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結局下

第二百零五章 結局下

卓然瞬間變了臉色,明雅盯着他的背影,他挺拔的身形似乎在剛才顫了顫。

再之後卓麗清被警方帶走,她臉色發白,眼角是未乾的淚痕。

臨走的前一秒她回眸瞧了卓然一眼,後者卻只是冷漠的站在一旁。

明雅安靜的看着這對兄妹,雖然沒說話,可隨着卓麗清被人帶走,他立即聯絡了相熟的律師。

明雅不動聲色,只是在準備離開醫院的時候,她若有所思的對他說:

「當你的弟弟妹妹真幸福。」

且不提平日的一擲千金,就是闖了天大的禍,哪怕涉及人命他也能眼也不眨的解決,不論對錯,真是比那神仙還要神通廣大。

卓然聞言,系安全帶的手僵了下,隨後沉默著把車開走。

——

晚上明雅在浴室里幫女兒洗澡,小寶寶不太喜歡水流過頭頂的感覺,「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明雅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出門恰好撞上卓然,他們剛到家沒多久,他在陽台打了幾個電話,這會兒正要出去。

臨走前,玄關處傳來他淡淡的聲音:「我出去一下,你先睡。」

明雅虛應一聲,沒問他去哪,就算不問她也能大致猜到。

低着頭,她把女兒的牛奶泡好,瞧著小傢伙的笑臉,心不在焉的把奶嘴塞到了她的嘴裏。

晚上風大,她把女兒哄睡了以後忍不住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鐘,十二點了,他還沒回來。

想着,她合上窗戶,放下捲簾,穿着睡衣上了床。

關燈的時候聽了下,而後「啪」的一下,在黑暗中鑽進被窩。

她迷迷糊糊的睡下,到了半夜,隱約聽到一些細碎的聲響,緊跟着,身後的床一沉,一股熟悉的體味在鼻尖縈繞。

卓然回來了。

意識到這點以後,她卻只是動了動鼻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明雅?」留意到她的小動作,他靠過來輕輕的擁住她,「吵到你了嗎?」

明雅沒吭聲,心想你剛才沒吵到我,現在吵到了。

久不見她回應,他跟着沉默,拉過被子將兩人緊緊的裹在一起。

天氣寒冷,而他身上的體溫又跟個舒服的大暖爐似的,明雅覺得暖和,不自覺的又往他懷裏縮了縮,蹭了蹭。

「明雅。」他又喊她,低沉的嗓音透著點熱度在耳畔輕拂。

明雅輕輕的「嗯」了一聲。

他像是受到鼓舞,修長的十指鑽進被裏,輕輕的解開她睡衣的扣子。

明雅皺起眉頭,忽的抓住他的手。

「我不想。」

他愣了下,俯下身,無聲的吻上她的脖子,從纖細的脖頸一路找到她的唇,他細細密密的吮著,就像一張溫柔的大網,瞬間把她籠罩。

「卓然。」她皺緊眉頭,用力的推開他,「我不想當你情緒的宣洩口。」

卓麗清出事,他這個當哥哥的怎可能安生,可儘管知道他心裏煩悶,她也不想成為他發泄情緒的對象。

聞言,他停下動作,沉寂了良久,這才在被中找到她的手,十指交握。

「對不起,你睡吧。」

她沒吭聲,在黑暗中背對他,身體緊繃。

後來直到她睡着,他也沒再造次,只是擁着她的動作更輕,也更小心翼翼。

半夜三點,明雅又醒了一次,這時身旁的男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微微眯起眼,伸手探了探一旁的溫度,手下冰涼的觸感告訴她,卓然也許一直沒有睡下。

她沉吟片刻,把卧房裏的燈打開,拿起杯子打算去客廳倒杯水。

——

書房的門虛掩著,裏面透出一絲橙黃的燈光,光線柔和,斜斜的映在地板上,直到有一雙腳踩了上去。

明雅在門口站定,手上握著水杯,盯着門板許久,最終推開門走了進去。

書房裏只開了一盞枱燈,小小的一塊暖黃,染著男人的側影。

明雅嗅着滿室的尼古丁味,忍不住皺起眉頭,再瞧了眼他面前堆成小山的煙頭,說道:「別抽了。」

卓然背着光坐在黑色皮椅上,身上穿的一套藍白條睡衣,手裏執著香煙,長腿交疊,面容沉靜。

一陣吞雲吐霧后,裊裊白煙在空氣中散盡,無形中替他增添了少許墮落與蒼白。

他轉過身,掐滅煙蒂。

「怎麼醒了?」

明雅沉默的看了他許久,走過去把窗戶打開,隨着冷風往屋內涌,一併驅散了房內的烏煙瘴氣。

相顧無言,好半晌,他朝她張開手臂。

「來。」

明雅與他的眼神對上,那種疏淡得猶如一潭死水的眸光令她內心微顫。

下一秒,她走了過去。

他順勢抱住她,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身上的冷凝似乎淡了些。

「你說,我該怎麼辦?」

好半晌,他埋在她脖間低低的說,嗓音渾厚,不輕不重的在她耳邊輕拂。

明雅沒說話,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肩上、發上,然後移開視線,繼續保持沉默。

他何必問她?卓麗清是他的親妹妹,難道他還會在乎那一兩條人命?

屋內的氛圍似乎有一瞬間的凝固,他低頭用力的嗅了一口,不知過去多久,緩緩開口。

「麗清會變成這樣,我負有一定的責任。」四目相對,他繼續道,「爸媽出事那年她還小,加上我沒什麼時間照顧她,後來一味的用物質彌補,把她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明雅安靜的讓他抱着,心情忽然有些複雜。

也許沒人能比她更理解卓麗清,就像當年她也有一個像卓然一樣的保護罩,事事讓着她,不管闖了多大的禍,那個像小山一樣的人也能替她補上,在物質上他從不虧待她,無論她多麼的任性,多麼無法無天,他總會站在她身後,是她最堅實的保護盾……

可當有一天,當那個人消失了,她才猛然發現,他給了她所有,卻唯獨沒有教過她,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什麼她能做,什麼不能做……

再然後的然後,她又發現,這些東西,旁人根本教不了,她需要自己去跌倒,摸索,可就是那個人提早替她斬斷荊棘,朴好了路,讓她走得平坦,沒吃過苦,沒受過累的後果就是當她第一次跌倒的時候,跌得真狠,狠得她險些爬不起來……

現在卓麗清也一樣,可她這次跌狠了,出人命了,不過她比她幸運,至少她的保護罩還在。

一室寂靜,明雅沒有要發表意見的意思,她從不認為自己的話能左右他,不,應該說沒有任何事能左右他的想法……

她想起身,他卻習慣性的抱緊她。

「陪我待一會兒吧。」他目光略深,頓了下像是怕她不答應,又說,「就一會兒。」

隔着玻璃,月光柔柔的撒了進來,投入屋內將兩人相擁的影子拉長。

明雅不動聲色的抬眸,只能看到他一頭濃密的黑髮,他將臉埋在她脖頸間,沒有動,可錮在她腰上的手卻讓她發疼。

明雅眉頭一皺,並未掙動,只是情緒一時間有點複雜。

親情與道德,確實是一個兩難。

隔天,她與卓然一起去了看守所。

天氣寒冷,明雅從車上下來,抬頭看了眼頂上的天空,心裏滋味難辨。

看守所內光線不是很好,暗蒙蒙的,隔着一塊玻璃,明雅終於見到了卓麗清。

她一頭短髮,眼眶通紅的被人帶出來,一見着卓然,那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的往下掉。

卓然臉色不太好,身後跟着律師,背着光的身影顯得有些無情。

卓麗清心裏一驚,她也知道自己這次犯了事,而長那麼大她什麼時候遇到過這種場面,當下心裏也慌,怕坐牢,更怕哥哥不管她。

「哥,哥!」她焦急的喊,「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要坐牢,你一定要救我。」

卓然皺緊眉,深吸一口氣說:「這位是程律師,他會幫你。」

卓麗清眼底浮出少許期冀,連忙點頭如蒜的答應。

可當下一秒,當卓然說出家屬不願意和解,讓她做好心裏準備的時候,卓麗清聽到自己緊繃了好幾天的神經突然斷開的聲音。

「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好心理準備」?她不要坐牢,光是這幾天在看守所里的日子已經快把她逼瘋了,她無法想像在監獄里待幾年,再出來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麗清,你已經獨立,我能幫你一時,但是幫不了你一輩子。」默默瞥她一眼,卓然誠通道,「原本我想,我只有你一個妹妹,以我的能力,照顧你不是什麼難事,但是現在看來,我當初的想法也許是錯誤的,你會變成現在這樣我需要負上大部分的責任。」

卓麗清驚愕的看着他,說不出話。

卓然抿著唇:「人需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更何況牽涉的是一條人命,不過你放心,我會盡我所能的將你的刑期減到最低。」

卓麗清聞言,一下就急了。

說到底她都要坐牢,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我不,哥,我求求你,我不想坐牢,一天都不想,你想想爸媽,如果他們還在,媽媽一定不會捨得我坐牢,哥!我知道你有辦法的,你要幫幫我,你不幫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卓麗清哭得凄慘,可眼瞅著卓然沒有反應,她心中徒的一慌,本以為只要有哥哥在,她絕對不會坐牢,卻沒想到他會翻臉不認人。

目光落在一旁的明雅身上,卓麗清神色一冷,心頭的火氣一下子往上涌。

「方明雅,是你對不對?一定是你跟我哥說了什麼,他才會這麼做,你這個害人精,我到底怎麼你了,你為什麼要冤魂不散的纏着我們!」

明雅擰起眉,一動不動,反倒是一旁的卓然,瞬間沉下了臉色。

卓麗清依舊不知死活的嚷嚷:

「哥,你不要相信這個女人,她誠心的,她就是見不得我好,她自己坐牢就算了,非得把我也拖下水,哥,你冷靜一點,不要著了她的道,她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

「夠了。」隔着玻璃,卓然忍着恨鐵不成鋼的情緒,「明雅是你的嫂子,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哥哥,就給我閉嘴。」

卓麗清從未見過卓然發那麼大的火,整個人也被震了下,可眼瞅著事情再無轉機,當下絕望的大哭起來。

「我是你唯一的妹妹啊,你居然為了這麼一個女人不管我,你被鬼迷了心竅,你一定會後悔的!」

離開看守所以後,兩人一路無言。

明雅跟在他身後上車,車門一關,對方卻並沒有馬上發動車子,而是握著方向盤,目光微沉。

低氣壓在在狹窄的車廂內環繞。

明雅想了想,最終沒忍住,說: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明明以他的能力,別說一條人命,就是卓麗清犯了天大的事,他也能擺平。

他不語,側過臉看她,沉吟片刻不答反問:

「明雅,你還怪我嗎?」

明雅愣了好半晌才明白過來,她低頭思忖良久,搖頭:

「當年是我自己的問題,跟你沒關係。」

她停了一會兒,言語低沉了些:

「不管沈從榕摔下樓的原因是什麼,確實是我先動的手,哪怕起因是因為她撩撥,可當時我心性不成熟,容易受人激怒……也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話落,她回眸問他:「你呢?你到現在還相信是因為我,她才會摔下樓,流掉了孩子?」

卓然握著方向盤,搖頭:「不,但是我想聽你親口說。」

明雅沉默良久,輕聲道:「是我先動的手,可我能肯定力道很輕,不至於把她推下樓,但是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當時都被監控器記錄了下來,是我一時衝動才會造成那樣的後果,你只不過是比起我,更相信肉眼所見的證據罷了,所以我從來沒怪過你。」

心頭像是被人揪了一下,他用力的抿了抿唇:

「你不怪我,可在心裏已經打算好,不會再回頭了對嗎?」

因為一次過錯,他把她推開,讓她成熟,也讓她離他越來越遠。

明雅呼吸一滯,側開臉,避重就輕的說:

「我問你卓麗清的事,你沒事扯我身上做什麼?好幾年前的事了,你翻什麼舊賬。」

卓然深吸一口氣,知道她不願意回應,倒也不逼她:

「麗清的情況跟你不同,不管她往後認不認我這個哥哥,我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害了她。」

他了解她的所有,包括最隱秘的一切,這個女人不要承諾,更不要他對她負責的原因,全因她心底對他的不信任,她現在有點認命的心理,可又打着隨時抽身的主意……

卓然發動車子,眸色平靜,一度令人看不出情緒。

「明雅,你不回頭沒關係,我會一直在身後守着你。」

明雅僵了下,扭過頭靜靜的對着窗外的風景。

——

不久后,卓麗清因涉嫌故意殺人罪被檢方提起公訴,經法院審理,被判處有期徒刑5年。

而沈宛心同樣沒落着什麼好下場,挪用公款證據確鑿,再加上之前幾起買兇殺人案,經審理,判處有期徒刑十四年。

之後她找律師上訴,被法院駁回,一切維持原判。

——

過完年以後,明雅照常上班,她開着自己那輛保時捷在公路上行駛。

雪撲簌簌的還在下,整個城市空曠得彷彿寂靜無聲。

她有些心不在焉,回到公司,在路過沈淵的辦公室時,明雅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好像自從沈宛心出事以後,他就再沒來過公司。

明雅在他門口站了好半晌,默默的轉身離開。

而當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沈淵再出現,已經是三個月後。

兩人平靜的在樓道里碰面,平靜的打了招呼,一副公事公辦的嘴臉,就彷彿是兩個陌生的同事……

開完會,明雅默默地回到辦公室,心想這樣也好,生活總歸是要恢復平淡的,不管兩人曾經有多少過節,再見面,能夠心無芥蒂的頷首,已經足以。

至於她與卓然。

她覺得現在挺好的,雖然她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但是她不想結婚,而正好她不排斥他這個人,就這麼處著也不錯,兩人都不需要向對方負責,晚上還有個人給她暖被窩,多好……

明雅心安理得的想着,晚上哄好了女兒后一溜煙鑽進溫暖的被窩。

柔軟舒適的被子裏一早有人給她暖好了床,而此時那人正坐在床邊,手指輕快的敲擊鍵盤。

明雅往熱源那靠了靠,伸長了胳膊把自己那頭的床頭燈關上,可這會兒,身後那惱人的鍵盤聲卻沒有停止。

她拉起棉被把腦袋瓜子蓋上,忍了良久,最終沒忍住,坐起身說:「我要睡了。」

卓然動作停了數秒,又快速的動了起來:「睡吧。」

明雅坐着不動,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卓然抬眸,瞅着她那雙骨碌碌的大眼,笑了,把電腦扔到一旁,抱着她親了親:

「吵到你了?」

他鬆開手,又揉了揉她的頭髮:

「我去書房,你睡吧。」

她點頭,眼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安理得的背過身。

後來她還美滋滋的想,睡前能有個人暖被窩……真好……

可她這個真好,在大半夜的時候就不奏效了。

凌晨四點,某人終於結束了工作,瞧了眼外頭的天色,他合上手提電腦回房。

當然,毫無意外的把她壓醒。

明雅睡得雲里霧裏的,根本沒意識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等她回過神,睡衣已經離了體,她正渾身光溜溜的躺在他的臂彎里。

她眼眸微眯,不太想搭理他,一副你做你的,我睡我的,一扭頭,還真進入了夢鄉。

卓然看着她那小模樣,心裏好氣又好笑,沿着她的肩頭一路吻,最後落在白皙的手臂上時,重重的咬了一口。

明雅差點沒哭出來。

「不準睡。」他低低沉沉的在她耳邊說。

明雅心裏還透著點起床氣,這會兒無端端被人弄醒,也惱了:

「發什麼瘋。」

卓然扣着她不放:

「前兩天,你和沈淵出差?」

明雅愣了下,瞌睡蟲瞬間跑了大半,她吶吶的回眸瞧他,眼底全是心虛。

他怎麼知道的?她那時候為了怕麻煩,騙他說是跟秘書去,後來一想,她跟沈淵清清白白有什麼好避諱?這麼一弄真搞得她跟心裏有事似的。

「為公事。」她強調。

黑暗中,她看不清卓然的神色,可聽着對方的聲音,她直覺的猜測這人其實沒有生氣,他要是真生氣也不會拖到現在才來問她……

「往後,不要再對我撒謊。」他越來越不規矩,低頭往她身上親。

明雅哼哼唧唧的受着,經過剛才的一出質問,她被鬧醒的火氣也跟着煙消雲散。

心虛愧疚的後果就是聽之任之從之,完全沒有反抗之……

等到第二天早上,當那個跟狐狸一樣狡詐的男人精神氣爽的從浴室里出來時,她正光溜溜的坐在床頭,眉頭擰得一下比一下緊。

她瞧瞧鏡中披頭散髮自己,又瞧瞧不遠處那皮光肉滑的千年老妖精,總覺得自己好像上了當,吃了虧,卻又說不出哪個環節的出的問題?

當然,沒有給她多想的機會,她已經坐上老妖精的車,屁顛顛的上班去了。

——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眼,三年過去。

明雅發現,像卓然這樣出色的男人,哪怕他再潔身自好,也會有數不清的狂蜂浪蝶往他身上撲,就比方說XX明星今天借他炒作,隔天他上了娛樂版塊的封面,又比方說XX世家小姐,知道他單身,窮追猛堵的要把他變成已婚,然後他又會在隔天出現在社會板塊的封面……

而問題的原因,明雅心想很大一個可能是因為他的單身。

這天,她照常來到辦公室,照常聽着小秘書給她彙報今日的行程。

她點點頭讓人下去,打開電腦,毫無預警的,從屏幕上跳出一個新聞版塊,然後她發現那個每天給她暖被窩的男人,又上了頭條。

明雅咬着手指,心裏不太痛快了。

難道男人和女人的差距真這麼大?

比方說她方明雅,華盛集團董事長,長得年輕貌美,家世殷實,可只要外人一聽到她育有一子一女,有個正在同居的男人,許多人心裏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女人已經有主了,不能碰。

可卓然呢,同樣是卓氏集團的董事長,模樣英俊,身家豐厚,可外頭的女人哪怕聽說他有一雙兒女,有正在交往的女朋友,依然會前仆後繼的往他身上涌,畢竟男人么,只要沒結婚,就有無限可能,更何況哪怕結了婚,以他的條件,想做第三者的同樣大有人在。

明雅想着想着,氣得險些咬碎一口銀牙,瞧瞧這多不公平啊,同樣的情況,他能當個鑽石王老五,她卻只能淪落成一個有主的黃臉婆。

明雅越想越不是滋味,晚上回去也沒給他什麼好臉色瞧,窩在沙發上不吭聲,直到這人擱下看了一半的書本,對她說:

「明天晚上有空嗎?」

她用眼角的餘光瞧他:

「怎麼?」

「陪我出席一個晚宴。」他笑容很淡,三十多歲的男人,比起往昔顯得更成熟和有魅力。

她咬咬牙,他越是淡定,她心裏越彆扭,側過臉說:

「沒空。」

卓然目光晃了晃,有些為難的說:

「你沒有時間,那麼誰陪我去?」

明雅想也想沒的脫口而出:「不是還有秘書嗎?」

卓然苦笑:「我的秘書是男人。」

不僅他的秘書是男人,董事長辦公室那一層,經過李學銘的大刀闊斧,整層樓已經找不到一個雌性動物。

「誰規定不能帶男人出席晚宴。」她嘀咕,「而且不是還有那什麼何小姐嗎?聽說她最近追你追得挺歡,天天上新聞。」

明雅這話剛說完,立即像是意會過來什麼,整個人震了下,而後她轉過身去瞧卓然,恰好他也在看她,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那目光令她瞬間紅了臉,而後不等他說話,她夾着尾巴溜進了浴室。

於是在隔天晚上,明雅沒有陪他出席晚宴,她也不想知道他會找誰陪同,反正不管找誰,第二天他的新聞一定又會像往常一樣,彈出她的桌面。

她心裏鬱悶,尋思著明天把IT部的找來,讓他們找找原因,到底是哪個垃圾軟件在作怪。

後來一下班,她直接把王厲叫到一家PUB里,點了一打啤酒,她一口接一口的喝。

王厲挑挑眉,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和卓然結婚?」

明雅頭也不抬:「結什麼婚?不結。」

王厲略微吃驚的說:「為什麼?」

明雅這會兒已經有點微醺,打了酒嗝說:

「你們男人就是賤,沒到手的時候當寶,到手了不知道珍惜,還不如就這麼處著。」

後來明雅喝得有點多,被王厲攙扶著上了誰的車。

夜裏風大,王厲從口袋裏掏了掏,給眼前的卓然傳了一條錄音,傳完以後三令五申的說。

「這事你可別讓她知道。」

卓然含笑着點頭,車門一關上,一邊撫著女人的頭髮,一邊戴上耳塞。

——

醒來的時候明雅發現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床上,她抓抓頭髮起身,已經記不清自己回來的過程。

她打了個酒嗝,摸下床上廁所,走出浴室的時候又瞧了眼時間,晚上十二點。

不早了,可是眼瞅著空蕩蕩的大床……

明雅摸著牆,東倒西歪的來到書房。

門一開,果真瞧到那人的身影。

卓然抬起頭,眸光流轉含笑的望着她:「醒了?」

明雅擰了擰眉頭。

他笑什麼?今晚跟女伴相處愉快,心情很好?

想到這,她在原地站了許久,忽然又打了個酒嗝,酒氣上腦,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明雅?」

那人又叫了她一聲,她沒理,搖搖晃晃的走到他身旁。

鼻尖動了動,她嘀咕:

「香水味。」

說完又湊近了兩分,挨着他,她用力的嗅了嗅:

「茉莉的味道。」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啪嗒啪嗒」的敲在窗沿上。

書房裏只開了一盞枱燈,昏暗的光線下,卓然靜靜的睨着她,睨着她泛紅的臉,小巧的唇,漆黑靈動的眼……

「你醉了。」

他抱着她的腰,想要把她帶回房間,可身上的女人卻借力使力,整個人向前傾,重重的把他壓在地上。

他愣了下,緊接着,胸前突然多出一雙手,正沒什麼耐心的解他的鈕扣,假如遇上解不開的,就直接用扯的……

「明雅,別鬧。」

他半推半就的,不,應該是敞開了任人魚肉。

她皺了皺眉,用力扯開的他的領子,俯下身就啃咬對方的脖子。

他膚色偏白,這會兒被她啃一啃,咬一咬,脖子上立即一片狼藉,她要多戳幾個章,要讓別人知道,這個男人是有主的。

卓然低低的笑開:「明雅,你除了脖子,還可以咬別的地方。」

明雅在黑暗中抬眸,眼神不是很清醒:「咬哪?」

卓然面不改色:

「都可以。」

她迷迷糊糊的瞅着他:

「你脫我衣服做什麼?」

「天氣熱。」

「我的衣服我會自己脫。」

「好,你自己脫。」

「躺着,不準動。」

「……」

「你怎麼不動了?動啊!」

「……」

「你還是別動了。」

於是在這天晚上,當曉漁同學半夜起床上廁所的時候,他發現爹的行為好古怪,主卧的大門開了一條縫隙,透過這條縫,他能清楚的瞧到他爹手裏拿着兩沓紙,正在逐一給他媽摁手印。

「簽了再睡。」

「唔……簽什麼……」

「砰」的一下。

正當曉漁同學要湊過去瞧的時候,腦袋瓜子猛的撞上了門板。

他喊了一聲,果然引來他爹的注意。

他爹轉過身,脖子上有許多被蟲子咬過的痕迹,可他像是不痛不癢似的,豎起食指,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

而隔天,當明雅醒來的時候她發現她悲劇了。

她死皮賴臉的掛在卓然身上不讓走,手裏抓着一條圍巾強硬的往他脖子上裹。

卓然無奈:「明雅,現在是七月。」

明雅噎了下,掃過他脖子上的那一塊又一塊的痕迹,連忙鑽進房間,從抽屜里拉出一條絲巾。

而當她又一次想給他圍上的時候,卓然搖頭:「明雅,這是女款。」

她眼眶都快急紅了,心想他一身的西裝革履,如果圍一條花花綠綠的女款絲巾確實滑稽,於是打着商量的口吻說:

「今天請假吧?」

卓然一臉正色:

「今天有一場重要的會議。」

言下之意,他很忙,不能請假,所以要頂着一脖子的吻痕去給人行注目禮。

明雅氣不打一處來:「我昨晚喝醉了,你怎麼不阻止我。」

卓然唇角微勾,沒說話。

這人明顯是故意的。

明雅瞪了他許久,鑽進房間把自己的遮瑕膏找了出來,先是替他擦上,而後強硬的塞進他的口袋裏,並且三令五申,每半小時擦一次。

卓然斜眸看她一眼,算是答應下來。

可之後,董事長夫人是個妒婦的消息不脛而走。

原因無他,只因為那晚陪卓然出席宴會的秘書在回來以後被人無辜辭退,而第二天董事長又頂着一脖子的吻痕出現,於是乎,謠言四起。

卓氏大樓的廁所內。

明雅等著那幾個聊八卦的小秘書離開,這才從隔間內走出來。

她對着鏡子摸了摸自己的臉,心裏有些不解,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她們為什麼要這麼說她?

而後她回到會客室,等着他開完會,門一開,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隨即嘴角含笑的朝她走來。

在許多年後,卓然回想起兩人磕磕絆絆的婚姻路程,心中總會感慨。

他也許是不幸的,年少失怙,生活艱難,吃了許多苦,付出了許多代價,才換來今日的地位,就連婚姻也不得自主。

可後來他又想,他也是幸運的,也許他沒有娶到一個「合適」的女人,卻娶到了一個最愛的女人。

一晃眼,又過去了兩年。

曉漁同學這時候已經上小學了,他眼瞅著又在吵架的父母……

「明雅,你又在床上吃零食?」卓然從床底搜出一包薯片,打開門興師問罪。

而門一開,恰好看到明雅窩在沙發上剪指甲的身影。

他頓了下,走過去收拾。

明雅惱了:「這是我的房子。」

言下之意,她樂意吃什麼就吃什麼,就算把屋子弄成狗窩他也管不著。

卓然抿著唇,臉色不太好,當他終於把沙發縫裏的指甲清理乾淨以後,握着她的手說:「過來,跟我進房。」

明雅愣了下:「做什麼?」

卓然:「我不想當着孩子的面跟你吵。」

於是乎,坐在沙發上的曉漁同學又眼睜睜的瞧著父母關起了房門,再然後……嗯,就沒聲了。

他扭過頭摸了摸身旁的妹妹,方芸夕小寶寶似乎不太待見他,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電視上的財經頻道。

曉漁同學有些鬱悶,這有什麼好看的?一堆數據,他都看不懂。

於是他拿過遙控器,剛換台,身旁便傳來「哇」的一聲大哭。

曉漁同學嚇了一跳,連忙又摁回去,世界立刻清靜,小寶寶又滴溜溜的盯着電視機不理他了。

曉漁同學眼瞅著屏幕上那個一板一眼的中年男人,沒什麼興趣的轉過身去看一旁的女寶寶。

他摸了摸妹妹額頭上的疤痕,小小的一塊就像一朵白雲。

「你真漂亮。」他奶聲奶氣的誇讚。

方芸夕小寶寶沒理他,眼珠子依舊緊盯着電視屏幕不放。

殊不知就在二十三年之後,商場上赫然出現了一名女霸主,她的手段對比起當年的卓然有過之而無不及,幾乎壟斷了A市所有的行業,而她的額頭上也有一道類似於雲朵的疤痕。

END

------題外話------

雖然晚了點,完結了~么一個,大家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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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不由己之溺愛暖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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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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