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拜託管教

第九章 拜託管教

開完會,佈置完遠足的準備工作后,方瑾堅持要送言政回家。無論言政怎樣回絕,怎樣說明他爺爺是不會見她的,也不會讓他出去的,方瑾都聽不進去。她只曉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自己堅持下去不放棄,言政的爺爺一定會同意讓言政參加班級活動的。

言政沒了辦法,只好和方老師一起乘計程車回到了言家古宅。這是方瑾繼昨晚后第二次來這片雄偉陰深的古宅了。

言政領着方瑾進去后,照例看門老頭又給她戴上了識別卡。方瑾好奇的問言政:「言政同學,為什麼到你家來,一定要佩上這玩意兒啊?」

言政領着她進去,淡淡地道:「我們家裏有很多地方閑人是嚴禁闖入的,這張卡片里裝有定位器,您在我們家的位置會在監視屏幕上清楚的標明。如果您趁我們不注意去了不該去的地方,那立刻會有人出來制止您的。」

「是嗎?」方瑾吐了吐可愛的小舌頭,驚奇地道:「為什麼呀?難道你家裏是什麼神秘部門所在?」

言政皺了皺眉頭,道:「不該打聽的事,老師您就別問了。少一點知道,您就會少一點麻煩!您只須跟着我便好!」

方瑾只好閉了嘴,她身為一個老師,居然被自己的學生教訓了一頓,心頭真是有些不爽!不過她也沒辦法,誰讓她自己一定要跟來呢?

言政領着她來到一間廳堂里,對方瑾道:「方老師,您先在這兒坐會兒,我去見爺爺。不過他要不要見您我可吃不準,您就等我的消息罷!」

方瑾點了一下頭,便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言政轉身離開,剛邁出廳堂,他又轉頭道:「老師,記住,就坐這兒哪兒也別去!」

方瑾又點了下頭,道:「哦,我不會的!」

言政這才走開,方瑾不禁心裏有氣,心道:「我是你的老師耶,怎麼感覺你在教訓不懂事的小孩子啊?真是的,一點也不尊重師長!」

方瑾坐着等了一會兒,感覺有些無聊起來。她發現廳堂兩邊壁上居然掛有幾幅古色古香的字畫,忍不住離座觀賞了起來。

那些字畫看上去都有些年頭了,也不知是不是古董。方瑾對這些也沒什麼研究,只是純粹的好奇。她剛看完一幅山水畫后,準備去看第二幅時,忽然聽到廳堂口傳來了腳步聲。她以為言政回來了,忙轉頭一看,卻見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走了進來。

那青年面貌依稀與言政有一點點相似,只是神情有些輕佻。他步入廳內見到了方瑾,頓時眼睛一亮,笑道:「咦?這位美女,你找誰啊?」

方瑾禮貌的點了一下頭,道:「您好!我是言政同學的老師,我是來拜訪言政同學的爺爺的。」

那青年哦了一聲,道:「是嗎?你是小六的老師啊?小六呢?他怎麼也不招呼你,茶也不給你上一杯啊?」

方瑾笑道:「沒關係的,言政同學去見他爺爺了,我在這裏等他呢。」

那青年道:「小六的老師,那是不能怠慢的。你等一下,我去吩咐一聲。」他說着色迷迷的掃了一眼方瑾的胸部,走向內廳去了。

方瑾見這個青年舉止輕浮,心裏有些不快。但身在別人家裏她也不好發作,只能裝作沒看到。

不一會兒那青年又走了回來,笑道:「不好意思,老師讓你久等了。我已經吩咐下去,上好的茶馬上就來。坐坐,老師,不介意的話,我陪你聊聊天罷。」

方瑾也不好拒絕,只好重新又坐了下來。那青年真是個自來熟,他很熱情地坐在了方瑾身邊,道:「老師貴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言斌,是小六言政的堂兄。」

方瑾只好道:「很高興認識您,我叫方瑾!」

言斌臉上笑得似開了花,又道:「老師原來姓方啊?真是太巧了,我的前女友也姓方的。只是她哪有方老師漂亮啊!方老師今年貴庚啊?不知道有沒有男朋友?」

方瑾皺起了眉,心想這男人好無聊,哪有人一見面便問女性年齡和**的?真是沒禮貌。

她正尷尬地不知如何回答才好,這時內堂里走出個女僕來,將一杯茶放在了方瑾身邊小桌上。

言斌揮手譴退了女僕,笑道:「方老師請喝茶!」

方瑾只好點頭稱謝,卻並不喝。言斌又道:「方老師這麼年輕就已經當老師了,真是讓人敬佩啊!哪裏象我,小時候不好好讀書,現在只好做點生意餬口。雖說身家也有這麼幾百萬,但哪裏有教師的職業這麼高尚啊!方老師,我從小就特別景仰教師這個偉大的職業,所以我一看見你便覺得特別親切,特別想和你交個朋友。就是不知道方老師是不是肯賞臉,我很有誠意的!」

方瑾哭笑不得,心想同是你們言家子弟,怎麼性格差那麼多啊?言政是孤僻生份,沉默寡言。你又見面就熟,熱情健談得過了份。見面不到三分鐘,居然就提出想和我交朋友了,真是受不了!

方瑾正不知怎麼回答是好,卻見廳堂口言政一步跨入,喝道:「老四,別在這裏騷擾我的老師,你該幹嘛幹嘛去!」

那言斌卻一臉無賴狀,道:「小六,我和你的老師一見如故,相談甚歡,這又關你什麼事?你不服氣啊?」

言政滿臉輕蔑,懶得理他。徑直走到方瑾面前恭敬的道:「方老師,我爺爺同意見您了,您跟我來罷!」

方瑾巴不得早點離開身邊這個討厭的男人,聞言忙站了起來,喜道:「真的?那好極了,快帶我去罷!」

言政伸手擺了個請的姿勢,便當走出廳堂,方瑾趕緊跟他一起出去。剩下言斌一人留在廳堂里,他色迷迷的盯着方瑾那完美的臀部,口中吞下一口液體,心中道:「嗯,這個小妞合我的胃口,怎生想個法子,讓她乖乖地投到懷裏來呢?」

言政一路領着方老師走入古宅深處,一邊對她道:「方老師,今天你的運氣真好,碰上了我爺爺心情好的時候。本來他輕易是不見外人的,可今天有一個多年不見的棋友來拜訪,爺爺他高興壞了。我去一提,他想也沒想便點頭同意,沒準兒,一會兒他還能同意我明天跟你們一起去遠足呢!」

方瑾笑道:「言政,其實你心裏,是很想參加的,是不是?」

言政笑笑不置是否,走不多遠,他指著一幢樣式最古老的房子道:「到了,這裏就是爺爺見客的地方。」

兩人走到房子那古樸的門口,言政站住了,往裏面叫道:「爺爺,方老師來了。」

一會兒門開了,走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她看了方瑾一眼,道:「方老師是嗎?請進來罷!」

方瑾不知她是何許人也,只好點頭微笑,然後轉頭看着言政。言政並沒有進去的意思,他只是向方瑾一笑,示意她進去罷!

方瑾疑惑地注視着他,卻聽見那女人吩咐他道:「小六,老爺說了,要你趕緊吃完飯,去陳老師那裏報道。」

言政道:「是!」說着轉過身來,大步的離開。

方瑾一愣,心想:「原來言政在家裏還有家庭教師的,難怪平時沒見他用功,學習卻這麼好!」

那女人回過頭來對方瑾一笑,道:「方老師請!」

方瑾忙回過神來,走入了屋中。

屋內的擺設很簡單,但看上去都是極名貴的古董。一張紅木桌子邊,有三個人正低頭看着桌上的圍棋盤。桌子不遠處地上擺着一隻古鼎,一縷使人精神振奮的檀香,正緩緩從鼎中飄出。

下棋的是兩個老人,其中一個身材高大,鬚髮皆白,身上還穿着民國時代的服裝。由於他頭髮鬍子都白到徹底,一張臉卻是紅彤彤的,看上去精神抖擻。方瑾也猜不出他到底有多大年紀。另一個老人卻是個西裝筆挺的現代人模樣,頭髮花白,但沒有留須。他正拈了顆黑子,對着棋盤抱頭苦思。第三個人是個三十五、六歲的中年人,他是個旁觀者,但他卻是三個人中最專註棋盤的。方瑾只看了一眼,便從他痴迷的神態中,感覺到他一定是個棋痴。

方瑾的父親是個老教師,也是個老棋迷了。她從小見多了父親鑽研圍棋時那專註的神態,所以一看到中年人的樣子,她就判斷此人不但是個棋痴,而且在圍棋的造詣上,一定十分深厚。

女人走到了白須老者的身邊,低頭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白須老者「哦」了一聲,抬頭看向方瑾。只這一眼,方瑾便心頭一震,暗道:「這老人的眼神,好厲害!」

白須老者看了她一眼后,道:「小六的老師是罷?請坐,小鳳看茶!老師請稍等一會兒,我這盤棋馬上就下完了。」

方瑾只好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那女人則走到裏間泡茶去了。白須老者對面的老頭不服氣的道:「什麼快下完了?還早得很呢!我這條大龍,哪有這麼容易被你殺死?」說着「啪」一聲,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此子一下,方瑾見那中年人眉頭一皺,似乎是見到了什麼臭棋。白須老者卻哈哈一笑,飛快地拈起一顆白子應了上去。兩個老頭你來我往的連下十幾步,到後來西裝老頭「啊」地一聲,不可置信的看着棋盤,叫道:「又死了?天正兄,怎麼十五年不見,你的棋力進步那麼多啊?沒道理啊!」

白須老者仰天大笑,道:「子揚老弟,不是我進步,而是你退步了!十五年裏,你都在幹些什麼啊?哈哈______」

那西裝老者抓着頭髮,直叫着「沒道理!沒道理!」

白須老者大笑一陣后,對身邊的中年人道:「老九,你過來與劉叔叔下一盤罷,客氣一點,你就讓他三子罷!」

那中年人道:「是!」說着接過白須老者的位子,對西裝老頭道:「劉叔,晚輩不才,請您指教,您請放三子罷!」

那老頭似乎知道中年人的厲害,瞪了他半天才道:「你小子,想欺負我老頭啊?三子不行,放四子還差不多!」

中年人無所謂的笑着,道:「也行,劉叔就看着擺罷!」

那邊一老一中兩個人拂開棋子重新下起來。而白須老者則笑着走向了方瑾,道:「不好意思,讓老師久等了!」

方瑾忙站了起來,恭敬地道:「沒關係,您是言政的爺爺,算起來我也是您的晚輩,等您是應該的。」

白須老者手一伸,道:「坐,老師不必客氣。」說着他也在主位坐了下來,正好那女人也端著茶送到了方瑾面前。

白須老者道:「聽說老師昨天就已經來過了?慚愧啊!我一直很忙,也沒時間見你。不知老師兩次登門,有什麼見教?」

方瑾忙說不敢,然後便把言政逃學的事和他不肯參加星期六全班活動的事一併說了。白須老者聽后沉吟了半天,才道:「小六這個孩子,從小沒了父母。我雖然要求他很嚴格,但他生下來性格就是極反叛的。為此我也沒少教訓他,可他總是聽不進。我們想了很多法子也沒能改變得了他,說實話現在我們都已經放棄努力了。聽老師的口氣,好象還願意幫助他,那真是小六這孩子的福氣。如果老師願意,那你儘管教育他好了,我們全家都支持你。只要能讓小六走上正路,無論你怎麼教育他都沒關係的。老師,小六這孩子就拜託你了,請盡量幫助他罷!」

方瑾喜道:「真的?那星期六您同意讓言政同學參加課外活動嘍?」

白須老者點了點頭,道:「其實我們家教很嚴,每一名子弟從小就要接受各種教育。所以他們平常也沒什麼時間出去玩。但小六不同,以他的個性長此下去我怕會走極端,所以讓他偶爾參加一次集體活動也不失一個改變他孤僻性格的好辦法。這樣罷老師,既然我把這孩子交給你了,你就有權支配他一切活動。我會和小六說的,以後你的吩咐就等於是我的吩咐,小六他不敢不聽。只要能讓他改好,我們全家人都會感謝你的!」

方瑾開心極了,她興奮地道:「太好了,言政爺爺您真是一個大好人,言政交給我您就放心罷,我保證讓他變成一個正常的男孩,不會再那麼性格古怪了!」

白須老者微笑點頭,這時門外傳來一個叫聲「爺爺,小四來見您了!」

白須老者心情甚好,道:「小四來了?進來罷!」

「是!」,門應聲而開,走進來的是剛才方瑾見過的言斌。言斌手裏捧著個名貴的盒子,笑嘻嘻地道:「爺爺,今天我在城裏見到了一支不錯的老山參,大概有七、八兩左右,便買來孝敬您老人家。爺爺您看看合不合意?」

他對白須老者說話,眼角卻是偷偷地在瞄著方瑾。白須老者笑道:「好啊!難得小四你有這份孝心,小鳳你替我收了罷!」

那女人應了一聲,過來接過了盒子。白須老者又道:「小四,去見過你劉爺爺,向他問個好!」

言斌忙「是」了一聲,走過去對西裝老頭道:「劉爺爺,小四給您請安了!」

那老頭正沉迷在棋盤中,聞言只是「嗯」了一聲,並不回頭看他。那邊白須老者對方瑾道:「對了,老師晚飯還沒吃罷?真是怠慢了貴客,小鳳你快去安排一下,請老師在這裏吃頓便飯。」

方瑾忙站了起來,搖手道:「不了不了,言政爺爺,我打擾您下棋會客已經是冒昧了,怎麼還好意思在這裏吃飯?言政的事既然解決了,我就不再打擾了。那就先告辭,謝謝您老人家的支持和信任,謝謝!」

白須老者見方瑾堅持,也不再多說什麼了。他點頭后,又對小鳳道:「那就安排一輛車子,送老師回去罷!」

小鳳正要點頭,卻聽見言斌道:「爺爺,我正好要回杭州城,這位老師我可以順路送的,就交給我送罷!」

言政吃完了飯,換了身衣服來到一處寬敞的房間。推門進去,裏面有一輛被拆除了外殼的汽車,而陳老師已經等在裏面了。言政恭敬地道:「陳老師,我來了!」

陳老師點了點頭,指著桌子道:「好,來了我們就開始罷!」

言政坐在了桌前,翻開了桌上一本厚厚的書,陳老師道:「上個星期我們說到了汽車發動機的原理,今天我們來講講它的構造和______」

講不多久,門外走進一人來,道:「小六,你出來一下。」

言政回頭一看,卻見是小鳳姐在叫他。他對陳老師道:「陳老師對不起!」便起身出了去。他來到小鳳姐面前,道:「小鳳姐,找我有事?」

小鳳姐點了點頭,道:「是,老爺讓我吩咐你,以後要聽你方老師的話,方老師的吩咐,那就是老爺的吩咐,你不得有半點違抗!」

言政皺緊了眉頭,道:「這真是爺爺讓你跟我說的?」

「是呀!難道你以為我還會騙你?」

言政奇怪地道:「沒道理呀?爺爺怎麼會______對了,小鳳姐,方老師呢?」

小鳳姐嘆了一口氣,道:「你四哥送走了,也許______」

言政霍然臉上變色,驚道:「老四?他______單獨送的嗎?」

小鳳姐點了點頭,道:「嗯,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言政跺腳急道:「你!你怎麼不早說啊!這下糟了,小鳳姐這裏你幫我瞞一下,我馬上回來!」說着他再也不管不顧,拔步便往外面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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