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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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是荒蕪的，尤其是當褪去了一開始進行星際旅行時的那種新鮮感之後，它的枯燥和單調，就會完全地顯現出來。

在飛船上，已經超過了三天了，這三天時間裏，趙鑄和馨予兩個人基本都是坐在一起喝喝咖啡聊聊天度過去的，對於這兩個人來說，忍受寂寞和孤寂，已經是一種必備能力了，對於普通人來說，關禁閉都能算是一種很可怕的懲罰，但是對於他們來說，他們的生活，本就是一種孤寂。

「快到了吧，第一個基地站。」馨予給趙鑄的咖啡杯里添了一塊糖問道。

「嗯，再過兩個小時。」趙鑄回答道。

「你可以在地球上，恢復更多的實力的。」馨予說道，她說話時很認真，顯然，她是有點對於趙鑄之前在地球上時的那種心慈手軟的表現有些不滿。

因為馨予能力的刺激，完全激發出了趙鑄體內的「餓死鬼」能力，但是趙鑄拒絕了在離開地球前盡情吞噬一把恢復實力的建議。

馨予是一個好女孩，但這是相對於趙鑄來說的。

對於趙鑄，馨予確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女孩。

但是，一個曾經在東方圈子裏混出頭的巨擘，怎麼可能是心慈手軟的善男信女？

她對趙鑄好，是因為她對趙鑄的情愫，對別人，自然就是圈子裏人的行事風格了。

「沒必要的。」趙鑄笑了笑。

馨予點了點頭。

兩個人，就這麼沉默地坐着。

一坐，兩個小時；

似乎，兩個人早就習慣了這樣子的一種相處模式；

趙鑄不再是當初的那個中學里的富家公子哥兒。馨予也不再是那個甜美單純的女學生，兩個人都經歷了太多太多，現在，除了命運之中無法擺脫的深深羈絆，也都找不回從前的感覺了。

飛船在自動航行設定上，開始在一顆破碎的大隕石上降落。

趙鑄和馨予兩個人才一起起身，走下了飛船。

這裏，空氣很稀薄，而且引力可以忽略不計，並且氣壓也完全不一樣。普通人不穿戴gn作戰軍服或者是宇航服，根本不能蹦在這裏行走，但是趙鑄和馨予是兩個例外。

兩個人在這裏，也是如履平地。

腳下，是鬆軟的石頭，這應該是一種比較特殊的礦石，有點像是沙子，但的確是固態。

趙鑄伸手，在上面摸索了一下。精神力也釋放了出去。

「是被炸毀的，人為炸毀的。」拍了拍手，趙鑄站起了身。

「意思就是，有人。或者叫有一股勢力，曾經專門對這些基地進行過毀壞？」

「差不多就是個意思吧，無論是天界、gn還是蟲族，都很有可能。基地在下面，我們下去看看，希望能夠有一些發現吧。」

馨予會意。身上出現了一道紅光，直接融化了腳下的石塊，和趙鑄兩個人一起下陷了進去。

基地，基本被損毀得七七八八了，除了能夠看出一點關於文明科技曾經存留的痕迹以外，基本上沒有其他值得去探尋的東西。

好在，不管怎麼損毀，總會是留下一些蛛絲馬跡的。

趙鑄和馨予墳頭開始尋找，基地內塌陷的地方對於他們來說，完全不是問題，隨手地打通就好了。

趙鑄先來到了基地控制室，這裏已經徹底報廢了，趙鑄嘗試了一下，發現根本無從啟動，電源徹底消亡，而且主機程序也已經被徹底損毀。

「鑄，你來我這裏看看。」

馨予的精神力向這邊釋放。

趙鑄尋着馨予的坐標走了過去，來到了一間還算是基地內比較空曠的一個區域，這裏，本來有一排排的培養箱，但是現在所有培養箱都已經毀壞掉了，甚至附近還能看見一些斷肢殘骸。

「這是用來承載進門人的身體么？」馨予說道。

趙鑄點了點頭，「你不是從這裏出來的？」

「我是從門裏出來的。」馨予回答道。

趙鑄蹲下來，檢查了一下這些屍體，或者叫標本吧。

「身體質量不錯，都還可以，超出普通人太多太多了，但是現在沒什麼用了。」

「在這裏，能發現什麼線索么？」

「線索，還是有的。」趙鑄站起身，拍了拍一側的牆壁，「一般來說，一個基地內，不可能只有一個控制終端，不然一旦出現故障，整個基地都會連帶着一起當機，所以……」

趙鑄一邊說着一邊把自己的手插入了牆壁中，挖出來了一個盒子。

「這盒子能追蹤到上面的基地么？」馨予有些不解道，「如果這也可以，那些毀掉這裏的人怎麼不去做？」

「不，追蹤不到的，這只是一個被動地接收裝置而已，一旦上級基地和它失去聯繫，它就徹底失去了和上級基地的所有線索。」

「那，還要這個有什麼用？」

「這是一個基礎和必備條件，我現在需要你幫下忙，問機器和問科技，是無法問出我們想要的東西了，現在，要來一點不一樣的手段。」

「問誰？」馨予問完后像是忽然明白了過來，「你的意思是，問這些死人？」

…………

「我不知道，讓我再回去的意義，是什麼？」

波文坐在一張椅子上，看着前面的一顆正在波動着的大腦，這是一顆特殊的大腦，它沒有死亡，且具有極強的智慧，但是身體卻已經失去了，並且無法重新匹配，因為匹配出一個新的身體，勢必會因此降低大腦的能力。

「現實和虛擬的界限，正在變得越來越模糊。」大腦釋放出了這樣一個信息，「一旦虛擬真的徹底失控，它肯定會影響到現實，並且是一種無法估量的影響。」

「我不願意再回去了，當初，是我好不容易出來的，我現在想做的，就是徹徹底底地抓住現實，而不是再去進入什麼虛擬遊戲里去，那是只有趙鑄那個沒出息的傢伙腦子裏成天想的事情。」

「不，不一樣的，有些事情，看上去是偶然，其實是必然，你繼續留在這裏，下面，就是由你帶軍和人類交戰么？又或者是去提前開啟對天界的戰爭由你帶軍打天界？」大腦頓了一下，「如果這樣，會不會覺得太無聊了一些？」

「你不要用這種方式來誘導我，這對我無效，我是不會回去的。」波文很是堅決地說道。

「他，是要回去的，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的話。」

「趙鑄回不回去，不關我的事情，上次是我沒殺得了他，但是我不會其他什麼事情都不做，只是為了殺趙鑄，我是波文，我只是波文！」

「你堅決不去么？」

「不去，當然不去。」波文的目光已經變得很冷很冷了，「還有，我警告你，你不是聖西安，如果你再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的話，我不管你是多麼的聰明，我都會毫不猶豫地一劍打爆你！」

說完這句話，波文起身，離開了這裏。

艙門外，有三隻金色的螳螂兵守衛著，見波文出來，他們都面色不善地盯着波文，波文則是以同樣地目光回敬他們。

哪怕沒有完全恢復實力，但是在氣勢上，波文還是波文。

空蕩蕩的房間里，大腦依舊被放置在一個凸起的平台上。只是，大腦的波動似乎顯得有些詭異，很快，大腦的聲音開始分化，成了兩種聲音：

「他不打算回去，他很執拗。」

「他的性格，就是這樣，如果改掉了，就不是他了。」

「他不回去，我們對於門另一邊的虛擬，將徹底失去制衡能力。」

「那裏面，已經有很多很多的佈置和影響了，少一個他，沒多少影響，讓他繼續領兵征戰吧，他的道，需要在戰爭中恢復和成長起來。」

「也是，虛擬的變動，最壞的影響就是變成現實的一部分而已。」

「以不變應萬變，是最消極，但同時，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我也很不喜歡。」

「我們只有智慧，但是只有智慧的我們，不是完整的我們。」

「你想得太多了，想多了，你就不是你了，你要小心。」

「謝謝提醒，我不信他們已經消失這麼久了，會因為我多想一些事情就忽然出現宣佈我的死亡。」

…………

天界、

皇宮、

太廟；

「御獸園子裏的那三個傢伙，可以放出去了。」

「放去哪裏？」

「送給北院。」

天界君主站在一排祖宗牌位面前，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少頃，君主的鑾駕來到了御獸園，御獸園的深處，有一片亂石林子，最近一陣子，御獸園裏的珍貴百獸都銷聲匿跡了，它們的屍體和殘骸，都裸露在了這片亂石林子裏，場面看起來很是血腥和恐怖，這是有人拿御獸園裏的無數珍禽異獸來吸收和吞吃的證據。

君主端坐在鑾駕上，目光看向前方；

前方，有一個小女生以樹葉遮蔽身體，緩緩地走出；

前方，有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一頭紫發，緩緩走出；

前方，有一輪月牙，升騰而起，月牙之中，有一名男子身形緩緩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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