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番外3

第50章 番外3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我才想起昨天我媽叫我今天回家。我早早就把東西收拾好了。卻不想臨近下班boss突然出現在我背後。

而那時候,我正和大學的死黨聞青在□□上聊得正嗨。

一條窗口抖動不怕死的彈出來,然後一條大紅字的消息出現在屏幕上:是不是有了?哎,一早跟你說了,注意安全注意安全!就是不聽!玩出人命了吧!先上車後補票!你也就這格調!

艹!我這到底是造了哪輩子孽認識這幫玩意兒!啥叫交友不慎?說的就是我啊!

我滿頭冷汗一臉尷尬的看着背後靈我boss賀之章同志,弱弱的說:「那個……因為要下班了……才……才……」

賀之章還是面無表情,拋下一句聖旨:「到我辦公室來。」

我一起身就對坐我對面的「鈣鈣」以及旁邊的「大頭」用眼神實施了滿清十大酷刑。娘的!boss來了也不提醒我!

我一臉就義的表情進了賀之章的辦公室。

賀之章見我進來,只是平淡的打量了我兩眼,隨即用眼神點了點我面前的文件夾,「看看那個。」

我戰戰兢兢的把文件夾拿起來,打開,一頁一頁的看完了,是創意部送過來的定稿。

「你是科班的,你對這次的設計有什麼看法?」

我詫異的看着低頭不知道在寫什麼的賀之章,心想他該不是要隨便找個眉目把我掃地出門吧?我欲哭無淚的看着設計,末了,一咬牙豁出去一般迎戰:「這次的設計做的我覺得挺好的,很有意境,但是指向性不是很強,而且信息嚴重不足,除了logo和廣告詞,看不到任何補充的文字或者圖片。拿去參賽還行,但是要投放,顯然不太合適,消費者買東西的時候可沒空沖着個廣告悟半天。」

我說的有點口乾,停下來看看賀之章,他還是專註的低頭寫着東西。我尷尬的緊捏著文件夾,大氣都不敢出。

賀之章終於放下了筆,默默的看了我一眼,「說的挺好的,懂設計是做ae的基本條件之一。」

我結結巴巴的說:「謝……謝謝……」

「我和你的想法一樣。」他輕輕往後靠了靠,臉上的表情仍然嚴肅:「把這個文件夾送回創意部,告訴創意總監,國內還缺少無印良品那麼開明的老闆,拿回去全部重來。」

我滿頭冷汗,不由冷笑。這還真是個好差事,純粹得罪人。要我這樣的小蝦米送,那邊的老大和設計師們還不得把我劈了?

我小心翼翼的說:「賀總,我覺得,這事兒……是不是您親自去說比較好啊?」

賀之章意味深長的看了我兩眼,輕蔑的一笑:「怎麼?我現在不能指揮你做事了?」說着,又瞅了一眼我的肚子,「所以我最不喜歡和女人一起做事。行了,你出去吧,婚假還是產假,誰把你弄進來的你找誰解決!」

我一下子意識過來他的意思,連忙否認:「不是不是!不是這樣的!」

我還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我知道現在很多公司都對我們這種婚齡女性有歧視,覺得招了我們要是放在關鍵崗位,一會兒來個結婚一會兒再來個生孩子,會產生很多麻煩。我一貫對這種歧視嗤之以鼻,覺得女人在任何方面都不比男人差,男人能做的女人也可以。

帶着這幾分由賀之章引起的憤怒,我關上了文件夾,恭敬的對賀之章說:「我現在就去創意部,您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明天交新的創意給我,還有你,提案的資料明天重新整理。」

「是。」我深深鞠了個躬,順便在心裏和他祖宗十八代進行了親切會晤。

因為我帶去的噩耗,創意部的同事們全都陷入慘淡的愁雲。我心裏內疚不已,給陳然報備了一下,也跟着一起加班。其間媽媽打來電話,還沒開口罵,就被我疲憊的聲音攔住了,我隨便敷衍了幾句就掛了,家,自然是沒時間回了。

凌晨的時候,設計部的同事終於搞定了新設計。而我,也把提案的材料重新整理了一遍,只差設計部分。

等我回家的時候。陳然已經睡著了。

聽着他平穩的呼吸,我低低的嘆息。

我們倆都這麼忙,哪有時間結婚呢?

2011年12月27日婚前第48天

一整天沒什麼波折就過去了。已經不想說自己很忙。因為「忙」早已成了廣告人的代名詞。做我們這行比正常人平均短壽十年,時常能從同事嘴裏聽說又有哪裏哪裏的同行壯烈犧牲,留下孤兒寡母云云,但是即使如此,工作還是不能不做。

快下班的時候在網上定了兩張萬達電影城的電影票。討好的給陳然打了電話約他。他口氣仍舊不是很好,僅勉強答應。

一早我起來的時候他沒起,我走的時候他理都沒理,一直背對着我,讓我欣賞他的後腦勺。在一起這麼久,我自然知道這是他生氣的表現。他一直不喜歡我整宿整宿的加班,從很早以前就有旁敲側擊的勸我換工作。他媽媽也曾敲邊鼓問我願不願意進學校做行政,但我這人就有幾分不是性格的性格,做什麼都太有自己的主張,當即就拒絕了。

這半年來為我加班的事我們也總有些小小的分歧,有時候也會演變成攻擊性的談判,但是最後總是能和平解決問題。

其實我時常不太能理解這個社會賦予男人的一些定式的思維。比如陳然工作也很忙,只要有案子他總是成宿成宿不回家,但他總在我抱怨的時候一句話ko我:「我是男人!和你能一樣嗎?」

我真的不太懂男人和女人究竟有什麼不一樣。為什麼有什麼事男人就能說:「因為我是男人!」

如果這麼一句話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那豈不是完全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對於他那些個沙文主義做法我總是一忍再忍,鞍前馬後賠小心的哄着他,哎,我最近越來越覺得我們倆掉了個兒,我越來越像個漢子了……

買好電影票后我一直瞅著時間。生怕再弄個遲到把陳然這祖宗惹得更急眼。

不想這老天還真就跟我作對,想什麼來什麼,就剩五分鐘就能打卡下班了,結果賀之章突然就降臨辦公室,吩咐了一堆工作。在大家仿若奔喪的表情里我終於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又得加班了。

我拿着手機晃了好久才奔茶水間去打電話。

陳然這傢伙每次生氣的時候就給我擺譜,電話接通了一直響到最後一聲要掛斷了他才姍姍來遲的接起,還用特別二五八萬的聲音說:「幹嘛?我這會還沒下班呢,你先在那等著吧。」

我一聽他還沒下班立刻覺得鬆了一口氣:「那正好,你下班直接回家吧。」我頓了頓,囁嚅著聲音說:「那個……電影看不成了,我晚上又要加班……」

「嘟嘟嘟嘟——」

我拿着電話傻了眼,這廝直接就給掛了……

哎,這娘兒們一樣的爺兒們,生氣了我還不得使勁哄?做女人要大度,大度。我自我催眠著,又把他電話撥了回去。

這回接的倒是挺快。

「又幹嘛?」

我嬉皮笑臉:「你掛那麼快乾嘛?這不沒說再見嘛……」

「噢,再見。」說完,電話又給掛了。

媽的,我徹底要爆發了。

最後一個電話撥過去,一接通我就開始扯高了嗓子:「陳然你夠了吧!你他媽能不能做點男人做的事兒?怎麼這麼小氣啊?不就看個電影嘛?等我休息了陪你去看個夠還不行啊?」

大概是感覺到我的耐心已經耗盡。這次陳然沒有直接掛了電話。

聽筒里只有他有條不紊的呼吸聲。良久,才聽到他說:「貝貝,這是第一次嗎?工作是你老公?還是我是你老公?」

又來了,我真煩他這個論調,「工作和老公哪裏衝突了?」

「行,你覺得沒衝突那就沒衝突。反正你放鴿子不是一兩次了。隨你。你跟我說看電影,我提早下班去給你買你最喜歡吃的糖炒栗子。你呢?」他冷冷一笑,隨即是令我渾身一寒的聲音:「我回家了,你隨便回不回。」

「……」

握着手機,看着屏保上的陳然,還是那樣頑皮的鬼臉表情,不知道為什麼,我卻覺得那眼角眉梢都似乎帶着點悲傷。也許是他最後那有些失望的話,也許是他生氣的抱怨,也許……總之,我現在感覺有些愧疚了……

站在茶水間的窗戶前,微微開了點窗,寒風颼颼的就刮進來,我只著一件單薄的毛衣,瞬間便感覺到冷,禁不住的打了個寒戰後,人也跟着清醒了幾分。

居高臨下的看着窗外的城市,時值下班時段,車流擁堵人群熙攘,華燈初上,整個世界開始融入一片繽紛霓虹,光斑綺麗。

我突然感覺有些落寞。

看着那些着急回家的人和車,我突然有些找不着自己。當大家都可以回自己溫暖的家時,我在加班。這份工資不高的工作,一而再引起我和男朋友之間的分歧,而我也並沒有從這份工作中得到多高的認同。一思及此,不是不沮喪。

以前看書上說,人生有五層需求,最低是生理需求,其次是安全、社會、尊重,最高是自我實現。

那我呢?我這麼做,到底是哪一層?

自我實現嗎?可我怎麼覺得自己什麼都沒實現呢?

加班到十點,咪姐買回了宵夜,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還在做着預算,隨手揭開咪姐買給我的皮蛋瘦肉粥。還沒開始吃,皮蛋的腥味就撲面而來,不知怎地,平時我最喜歡的東西現在一聞着卻無比的想吐。我作嘔了幾次,終於沒忍得住,一下子全吐在我腳邊的垃圾桶里。

咪姐一看我吐了立刻倒了杯水到我位置上來。關切的問:「怎麼回事呢這是?」

我擺擺手,從抽紙盒裏抽了張紙擦嘴,接過咪姐遞過來的水漱了漱口。

「貝貝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旁邊的鈣鈣和大頭也被我吐得沒了胃口,鈣鈣蓋上吃的,湊過來關心了幾句。見我沒事,開玩笑的說:「怎麼還沒吃就吐上了,該不是有了吧?」

這一句話可把我和咪姐都點醒了。我迷迷糊糊開始想着我那尊貴的大姨媽,似乎這個月還真沒來,我一貫不太准,也沒太當回事。

咪姐壓低了聲音問我:「你們都有用雨具么?」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他不喜歡用,他說體外才能證明他作為男人非一般的能力。但我有吃藥。」就是有一陣忘一陣……

咪姐怒其不爭的瞪我:「糊塗。給你男人打個電話吧,回家買張試紙驗驗。」

從十點到十一點。我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心不在焉的狀態,報表是完全看不下去了,我焦慮的在網上搜了好多關於早孕的癥狀。越看越覺得自己哪條都符合。

心裏不禁有些后怕。要是真有了,那可怎麼辦?

剛下午還覺得自己工作沒得到什麼認同,可現在一想着可能懷孕做不成了,立刻覺著這工作哪哪都順手,十分捨不得。

說真的,我真的不是很想要孩子,去年表姐生孩子是我跟拍的,那血淋淋的場面真的讓人目不忍視,表姐生完都一年了身材還是那個樣,我瞅著也是恢復不了了,偶爾和她見面,她滿嘴都是抱怨孩子夜裏怎麼鬧騰,養孩子怎麼累。這讓我對生孩子的事更加反感。再說了,陳然那性子也不怎麼喜歡孩子,到時候生下來我估摸著也就我來帶了,我可不想這麼早就弄個閻王供著。我越想越愁,越愁越崩潰。掐著還平坦的腰,我鬱悶的想:我怎麼就生成女人了呢?當年投胎的時候是怎麼想的啊?

下班的時候,我裹緊了羽絨服正準備衝進寒風中,就看見不遠不近站着個熟悉的身影。

是陳然來了。

想到下午他氣成那樣,卻還是來接我,不覺心裏溫暖了很多,一時所有的焦慮所有的鬱悶都一掃而空。我幾步竄過去,挽上他的胳膊和他一併往停車場走,「這麼晚還來接我,吃飯了嗎?」

陳然沒看我,也沒接我的話茬。我感到有些無趣,卻也沒有再使性子。

上車后,車內更是沉默。我自覺的閉上了嘴。想着晚些把上次買了還沒穿的性感內衣拿出來穿穿,興許他高興完了就不生氣了。

一想到那方面的事,一下子就想起了疑似懷孕的事,一時頭皮開始有些發麻。

該不該告訴陳然呢?我不是很想要孩子,但陳然都跟我求婚了,他似乎也有知情權和決定權,但是如果他一時腦袋被驢踢要我生呢?以他性子肯定得讓我辭職。我心裏想着事,就一直*的盯着車廂里我買的掛飾,它隨着行進的頻率有規律的晃動着,晃啊晃的我就覺著有些暈了。正這時,陳然突然一剎車,我感覺胃裏那種翻山倒海的感覺又來了,開了車門「哇」的一聲就吐了。之前吐過一次,該吐的都吐光了,這次吐的全是酸水。

陳然大概是被我的架勢給嚇著了,一下子從車上跳了下來,緊張的撫着我的背,「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我眼裏全是淚,一直吐啊吐的真難受,味兒大還難聞,我沖他擺擺手,從羽絨服里掏出紙巾擦嘴,虛弱的回應:「沒事,就胃有點不舒服。」

陳然看了我幾眼,突然眉頭皺了起來:「你上個月是二十號,這個月遲了快一個星期了,是不是懷了?」

我捂著嘴,瞪了瞪眼,沒說話。

陳然沉默了一會兒:「我去買張試紙。回家試試。」

再開車,一路上我的視線都盯着駕駛台上的那兩盒驗孕棒。思緒全結成一團,無比複雜,縷不清。

陳然看我一直不說話,問道:「要真是有了,你有什麼打算?」

我沒說話,其實我是沒敢說。要是真有了,我不想要,真的完全沒準備好。

陳然眉頭皺了皺,良久,他輕輕吐出幾個字,抑揚頓挫,瞬間向我拋下幾顆巨雷:「辭職吧。回家。我們結婚。」

這下我沒法再沉默了:「為什麼?」

我不想當家庭主婦,從很久以前我就已經向他表達過我這個想法了。我覺得家庭主婦久而久之會失去自我,尤其是我這樣沒有安全感的人,我不能把生活的重心轉到家庭,轉到男人身上,如果我一心經營的家庭出了什麼問題,我一定會活不下去,所以我非常需要用工作來平均分配我的注意力。

陳然一聽我問為什麼,表情立刻嚴肅了幾分,立刻反問道:「你說為什麼?」他頓了頓又說:「你要是懷孕了你還去上班?這麼沒日沒夜的加班?先不說你懷孕期間受不受得了,就算是受得了,生完呢?我把我媽弄過來人手也不夠啊!」

我一聽他這話也不知怎地火氣也上來了:「怎麼着啊?要有孩子是我一個人能有的啊?憑什麼讓我回家帶孩子啊?你怎麼不辭職啊?」

陳然不屑的冷笑一聲:「我回家?你掙得錢是我三分之一,我回家了,你養的活我和孩子么?」

「行,行,」我聽完陳然的論調,怒極反笑,他那些沙文主義論調讓我覺得無比噁心,吞了蒼蠅的感覺:「我養不起,但我也不可能辭職。所以要是真懷了,這事忒好解決,我會做了他,這樣總行了吧?」

「吱——」陳然猛然剎車,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

我乍一抬頭,才發現已經到家了。我們居然就這麼吵了一路。乘剩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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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剩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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