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瘟疫

059 瘟疫

蘇慕凡站起身來,嘴角浮起笑意,喃喃道:「幼稚。」原來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小男孩兒,還來這裏裝什麼惡霸。

「你說什麼?」賀天佑瞪着蘇慕凡道。

「我說什麼了嗎?」蘇慕凡一臉無辜道。

「你說我幼稚!」賀天佑伸出食指指向蘇慕凡,表情不善的樣子,站在蘇慕凡身後的幻薇一個閃身便是護在了蘇慕凡的身前,語氣也是冷冷的,「你現在最好收回你的手。」

賀天佑非常費解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幻薇,「我說你這個女人究竟是怎麼想的?竟然會死心塌地地跟着這樣一個男人,還處處護着他,他這個小白臉有哪一點值得你另眼相待的?」

「這些就不用你來操心了,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這個人自己已經對他一忍再忍了。

站在一旁的秦沉言笑着開口道:「所謂不打不相識,這也算是一種緣分,過去的事情大家都別再計較了,這樣吧,今天晚上由我來做東,大家一起吃頓飯,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不知賀公子以為如何?」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這件事還是儘早化解了為好。

「既然秦公子都出面了,本公子自然會給你這個面子。」其實他自己心裏也很清楚這件事本就是自己挑起的,自己也是理虧,當初他也沒想真的要搶佔人家的妻子,只是做個樣子給父親看,沒想到這小白臉竟然給自己下毒,這一點在他的心裏有些過不去。

蘇慕凡也沒有異議,其實她也只是有些看不慣這郡守公子的做法,典型的官家公子哥兒,比以前的宋至問更過分,蘇慕凡看他就像是看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

商定之後,秦沉言、秦斕蝶跟賀天佑便是等著蘇慕凡忙完之後一起去用完膳,賀天佑現在是不怎麼想呆在家裏,在這裏等着他也沒什麼怨言,一邊還在跟秦沉言閑聊著。

「對了,我還沒問他叫什麼名字呢。」

「他姓蘇,單名凡字。」這是蘇慕凡現在用的名字。

賀天佑輕笑,「蘇凡,這個名字還真是夠配他的,普通平凡,也不知道怎麼就能讓那麼絕美的一個女子對他這麼死心塌地的,我聽他稱呼那個女子為幻薇是吧,你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是……」還為等秦沉言繼續,蘇慕凡已經走了過來,「原來賀公子對我們夫妻的事這麼好奇,你應該直接問我才對。」

「我自然好奇,這幻薇姑娘對你畢恭畢敬的,看起來不像是夫妻,她倒有些像是你的屬下。」賀天佑靜靜打量著蘇慕凡和幻薇,心中暗自猜測著,他們是不是在欺騙自己,欺騙所有人,其實他們兩個不是夫妻,那他們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蘇慕凡輕笑,「幻薇以前的確是我的屬下,後來我們才成親的。」

賀天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們,「是這樣啊……」

「就是這樣。」蘇慕凡倒是不怎麼在意賀天佑的懷疑,他愛懷疑就讓他懷疑去吧,他這樣的公子哥兒,做什麼都是一時興緻,過了也就忘了,不過不知道秦沉言跟小蝶今天來這裏是為了什麼事,進門到現在自己也沒跟他們上幾句話。

天色已暗,幾人便是離開了藥鋪往夷陵郡最好的酒樓而去,雅間中,幾人均是落座,幻薇也是在蘇慕凡的身邊坐下,在等待上菜的間隙,蘇慕凡起身走到窗戶旁,她現在只要是空閑的時候就會往人群中多看一眼,說不定哪一天自己就真的能夠看到容疏呢。

夷陵郡的夜裏也是一派熱鬧的景象,記得以前自己還沒有嫁給容疏的時候,夏菡在用過晚膳之後,常常會拉着自己一起出門,整個夷陵郡早已被他們走了個遍,這裏總共有多少家店鋪,分別都是賣什麼,自己都記得一清二楚,那時的自己不用想太多,跟着夏菡一起肆意胡鬧,日子簡單而快樂,想起往事,蘇慕凡的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如今自己跟夏菡都已為人妻,往日裏那些胡鬧貪玩的日子彷彿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可是卻明明又在眼前。

「幻薇姑娘是何方人士?聽你的口音應該不是夷陵郡的吧?」賀天佑看着幻薇輕聲道,這女子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裏便是美得不似人間女子,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但是就是讓他忍不住想要跟她搭話,只是心中暗自可惜,恨不相逢未嫁時啊。

「我原本是孤兒,後來一直跟在夫……君身邊。」幻薇的聲音很是清冷。

「原來是這樣。」賀天佑心中有憐意升起,怪不得她這麼冷冰冰的,小時候一定沒少吃苦,嫁給這什麼蘇凡的也是為了報恩吧,還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女子,如果蘇慕凡知道此時賀天佑心中的這一番猜測的話,大概很是無語,這個公子哥兒還真是夠能自行想像的。

小廝進來上了菜,蘇慕凡便也在位置上坐下,蘇慕凡看向坐在秦沉言身邊的秦斕蝶,「聽說有人上門向你提親了?怎麼樣?還滿意嗎?」

秦斕蝶沒想到蘇慕凡一上來就問提親的事情,臉頰也是有些微紅,「這種事情自然是爹娘做主,我哪裏敢置喙。」

蘇慕凡輕笑,「我還不知道你,你若是沒看中,誰也強迫不了你,看來你對那前來提親之人還是很滿意的,一眨眼,小蝶也長大了,要嫁人了。」在她的眼裏秦斕蝶一直還是那個滿臉燦爛笑容。走起路來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兒,沒想到如今也是要嫁人了。

秦斕蝶喃喃道:「我早就長大了,只是蘇……蘇哥哥一直把我當小孩子看。」秦斕蝶心中倒吸一口氣,剛剛自己差一點就說出是蘇姐姐了。

賀天佑倒了一杯酒輕笑着看向秦沉言,「這長幼有序,秦公子不娶,秦小姐怎麼嫁?秦公子也早已到了成親的年紀了,怎麼還是沒有娶妻?是不是跟本公子一樣?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賀公子說笑了,我一直沒有娶妻,是因為……一直忙於生意,如今也是到了娶妻的時候了,過幾日,家父家母便會差媒人去向府提親,這件事也已經拖得夠久的了。」秦沉言舉起面前的酒杯輕飲了一口,表情很是平淡。

賀天佑唇畔噙著笑意看向秦沉言,「原來終究還是那個向家的小姐,好像是叫向青嵐是吧?我倒是見過一面,一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一直有傳言那向家的小姐是秦公子的未婚妻,原來都是真的,不過,我看秦公子這樣子倒不像是怎麼高興的樣子。」

秦沉言垂眸輕笑,「我跟青嵐從小一起長大,我們的婚事雙方父母也早已商定,是早晚的事,不過是在預料之中也沒什麼好高興的。」

秦斕蝶默默地夾了菜送入口中,卻是若有似無地掃了蘇慕凡一眼,只見蘇慕凡輕輕轉動着手中的酒杯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其實秦斕蝶心中倒是有些複雜,她知道這一次哥哥答應跟青嵐姐的婚事多多少少跟自己的婚事有關,以前爹娘每次提起哥哥和青嵐姐的婚事的時候,哥哥都是敷衍而過的,可是這次卻一口答應了去提親,她知道哥哥一定是考慮到自己的婚事。在這件事上秦斕蝶是很矛盾的,在齊藍國的時候,她就知道哥哥心中的女子是蘇姐姐,可是她也清楚地知道除了容王,蘇姐姐這輩子是不會再愛上任何別的男子的,就算是容王死了也是一樣,這一點她在蘇姐姐的眼中已經看得很明白了。還有就是青嵐姐姐,從小自己就跟青嵐姐姐要好,她也知道青嵐姐姐從小時候開始就喜歡哥哥,她一直都在期待着成為哥哥新娘的那一天,青嵐姐姐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子,對哥哥從來都是死心塌地的。可是,哥哥不愛青嵐姐姐,以前她不知道,可是在遇到蘇姐姐之後,她就明白了,因為哥哥看蘇姐姐的眼神是不同的,那這門婚事究竟是對,還是錯呢?秦斕蝶自己心中也是不明白了。

然而賀天佑對這些事情卻是一無所知,他輕笑着舉起酒杯,對秦沉言道:「那就恭祝秦公子即將大婚了,當然還有秦小姐,這雙喜臨門,秦老爺跟秦夫人只怕是要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蘇慕凡卻是沒有開口說話,是因為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秦沉言對她的心意,她在齊藍國的時候就已經很清楚了,她知道這次秦沉言答應這門婚事不僅是因為小蝶,也是他想要真正地放下了,其實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之中,她感覺到秦沉言已經在把自己當做是一個普通朋友相處了,這也是一個過程吧,蘇慕凡想或許這個時候自己該說些什麼,可是又好像說什麼都是不對的,也便緘口不言了。不過她在心裏是真的祝福秦沉言可以得到他的良緣,其實如果沒有遇到自己的話,他或許早就娶了向家的小姐,或許現在都已經有了孩子了,這大概就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吧,怎麼逃也逃不開。她在秦沉言的壽宴上見過那個向家的小姐,是個溫婉可人的大家閨秀,看得出她眼睛裏對秦沉言的依賴,她是真的把秦沉言當做自己的朋友,也希望他能夠過得幸福,很多事情,時間會去沖淡的。

蘇慕凡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南宮霖夫婦都已經睡下了,可是琉亦狂還在院子裏等着她。

蘇慕凡看到院子裏的琉亦狂時稍愣了一下,琉亦狂卻是率先開口:「怎麼這麼晚?澈兒都已經睡下了。」她只派藥鋪里的夥計過來說是跟她跟秦沉言他們一起去酒樓吃飯了會晚一些回來,結果就一直到這麼晚。

「我們閑聊了一些事情,我想那個郡守的公子以後不會再來找麻煩了。」

「就只有這些?」

蘇慕凡走到院子裏的涼亭中坐下,「秦沉言和小蝶都快要成親了,感覺時間突然變得好快。」蘇慕凡頗有感慨道。

「秦沉言要成親了?」琉亦狂的語氣也不知是驚是喜,他早看出來那秦沉言喜歡蘇慕凡,雖然嘴上不說,但是他們兩個對彼此之間心中的想法都是很清楚,心照不宣罷了。

「是啊,過兩天就要去向家提親了,而小蝶的婚事也已經定下了。」

「我還以為秦沉言他……」琉亦狂還以為秦沉言會像自己一樣,看來他終究還是沒有自己執著。

「他應該是看開了,很多事情往往要嘗試着很多可能,琉亦狂,我希望你也能明白,我希望我們能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但是,也僅此而已。」她不想再耽誤誰,因為她知道這種沒有希望的空等有多麼折磨人,這情債她不想背負。

蘇慕凡的聲音很輕很涼,就像是琉亦狂第一次跟蘇慕凡見面的時候,她跟自己說話的聲音一樣,琉亦狂突然有一種作繭自縛的感覺,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在天衣閣擄走她的屬下的話,那現在的一切都會是另外一個樣子吧,可是他又覺得這樣也挺好,最起碼自己知道愛上一個人的感覺,即使是痛也值得了。

「所以,我們現在不就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嗎?難道你還想成為別的?」琉亦狂嘴角帶着邪魅的笑意,語氣頗為調侃,那麼漫不經心的模樣。

蘇慕凡一時分不清現在的他究竟是真是假,蘇慕凡輕嘆了一口氣,「好了,無話不說的朋友,天色這麼晚了,你也去休息吧。」

「我想要提醒你,未免暴露身份,你還是別跟那郡守的公子走得太近,萬一身份暴露的話,就麻煩了。」

蘇慕凡看着天上的那輪皎潔的明月,語氣清冷,「已經一年了,我也早不是以前的我,或許也到了該慢慢浮出水面的時候了。」皇上大概也早已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吧,很多事情現在已經可以開始進行了。

「琉亦狂,我想是時候讓桐定山莊重新出現在世人的面前了。」

「你已經決定了嗎?」

「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不是嗎?」

琉亦狂微微一笑,現在的確是最好的時機,皇上的確是趁著江湖混亂的時候找了一個傀儡做上武林盟主的位置,再加上之前謝江秋替他殺了武林中不少的年輕俊才,所以這些進行起來並不是特別困難,但是這麼長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江湖中的各大門派也逐漸恢復了不少,武林跟朝堂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這武林竟是要聽命於朝廷,這各大門派緩過來勁兒之後,自然是不願意了,而且他們對現在的武林盟主也是頗有怨言,如果在這個時候能夠趁機拉攏一些門派的話,那自然是再好不過,對以後桐定山莊在江湖中重現也是添了一把助力。

蘇慕凡回到房間的時候,床上的澈兒已經睡得熟了,蘇慕凡就坐在床前那麼看着他,小小的眉眼已經有了容疏的樣子,容疏一直都想要一個孩子,如今也不知道他在哪裏,澈兒還等着他給取名字呢。

次日天還未亮,蘇慕凡便是被幻薇叫起,蘇慕凡睜開眼睛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躺在自己身側的澈兒,那小傢伙還在熟睡着。

「發生什麼事了?」說着蘇慕凡便是拿起擱置在一旁的衣服穿上,這個時候幻薇把自己叫起來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那邊有人來報,說是有幾個孩子昨夜高燒不退,還上吐下泄的,看起來情況很是不好,請夫人過去看看。」看來人的表情很着急,情況應該很嚴重。

「那我們趕快過去吧,記得帶上我的藥箱,對了,把倉爺爺也叫上。」

「已經讓人去通知倉神醫了。」幻薇應道。

蘇慕凡到門口的時候馬車已經在等著了,倉逍也是很快趕了過來,後面還跟着琉亦狂和宋至問,蘇慕凡也沒工夫問那麼多,幾人便是都上了馬車。

那些孩子們住的地方距離他們不是很遠,沒多久的功夫便是到了,下車之後,蘇慕凡跟倉逍他們直奔後院,幾個孩子已經在那裏躺着了,蘇慕凡跟倉逍都是上前查看,經過一番折騰之後,兩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

「他們這是怎麼回事兒?」宋至問開口問道,這幾個孩子看起來都是病得不輕。

蘇慕凡跟倉逍對視一眼,「我們先出去再說吧。」隨即對旁邊靜立的女子道:「先別讓其他孩子接近這裏,這裏的東西也別讓別人碰,如果是不要的東西燒了就好,不,你也別呆在這裏了,這幾個孩子由我們來照顧就行了。」蘇慕凡的語氣很是慎重。

走出房間之後,那女子開口問蘇慕凡道:「姐姐,他們究竟是怎麼了?」這個女子也是蘇慕凡收留下來的,其實除了那些無父無母的孩子們,蘇慕凡也收留一些無依無靠的女子,她們大都是走投無路,才被蘇慕凡給收留下來,留在這裏跟這些孩子一起生活的,而他們都稱蘇慕凡為姐姐。

「我懷疑他們染上了瘟疫。」蘇慕凡的眉頭緊皺着,表情也是很不好,在看看站在她旁邊的倉逍,是眉頭緊鎖的模樣。

幾人聽了蘇慕凡的話,心中俱是一驚,瘟疫,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一個弄不好的話,整個夷陵郡都會……

「你先跟我說說,他們幾個是怎麼回事兒?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不妥的?而且,其中那個男孩子我沒有見過,是新來的嗎?從哪裏帶回來的?」

那個女子聽了蘇慕凡的話頓時臉色大變,連忙跪在了地上,「請姐姐恕罪,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見那個孩子可憐才把他帶回來的,沒想到竟然會變成這樣。」

蘇慕凡扶著那女子起來,「好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先把這整件事講給我聽。」

「是這樣的,昨天早上,我去菜場買菜回來的時候,看到路邊有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孩子,靠着牆壁眼睛閉着,看起來很不好的樣子,我就上前看了看,這才發現他渾身發燙,我就想着要是把他丟在那裏他就必死無疑了,我就把他帶了回來,想着上次姐姐留在這裏治風寒的葯還有一些,就熬了湯藥給他喝了,想着要是今天晚上情況還是沒有好轉的話,就去找姐姐看看,可是沒想到到了半夜裏,他開始上吐下泄起來,而跟他睡在一起的這幾個孩子也開始渾身發燙起來,我……」說着,那女子便是哭了起來,「姐姐,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沒有把他帶回來的話……就不會是這樣了。」

蘇慕凡拍拍那女子的肩膀,「好了,這件事你並沒有做錯,這裏本來就是收留那些無依無靠的人的,如果換了是我看到那個孩子,我也會把他給帶回來的,現在我擔心的是,如果這真的是瘟疫的話,那夷陵郡此時也只怕會有其他跟他們一樣狀況的人,這件事若是處理不好的話……」至今為止還沒有醫治瘟疫的辦法,以前在容王府的時候,她就喜歡呆在殷容疏的書房裏看一些閑書,她記得自己曾經在一本書上看過,臨夏國以前也爆發了幾次瘟疫,最後用的辦法都是……屠城!

「那現在該怎麼辦?」宋至問緊皺着眉頭道。

「我們先得瞞住這個消息,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如果這件事被上報給皇上的話,整個夷陵郡的百姓都活不成了。」屠城是最快、最容易的解決辦法,而且其他地方的百姓們並不會認為皇上這麼做是殘忍的,因為正是因為這樣做,瘟疫才不會連累到他們的身上,他們只會感覺到慶幸,所以自己必須趕在皇上下令屠城之前找到解決的辦法。

倉逍輕嘆一聲,「可是瘟疫這種事情能瞞多久呢?此時這夷陵郡中染上了瘟疫的人不知道就有多少了,我看那孩子的情況他染上瘟疫應該已經有好幾天了,這其中接觸過他的人只怕也已經染上了,他的瘟疫只怕也是從其他人那裏染上的,這種事情是瞞不住的。」

「那我們就只有想辦法儘快治好他們,阻止這場瘟疫。」

「可是,凡兒,自古以來,瘟疫就如同是洪水猛獸,沒有人敢去碰,更不要說留下什麼有用的醫典,而且這每次瘟疫的癥狀也不一樣,完全無據可查,想要治好談何容易。」倉逍也是無奈。

宋至問應道:「那麼如果我們想要活下去的話,就只有一個辦法。」

蘇慕凡他們自然知道宋至問所謂的辦法是什麼,就是趁著官府還沒有發現的時候,他們儘快離開夷陵郡給這個是非之地,這樣一旦疫情被上報給朝廷,皇上下令屠城的時候,他們也早就已經離開了這裏。

蘇慕凡沉默了半晌,「這樣吧,你們跟伯父伯母帶着澈兒先離開這裏,我跟倉爺爺留下來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治好他們,不管怎麼樣,都要試一試,這裏畢竟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我不希望它因為瘟疫而消失。」

「我留下。」琉亦狂沉聲道。

「我也留下。」宋至問也是接着道。

蘇慕凡輕笑,「你們還真以為這是鬧着玩兒的,一不小心會要了你們的命的。」

「你都說了這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你不忍心看着它消失,可這裏也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它被一把火燒毀,我也想留下來幫你做些什麼。」宋至問的眼睛裏滿是認真的神色。

蘇慕凡輕笑,「曾幾何時任性輕狂的宋大少爺已經長大了。」

經過幾人商定,由炎暝帶着南宮霖夫婦還有澈兒一起離開,他們幾個人留下來,商定之後,宋至問便是回去通知炎暝帶着他們離開,而蘇慕凡跟倉逍則是留在那裏照顧那幾個孩子,蘇慕凡本以為這件事會隱瞞得久一點,可是就在當天,就有不少類似癥狀的病人前來安和藥鋪看病,而且其他藥鋪醫館也是出現了相同的情況,疫病就在一夜之間爆發了開來。

而這些大夫們也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的就在當天帶着家眷們匆忙出了城,也有不少有醫德的大夫選擇留下來,有些大夫便是把這件事上報到了郡守那裏,郡守自然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急忙命人封鎖了城門,但是他思量了一番之後還是沒敢上報給朝廷,因為他知道一旦上報給朝廷便意味着什麼,心急如焚的他便是召集了夷陵郡所有的大夫,看看究竟有沒有什麼解決之法,蘇慕凡身為安和藥鋪的坐診大夫自然是去了郡守府。

蘇慕凡到達郡守府的時候,郡守大人還有一部分的大夫已經到齊了,看那郡守大人頗為心急的模樣,應該是知道已經發生了瘟疫,人都到齊之後,那郡守大人看着在場的大夫們終於開口,聲音有些低沉,「我想各位大夫應該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百姓們有很多還不是很清楚,我希望各位能盡量瞞着這個消息。」現在除了這些大夫們,城中的百姓都是不知道瘟疫的事情的,現在能瞞一時是一時,等百姓們知道了,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出城的,到時候動靜鬧大了,更是難以收拾。

蘇慕凡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裏沒有開口,只聽得以為上了年紀的大夫開口道:「可是按照現在的情況根本就瞞不了兩天,城門突然被封鎖,郡中又出現那麼多相同病症的病人,百姓們也會很快猜出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本官找各位來是想知道你們有沒有辦法能治好這場瘟疫,我想你們也應該清楚,如果這場瘟疫蔓延下去,會是怎樣的後果,我有心要瞞着朝廷不上報,可是就這樣的狀況根本就瞞不了多久,到時候如果瘟疫還是蔓延的話,夷陵郡就只剩下屠城一條出路了,我想這也是各位不想看到的。」

「郡守大人,我們這些人之所以會選擇留下來,就是因為對這裏割捨不下,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這裏被屠城,我們一定會想盡辦法醫治這些病人的,可是郡守大人你也應該知道瘟疫不同於別的什麼病,它來得迅猛,又要人命,關鍵的是它傳染,瘟疫還從來沒有治好的先例。」那大夫的話里滿是擔憂。

「這個道理本官明白,」郡守大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們的命就跟着夷陵郡的命連在一起了,相信就算我不說,各位還是會盡心儘力醫治的,我就在這裏謝謝各位了。」畢竟他們明知道最後很可能在屠城中喪命,可是他們還是選擇留下來,這一點就很令他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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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王暖寵腹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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