁是喜氣洋洋張燈結綵的。

春節就是家庭大團圓的日子了。

團圓的日子,卻終歸只有她跟小傢伙兩個人。

===

顧籬帶着小傢伙回了青市第二天,家裏的阿姨也從東城趕回來了。

臨近年關的,火車票真的算是一票難求的,阿姨說她回來是買的站票,站了一路。

阿姨還說,火車上人真多,她站了一路不說,差點被擠成了大肉餅了。

末了,阿姨抱怨,說她真是的,竟然把她遺棄在了東城,不給她買張高鐵票把她一起帶回來。

「我知道你是不想留我了是吧,覺得我是紀先生的眼線是吧。但是顧小姐啊,我也是為你着想啊,一個女人家帶着孩子生活真不易的。有個男人在身邊多好。紀先生對你那麼好,長得還那麼帥,多少姑娘是想嫁給那樣的啊。」阿姨嘆口氣,「不過從今往後啊,你不想我站在紀先生那邊,那我就不站在他那邊了,我就安安分分的只照顧你跟孩子了。」

阿姨的一番話說得顧籬挺自慚形穢的。

顧籬抱歉:「我.....」

「沒啥,我就覺得咱倆合眼緣,你人又不錯,就想賴在你家照顧你了。」

===

阿姨真的可勤快了,就要到春節了,需要購買年貨了,阿姨拍拍胸脯說年貨的事兒她一人承辦了。臘月二十八的時候,阿姨是從超市裏買了大魚大肉還有好多的海鮮,水果什麼的,真的就是自己提回的家。

看阿姨累彎了腰,顧籬挺過意不去的。

「這有啥啊,你給我工資,這些當然就是我該做的了。」阿姨笑眯眯的,看看顧籬懷裏剛剛哄睡着的孩子,「這小傢伙長得還真是帥啊,基因強大了就是不一般。」

顧籬笑一下,霍恩施的臉在眼前開始浮現。

這長成了霍恩施的樣子也真是夠讓她遭罪的,看到小傢伙就容易想起他。

顧籬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小傢伙看多了出現了錯覺,從東城回到青市的這快一個月里,有兩次夜裏她哄小傢伙睡着后,把小傢伙放進小床里,她去拉窗帘的時候,看到小區樓下停著一輛車,凱迪拉克。

她看到的那兩次,凱迪拉克的車主都是站在車外正吸煙。

車主的身影可像可像霍恩施了。

雖然霍恩施之前來青市的時候有開過凱迪拉克,借的他朋友的,但是顧籬揉揉眼,還是覺得自己應該是看錯了。

霍恩施才不會來吧。

今天,看着小傢伙在懷裏睡着后,顧籬抱着他輕輕把他放進了小床里。

給他蓋好被子,在小傢伙額頭上再印個吻,顧籬走到窗前拉窗帘。

拉窗帘時,下意識的往樓下看,她第三次看到了樓下停著一輛凱迪拉克,車主在車外吸煙。

車主的身影什麼的,還是好像好像霍恩施。

顧籬拉窗帘的手微微停了片刻,越看越覺得樓下的人就是霍恩施。

拉上窗帘,顧籬走出小傢伙房間后,想了想決定下樓看究竟,告訴阿姨留意著小傢伙,顧籬下了樓。

阿姨可貼心了,顧籬下樓前,阿姨看她只穿了外套沒戴圍巾,是追出去把圍巾遞給了她,說是讓她裹得暖暖和和的。

顧籬只覺得心頭一暖,從頭暖到腳的暖。

瑞雪兆豐年吧。這年關將至的時候,天空是又開始飄飄洒洒的下起了雪,從臘月二十六開始下的。

顧籬穿着厚厚的羽絨服,系著圍巾到了樓下,踩着積雪咯吱咯吱的走過去,走近了,看倚在凱迪拉克上吸煙的男人果真是霍恩施。

霍恩施好像是剪了頭髮了,頭髮較之前短了好些。

短的挺乾淨利落的,挺好看的。

說實在的,猜測是他跟看到真的是他,那感覺是不一樣的。

看到真的是他,顧籬是傻乎乎的開始愣神。挺不敢相信的。

傻乎乎愣了會,顧籬問他:「怎麼來這邊了?」

「出差,路過,就過來看看了。」霍恩施說的可淡定了,可是仔細看,會發現有一絲慌亂在他眼裏劃過,而後消散。

「這樣啊。」

「方便上去坐一下嗎?我有點口渴,想喝點水。」蹩腳的說了個理由,霍恩施看她。

顧籬想了想,點點頭,請他上了樓。

上樓后,顧籬倒了杯白開水給他。

而後兩個人陷入沉默跟尷尬。一如既往的。

尷尬的讓人可壓抑了,霍恩施只得在喝了點水后,起身去房間再看了看小傢伙后,離開了。

離開后,上了車,霍恩施倚靠在車背上,不能不開始承認一個事實:他很想很想顧籬,這個事實。

最近他真的好想她,想要見她。以至於他周六周日雙休的時候,偶爾會坐着高鐵來青市,到她家樓下,只是想要上去看看她跟兒子。

到今天,這是第三次。

前兩次,他都沒勇氣上去,今天,要不是顧籬下來,他估計還是沒勇氣上去。

真的特窩囊吧。

但是,就算今天上去了又怎麼樣呢?他終歸還是窩囊的沒能告訴顧籬:他挺想她的。

有句話叫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他的窩囊,都是他之前種下的因,他的報應。

===

在顧籬用花瓶把紀行遠的腦門給砸了之後,紀行遠是想過放了她的,再也不去找她了。

要知道,她能那麼狠心的用花瓶砸他,看來真的而是很嫌棄他了。

不過,轉念,紀行遠又覺得不能放了她,他的腦門總不能白挨那一下吧,太憋屈了。

其實,重點還是,紀行遠想放她,卻發現忘不了她,總他媽的犯賤的想見她。

在顧籬回了青市后,紀行遠腦門包紮好不疼后,想要去青市繼續犯賤來着。沒想到,剛想去犯賤的,卻被他老媽喚回了家。

紀嵩去世了,他就是紀家的頂樑柱了。就要過年了,他這個頂樑柱得在家頂着了。

快要過年了,紀行遠在家頂着是沒少收到別人送來的東西。

禮尚往來的,紀行遠每天是開着車也給別人開始送東西。

紀行遠第一次感覺到過年過的還真累,能把他折騰死。

家裏的頂樑柱,還真不是那麼好當的。

「紀老頭啊紀老頭,你幹嘛那麼狠心走那麼早呢。」這個春節是紀老頭離開后的第一個春節,紀行遠挺哀傷的。年三十祭拜紀嵩時,紀行遠眼淚差點又飆出來,「紀老頭,我真的挺恨你的。恨你還沒告訴我你有多愛我,就走了。」

世間最虐的事情莫過於失去所愛的人了吧。

紀老頭是離世,他無能為力,只能眼巴巴的接受現實。

但是顧籬,是他能抓的到的,能抓到,他就不想眼巴巴的失去。他會拼勁最後一絲力氣去抓住。

這輩子,他註定栽她手裏了,乾脆栽個痛快好了。

在祭拜完紀嵩后,紀行遠給顧籬發了條短訊,祝她新年快樂。

不過顧籬並未回他。

===

顧籬在新年的時候,總共是收到了六條短訊。

紀行遠的,霍恩施的,蔡琳琳的,陳柔的,霍長安的,還有一條宋莞爾的。

顧籬回了五條,唯獨沒有回紀行遠的。覆水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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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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