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變故

一家有女百家求，陳氏倒沒生氣，只是待葉歡過來時，不免多看了她幾眼，女兒真是越長越好看，很有幾分自己年輕時的風采。

葉歡被母親看得納悶，道：「娘親看我做什麼？可是我臉上有花么？」

說着噗嗤一聲笑出來，心想，每次要是盯着嫂嫂看，她總會這麼說。看了看還在下的大雪，想着等會兒去瞧瞧嫂嫂，便喊了跟的小丫鬟過來：「去吟竹軒跟少夫人說一聲，我晚上和嫂嫂一起吃飯。」

那小丫鬟應了自去。

陳氏道：「雪這麼大，你就不要亂跑了，要是不小心跌一跤怎麼辦？」

這麼大的雪，地上積雪有半尺厚呢，也就上房和兒女們住的院子著人清掃，從上房到吟竹軒，可要走過甬道小徑，又有山又有湖，一時之間，哪能清掃得了？

葉歡笑道：「沒事，我小心些就是了。」

就算跌一跤，爬起來就是了。

外面丫鬟進來道：「王姨娘來了。」

陳氏有些意外，這麼大的雪，她來做什麼？待王氏進來，便道：「請安也不在這一時半刻，天氣不好，好生在院子裏歇著就是。」

王氏臉上堆了笑，從身後丫鬟手裏接過食盒，道：「做了些點心，夫人嘗嘗。」

食盒分兩層，下面一層是滾燙的開水，上面一層才是兩樣點心，放在面前几案上，還冒着熱氣。

陳氏心裏感動。不免吃了兩塊，味道一般，難得的是這份心，便讓明月拿了赤金釵子賞她：「難得你有這份心。」

下人們總說她偏心，由著王姨娘自在活到此時，她們哪知道王氏對她的一片心。

到了晚上，雪小些了。葉啟過來請安后匆匆回吟竹軒，問了小閑的飲食，道：「這兩天不要外出，待天氣好。雪清掃乾淨再去散步吧。你若不放心。就在屋裏走走也是一樣。」

小閑應了，道：「聽說竹子上落了雪，煞是好看，我都沒敢去賞。」

現在一切以孩子為重。可不敢大意。

葉啟把小閑擁進懷裏。親了親她的額頭。道：「真是懂事。我可擔了半天心，就怕你孩子氣發作，非要去賞雪。」

別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吟竹軒還是賞雪的好地方，半上午開始下雪，他就擔心，想遣小廝過來說一聲，又抽不開身。

小閑嘟了嘴，道：「我是那起拎不清的人嗎？」

葉啟陪笑哄道：「我的好小閑自然是極聰明的，要不我怎麼會娶進門呢。」

「少來。」小閑推開他撫摸自己腰背的大手，道：「我只不過想着，雪年年有，今年賞不成，明年再賞也就是了。」

葉啟拿了她的手放在嘴邊親，含糊不清道：「是是是，所以說我的小閑最聰明了。」

兩人打鬧着，外間有人急急走動，接着剪秋在門外道：「世子，少夫人，明芳來報夫人病了，請世子和少夫人過去。」

病了？兩人對視一眼，葉啟叮囑小閑道：「在屋裏乖乖獃著，我去看看。」

小閑也知外面還下着雪，黑漆漆一片，很多地方雪沒清掃乾淨。這麼過去，很不妥當。可是來人已經說了，請世子少夫人過去，難不成她不過去？若是婆婆真的有什麼事，一個不孝的名聲是逃不了的。

「你先過去。多打幾盞燈籠，我走慢些，隨後到吧。」小閑想了想道。

葉啟又把明芳叫進來問，明芳走得急了，想是跌了跤，身上又是雪又是泥，半邊臉也有泥，卻顧不得擦，行了禮道：「夫人收拾了要歇下，肚子卻突然疼起來，病情來勢洶洶，情況實是危急。」

葉啟臉一沉，道：「可有去請薄太醫？」

「已經去請了。明珠去請國公爺，奴婢來請世子和少夫人。」明芳說着眼眶就紅了，道：「還請世子快點過去。」

小閑忙問：「病情洶洶，是怎麼個洶洶法？」

明芳的眼淚就下來了，道：「夫人……夫人，肚子疼，在床上打滾……」

葉啟和小閑臉色齊唰唰變了，小閑失聲道：「可是吃了什麼東西？」

這要不是急性闌尾炎，就是中毒好不好。

明芳道：「就是下午吃了幾塊點心，晚上用了趙嬤嬤做的晚膳。」

小閑的心一沉，趙嬤嬤斷然不可能對陳氏下毒的。

葉啟喊了青柳和剪秋過來，好生叮囑一番，道：「走得慢沒關係，切記要保證少夫人安全。」

青柳道：「不如由奴婢背少夫人。」

小閑忙搖手，道：「我自己走。」

把自己和孩子的生命交到別人手上，哪怕這個人是她的貼身丫鬟，她也做不到。

葉啟卻點頭，道：「你身手好，可要穩穩護住少夫人。」

「奴婢曉得。」青柳說着，又去勸小閑：「哪怕奴婢跌一跤，也會護住少夫人的。」

她下盤練得極穩，就是走在光滑如鏡的懸崖上，也不會掉下去。

葉啟親了親小閑的臉頰，撐了傘急步出門，書寧忙打了燈籠跟上去。

小閑推開青柳，剛要邁步，青柳跪在小閑面前，求道：「由奴婢背少夫人過去，再穩妥不過了。」

樂夫人可說了，若是少夫人有個三長兩短，她是要陪葬的，她可不能讓少夫人掉一根頭髮絲。

見她這麼有信心，又素知她的能耐，丫鬟們便一個勁地勸，小閑沒奈何，只好讓她背了，讓剪秋打傘，又五六個丫鬟打燈籠，儘可能照亮青柳面前的路。

待得一行人提心弔膽趕到上房，見陳氏面如金紙，躺在床上只有出氣沒有入氣了。

葉啟不在，一問才知快馬加鞭去擄薄太醫了。

想是風雪夜，盧國公府去請的人走得慢，再一個，薄太醫的馬車也趕得慢。

陳氏卻再也等不得了。

葉馨三姐妹來了，一個個默默流淚，葉歡更是撲在小閑懷裏抽泣。

葉標臉色很不好，道：「嫂嫂下午可送了什麼吃食過來？」

一言既出，所有人勃然變色。小閑一日五六餐，點心不離身，卻因為有孕在身，沒親自下廚，好久沒送吃食過來了。

葉歡從小閑懷裏抬起頭，道：「你胡說什麼？」

葉邵臉色變了變，眼中露出奇異的光芒，道：「把趙嬤嬤拘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