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報復開始

第五章 報復開始

傭人得了指示之後,立刻跑出去,司徒玦和舒夏對視了一眼,緊接着,穿了一身普通衣服的司徒顏就站在了門口。

這樣沒有任何通知的出現,讓眾人心中驚訝,舒夏看着門口站立的司徒顏,一年的時間,讓曾經那個懦弱膽小、凡事都會選擇隱忍的司徒顏彷彿變了一個人,眼裏的淡漠和偶爾一閃而過的凌厲,都在告訴她,司徒顏的提前出獄,將會打破司徒府邸好不容易換來的平靜。

而在舒夏身邊的司徒玦則是皺了皺眉,司徒顏提前被放出來,瘋子居然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好不容易才消停幾天,現在看來,又是一場風暴!

「孩子,趕快進來!」龍燕傾表現的最為淡定,充滿閱歷的眼睛帶着慈愛,人從座位上起來走到司徒顏身邊,想去拉司徒顏的手,卻被司徒顏不留痕迹的躲開。

龍燕傾在心底嘆了口氣,司徒顏現在站的不是門口,而是善與惡的交界,拉她一步,可能就是光明幸福的未來,而推一把,可能就真的會變成無底的黑暗深淵,更何況她是唯一那個無辜的人。

「這個時間,餓了吧,坐下來吃點飯,張媽,添副碗筷!」龍燕傾扭頭對着張媽說了一句。

司徒顏也沒有拒絕,沉默的入座,位置剛好是出嫁之前每次坐的位置,龍燕傾看着司徒顏的舉動,眼裏更多的是無奈。

司徒顏彷彿周圍注視的視線都不存在一般,默默的吃着桌上的飯菜,一年的牢獄生活,不光能改變一個人的心境,連細枝末節都會有所改變,就連吃飯的速度,和之前大家閨秀的做派比起來明顯快了許多。

面對這樣的司徒顏,沒有人去問她為什麼提前釋放了,因為每個人心裏都明白,是因為恨!因為心中的恨意,催使着她靠着自己的努力提前回來,報仇!

「姑姑!」沉默的氛圍被舒樂突然叫出的姑姑而打破。

司徒顏微微抬了抬頭,然後才將目光看向舒樂,看着舒樂和司徒玦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的小臉,加上剛剛對自己的稱呼,立刻就知道了舒樂的身份。

「我叫舒樂,姑姑以後可以叫我樂樂!」舒樂一臉天真的介紹著自己,司徒顏對視上他亮晶晶的眼睛時,眼神微微一動,她不知道做壞人是什麼感覺,但是她知道一個人心中藏着惡的時候,在面對單純天真的孩子時,她會覺得無比慚愧!

司徒顏立刻收回視線,依舊淡漠的點了點頭,卻沒有開口說話,舒樂也不顯失落,笑着繼續吃飯,剛剛他只是用自己的方法,去測試了一下這個女人的危險級別。

被打破的平靜再次凝聚,一頓飯,除了筷子碰到盤碗的聲音之外,安靜的厲害,司徒顏早早的吃好,說了一句先上樓休息就直接上了四樓自己的卧室。

留下的眾人看着她離去的背影,連張媽都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一個無辜的孩子,在別人的爭鬥中淪為了陪葬品,如今回來,又該是怎樣的回擊呢!

司徒顏站在四樓卧室門前,看着這扇熟悉的門,上面的紋路她都記得,因為這是她從小就住着的房間,曾經是她的世界。

輕輕吸了口氣,司徒顏推開卧室的門,因為現在天已經黑了,屋內也沒有開燈,推開門的瞬間,視線內只是黑乎乎的一片。

往前走了兩步,司徒顏將手搭在了旁邊的門前柜上,這個充滿了她從小到大太多回憶的地方,她原以為離開一年,再回來時,上面肯定已經有了積塵,可指腹在柜子上滑過,不用開燈,她都能知道必定是纖塵不染。

屋內的塵埃可以打掃,可她心裏的恨和痛呢,誰能打掃!

窗帘緊緊閉合著,司徒顏不需要小心翼翼的摸索,就輕鬆的走到了窗前,伸手,將閉合的窗帘全部拉開,想要藉助外面的光線去看一眼這個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房間,可今晚,天空只掛着一輪殘月,沒有皎潔的月光,沒有璀璨的繁星,天幕如同輩一層薄膜包裹住了一樣,朦朧的讓所有的一切,都看得不真切。

司徒顏走到床邊,手指輕輕撫摸過床上手感絲滑的床品,比起監獄的生活,這裏應該是天堂,可只有她知道,這裏才是地獄,一個連心都被扭曲的地獄!親情是這地獄中最讓人懼怕的刑具!

脫掉鞋子,女人往床頭的位置坐了過去,蜷縮著腿,膝蓋頂着額頭,好像突然間回到了那個曾經無助、曾經被人隨意欺侮的司徒顏。

這件承載着她記憶的房間,不需要刻意回想,那些畫面都會不受控制的在自己腦海中翻騰。

她記得生病的時候,她渾身發冷的躺在被窩裏,白沁言悉心照顧,守在她床邊,溫柔的喂她喝葯。

她記得課業多的時候,別人都睡了,她還在寫著作業,白沁言陪在身邊,告訴她別着急慢慢來!

她記得被人迷一奸之後,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就這樣被毀於一旦連一絲別的可能都沒有的時候,白沁言摟着她,說孩子,別怕!

那時候她想,哪怕只是為了白沁言,為了這個世界上她最親的親人,她也要撐下去,不管多難,多苦,可這所有的溫情,不過是一個個謊言,一次次欺騙,一環環設計!最殘忍的報復!

司徒顏抬起頭,臉色微白,目光卻清冷淡漠,還透著些夜的寒冷。法律讓她知道了一個道理,沒有人可以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付出代價,哪怕多無辜,哪怕任何情況下做錯了,可錯了就是錯了!就要付出代價!

夜風透過窗戶吹進來,司徒顏卻始終保持着剛剛的姿勢,如同在監獄的很多日夜一樣,靜靜等待天明。

而五樓的房間內,司徒玦掛斷了景豐申的電話,司徒顏提前獲釋出獄的事情瘋子也不知情,仔細問過之後才知道,監獄里有一伙人想要縱火越獄,司徒顏發現他們的圖謀后及時上報並配合預警阻止了越獄的女犯人,沒有造成人員和監獄設施的損傷,算是立了大功,因此監獄的領導層才請示上級,批示手續將她提前獲釋出獄的。

「景豐申都被瞞住了消息?」舒夏見司徒玦已經掛斷了電話,才一臉凝重的問道。

「嗯,應該是有人在幫她!」司徒玦點點頭,不然事情不會這麼湊巧。什麼縱火越獄,應該只是為了讓司徒顏提前獲釋而已。

「會不會是沖着咱們來的?」舒夏皺了皺眉,對於這種掩藏在背後操縱的勢力,她第一反應就是沖着她和司徒玦來的。

「不見得,司徒顏不會是一枚好棋子!」司徒玦搖了搖頭,諾克操縱莉娜,是因為莉娜早已經被心裏的恨扭曲了心,但司徒顏不一樣,哪怕她現在心懷恨意,甚至這次回來時為了報仇而來,可是這些年一起長大,血脈相連,他不相信司徒顏會變成一個因為恨而不擇手段的人。

「但願你說的是對的!」舒夏臉色有着凝重,她和司徒玦一樣不希望,司徒顏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仇恨的時間太長,真的能蒙蔽一個人的心,白沁言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小夏夏,不管司徒顏回來會出什麼事情,我都不想看到你皺眉擔心的樣子!」司徒玦手指捏住女人的臉蛋向上提了提,立刻憂心的舒夏就變成了一個笑臉。

「我知道!」舒夏給了男人一個淺笑,司徒顏的事情,不到萬不得已,她和司徒玦都不會插手,因為對於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二天早上,司徒府邸的氣氛就明顯有了不同,自從司徒顏出事之後再也沒有下過樓的白沁言,總算踏出了房間。就連動不動就瘋癲的甄露也下了樓。

「顏顏能提前回來,是件值得慶賀的事情,中午我讓張媽做頓好的,咱們自家人慶賀慶賀!」龍燕傾看了眼好久沒有這麼人多的餐廳,又看了眼沉默的司徒顏

龍燕傾說話的時候,白沁言和甄露都是目不轉睛的盯着司徒顏,尤其是白沁言,已經瘦到雙頰都凹陷下去的她,臉上突然湧現出了光彩,連帶着渾濁的眼睛都明亮了起來。

「顏顏,我的顏顏,你真的回來了!」早上傭人上去收拾衛生的時候,跟她說大小姐回來了,她還不信,沒想到竟然真的回來了,白沁言想去伸手撫摸司徒顏的臉,可是枯瘦的手掌始終不敢真的摸上去,只能在半空中不停的顫抖,去訴說她此刻的激動歡喜。

「是,我回來了!」司徒顏放下手裏筷子,轉過頭,目光直視着白沁言的眼睛,明明還是那張柔弱的臉,可眼裏的淡漠冰冷卻讓白沁言身體猛地一顫。

她的顏顏,恨她!如今,是回來報復她來了!

白沁言收回手,臉上和眼裏的光彩悉數散盡,只是曇花一現的美麗再次變得枯敗不堪,甚至讓人察覺到了一種即將死亡的衰敗氣息。

「顏顏,媽媽知道錯了,你不要在生媽媽的氣了,現在我只有你了!」另一頭,甄露哭泣的抓着司徒顏的胳膊不放,激蕩不安的情緒讓她再次陷入發瘋的邊緣,不受控制的力度,很快就將司徒顏的胳膊抓出了兩道紅痕。

甄露說出媽媽兩個字的時候,司徒顏放在桌子上的手狠狠握緊,然後才冷笑着看向接近發瘋的甄露。

「媽媽?據我所知你的女兒早死了!」司徒顏的聲音帶着嘲諷,她多希望自己是真的死了,或許就不會變成一顆棋子,也不會傷的如此徹底。

「不,顏顏,你是我的女兒,你不要不認我,不要不認我!」甄露大聲喊著,似乎帶着無限的驚恐,她在害怕,失去了老大之後,她害怕再失去這個女兒。

龍燕傾皺着眉頭,看着突然又發瘋的甄露,連忙給傭人打了個手勢:「帶她上樓歇著!」

「我不要回去,我要我的女兒,她是我的女兒!」傭人立刻去攙扶甄露,可甄露卻猛地掙紮起來,揮開了要來攙扶她的傭人,嘴裏不斷的大喊大叫着。

「我不是你的女兒,從來都不是!」司徒顏冷漠的開口,不帶任何感情,這個媽,一輩子,她都不會去認!

或許是司徒顏的冷漠讓甄露安靜了下來,女人的意識似乎也清醒了一些,頹敗不再掙扎的甄露,傭人們立刻攙扶着她上了三樓。

「我也吃好了!先上樓了!」甄露走後沒多一會兒,司徒顏就從座位上站起來,不顧白沁言一臉期盼和痛楚的表情,轉身上樓。

「沁言,如今司徒顏回來了,這個你自己交給她吧!」龍燕傾將之前白沁言交給她的信原封不動歸還,白沁言和司徒顏之間的結,需要她們自己解開。

「她再也不會認我,再也不會!」白沁言顫抖的接過那封信,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從餐椅上起身,目光追逐著司徒顏上樓的身影追了過去,卻沒注意到腳下的東西,哐當一聲絆倒在地。

「二夫人!」張媽立刻過去去扶,卻被白沁言推開。

「不要管我!這都是我應得的!」白沁言說完,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來,明明已經虛弱的沒有了力氣,卻固執的用雙手扶著樓梯扶手一步步的上樓。

「因果循環、不無道理!」龍燕傾看着艱難上樓的白沁言,整件事情說不清誰錯在先,但她們種下了仇恨的種子,必然要承受仇恨的果實!

司徒顏回到房間,不一會兒的功夫,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白沁言站在門口,看着這個她養育了二十多年的女兒,眼眶立刻紅了起來,或許一開始的那些年,她心裏的恨更多,她拚命的去完善自己的計劃,可後來,她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恨多一些,還是對司徒顏的愛多一些,她自己挖了個坑,埋葬了司徒顏的同時,也埋葬了自己!

「顏顏!」白沁言輕聲喊了一聲,司徒顏沒有給她任何反應,可白沁言卻不想就此放棄,一連喊了好幾聲,一聲比一聲聲音清淺溫柔,如同一個十分疼愛孩子的母親,深情的呼喚著自己的孩子。

「你覺得你這樣喊一喊,我就會心軟?」司徒顏抬頭看向門口的白沁言,不會!從知道真相后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她會回來報復!不留餘地!

司徒顏簡單的一句話讓白沁言的身子像是失去了平衡,只能靠在門側的牆上,才能讓自己不至於摔倒。

「我知道你不會心軟,你是我教出來的孩子!我教給了你堅定!」白沁言輕聲說了一句,摻雜着蝕心一般的疼痛,她想盡了辦法去報應甄露,可到最後自己一樣自食惡果!

司徒顏笑着從床上站起來,一步步的走到白沁言身邊,「如今等待着親手教出來的孩子報復,你會痛苦嗎?」

她把白沁言當成唯一牽掛的母親,可她卻是從一開始就是那個設計自己痛苦人生的人,如今她想將自己當成女兒,可她已經把她視作仇敵!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能讓一個人心痛!

「顏顏,如果報復了我,能讓你覺得快樂,能讓你重新面對今後的人生,你就把所有的恨都發泄在我身上吧!我願意承受!」白沁言捂住胸口,「只要你覺得舒心,我什麼都願意去做!」

司徒顏無聲的笑着,笑容卻顯得有些痛苦,「我什麼也不會做,我只要每天出現在你面前,讓你看着,讓你內疚著,讓你在無比的愧疚中一步步走向死亡!」司徒顏帶着痛苦的眼神突然凌厲起來,報復一個人,不一定要去動手報復她的身體,她要讓白沁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自己被內心的愧疚蠶食,卻無力反抗!

「你想讓我死?」白沁言對於司徒顏的話沒有任何震驚,彷彿她早已經料到了這樣的答案一樣。

司徒顏沒有回答,背過身不再說話只留給白沁言一個淡漠卻倔強的背影,她們之間從真相揭發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是不死不休!

「好,你很快就會如願的!」白沁言微不可聞的說了一句,就扶著牆出了司徒顏的屋子,一步步走回自己的卧室。

門再次關上,司徒顏的身子才微微動了動,尖銳的指甲已經刺進了掌心之內,鮮紅的血順着掌紋滴落在地毯上,變成一朵朵血色的花,可她卻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臨近中午,司徒府地內這種詭異的安靜被傭人的一聲尖叫打破了,白沁言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卧室里!

龍燕傾帶着舒夏和司徒玦匆匆趕去四樓白沁言的卧室,女人安詳的躺在床上,四周也沒有可疑的藥物,那種安詳,就彷彿是自己滿懷欣喜的去尋求解脫一樣,原本塌陷的臉,因為唇邊那種釋然的笑意看起來多了些曾經有過的美好。

舒夏看着白沁言的臉色,這個女人應該已經斷氣一兩個小時了,突然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是什麼的滋味在瀰漫,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司徒顏已經邁出了她報復的第一步!白沁言是第一個,接下來就是甄露,這兩個毀了她一輩子的女人,她都不會放過!

「我先帶你出去!」司徒玦拉住舒夏的手,白沁言的房間因為一直拉着窗帘,也不開窗戶,裏面有一種悶潮的氣息,加上現在她人又剛剛死去,本能的,司徒玦想要讓舒夏先離開這裏。

「出去吧,這裏我來處理!」龍燕傾也跟着說了一句,現在舒夏在全力備孕,要努力保持好心情。

舒夏被司徒玦拉着離開了白沁言的房間,龍燕傾這才將白沁言手裏一直拿着的信封從她手裏取了出來,依舊是那封白沁言寫給司徒顏的信。

「沁言,是不是有些話,只有死了之後才有勇氣去說!」龍燕傾將信封捏在手裏,活着的時候懺悔說不出口,又或許不被接受,可人死了,一切的懺悔接受與否,還能有什麼意義!

「夫人,現在怎麼辦?」張媽皺着眉問道,白沁言說到底都只是個小老婆,在如今法治社會,白沁言直到死去,都只是個未婚的身份,下葬又一一個什麼身份。

「就以她自己的名字辦理後事吧!」龍燕傾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她們幾個都是困在這座別墅里的女人,死後,還是飛出去吧!

「我明白了!那大小姐那邊……」

「司徒顏那裏我去通知。」龍燕傾說完,就從白沁言的房間里走出去,隔着幾步,伸手推開了司徒顏的房間。

「隔壁的動靜,我知道你都聽到了!」龍燕傾進門之後就直接對着床上的司徒顏開了口,家裏死了一個人,哪怕現在司徒家不再像以前一樣人多口雜,可動靜依舊不小,司徒顏和白沁言的房間隔得那麼近,自然能聽到的。

「這是她應得的!」司徒顏沒有否認,只是抬頭看着窗外,眼裏有些說不出的酸澀,想哭,卻只能忍住不讓自己懦弱下來。

「是她應得的!司徒顏,那我問你,如今的你,和當初的白沁言又有什麼區別?一樣是在仇恨里做着自己明知是錯的事情!」龍燕傾盯着司徒顏,這個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她始終相信,她的心底還有一絲善良,不會變成只是心懷仇恨的人。

「但我不會因為仇恨就要用親情這樣最殘忍的手段,去毀掉一個無辜的人!」司徒顏猛地扭頭,眼神鋒利,眼裏多了些紅色的血絲,她不會傷及無辜,她只是回來讓她們付出該付的代價!

龍燕傾看着這樣的司徒顏,知道不管她現在說什麼,司徒顏都不會聽進去,將手裏白沁言臨死還捏在手裏的信封放在門口的柜子上。

「這封信,你可以選擇看或者不看,是白沁言留給你的!顏顏,沒有一個人養育一個孩子二十餘年,能真的做到一點都不用真情,白沁言在你身上付出過的真情,我也不相信你感受不到!」龍燕傾說完,轉身關上了司徒顏房間的那扇門。

司徒顏看着柜子上那個已經明顯有了褶皺的信封,腳步慢慢走過去。上面的淚痕清晰可見,模糊了上面的字跡,也模糊了司徒顏的眼睛。

淚最終滑落下來,順着眼角一串串滴落,如果她就是白沁言的女兒該多好!可是事實就是事實,沒有如果。

信封捏在手裏,司徒顏卻遲遲沒有打開,她不敢,她怕會因為這一封信動搖自己好不容易才堅定的心!她不想讓自己的心介於搖擺為難之中!

雙手微微用力,那封從未開啟過的信件被一分為二,然後被撕碎的四風無裂,一片片的滑落進一旁的垃圾桶。司徒顏抹去臉上的淚痕,不管是對是錯,現在她已經做了,就沒有回頭路了!

白沁言的死,司徒家並沒有大肆宣揚,基本上算是秘密的對白沁言的屍體進行了火化和下葬,而這中間的幾天,司徒顏從未走出過自己的屋子,不吃不喝,而白沁言的最後一面,她卻也固執的不去相見。

司徒顏出獄的消息很快的就傳到了段安歌的耳朵里,男人立刻從單位跑出來,驅車直奔司徒府邸。

「鴿子,你怎麼來了?」司徒玦對於突然冒出來的段安歌有些詫異,而更令他詫異的還是段安歌接下來的話。

「玦,司徒顏呢,我要見她!」聲音里的急迫和篤定,沒有一絲玩笑的架勢。

「你來這裏是來找她?」司徒玦皺着眉問道,心裏困惑的同時卻有了一種什麼東西即將明了的感覺。或許從段安歌和司徒顏的緋聞第一次被媒體爆出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哪裏怪異,可他卻沒有多想過。

「是,我是來司徒顏的,至於其他事情,我以後慢慢再告訴你!」段安歌一臉着急的說完,人就上了四樓的卧室。

困惑中的司徒玦立刻去舒夏那裏找尋答案,可女人臉上的表情,卻突然讓他的心情沉入了谷底,段安歌是他哥們,他的性格為什麼改變他沒有去深究過,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他卻依稀記得,司徒顏失手殺了楚斯文那晚,鴿子那麼湊巧的在現場,之後司徒顏被獄友打傷送去醫院,鴿子也經常出現,加上剛好對應上的時間軸,和突然霸佔了好幾日頭條的緋聞,一個真相漸漸在他腦海中清晰起來。

那個佔了司徒顏便宜的人,就是段安歌!他的兄弟!

「我一直覺得,這件事不讓司徒顏對她是最好的!」舒夏的話算是間接回答了司徒玦的猜測,男人臉色不斷的變化,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那個用藥迷一奸司徒顏的人竟然就是自己身邊最親近的朋友!

段安歌站在司徒顏的門前,擰了擰門把,門卻是反鎖著的,男人輕輕敲了敲門:「司徒顏,我知道你在裏面,我是段安歌,你給我開開門,我有話要對你說!」

司徒顏躺在床上,地上狼藉一片,到處散落的都是小時候自己和白沁言的合影,出獄的時候,玲老大跟她說過一句話,有些山海,不管報復或者不報復,那個最痛的人都是自己!現在她算是徹底明白了那種感覺。

司徒家的人辦理白沁言後事的這幾天,她把所有有關她們『母女』二人的照片都找了出來,最初還會發泄的將照片一撕為二,可慢慢的她卻覺得某個地方好痛,最終她只能任由著這些照片,散落的到處都是!就如同這個房間里的回憶一樣,散落在每一個角落!

「司徒顏,你給我把門打開,我只想和你說幾句話!」段安歌的聲音還在繼續,門被敲得砰砰作響,可司徒顏卻一動不動,現在,她誰也不想見,什麼話都不想說,她只想這樣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呆一會!

「司徒顏,你出來!」男人的聲音帶着些急怒,司徒顏看着緊閉的房門,白沁言的死,已經將她所有的心門都徹底封閉了,這一輩子,她都逃不出去了!

外面,段安歌敲了半個小時的門,可司徒顏就像是鐵了心,那扇門始終都沒有開啟過。

頹敗的段安歌從樓上下來,人看上去很疲憊,為了競選局裏的新局長,他已經一周沒怎麼睡過覺了。

「你跟我出來一下!」司徒玦一把抓住段安歌的胳膊,不由分說的就將他塞進了男人開來的蘭博基尼里,司徒玦轉到另一邊,身子迅速的坐了進去。

「開車!」段安歌還沒來及說話,司徒玦就已經冷聲命令出口,有些事,就算要問個清楚,他也要保有理智,小夏夏說的沒錯,這件事情,司徒顏永遠不知道最好!

段安歌見司徒玦這麼生氣,心裏就知道,一年多前的那件事,司徒玦已經猜到了是他做的!啟動車子,蘭博基尼立刻開出了司徒府地的院子,朝着不遠處一個空置的籃球場駛去。

車子靠着路邊停下,熄了火,兩個人下了車,下一秒,司徒玦如鐵一般的拳頭就毫無預警的揮了過來。

「這一拳頭,是我替司徒顏打的!你個畜生!」雖然他和司徒顏不是同父同母的姐弟,但是,司徒顏卻是這個家裏讓他覺得最像親人的一個,所以,上學的時候,何畜生每次欺負司徒顏,自己都會出手幫她。

可他卻怎麼都想不到,最後,欺負司徒顏最慘的,他要打的人會是自己這麼多年的兄弟!

「段安歌,你怎麼對她下得了手!」司徒玦說着,第二拳就朝着段安歌的胸口再次揮了過來。

在打鬥方面,不要說段安歌,就算是景豐申都不是司徒玦的對手,只不過這個男人從來不會輕易地展現自己的實力,這兩拳,司徒玦用了十足的力道,第一拳,段安歌勉強靠着身後的車沒有趴到在地,但第二拳,他就撐不住了,整個人重重的被掀翻在地上,激起一層塵土。

「我是畜生,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前是荒唐、我是人渣,可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那天送去的女人是司徒顏,如果我知道,就算我再混蛋,再畜生,我也不會去碰她!」段安歌沒有起來,人就坐在地上,顯得很頹敗,那種頹敗,比段國強被栽贓審查的時候還要厲害。

他是真的不知道面具下的女人就是司徒顏,別說他當時不愛這個女人,就算像現在這樣的愛,他也不會用他和司徒玦之間的兄弟情,去換他得到這個女人!

「你對司徒顏,到底是歉疚,還是男人對女人的愛!」司徒玦攥了攥拳頭,最終還是放下了手,臉上怒氣未消的問道。

「一開始或許是愧疚,可慢慢的,我發現,她是一個值得我去全心去愛的女人!」段安歌抬着頭看着司徒玦,他沒有撒謊,尤其是經歷了家裏老頭子的事情之後,更讓他堅定了自己的心,他愛上了司徒顏,在重重的傷害她之後!

司徒玦看着段安歌臉上的堅定和認真,臉上的怒氣才總算是得到了壓制。「你打算怎麼做!我想你也清楚,她提前出獄,到底是為了什麼!」

司徒玦話里的意思段安歌自然明白,男人從地上艱難的起來,「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她變成一個只知道去恨得女人!我段安歌,會用我所有的一切,努力讓她幸福快樂!」

男人說的格外認真,司徒玦這才放了些心,「鴿子,別讓我失望!」司徒玦說完,頭也不回的朝着司徒府地的方向走去。

段安歌摸著自己隱隱發痛的胸口,看着司徒玦離開的身影,不管多難,他都會讓司徒顏走出心中仇恨的陰影!

------題外話------

昨天還滿滿的都是幸福,今天滿滿的都是壓抑傷痛,大家別拍我,相信傷痛很快就會過去,我們的主旋律可是逗比逗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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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老公賴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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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報復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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