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罪

李大人.

南陵靈心裏暗暗驚呼.這段時間裏.她幾乎忘記了幫助上官素素逃走的事情了.也不能怪她記性不好.要說起來也怪這段時間.事故變化太快.

「怎麼.難道璟王妃你不認識這人.」

南陵靈瞥眼看向那個李大人.頭髮凌亂不堪.眼窩陷得很深.

「璟王妃.就命.」

「哦.李大人.上官素素逃走一事.璟王妃也知曉.」北宮敏問.

「是.」李大人已經虛弱的不行了.從嘴裏勉強能發出微弱的聲音.

「璟王妃.你有什麼好說的.」

「凡事都要有證據.難道僅這李大人的片面之詞就可以將我定罪嗎.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南陵靈站起身來.這北宮敏分明就是要過河拆橋.

「證據自然是不止這一點.但璟王妃.你可要想清楚了.這罪你是認還是不認.」北宮敏抬起纖纖細手.隨手捋了一下頭髮.南陵靈怔在原地.北宮敏是怎麼知道的.

她頭上的髮飾分明就是蘇陌阡常帶的一款.她是如何知道蘇陌阡在這世上.

北宮敏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南陵靈看了看太后.看來太后看起來不知道此事.而北宮敏無非就是想斬草除根.若是自己不認罪.供出蘇陌阡.只要說出蘇陌阡.無論怎麼樣都會是死罪.

「璟王妃.你想好了嗎.」

太後端坐一旁.對於今天北宮敏安排的這件事好像是知情的.但對於蘇陌阡的事.或許還是蒙在鼓裏的.而北宮敏不就是早有預謀嗎.

「敏兒啊.原來你要我看的好戲就是這齣戲.」太后沉默許久后.終於開口了.「原來上官素素一直都沒有死.好啊.你們竟然欺瞞哀家.你可知這是死罪.」上官素素沒有死.原以為一直被除乾淨的草是被埋在了土裏.

「來人啊.傳下去.犯女上官素素逃獄.全力緝拿.殺無赦..」

「太后.這璟王妃也是其中之一.該當何罪.」

「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南陵靈被押走之後.北宮敏不動聲色.她知道太后是不會輕易地將南陵靈處死.畢竟南陵靈還有南陵公主的身份.

東方卿的消息很靈通.南陵靈被關進大牢之後立刻就有人來稟報.

「皇上.你這是要去哪.」路上.北宮敏攔住了東方卿.她知道東方卿是要去救南陵靈.他只要救出了南陵靈.自己絕對活不過明天.

東方卿沒有理會北宮敏.自北宮敏嫁給東方卿以後.東方卿對北宮敏都是以冷眼相對.

東方卿繞過北宮敏.

「皇上你這是要去救南陵靈吧.」北宮敏絕對不會讓東方卿救出南陵靈.因為只要她救出了南陵靈.自己的計劃也就泡湯了.她要南陵靈死.也要蘇陌阡死.

「是你將她送進牢裏的.」東方卿突然轉頭說.眼神充滿了殺氣.

「我.皇上.她好歹也是南陵公主.也是璟王妃.這樣做……於我有什麼好處.難不成.我閑得慌.在給自己找事做不成.」不得不說.她心裏咯噔了一下.為何東方卿毫不猶豫的就懷疑自己.

「最好是這樣.」

「皇上.」北宮敏再次叫住了東方卿.「太后說了.她誰也不想見.皇上請回吧.」

東方卿沒有理會北宮敏.「難道皇上要違抗太后的命令.要逼死璟王妃.」

「北宮敏.你到底是何居心.」

「居心.」北宮敏乾笑了兩聲.「若是皇上執意要去見太后.那臣妾就不攔著了.」說完.便轉身就走了.這是她第一次東方卿還沒有走的情況轉身離開.讓東方卿看着自己離開.

南陵靈絕對不能留.

消息一天就傳開了.自然也會傳到東方璟的耳朵里.但就算東方卿趕回來也要三天的時間.

大牢的陰濕讓南陵靈早已手腳冰涼.若不是為了取暖來回踱步的話.自己早就已經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

「把門打開.」

現已是半夜時分.聽聲音也知道是誰來了.

「來人.把被子鋪好給璟王妃.」北宮敏吩咐小太監將帶來的幾床棉被鋪在南陵靈睡的乾草上.「璟王妃.你受苦了.」

南陵靈不語.她知道.北宮敏來並沒有什麼好事.

「敏妃深更半夜光臨這牢房.不知所謂何事.」

「這釵子還是還給璟王妃.還有一樣東西要給景王妃您.」說着北宮敏伸出手.手裏躺着一個小小的瓷瓶.

南陵靈只是撇了一眼便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我想.我的意思璟王妃應該理解了吧.只要你吃了這個.我保證會給蘇陌阡一條生路.送出這座城池.如果你不吃的話.我想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你就要經歷兩遍了.而你.永遠.」北宮敏突然湊近南陵靈.昔日姣好的面容.此刻顯得格外猙獰.

「永遠活在痛苦之中.」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可以相信的是.明天日出之前.你便可以看見蘇陌阡的屍首.」北宮敏說的絕決.是的.她會這麼做.絕對.

沉默了幾秒的時間.「好……既然璟王妃不願意.那璟王妃就好生休息吧.明日的陽光還是依舊那麼好.好夢.」北宮敏可以說沒有給南陵靈任何考慮的時間.她現在要的是速戰速決.她知道.時間拖越久.自己就越不利.

「等一下.」南陵靈叫住轉身欲離開的北宮敏.

「怎麼.璟王妃你可考慮清楚了.」

「拿來.」南陵靈閉上眼睛.她這一次真的沒有退路了.自己有南陵公主的身份又如何.只不過一個謊言而已.

北宮敏發出幾聲冷笑.「天亮之前.希望可以得到消息.」

北宮敏走了出去.今夜.無人知道北宮敏來過牢房.伴隨這一陣陣悶哼到地的聲音.南陵靈屈膝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真的是要和東方璟告別了.真的……

當初的執念.見到他那一刻開始.估計早已就是一盤散沙.只要輕輕一吹動.便可以消失的無隱無蹤.後悔嗎.她沒有……

她心底最軟弱的也是他……

這個仇.她一開始就知道了……是報不了的……

南陵靈仰頭喝下瓶中的液體.無味.

這一刻.她沒有了眼淚.這一次真正的永別.或許對誰都是好的.

太陽還未升起.南陵靈猝死在牢中的消息便傳了開來.

東方卿是第一個趕到牢獄中.地上刻畫的片面的字句.讓東方卿不忍去看.無疑就是說自己畏罪自殺.

畏罪自殺.便就這樣定了南陵靈的死亡……

東方璟趕了回來.僅一天一夜的時間.合棺那一刻.他還不相信裏面躺着的人就是她.

說送走蘇陌阡的日子也是那一天.蘇陌阡等了許久.依舊沒有看見姐姐來.「小姐.哪位姑娘吩咐過.讓您不要等她了.等你到了安全的地方.便自會與你相見.

「哦……」蘇陌阡心裏有些異樣.只是說不出來這種感覺.她上了馬車.年輕的車夫馭使著馬匹.先是穿過一片鮮無人煙的地方.然後便是一陣嘈雜.

蘇陌阡忍不住掀開帘子看去.「你知道嗎.聽說璟王爺已經瘋掉了.」

「因為璟王妃畏罪自殺的原因嗎.」

景王妃畏罪自殺.

「車夫.停車.」

「蘇小姐.小姐已經吩咐過.在路上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準停車.一定要安全將小姐送到.」外面的車夫完全不理會蘇陌阡.

聽了車夫的話.蘇陌阡心裏異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讓你停車沒有聽見嗎.」

「蘇小姐.請恕小的無能為力.」

蘇陌阡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打開車門跳了下去.足足在地上翻滾了兩三圈在停下.

路上的行人對這從馬車上跳下來的女子感到奇怪.蘇陌阡踉蹌的走到剛剛說話的那兩個人身邊：「你們說什麼.」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太明白蘇陌阡說的是什麼.

「我問你們剛剛說什麼.」

「就是……就是皇宮裏最近發生的大事.璟王妃畏罪自殺了.」

「是啊.就是那個南陵公主……」

轟隆隆.天空很實時的反映出了此刻蘇陌阡的心情.

姐姐死了.畏罪自殺……

「蘇小姐.請上馬車.時辰已經不早了.」車夫立刻停下了馬車.來到蘇陌阡的身邊.

「我不要.我要去皇宮.我要去皇宮.」這絕對不是真的.姐姐上次還說要來送我的.怎麼可能……

車夫很無奈.餘光一撇.一群看起來就來者不善的人出現在了車夫的視線里.

「蘇小姐.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北宮敏派來的人已經找到了蘇陌阡.現在蘇陌阡是凶多吉少.

「我要去皇宮……」蘇陌阡轉身就要往回跑.但是前面的一群人讓蘇陌阡停止了前進.

「你們是什麼人.」

「上.」

「蘇小姐.你快走.」轉眼間.南陵靈派來的人和北宮敏的人便在大街上廝殺了起來.蘇陌阡見狀直接上了馬車.驅使這馬向回走去.

一部分人早已擺脫了南陵靈的人.直奔蘇陌阡而來.他們來的目的也就是蘇陌阡.

東方卿找準時機.跳上蘇陌阡的馬車.蘇陌阡認得他.紅眼男.她看到了他紅色的眼睛.

馬車調轉.揚起陣陣灰塵.讓來追殺蘇陌阡的人順勢飛離馬車.

「你要帶我去哪.」

「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我不去.我要回皇宮.求求你.送我去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