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給我查!

第二百零二、給我查!

唉喲,當着薄桀傲的面兒對青黛動粗,白蓮簡直傻得不能再傻了!

只瞧著那雙手還沒碰上青黛,已經被薄桀傲一個隔擋給推開了,力氣過猛之下,白蓮就跟個輕飄飄偏離了軌道的細桿風箏一樣,碰地一聲摔在了旁邊。

幸好還有個軟綿綿的沙發抵消了衝力,否則這一摔下去那絕對是臉着地,那還算漂亮的相貌得毀了個乾乾淨淨!饒是這樣,白蓮這麼猛力地撲到下去,胸口一窒,連呼吸都頓了半秒。

「青黛,她有沒有碰到你?」再轉身看向青黛的時候,薄桀傲眼裏的狠厲瞬間消失,化身溫柔暖男,聲音那叫一個輕柔,好像生怕驚擾到懷裏的小孕婦。

「沒有。」青黛淺笑,她整個人被薄桀傲擋得嚴嚴實實地,白蓮根本連她的汗毛也碰不著吧!

「那就好。」薄桀傲臉色一松,輕輕在青黛額上落下一吻。

等白蓮好不容易掙扎著爬起來,瞧見兩人這幅甜蜜的模樣,恨不得嘔出一口心頭血來!瞧瞧薄桀傲那模樣,自己是隨身攜帶了什麼了不得的病毒嗎,至於這麼防備嗎?

「一句話,你到底去不去醫院?」白蓮扶著沙發站了起來,狠狠地瞪了一眼青黛,她也算看明白了,這女人就是個冷心絕情的性子,多說無益!

青黛瞅了白蓮一眼,不由得好笑,明明動手的是薄桀傲,這女人卻像是蜜蜂見了花蜜似的死死地盯住了她,還真是挑着軟柿子下手嗎?

「你這是求人的態度?」青黛嘴角一勾,冷冷地看向白蓮。

「你!」白蓮咬唇,她生來就是天之驕女,天賦又高,何曾放下尊嚴求過別人,「青黛,你要是不去就算了,謙叔就當是瞎了眼!」

撂下這話,白蓮就冷哼一聲,轉身往外走去。

「我還以為,你對百里謙有多深的感情呢?」薄桀傲略帶嘲諷的聲音在白蓮身後響起,「連最起碼的面子都放不下,還敢和青黛相提並論?」

聞言,白蓮身子一僵,回頭狠狠剜了一眼青黛,踩着高跟鞋,咄咄地走了出去。

門被啪地一聲甩了關上,房間里恢復了之前的安靜。

薄桀傲伸手將青黛耳鬢邊的碎發給別到耳後,她雖然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但薄桀傲和她在一起這麼久,哪能不明白她內心的波動呢?輕嘆了一口氣,低聲問道,「要去醫院嗎?」

白蓮說是讓青黛去醫院,卻連詳細的醫院地址和病房號也沒留下一個,不過薄桀傲要是想知道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青黛低垂著頭,眼睫毛微微眨動,半天才吐出一個「恩」字來,雖然白蓮並沒有說百里謙的現狀,可從她緊張的神情卻可見一斑,他應該是查到了母親去世的消息了吧!

竟然直接進了醫院嗎?······青黛微微咬唇,看樣子,百里謙對母親的感情比她想像地還要深厚地多。

**

白蓮無功而返之後,自然跑到醫院對着百里謙大肆吐槽了青黛一陣,要是不知情的人聽了這話,還真以為青黛成了個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小人了呢!

可惜,百里謙卻依舊沒有反應,像是一潭死水,激不起半點波瀾。

白蓮口水都快說幹了,對上百里謙這個模樣,心裏的滋味真是說不清楚,挫敗的同時隱隱帶上了幾分欣喜,自己沒能打動謙叔,青黛也是一樣!

夜漸漸黑沉下去,整個病房只在床邊留了一盞燈光,不顯溫馨卻摻上了幾分寂寥的冷清。

門被輕輕推開,青黛輕輕地走了進來。

襯著燈光,百里謙蒼白的神色清晰地印入眼帘,不過才兩三天的樣子,百里謙當真憔悴得有些形銷骨立,看着都有些刺眼。

為愛一夜白了頭。青黛以前一直覺得這就是個誇張修辭,可真等遇上了薄桀傲,才明白從某種角度來講這句話不假,而現在瞧著百里謙的模樣,更是活生生地印證了它。

這個男人是用自己的一生在愛着溫婉吧!

青黛說不清自己心頭的滋味,從理智上來說,百里謙充其不過是她母親過去的一段歷史,可真當看到他躺在病床上,生生放棄了自己活的希望,又覺得不忍。

「坐吧。」一聲沙啞的男聲響起,在寂靜的病房裏顯得格外分明。

青黛抬頭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百里謙已經醒了,或許他根本就沒睡着,以往溫潤的眸子現在卻是一片空寂,嘴邊的青色鬍渣微微冒了頭,越發顯得憔悴不堪。

青黛也沒客氣,默默拉過一旁的椅子,一屁股墩坐了下去,她現在頂着個大肚子,站着時間一長都覺得難受,剛才是怕吵到百里謙,現在他醒了自然也沒這個問題了。

「你······還好嗎?」青黛輕咳一聲問道。

其實答案不言而喻,任何有眼睛的人都能瞧見百里謙的狀況不好,不僅僅是身體的緣故,更是精神上的問題。

一個喪失了生存鬥志的人饒是扁鵲在世也沒法救得了。

「沒什麼,」出乎意料地,百里謙輕扯了一下嘴角,輕聲說道,「我只是有點累了,從來沒有這麼累過。」最後一句話說得飄渺無力,像是下一秒就能隨風飄去。

話音一落,病房裏又陷入一陣安靜。

好半晌,百里謙才凝眸看向青黛,像是透過她看向自己心底那個女人,眼神驀地添上幾分光亮,「孩子,好好地活着,那個男人是個好的。」

薄桀傲是跟青黛一塊兒來的,不過沒有進來,體貼地等在病房外面,透過門口折射的影子,看得一清二楚。

百里謙的聲音帶着幾分沙啞,說出的話卻挑動着青黛心底柔軟的那根弦,只讓她覺得鼻頭一酸,心頭一澀,忍不住朝病床上看去,百里謙卻已經閉上了眼,像是累極了似的。

「我小時候就知道,媽媽是個很厲害的人。」青黛忽地輕聲說道,像是自言自語,百里謙卻身子一僵,終於還是張開了眼,看向半空,細細地聽着青黛的話。

「她開了家小診所,我經常去那兒玩,」青黛的目光流露出幾分神往,嘴角微微勾起,「無論是什麼樣的重病,落到媽媽手裏都不過是個小問題,好像只要動動小指頭就能解決。」

百里謙沒有出聲,眼神卻更加炙熱了幾分,是啊,那個小丫頭在醫術上從來都是天賦卓越,平日裏就喜歡捧著本醫術古籍,津津有味地看着,別的女人都對金銀首飾感興趣,只有她這般古怪!

「媽媽臉上始終都帶着微笑,無論是對着病人還是我們,」隨着輕聲地敘述,青黛模糊的記憶漸漸清楚起來,「不過在教我醫術上卻嚴厲地緊。」

那段時間,對於年幼的青黛來說,着實算不上一段美妙的回憶,厚厚的藥材書本,讓人直犯迷糊的各種藥材,假人身上的穴位······每一個都需要精準無比地記下來。

溫婉並不會體罰孩子,可是每次瞧見她略顯晦暗的神色,青黛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下一回就是更努力地做好。

現在想來,那段時光雖然充滿了汗水與辛勞,卻單純幸福地不可思議。

「是啊,」像是被青黛的情緒所帶動,百里謙不由得出聲附和道,語氣里滿是欣賞,「她看起來嬌弱淡雅,可性子卻堅毅得不弱於任何一個大男人,對自己堅持的事情從不曾輕言放棄。」

「其實,媽媽到底是怎麼離開的,我已經記不清楚了,」青黛的眼神驀地染上了幾分晦澀,「當時我好像上小學,等回家之後才知道這件事,那段時間哭得是昏天黑地,那股絕望的心情現在還可以回想起來······」

百里謙身子一僵,這件事已經成了一個不可言說的禁忌,一觸就鮮血淋漓,卻不想青黛這麼輕輕鬆鬆地就說了出來。

對上百里謙的眸子,青黛的神情是不能再認真的認真,「我知道,這種痛一直不能抹去,深藏在骨子裏拔除不了,可我更知道媽媽要是活着,肯定不願意看到你這樣。」

聞言,百里謙身子狠狠一顫,猛地閉上眼!

那個淡雅如蘭的女孩兒似乎又出現在他的面前,正朝着他笑,眉眼彎彎。

看着百里謙若有所思的神情,青黛不由得站起身來,微微頷首,「我先走了,希望能看到您振作起來的樣子,我想······媽媽要是看到也會非常高興的。」

「要回去嗎?」青黛才剛剛走了出去,薄桀傲就迎了上來,給她披上一件薄外套,病房裏開着空調,倒是不覺得冷,一出來還是有幾分涼幽幽的。

「恩。」青黛伸手握住薄桀傲的大掌,甜笑着點頭。

看着兩人相攜走遠的背影,百里謙眼神不由得一柔,「婉兒,你的孩子果真和你一樣,很是善良純凈呢!」

**

寬闊的柏油馬路上,汽車川流不息。

路兩旁的商店熱鬧地很,可以清楚地聽見商販叫賣砍價的聲音,陽光照射下來,有些微微的刺目。

百里謙眯了眯眼,繼續往前走着。

前面是個交叉的十字路口,紅路燈不斷地閃爍著,發揮着它的功效,行人車輛有序地流動着。

忽地,百里謙眼神一凝,看着前面路口那個熟悉的背影,心頭不由得升起一股喜悅,脫口而出,「婉兒!」

汽車轟鳴聲、喇叭聲交織在一起,將百里謙的聲音淹沒得徹底,女人卻聽得分明,驀地回頭,正是溫婉清雅的模樣,熟悉的眉眼就跟印在他心底的時候一模一樣!

百里謙眼神不由得一熱,尋覓了二十多年的人就在眼前,他卻不敢邁開步伐,生怕這只是一個幻影,一不留神就像空氣中的氣泡一樣,支離破碎。

「百里,你終於來了。」溫婉淺笑,嘴唇微動。

那一刻,整個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其他的風景都已經成了背景,一男一女,雙目相視,情意流動。

百里謙眼神微眨,正要朝溫婉走去,忽然,「碰」地一聲巨響驚破天地!

馬路上,一輛黑色的奧迪車竟然輪胎打滑,直直地朝着溫婉旁邊撞去,她旁邊正好站着一個女人,在汽車的重壓之下已經變得鮮血淋漓,連相貌都模糊不清了。

溫婉獃獃地站在旁邊,看樣子也是嚇破了膽,只差那麼一點她就和這女人一樣血肉模糊了!

「婉兒!」瞧見這一幕,百里謙也差點被嚇破了魂,眼神驚慌,想要拚命地跑過去安慰溫婉,卻驚愕地發現自己雙腳像是被黏在地上,分毫也不能移動。

就在這時,奧迪車上跑下來兩個男人,面色狀似害怕,卻直接掠過了地上鮮血嘟嘟流出的女人,徑直朝溫婉跑去,將她硬塞到了旁邊的一輛車上。

溫婉用力掙扎著,卻被男人直接一記手刀劈在頸后,軟軟地倒了下來。眼見着這一幕,百里謙不禁狂吼著,以往的溫潤消失殆盡,使勁全身力氣想向溫婉跑去,想將她救下來卻根本沒法移動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被帶上車越行越遠。

剩下另一個男人動作迅速地將一套和溫婉身上衣服一樣的服飾給地上的女人換上,她的身形和溫婉頗為相似,容貌被毀得七七八八,分不清楚。

百里謙的注意力卻不在這女人身上,看着溫婉被車流越帶越遠,不由得厲吼出聲,像是心被活生生剜了一塊下來,痛得撕心裂肺······「婉兒!」

百里謙猛地坐起身,頭上滿是冷汗,眼神還有些迷茫不清,婉兒被人帶走了,婉兒!

環望四周,雪白的牆壁,床台上一盞燈正隱隱發亮。

「先生,你沒事吧?」門碰地一聲被推開,保鏢手上握著槍支,面色嚴謹地闖了進來,目光四掃,厲聲問道。

「沒事,」百里謙面色蒼白得一如白雪,無力地搖搖手,「你先下去吧。」

保鏢謹慎地再度查看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危險和異常才微微鞠躬退了出去,關上門。

百里謙摸了把頭上的冷汗,看着身上的被子,微微喘氣,剛才那······只是在做夢嗎?閉眸躺了下去,他眼前卻不自覺閃動着剛才的畫面,像是走馬觀花一樣,一個個片度不斷地重現。

車禍,鮮血滿地······

和溫婉身形相仿的女人······

被帶走的婉兒······

不對!哪裏不對!

百里謙只覺得心頭有股說不出的詭異感,猛地坐起身來!右手一扯,就將手腕上的插針給拔了出來,血流了出來,他卻絲毫不以為意,光腳踏在冰涼的地上,眼神卻幾近凝固。

腳步直直地朝旁邊的木桌走去,上面放着之前的調查資料,百里謙拿起資料一行行地看下去,目光一凝!資料上說婉兒身亡的原因就是意外車禍,聯想到剛才的夢境,百里謙心底忽然一顫!

難不成婉兒並沒有······

百里謙狠狠咽下嘴裏的口水,他知道這很瘋狂,僅憑着這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境,他竟然重新升起了希望——說不定死的那個女人並不是他的婉兒呢?

的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說不定這只是他潛意識的希望,但即便只有一絲希望他也不會放過!

百里謙面色漸漸沉靜下來,一如插入刀鞘的利刃卻依舊掩飾不住鋒芒畢露的霸氣,僅是微微泄露的一絲光彩足以讓人不敢逼視,從桌上放着的衣服中拿出手機,撥了號碼打了出去,聲音如鐵,「十八年前,婉兒出事的意外車禍,給我查,一五一十地查清楚!」

百里謙緊緊握着手裏的手機,身子卻微微有些發抖,望着窗外的黑夜,星空閃耀,那顆最亮的星像極了那個眉眼彎彎的女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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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愛之寵妻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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