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打翻醋罈子

在接到喬晩的電話以後，厲景川內心無法平靜。

很想很想她，卻又害怕見面。很想看到她幸福的樣子，這種幸福卻又是別人給的。這種感覺誰能體會。

陪他一同來中國的公司高層，他的特助全都先回美國了。

從江城去京都，陸寒送他去機場。

「你終究還是去找喬晩。」

他望着窗外，淡淡地回答，「喬晩知道我來了中國，給我打電話。」

「她就是這麼熱心腸。你可千萬別跟她提公司的事，就算她來勸我，我也不會回美國的。」

厲景川淡笑，「我從不覺得自己是正人君子，但喬晩是我永遠都不會去利用的人，你大可放心。」

陸寒也就開開玩笑，他自然知道厲景川是不會跟喬晩提工作的事的。愛一個人，是不願讓他看到自己有困難的。

「你為什麼喜歡喬晩？」陸寒問。

厲景川低笑，「這個問題你需要問我？」

陸寒請嘆一口氣，「你們我們兩個是不是太悲劇，我認識喬晩在先，在她最寂寞無助的時期給了她溫暖。你認識她在後，在她最困難的時期照顧她，幫助她，成就了她。可她偏偏選擇了中間認識的沈君彥，給她傷害最多的一個男人。這是不是驗證了一句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厲景川仍是淡淡地笑着，「愛情有時也許不在於出場順序，愛了就愛了，沒有理由。」

「比起你，我覺得我要幸運一些，至少她愛過我。」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弄丟了她。」

陸寒本想氣氣他，沒想到被他一句話給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

正值周末，喬晩一早告訴孩子們厲叔叔今天過來玩，球球激動地吃了兩碗粥。

讓喬晩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停地吵著要去機場。

沈君彥今天也休息，卻拒絕送他們去機場。

「讓司機或者Kevin送你們去機場，我難得有個假日，想在家好好休息。」

這廝酸溜溜的表情真是讓人忍俊不禁。

「你不怕我帶着孩子跟他私奔。」

「不怕，有記者幫我盯着呢，你悠着點，別被拍到什麼不雅的照片視頻，你不怕丑我還怕丑呢。」

喬晩給了他一腳，「說什麼呢你！這麼不信任我，你一起去。」

「我不去，不打擾你們，這麼久沒見，你們好好約會。」

這廝簡直掉醋罈子裏了。

「最後問你一遍，一起去不？」

他把頭轉過去不看她，「不去，頭有點疼，昨晚好像受涼了。」

「那你在家好好養著，我帶孩子們走了。」

那邊小丫頭穿着粉粉嫩嫩的裙子，一副等不及的樣子，「媽媽，我們快點吧，我超想厲爸爸的。」

孩子一個稱呼讓沈君彥炸了毛，他騰地走到女兒面前，表情十分嚴肅，「你剛喊厲叔叔什麼？」

小丫頭嚇得縮到喬晩身後。

喬晩火了，「沈君彥你發什麼瘋，一大早就開始找茬，一個稱呼怎麼了？你要對孩子這麼凶？」

「就是你從小縱容孩子喊厲爸爸，以至到現在都改不了口。一聽說厲景川過來了，你整天茶飯不思，想給他打電話又不敢打，最後還是給他打了。你昨天夜裏一直失眠，你以為我不知道，睡着我身邊想着他。你是不是覺得特對不起他？很想補償他？」

「你閉嘴！」喬晩低聲打斷他，「我不想跟你吵，你也別這麼大聲嚇到孩子。」

喬晩拿了包，拿了車鑰匙，帶兩個孩子離開。

自打喬晩帶孩子離開以後，沈君彥開始坐立不安。京都交通這麼擁堵，她開車帶兩個孩子，他很不放心。想想吃什麼飛醋，婚都結了，她還能飛了不成。有時候情緒上來，就是這麼不夠冷靜，怎麼都控制不了。事後想想腸子都悔青了。

——

三個小時的飛行，到了她的城市。

下了飛機，遠遠的就看到喬晩牽着兩個孩子在那兒等，倆孩子很眼尖的看到了他，在激動地招手。他不由加快了腳步，來到他們身邊。

球球掙脫出喬晩的手，跑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厲叔叔，我超想你的，你怎麼過了這麼久才來看我們。」

這孩子到底是被沈君彥嚇到了，改了口，不敢稱呼『厲爸爸』。

厲景川放下手中的行李，一手抱起一個孩子，心疼不已。他看着他們來到這個世界，他看着他們長大，對這兩個孩子，他愛得不比沈君彥少。

喬晩接過他的行李，笑說，「孩子們都長大了，我現在抱球球一個都覺得吃力，你還能一下抱倆。」

「男人和女人，力量怎麼能一樣。你好像胖了。」

喬晩摸了摸臉頰，「有嗎？沈君彥這渾蛋騙我說瘦了，每次吃飯都逼我多吃。」

他看着她臉上洋溢着的笑容，那是他從前從未見到的發自內心的幸福笑容。她過的很好吧。

喬晩帶着他去地下停車場。

厲景川問了句，「你老公沒過來？」

「他呀，在家彆扭著呢。他不來也好，免得一張臭臉讓人不舒服。」

厲景川接過她手中的車鑰匙，「我來開車吧。」

「這裏你不熟吧。」

「你指路就好。」

喬晩無奈地說道，「

喬晩無奈地說道，「為什麼你們都不相信我的車技，我也沒出過車禍呀。」

厲景川開車，喬晩坐在副駕駛，倆孩子坐在後座的安全座椅上。

喬晩在想帶他去吃什麼，京都的特色菜挺多，後來她選擇了煙會所。

厲景川則提議，「要不請我去你家裏吃吧，免得他吃醋。」

「中午在外面吃，晚上請你去家裏吃，我親自下廚。他這人太愛吃醋，就算我帶你回家，他還是會吃醋的。」

到了煙會所，顧煙見到她着實有些意外。

「好久不見，喬晩。」

「是啊，好久不見，很想念你的手藝。帶朋友來嘗嘗，做好吃點喲。」

顧煙淡笑，「放心，我親自下廚，一定不讓你失望。」

顧煙轉身就給沈君彥打電話，「喬晩和一個男人在我這兒吃飯，那個男人挺面熟的。」

沈君彥在那頭漫不經心地回答，「我知道，好好招待他們。」

「你不過來？」

「他不樂意我過來，我何必去自討沒趣。」

「這語氣聽着可真酸，喬晩是故意來我這兒的吧。」

「你甭管這些，好好招待她，弄點清淡的給她吃，她例假快來了，不適合吃腥辣的。」

顧煙嘆氣，明明吃着醋，卻還不忘關心着她，男人有時也是很賤的。

喬晩就知道顧煙會偷偷給沈君彥打電話，果然，顧煙上了一桌菜，全是清淡的。

「能上點重口味的嗎？清蒸白煮的，誰愛吃。」

「君彥說你例假快來了，吃點清淡的好。」

喬晩臉紅了一圈，諷刺地說道，「你們可還真是無話不說。」

好在厲景川的口味不重，他吃得挺帶勁的。

「回國以後一直很懷念你的手藝，想念你煎得牛排，吃過很多家店，都沒你弄得好吃。」

球球也捧場道，「我也好想吃厲叔叔做的菜。你什麼時候再做菜給我吃。」

厲景川寵溺地摸了摸孩子的頭髮，「以後會有機會的。等球球去美國玩，厲叔叔做飯給你吃。」

「可是我爸爸都不帶我去玩。」

喬晩安慰，「下次媽媽帶你去美國玩。」

「媽媽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喲。」

「媽媽一定說話算話。」

孩子滿足地吃了起來，厲景川看着他們吃飯，忍不住感慨，「現在連球球吃飯的習慣都變好了。」

「上學了嘛，必須學會自己吃飯。」

厲景川有些自責地說道，「那會兒不會吃飯，都怪我，被我給寵的。」

「女兒就是用來慣的，你給她的寵溺和陪伴才讓她變得活潑樂觀，說起來很感謝你呢。」

厲景川笑笑沒說話。

「工作的事都處理好了嗎？」

「過來視察一下，沒什麼其他的事。」

「我聽Amy說，你工作上遇到了些阻礙……」

喬晩還沒說完，厲景川就打斷了她，「沒事的，我能處理好。」

「陸寒願意跟你回美國嗎？」

厲景川深吸一口氣，笑說，「喬晩，我們能不聊工作嗎？聊點其他的好嗎？」

喬晩撇嘴。

厲景川轉移話題，「你們的婚禮準備得如何了？有需要我幫助的嗎？」

「都是他在張羅，我也不知道進行到哪一步了。」

「個人工作室有考慮過嗎？」

「原諒我已經在墮落，大部分時間花在家庭上，工作變得隨心所欲。」

厲景川嘆氣，「喜歡當初那個對工作痴迷的你，那股子幹勁和認真勁很能打動人。」

「是啊，當年懷着倆孩子，生的那一天都還在工作。我知道我現在這樣不好，可走到哪兒，都惦記着家，恨不得把家背在身上。」

他在想，如果當初沒有讓她回國跟過去徹底說再見，結局會不會改寫。

喬晩手機『叮』的一聲，有消息提醒，打開一看，是微博特別關注的消息，沈君彥發了條無病呻吟的狀態『頭痛』二字，配上可憐的表情。

這廝，她無奈地扶了扶額，簡直越來越幼稚了。

「你在笑什麼？」厲景川看到她莫名地笑了起來，問。

喬晩搖頭，「沒什麼，吃完帶你去我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