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 番外

一個名字能存在多久呢。

宇智波鏡是不知道的，但是雪萊這兩個字一直存在於他的生命中。從他二十多歲的時候開始,到很久很久之後。

他年輕的時候還沒有剛果到底會有多久,退休之後也沒有想過,但他想在臨死之前應該就知道了吧。

自從那個轟轟烈烈的一尾被活生生拽掉了腦袋的事件后,即便是傳說中的蛇怪犧牲了，但未來起碼二十年都沒有人再敢跟木葉叫過板——這不僅僅是因為雪萊的餘威，更因為在雪萊之後,木葉如同春筍一般冒出來的極為優秀的年輕人們。

木葉的三忍，白色的閃光,代代傳承的豬鹿蝶,白眼日向，以及看穿一切的宇智波。

鏡在參與建村慶典的時候看到止水帶着自家女朋友跑到自己身邊介紹的時候拍了拍這個過繼過來的孫子的肩膀，笑眯眯地問著小姑娘是哪家的孩子。

「我姓春野。」小朋友笑眯眯地說：「鏡大人早！」

「早，你父親昨天我才見過。」鏡想了一下：「妹妹是不是叫春野櫻？」

「是的,櫻昨天才一拳打壞了自己的桌子，父親扛出去修來着。」

春野小姐姐這樣說，而身旁的宇智波眼皮跳了一下：「誒？小櫻也這樣？」

「什麼叫也這樣啊？」

春野小姐姐反問了一句，便看到已經小有名氣的止水喉頭動了動,賠上了笑臉。

「我是說家學淵源真的是，嗯……很厲害啊……」

鏡看着這兩個人，覺得止水要挨揍。

於是他悄咪咪地退到了後面,果不其然便聽到了他的慘叫。

年輕人啊。

他抱着肩膀去了會議室,正好碰到了同樣已經退休的猿飛。他氣得不行,叉著腰在那兒訓兒子：「不是跟你說了早點跟紅結婚嗎？都拖到現在了你讓人家女孩子怎麼想你？做男人要負責任的不知道嗎？」

你也有臉說別人,當初你不也是琵琶湖未婚先孕先上車後補票的嗎？

鏡敲了敲門，之後猿飛看到了老同學，這才不再訓兒子。阿斯瑪看到了宇智波家的叔叔，立刻開始求助。

「鏡叔叔啊，我爸逼婚啊。」他立刻開始控訴：「他被我媽管了一輩子了，先是讓我大哥跳坑，現在我大哥進去了就想把我也騙進去啊。」

猿飛鬍子都快氣歪了：「都快三十了還不結婚，一天天想什麼呢？紅多好的一個孩子，難道讓她就這麼被你耽誤下去？」

「我們倆兩情相悅，想多談談戀愛怎麼了？」阿斯瑪忍不住吐槽回去：「現在又不打仗，需要抓緊時間生孩子補充戰鬥力，晚點結婚又不犯法，有本事你把我抓進去啊？」

猿飛舉起拐杖就要揍人，但阿斯瑪走位異常風騷，沒兩下直接跑了。

「我心臟病要犯了。」猿飛捂著胸口：「啊我要被這個不孝子氣死了。鏡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打死他。」

「前一陣子才修了《忍者法》，非執行任務情況下隨意處置下級忍者是要負法律責任的。」鏡幽幽地提醒了一下猿飛：「我言盡於此，你好好品品。」

「……我們不是親小夥伴嗎？你現在都不幫我！」

「你都退休了，能不能每天晒晒太陽下下棋，要不就幫琵琶湖乾乾活什麼的，每天操心這個幹什麼。」鏡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前兩天我看到大蛇丸了，人家嫌你煩呢。」

「他要是嫌我煩的話早點解決自己的事情啊，年齡比阿斯瑪大一輪多到現在還不結婚，也不知道天天操心什麼——我當火影的時候也沒他這麼忙啊？那時候還打仗呢。」

猿飛吐著槽，過了一會兒小春他們也都來了。這麼一幫人坐在辦公室里聊起了天，基本上都在說自家小輩現在的情況。

「我說，團那傢伙呢？」猿飛掃了一圈：「不會還在訓練自家小孩吧？」

「大概是，今天應該是十二點準時結束。」

鏡看了看錶：「信和佐井據說是好苗子，團那傢伙說要好好雕琢一下。」

「那倆孩子才多大。」小春眼皮一跳：「團是不是過頭了。」

「教他們認地圖而已。」

姍姍來遲的團藏換了個眼罩，整個人一身黑色的袍子，滾著金邊，往遠處一看就覺得氣勢逼人。他坐在了鏡旁邊，開始對猿飛放嘲諷。

「認個地圖也總比天天跟在小輩屁股後面逼婚強啊。」

「喂！」猿飛差點跳起來：「操心他們終身大事有什麼不對。」

「大蛇丸前兩天躲到暗部去了，說你總要給他相親。」團藏往椅背上一靠：「我當時在給新人上課，眼看着四代目火影偽裝着一起進來躲清靜。我說猿飛你操心阿斯瑪也就算了，大蛇丸的事情就適可而止吧。」

「這怎麼適可而止，」猿飛端著肩膀：「鏡不管，可不要我這個老師管嗎？」

「大蛇丸有沒有喜歡的人，也就別逼他相親了。」

鏡又抿了口茶：「說真的，大蛇丸好歹也接了火影的職位，你就這麼天天催著人家相親，說出去也不好聽。」

猿飛：「那單身就好聽了啊？」

「這東西不是好不好聽的事情，還是要靠緣分。」水戶這次站在了大蛇丸那一邊：「我聽說有個叫紅豆的小姑娘最近天天粘著大蛇丸，他不是沒趕人嗎？沒準就成了。你這一相親，萬一將來出了偏差，可是要負責的。大蛇丸那個性格，說尥蹶子就尥蹶子，我看他要是辭職了你怎麼辦。」

猿飛蔫噠噠地最後接受了大家的建議，嘆了口氣最後打住了自己這個暫停相親的計劃。鏡又喝了杯茶，跟團藏聊了起來。

「那兩個兄弟怎麼樣，我記得信是個軟軟的性格，你可別把孩子嚇壞了。」

團藏忍了好半天才沒翻白眼：「他好著呢，現在已經開始每天想着第二天早飯吃什麼了。還會點菜。」

鏡笑了起來：「以後還往暗部里送？」

「看他們自己吧，喜歡就去，不喜歡也無所謂。」團藏哼了一聲：「暗部什麼時候缺過人？」

這倒是這的。

暗部自從團藏年輕的時候開始一直就是不缺人的，從之前的因為團藏到後來因為雪萊，再到因為想去暗部幹活為村子暗中的工作盡一份力，理由五花八門，候選人從來都是烏央烏央的。團藏幾年前才算是真正從暗部里退下來，這兩年除了在家教一下孩子以外，偶爾去暗部上上課，順帶着給暗部現如今的大政方針提供一點建議。

現如今暗部的頭頭就是旗木朔茂，每天看起來弔兒郎當的模樣，但木葉白牙的名號曾經在和風之國的摩擦中一戰成名，一把刀捅費了對面傀儡師所有的傀儡。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快了。」

這是對手極高的評價，但朔茂本人不太喜歡。

「他才快呢他全家都快！」

暗部頭頭蹲在樹上一邊吃蛋糕一邊跟鏡吐槽：「這不罵人呢嘛鏡老師。」

鏡當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在那個世界裏，這個孩子因為拯救隊友而放棄任務遭到了大家的責難最後自盡，這個世界也遇到了同樣的事情，而在商量著如何處理他的時候，猿飛還在位。當時三代目本來想着懲罰一下的，但大蛇丸當時在暗部，戳在那兒直接來了一句。

「我覺得挺好，人給我吧，我喜歡這樣的。」

猿飛差點沒厥過去，而團藏當時想了想，還點頭同意了：「我們暗部的人比較精貴，都是萬里挑一的，以後遇到任務肯定也要先救人。這孩子我要了。」

「你覺得他們是不是以為我不知道這是蛇怪的學生？」猿飛後來跟鏡吐槽這件事：「我知道啊！我本來也就想罰一罰沒打算動他啊！一個個好像我要吃人是怎樣！」

鏡也只能笑笑。

而這件事情一出現后，本來對於旗木朔茂的責難的風向幾乎一夕之間就改變了，到後來在任務和隊友之間大家的選擇也有不少人改變了想法——暗部那個態度簡直過於明晃晃，而旗木朔茂進了暗部之後跟耗子進了米堆一樣如魚得水，跟着他大蛇丸前輩每年到處撒歡，沒過幾年在大蛇丸接了四代之後就跟着團藏接管暗部。

這個結局跟那個世界實在是不一樣，但是鏡還是挺喜歡的。

他又想起了別人。

大蛇丸在猿飛幾乎撒潑的情況下垮著臉當上了四代目，接過了猿飛那個事情又多又煩的頭銜——但他有着雪萊養大的光環，在國都那邊，尤其是對上小公主的時候從來都是一路綠燈。木葉很多之前積壓下來的問題幾乎都在大蛇丸那張臉的光環下一路通過，到後期甚至還用立法的形式確保了忍者們的利益。

說好的忍界大戰也沒打起來，木葉好幾個人柱力，要打起來本身也算是自找麻煩。對於人柱力的培養千手一族春風化雨地將外來的人柱力變成自己人，最後漩渦辛久奈接任九尾人柱力的時候也是平平安安的。

鏡看着那個叫漩渦鳴人的小朋友，戳戳他的臉蛋。

希望他這次有着幸福的童年吧。

他嘆了口氣，對着團藏感嘆：「有爸媽的小孩真是幸福啊。」

「那可未必。」團藏翻了個白眼：「昨天波風水門那傢伙才去的急診，好像是因為肋骨被老婆打斷了。」

「……」

「對了，自來也的新書又出版了，他寄給我了一套，而且還寄到暗部去了，搞得我現在影響很不好。」團藏木著臉：「聽說他也給你寄書了？」

宇智波痛苦地捂住了臉。

當時他就往書架上隨便那麼一放，結果來玩的宇智波止水帶着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三個小朋友集體翻了黃書，佐助還拿着書來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簡直丟盡了老臉。

「我打算揍他一頓，套上麻袋揍。」團藏問：「合夥嗎？」

「那就……」鏡本來還在猶豫，但想着當時的尷尬場景，立刻加入了：「帶我一個。」

自來也後來被三個老師合起伙來揍了一頓，鼻青臉腫地問原因的時候鏡和團藏都沒說，只有猿飛痛斥這個逆徒為什麼出書都不給他。

「我寄了啊！」自來也分辯：「但是……該不會是師母簽收了吧？」

猿飛眼皮瘋狂跳動，據說後來回家又挨了揍。

後來大蛇丸有一次來看他，順便吐槽說最近醫院裏家暴受傷都快要比出任務受傷多了。

「我覺得木葉沒救了。」大蛇丸雙眼無神地看着天花板：「鏡老師啊，人生好無聊啊。」

木葉外無強敵，內……也沒有什麼憂患。

宇智波的事情差不多在鏡快退休的時候就解決了，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宇智波家對外通婚等等已經變成了很普遍的情況——雖說有人還是會族內嫁娶，但是大家也都是因為互相喜歡。

「我現在覺得近親結婚簡直跟罵人一樣。」

止水有一次吐槽：「但是團藏大人說他年輕的時候好像還是挺普遍的？」

「嗯，算是吧。」鏡當時把書櫃清理了一遍，確保都是正常讀物：「當時除了爺爺我，沒有人敢反抗啊。」

「爺爺你到底有多沒人要啊……」

「我那時候很紅的，小鬼。」鏡靠在沙發上找了本書看：「但是追雪萊的時候還是花了好大的功夫。」

「誒？求八卦。」少年幫他打掃了房間，此刻正在洗碗：「雪萊大人是不是巨好看？是不是比山中家的那個姐姐還好看啊？」

「現在的小姑娘挑出來放到那時候，一個能跟雪萊打的都沒有。」

鏡說：「你們吶，都年輕，沒有見過仙女。」

「所以爺爺你被美色迷惑了雙眼，甚至反抗了家族嗎？」

「注意你的用詞。」鏡說：「我會揍你的。」

他偶爾會跟止水講講之前的事情，甚至包括現在的四代目小時候如何愛撒嬌之類的。止水的表情相當不可描述，甚至看到大蛇丸拎着菜過來吃晚飯的時候整晚都沒有辦法說話。

「誰能想到這個看什麼都煩的四代目，以前要抱着雪萊大人睡覺呢？」

有一次止水在跟隊友講八卦，被來視察的大蛇丸逮了個正著，最後被大蛇丸扒了褲子打了20下屁股，接着倒掛在樹上示眾。

「太狠毒了吧！」止水後來面子都要丟光了：「爺爺，我好歹，我好歹也是個小有名氣的美少年啊！」

「美少年？你看看你那個鼻子。」鏡眼皮都沒抬：「我們宇智波家不出蒜頭鼻的美少年。」

止水簡直要被爺爺傷透了心。

日子差不多就是這麼歡快地過着的，有時候連鏡都覺得這簡直像夢一樣順利過頭。大蛇丸有一天跑過來說自己累了，想找人接班，問誰比較合適。

鏡想了想，給了人選：「你覺得波風水門怎麼樣？」

「那個跟自來也一樣的傻子？」大蛇丸眼睛一閃：「可以啊，看起來他蠻好騙的！」

不是的，大蛇丸我不是這個意思。

但大蛇丸興緻勃勃地去問了之後，竟然被波風水門拒絕了。

「那個，我們家小孩還是挺麻煩的，辛久奈脾氣暴，我要是不常在家我怕他們母子矛盾太大容易出人命……」

「這年頭連傻子都不好騙了。」

大蛇丸跑去喝茶的時候說：「老師啊，人生真是無趣啊。」

「我一個老頭子還沒說這句話呢。」

鏡想開解一下大蛇丸，結果發現這傢伙根本不用開解，並且興緻勃勃地尋找著到底誰能接下火影這個鍋的人選。在這其中，綱手鬧過一次離婚，後來又復婚了。旗木朔茂家的小朋友進入了叛逆期，似乎還捲入了跟宇智波帶土的三角戀里。

鏡聽過了這個八卦，去看了一眼，覺得自己要是那個姑娘肯定也喜歡旗木家的小朋友。

畢竟顏值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今年要娶進來六個，我這次先把請帖給您送來。」宇智波富岳現在是族長，每天忙得不行。他家的小朋友經常往鏡這邊跑，小的那個總是要聽故事，於是富岳也只能經常來接孩子順便道謝道歉。今天來接人的時候，這個年富力強的人咳了一聲，跟鏡彙報：「鼬現如今也去了暗部，直接被劃在了止水手裏。我在想，是不是應該把他們分開，這樣大家就不容易往抱團的那個方向去……？」

「朔茂跟我說過這件事，是我建議這麼做的。」鏡跟他說了下自己的考慮：「鼬剛進暗部，有些跟不上的地方止水可以多帶帶他，而且止水也是宇智波，知道如何最大發揮寫輪眼的優勢。等到鼬自己可以帶人了，再分開吧。」

富岳想了想，笑着點了點頭：「您說得是，是我這邊考慮過頭了。」

鏡想，這大概就是他認為最好的未來了吧。

建村慶典已經開始了，他們一群退休了的老頭子被請到了觀禮席上。鏡坐在那裏看了一圈，發現日向家那邊有兩個小糰子，正站在本家分家的大家長後面。小小的姑娘不停地去牽牽頭那個小哥哥的手，被小哥哥甩開兩次之後委委屈屈地咬着嘴唇。但片刻後手又被小哥哥簽了起來。

「那不是雛田嗎？」猿飛也看到了：「聽說他們堂兄妹感情不錯。」

「我要是有這麼可愛的妹妹，我肯定也跟她感情不錯。」

大蛇丸過來看看老師他們，整個人被繁雜的事務煩得不行不行，眼底發青。他跟各位老師行禮之後又回去了，沒過幾分鐘開始了慶典的發言。

從木葉的建立開始，感謝了各位開創了歷史的前輩，包括戰鬥中功勛卓著的英雄們——雪萊的名字赫然在列，並且僅僅排在了一代目二代目之後。講話過後，除了都城那邊派人過來又說了什麼，便開始了慶典。

小公主的大女兒也來了這裏，給雪萊的雕像揭幕。

而鏡看着那個栩栩如生的雕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真像啊。

雪萊的雕像被放在了辦公室附近的岔路口，旁邊放了長椅，再走幾步就是一樂拉麵的攤位。鏡後來偶爾在長椅上吃個飯，順便在帶着佐助修鍊的時候在那邊休息一會兒，講講之前的故事什麼的。

小少年伸直了腿：「所以鏡爺爺最後只喜歡過雪萊大人一個人是嗎？」

「是啊。」鏡說：「就這麼一個人。猿飛爺爺當年非常討厭，總給爺爺相親，最後還是我忍無可忍揍了他一頓才結束的。」

佐助點點頭：「哦……好羨慕爺爺啊。」

「嗯？」

「只喜歡過一個人，一定是很喜歡很喜歡。」佐助跳下了椅子，畫了一個巨大的圈：「有這麼這麼喜歡。我以後也想找一個可以喜歡一輩子的女孩子。」

鏡看着這個小朋友，點了點頭。

「那你要加油啊……那個春野櫻怎麼樣？」

「不喜歡，她好暴力的。」

「誒……」

「我喜歡開朗的小姐姐，山中家的小姐姐就很好看。」

「她不是喜歡佐井嗎？最近她每天都往團藏家裏跑。」

佐助愣在了原地，過了兩秒，眼淚突然就跑了出來。

「嗚哇不要quq」

鏡的太陽穴又開始跳，但他摁了摁，牽着佐助的手換了一個方向：「那我們今天也去團藏爺爺家找山中小姐姐好不好？」

他帶着佐助，一邊走一邊頭疼，忽然笑了起來。

雪萊，這樣也挺好的，對吧。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