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一四四胡亥

第144章 一四四胡亥

上一次的叛亂后,嚴郁一家人就被嚴衡控制起來,軟禁在城內的一處宅院裏。

與嬴氏達成協議的第二日,嚴衡親自走了一趟,當着嚴郁一家三口的面宣佈要將嚴歡收為嗣子。

嚴歡年紀尚輕,並不懂得這樣的事會對自己產生怎樣的影響,但嚴衡會過繼嗣子的事在嚴氏族內早有傳聞,而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那些人都是一臉羨慕嫉妒地稱其為福分。

因此,嚴歡雖然本能地感覺不妥,卻也並未有多慌張,只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父母。

嚴郁卻是臉色大變,脫口道:「郡守,我只有這一個兒子!」

「是嗎?我以為是兩個。」嚴衡漠然回道。

嚴郁立刻身子一僵,驚疑地看向嚴衡。

嚴衡並未把叛亂的詳情透露出去,襄平城內的百姓只知道有人發起了一場叛亂,但很快就被郡守府鎮壓。嚴郁也不知道自己名義上的庶長子竟是此次叛亂的主角,直到一家人被「請」出家門,軟禁起來,他才從忐忑不安的妻子口中得知嚴錚已經失蹤多日,而他們一家之所以會被軟禁,十有8九和嚴錚的去向有關。

可這時候再抱怨妻子的小心眼已經毫無意義,嚴郁只能膽戰心驚地等待郡守府對他們一家的處置。等待中,嚴郁猜到部分真相,甚至生出了等死的心思,但他萬萬沒想到嚴衡沒有殺他,卻要把他的兒子奪走。

那是他唯一的兒子,真正的兒子!

「郡守,您殺了我,放過我兒吧!」嚴郁撲通一聲,跪倒在嚴衡面前。

嚴衡看了他一眼,「我若是殺了你,誰去給我父親守墓?」

「啊?」嚴郁一呆。

「父親孤寂多年,我又是個忙碌的,連時常過去掃墓都很難做到。」嚴衡自顧自地繼續說道,「郁堂兄與父親相知多年,若是能過去陪伴,父親在九泉之下也定然倍感欣慰。」

一聽這話,嚴郁頓時身子一垮,癱坐在地。

他和先郡守的關係被嚴衡知道了!

他千辛萬苦地隱瞞了那麼久,連他的母親都不曾知道,而今卻被那人的兒子知道了!

若是此事被宣揚出去,他……他哪還有臉面見人!

看到嚴郁失魂落魄的模樣,嚴衡卻是面色愈冷,心中亦平添了幾分厭憎。

他本以為這嚴郁對父親能有幾分真心,如今看來,不過也就是攀附權貴罷了。

或許在嚴郁本人看來,這乃是百般無奈之下的委曲求全,但有了上一世的阮橙做對比,這樣的委屈就實在是有些惺惺作態。

既然捨不得死,那就慢慢活着吧!

嚴衡原本就不是過來和他們商量的,把該說的話說完,便命人給他們打點行裝,把嚴歡和其生母送去郡守府,把嚴郁送往嚴氏的墳塋。

嚴歡原本就是個和父親嚴郁一樣習慣了逆來順受的老實孩子,如今雖有些惶恐不安,但因為生母尚且陪伴在自己身邊,倒也沒有哭喊叫鬧,老老實實地上了牛車,和嚴衡一起去了郡守府。

就在即將回府的時候,嚴衡忽然萌生出了去阮橙那邊看一眼的念頭。

但這樣的念頭轉瞬即逝。

阮橙肯定不想見他,而吳名也肯定不想讓他去見阮橙。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兩邊不討好。

嚴衡自嘲地笑了笑,將阮橙這個名字拋之腦後。

把嚴歡及其生母接入郡守府的第二日,嚴歡在族譜上的身份就被更改一新。

會炸毛挑刺的族老已經被吳名殺了個七七八八,餘下的人也不知道吳名已經離開郡守府,過繼的事順順利利便宣告結束。

過繼后的第二日,嚴衡便率人離開襄平,朝咸陽而去。

而這個時候,已經抵達咸陽的吳名剛剛結束了自己穿越后的第一場大戰。

吳名並沒有直接進入咸陽城。

他告訴嚴衡,他要來咸陽,但他沒有告訴嚴衡,他的目標不在咸陽之內而在咸陽之外。

他是來找胡亥的。

在看到呂良記憶的時候,吳名就感覺奇怪。

如果胡亥身邊有一支強大的軍隊,而這支軍隊在看守他的同時也受他轄制,那在秦三世——也就是穿越男第一次死掉的時候,胡亥大可以揮軍入城,將皇位奪回。至少,在大廈將傾的危急時刻,他應該挺身而出,而不是只將身邊的軍隊派了出去,單單隻護住咸陽周遭。

當然也不能排除胡亥心灰意冷,對皇位和王朝都已沒了興緻。

但過去看一眼也費不了多少時間,何況吳名一直到死都有一個夙願——

殺入咸陽,宰掉胡亥!

遺憾的是,另一個時空的胡亥早已化為塵埃,而這個時空的胡亥又已經搬出咸陽,吳名的這個夙願已經沒可能同時實現,若是分開實現的話,卻又少了那種一償夙願的意義。

不管怎樣,吳名還是決定去胡亥那邊看上一眼。

然後,吳名便訝異地發現,此胡亥竟然就是彼胡亥!

吳名原本只想探尋「陣眼」的所在,順便問問胡亥這裏有沒有守墓人存在,沒曾想,根據呂良的記憶摸進胡亥的居所后,一個小小的*術竟然問出了讓他愣愕的結果。

胡亥竟然也是穿越的,只不過他是自己穿自己,或者換一種說法,他是死而復生的。

被迫自殺后,胡亥便發現自己又「活」了過來,而且他還是他,只是又回到了始皇帝剛剛駕崩的那一刻。

胡亥並不是始皇帝選中的儲君,但胡亥手裏握著用和氏璧雕琢而成的傳國玉璽。

始皇帝把這塊玉璽交給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並不是為了讓他繼承皇位,而是讓他在自己駕崩後主持自己陵墓的修建事宜。在交託玉璽的時候,始皇帝特意囑咐胡亥,務必要將陵墓按他要求的模樣分毫不差地修建完畢方可將玉璽交付新君。若是新君妨礙了陵墓的修建,那胡亥就可以持玉璽號令新君,甚至將其廢棄。

胡亥不明白始始皇帝為何不直接封他為太子,但對始皇帝的畏懼讓他並不敢冒然發問。

然而始皇帝至死都沒有立下儲君,當趙高和李斯聯袂出現,遊說胡亥繼承皇位的時候,胡亥便怦然心動,生了妄念。

但胡亥無法忘記,始皇帝心中另有一個新君人選,而那個人並不是他。

正是出於這種顧慮,胡亥終是狠下心來將所有的兄弟姐妹盡數斬殺,永除後患。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所做的一切最終都成為了無用之功,不僅丟了皇位,被人活活逼死,更成了毀掉大秦皇朝的罪魁禍首。

重生之後,胡亥沒再和趙高、李斯合作,只想利用父皇留下的玉璽和印信繼承皇位,再去重用前世被他殺死的蒙氏兄弟等人。

但他的不合作卻讓趙高和李斯也起了別的心思,而他卻全然不曾察覺。

就在他們帶着始皇帝的靈柩從行宮返回咸陽的路上,胡亥便莫名其妙地被人刺殺。

胡亥只記得自己一共中了十三劍,第一劍來自趙高送給他的美姬,最後一劍卻來自李斯送給他的侍從。

胡亥在劇痛中失去意識,再睜眼,卻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始皇帝剛剛駕崩的那一刻。

這一次,胡亥狠下心腸,打算先殺了趙高和李斯。

然而真的動起手來,胡亥才發現殺人遠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能實現的事。

胡亥把自認為最可靠的心腹叫到一起,想要安排刺殺之事,沒曾想他的安排剛一佈置下去,趙高便帶人趕了過來,揭穿了他的打算,將他軟禁起來。

這一次,趙高倒是沒有殺他,只將他帶回了咸陽,從他的一堆兄弟中另選了一個做傀儡。

但玉璽和印信還在他的手裏,而趙高等人並不知曉此事。

第一世的時候,詔書雖然是假的,可詔書上的玉璽卻是真的,到了這一世,趙高等人便只能偽造一封真正的矯詔去欺騙眾人。

或許是這一次的矯詔假得太過徹底,對始皇帝忠心耿耿的將軍們一眼就認了出來,當即暴跳如雷。

蒙恬沒再像第一世那樣領命自盡,撕掉矯詔,率領一眾文臣武將與趙高等人鬧了起來。

趙高推出新君沒能得到認可,但文臣武將、士族門閥各有各的打算,同樣沒能在新君人選上達成一致。

最終,秦王朝還是分崩離析,胡亥也被那個差一點就登基成帝的兄長虐殺泄憤。

再睜眼,又是一個輪迴。

胡亥鬱悶地發現,無論他做什麼,怎麼做,都無法改變秦王朝二世而亡的命運,而他自己也從未曾活過二十四歲。

即便是他把皇位讓給扶蘇,也不過就是讓自己多活了幾月,動亂的時間反而提前到來。掀起動亂的不再是手無寸鐵的尋常百姓,轉而變成了始皇帝最忠心的那群將軍。至於動亂的原因卻是扶蘇妄圖對秦王朝尚且是秦國時就已制定的律法和國體進行修改,取消功勛制度,甚至還想將削減各地駐軍和武將手裏的兵權,將更多權力賦予文官。

到了這時,胡亥才明白大兄為何會從始皇帝最看重的長子變成被流放邊疆的棄子。

扶蘇實在是太過想當然了!

他也不想想,若是靠着仁義禮智信那套說辭就能當好皇帝,這天下哪裏會輪得到他們的父皇去統一!

他好歹還知道誰是必須幹掉的敵人,誰必須□□掉卻並非敵人,而扶蘇卻連誰才是真正的敵人都分不清楚!

簡直就是蠢透了!

難怪第一世的時候,他只是拿出了一封賜死的遺詔就把這傢伙弄死了!

胡亥萬分後悔把皇位讓給扶蘇,但到了那會兒,他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咸陽被亂軍圍困。惱怒之下,胡亥以把酒談心為名毒死了毫無防備的扶蘇,自己也在亂軍衝破咸陽城的那一刻拔劍自刎。

這一次之後,胡亥乾脆不再反抗命運,徹徹底底地做起了傀儡,任由命運擺佈。

兜兜轉轉,循環往複。

一直到上一世,胡亥忽然發現自己多了一個名叫子詹的兒子。在他的記憶中,這個兒子乃是難產而生,出生后不久,便和生母一起離開人世。但這一世,這個兒子卻平平安安地活了下來,他的母親也在生第二個孩子的時候才遭遇難產。

胡亥頓時對這個孩子起了興趣。

而這個孩子也沒讓他失望,小小年紀就表現出了超乎成人的手段和睿智。這個孩子沒有阻止他殺扶蘇,卻悄悄和蒙氏兄弟搞起了串聯,通過他們獲得了武將的支持。在他登基后不久,這個孩子便露出猙獰,悄無聲息中搞出了一場逼宮,策反了李斯,斬殺了趙高。

胡亥高高興興地讓出皇位,將咸陽和天下交到這個尚且不滿十歲的孩兒手中,自己率領一眾親衛去了咸陽城外的山莊里享受「圈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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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鎮宅男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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