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友誼第一
桓墨玉剛才那話其實是在嘲諷書雲箋，想要逞口舌之能，惹書雲箋生氣。但被書雲箋這麼一轉話鋒，話的原意儘管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也還是有那個嘲諷的意思，但聽起來的確能夠聽出桓墨玉是在承認書雲箋漂亮。
「你……你怎麼這麼不知羞？」桓墨玉沒有想到書雲箋會這麼回答，微微一愣后，臉有些紅。
「還好吧！本郡主只是聽出桓世子言中隱藏的真意罷了。」書雲箋笑的慵懶隨意，「不過桓世子還真是害羞，想承認本郡主漂亮，竟然還要用這樣拐彎抹角的話語。少年啊，真是純情。」
「你……」桓墨玉自然及不上書雲箋巧言令色，被她這麼幾句話一說，便答不上話來。他只是臉紅的瞪著書雲箋，瞪了好一會兒轉過頭去，也沒有說出什麼反駁的言語。
此時，見書雲箋和桓墨玉不再說話的尹尚走了過來，拱手行禮，「世子，騎射的準備已經安排妥當。」
「有勞尹院士。」書雲箋和尹尚客套了一句。
「不敢。」尹尚再次行禮。
尹尚來說這話，其實是提醒書雲箋和桓墨玉，已經隨時可以比試騎射，兩人自然也清楚國子監這位院士的意思，在他說完話后便自覺走向騎射場，停在助教牽着的駿馬前。
國子監的駿馬雖然不及汗血寶馬這樣的極品良駒，但也都是上等的良馬，由於尋常時刻用於學子學習騎射，此處的駿馬倒也十分溫順，容易駕馭，書雲箋上馬後即刻便已經可以駕馭她坐下的良駒。
「騎射比試在於快、准、精，柳某粗粗想了想，也和院士、沈都尉商量了一下，定下這些規則，郡主和世子若是覺得不妥，可以提出建議修改。」柳長亭走到書雲箋與桓墨玉中間，目光很謙和有禮的看着兩位出生在王府的尊貴之人。「一是在馭馬時射中遠處的靶心，二是射中助教放出的飛鳥。勝負的判定，比較簡單，中靶心多者與射中飛鳥多者，勝。」
這樣的規則沒有偏私，完全是看雙方的實力，書雲箋和桓墨玉自然沒有說出什麼修改建議的話。
「這樣便好。」桓墨玉點了點頭，立刻勒緊韁繩，駕馭坐下良駒在騎射場中平治，騎術相當的熟練。
躍馬片刻，桓墨玉突然夾緊馬腹，從馬鞍邊取下助教之前準備好的弓與箭，拉弓、瞄準、出手，動作一氣呵成，流暢無比。
離弦之箭轉眼間便命中靶心，快速準確。與此同時，桓墨玉抽出兩支利箭橫於弓上，瞄準射出。
依舊準確無比的射中靶心，沒有絲毫偏差。桓墨玉精妙的騎射讓一邊不明情況的學子們驚嘆，儘管學子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按照尹尚之前的吩咐，騎射場的助教在作為比試場地的範圍內準備了五個靶子，而轉眼之間，其中三個靶子的靶心已經被命中。此時，桓墨玉再次抽出兩支利箭，瞄準最後的兩處靶心，幾乎在鬆手的下一個瞬間，那兩處靶心已經被命中。
騎術熟練，射術精準，桓墨玉表現出來的強勢，讓知情的尹尚等人驚嘆，但同時他們也不免為書雲箋擔心。
「繼續。」桓墨玉此時氣勢正盛，準備一氣呵成。
周圍的助教明白他這兩個字的意思，連忙放出手中鐵籠中裝着的飛鳥。七隻飛鳥在鐵籠打開的一瞬間便扇動翅膀飛向天空，方向各不相同，高低也大有差異。對於此，桓墨玉並未表現出任何的慌亂，他只是快速的瞄準射擊，每一個動作，每一步都十分的冷靜沉着。
片刻之後，桓墨玉停了下來，雙眸微蹙的看了一眼地上射落的飛鳥。他之前看的很清楚，有七隻飛鳥被放了出來，但他卻只射中了六隻，還有一隻已經逃得無影無蹤。
「可惡。」桓墨玉罵了一句，駕馬返回。走到書雲箋面前時勒緊韁繩停下，目光極為不善的看着她，「瘋丫頭，該你了。」
「等著輸吧！」書雲箋聲音清越的開口，氣勢比剛才騎射中的桓墨玉更盛。躍馬揚鞭，頃刻間書雲箋已在剛才桓墨玉的位置，她與桓墨玉一般，沒有浪費一點時間，在眾人詫異她竟然有如此熟練精妙的騎術之時，已經拉弓瞄準，離弦馳往。
利箭如同疾風，直擊目標之地，與桓墨玉射中靶心的箭緊緊貼近，兩支利箭，皆是如此。
緊接其後，似乎又是瞬時之間，從書雲箋的長弓之下，兩支利箭再次離弦中靶。
最後一箭，書雲箋沒有如先前那般動作迅速，她拉弓之後，花了些時間用於瞄準。而後，箭離弓弦，快如迅雷，以一種極為強勁霸道的氣勢直接射開桓墨玉剛才射中靶心的利箭，頂替其位，直擊靶心。
「巾幗不讓。」看到這般場景，沈遇之忍不住開口讚歎。他和書雲箋之間的關係無外人知曉，所以他也不敢主動和書雲箋有什麼親近的交流，但一個女子的騎射能這般強者風範，他誇一句應該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確實。」幽州似乎是聽到了他的話，回應了他一句。
注意力再次回到騎射場上，助教已經舉起鐵籠，準備放出裏面的飛鳥。重獲自由的一瞬間，七隻飛鳥依舊朝向不同的方向飛去，伴隨着有些凌亂的翅膀扇動的聲音。
此時的書雲箋，與剛才的桓墨玉有些相似，沒有表現出一點慌亂。只是不停的瞄準射中、瞄準射中，沉然冷靜，計算精妙。
最終，七隻飛鳥盡數射中，其中更有兩隻飛鳥是被一箭射中。
如此的情景，誰勝誰負，已經是顯而易見。
「桓世子。」書雲箋躍馬走到還未下馬的桓墨玉身邊，目光平靜的看着他，「這場景看來，應該是本郡主贏了吧！」
桓墨玉幾乎是黑著一張臉，看起來很是不悅，嗤笑一聲，他對着眼前風采奕奕的少女，語氣有些發狠的道，「瘋丫頭，咱們走着瞧。」
他翻身下馬，正準備離開之時，書雲箋語氣幽幽的喊住他，「桓墨玉，等等。」
「幹嘛？」桓墨玉停下，回頭看她。
「本郡主剛剛贏了這場騎射，作為對手，你不應該恭喜我嗎？」書雲箋眨了眨眼睛，笑容看起來十分愉悅。「咱們友誼第一，比試第二啊！」
桓墨玉感覺要被書雲箋氣的吐血，什麼勞什子『友誼第一，比試第二』，這個瘋丫頭就是故意向自己炫耀，故意藉此嘲諷鄙視自己。
但桓墨玉好歹是家教良好的王府世子，書雲箋這麼說了他自然也不能甩袖而去，畢竟此時騎射場邊這麼多人觀看，他不顧著自己的顏面，也得顧著桓王府的顏面。咬了咬牙，他從齒間擠出兩個字。
「恭喜。」
「好嘞，謝謝。」書雲箋笑的更加開心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幽州等人面前，一個微笑，一個憤怒，兩人身份擺在那兒，幽州等人也不好說話，最後還是四人中在朝為官的沈遇之說的話。
「騎射比試，紹敏郡主勝出。」
這話一出，毫不客氣的又打擊了桓墨玉一下，他的臉色更黑了。
在此的幾人都是察言觀色之輩，他們知道桓墨玉輸了騎射比試心中不快，所以也就沒有多說其他，而是準備儘快開始下一場比試。
兵法比試自然不會在騎射場舉行，國子監中有教授兵法的列兵閣，幾人便去了那處。
閣中所有的東西都是與兵法打仗有關，書架上擺放的各國兵書，戰爭記載，正中央樹立的天垣王朝各地守軍分佈圖、地形分佈圖等等圖紙。
「兵法比試，下官想了一個招兒，剛才詢問過尹院士和兩位太傅，他們都覺得可以，勞世子與郡主聽聽。」作為羽騎尉都尉，兵法比試，自然是沈遇之的強項。他是軍人，言語上雖然沒有任何不對，但神情以及氣勢卻沒有半分謙卑。
「沈都尉請說。」桓墨玉此時的臉色好了很多，顯然是暫時放下騎射比試的結局，集中注意在現在的兵法比試之上。
「下官會說出一種戰爭發生的情況，請世子和郡主逐一分析。」沈遇之抽出腰間佩劍指向地形分佈圖，「這是清源山，這是平都，飛騎尉駐紮在東邊，距離清源山五日路程，距離平都七日路程，此時平都出現叛亂，清源山是叛軍盤踞的地方，皇上命令飛騎尉平復平都叛亂，剿滅叛軍老巢，該如何做？據所知，平都叛軍有五萬，清源山有一萬。」
桓墨玉與書雲箋看着地形分佈圖，皆都在沉默思考，過了大概一刻鐘，桓墨玉開口，「飛騎尉有二十萬士兵，可以分成兩路，同時對平都以及清源山叛軍進行剿滅。一路十五萬，從營地向平都前進，一路五萬，向清源山前進。平都四周設有警哨，叛軍一定會控制警哨，防範離他們最近的飛騎尉，飛騎尉十五萬士兵，如此大規律的軍隊，根本無法隱藏行蹤，必然會被警哨發現，在拔出警哨的同時，飛騎尉一定要快，攻叛軍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