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奇怪

第九章 奇怪

說來實在是奇怪,老夫人竟好幾日閉門謝客,各房也鮮有人進出。」若木小聲地跟扶桑說道。「姑爺雖每日讓人捎了口信回來,可到底發生了何事,也沒有詳說。」

扶桑一臉憂心地看着張令曦,小聲回道:「可不是,你看小姐的樣子,像是丟了魂兒似的。」

張令曦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方寸大亂。齊府是什麼情形,她完全沒有注意,只一心想着先回劉家再說。

可一大早鍾氏派了人來,說是讓少奶奶在娘家多住幾日,竟也沒有詳說什麼。劉氏過來安穩張令曦道:「是老夫人捨不得你走,想讓你多住幾日,這才與你婆母商量了地。你安心住下,等著姑爺來接。」

張令曦這才覺得,除了她,別人怕是都知道了些什麼事情。

鍾氏那邊瞞着便也罷了,可怎麼顯哥哥和外祖母也想瞞着她呢?

劉氏來了這一遭,不僅沒有讓張令曦定下心來,反而更讓她起了疑心。

到底會是什麼事情,全都要瞞着她?

莫非是張家出了事?

張令曦手腳發涼。

記得張令浙跟她說過,前一世張家被齊鹿鳴滅了滿門!可眼下齊鹿鳴沒有任何勢力,不可能不聲不響地就做出這種事,何況前兩日還見過他。

難道事情有變,就像張令浙可以重生一樣,莫非張家的運勢隨着她和張令浙的變化而有了改變,滅門的日子提前了?

張令曦心下駭然,立刻覺得天塌地陷,幾乎要暈過去了。

若木眼疾手快地扶住張令曦:「小姐,您怎麼了?」

張令曦揉了揉太陽穴,輕嘆了口氣:「若木,陪我去見老夫人。」

好不容易穩住了心神,她必須得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若木立刻應了一聲,跟扶桑交流下眼神。

「扶桑,你和循禮在屋裏留心着,若是爺差人送了信,立馬給我送來。」

「是。」張令曦的吩咐她們二人一點都不敢怠慢。

張令曦帶着若木,步履匆匆地往老夫人那裏趕。

老夫人一定是知道最多的,她年事雖高,可眼明心亮事事通達,家裏的大小事宜,都逃不過她老人家的眼。

若木不敢多說話,只能低着頭跟在小姐身邊,快步走着。

「曦姐兒!等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聲音由遠及近,張令曦停下了步子。

芊芊在後面邊追邊喘著粗氣喊她。

看樣子她是去找了張令曦一趟,見她不在又急忙追出來的。

張令曦快步迎了過去,拉住芊芊的手,問道:「你怎麼跑的這樣急?不要急,氣喘勻了再說。」

其實張令曦比誰都急,芊芊這樣不顧儀態地一路跑來,定然是有極其要緊的事情。

或許芊芊知道了什麼,急着要告訴她?

芊芊停了片刻,將手覆在張令曦手背,帶着些抱歉地說道:「我去齊鹿鳴練功的那間屋子找他,卻發現門鎖著。當時覺得奇怪,就推了推,竟從門縫裏看見了嘉柔倒在地上。」

「什麼?嘉柔怎麼會在那裏?」張令曦臉色一變,「她是什麼時候被鎖進去的?」

不用說也知道是齊鹿鳴乾的,也就是這幾天的事!

嘉柔這麼突然失蹤,張家那邊卻沒有任何動作,難道嘉柔過來是張家人授意?卻不料半路遇見了齊鹿鳴,被他劫走。

或許張家人還以為,嘉柔已經安全地到了這裏。

芊芊帶着哭腔道:「我也不知道,嘉柔她什麼都不肯說。我叫人鑿開了鎖,將嘉柔送到了我屋裏。事關重大,我只得親自來跟你賠罪。」

張令曦擔心地問道:「嘉柔她沒事吧?」

「身體沒什麼大礙。只是受了驚嚇,又許久水米未進,這才暈了過去。」芊芊親自給她把過脈,確定了無事。

張令曦只能帶着若木折返回去,到四房去看望趙嘉柔。

芊芊給趙嘉柔送了換洗的衣服,又讓人備了一桌的膳食。衣服是換了,卻不見趙嘉柔動筷。

嘉柔焦急地看着窗外,總覺得時間過得太慢,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曦姐兒過來。

「嘉柔,讓你受驚了。」張令曦看到趙嘉柔現在這個樣子,自責不已。

趙嘉柔看見張令曦,神色緊張地說道:「你快過來,我有話要說與你。都怪我,耽誤了功夫,也不知道會不會誤了事。」

「先吃點東西,邊吃邊說。」張令曦布菜的時候悄悄使了個眼色,芊芊帶着下人迴避了。

「你哥哥讓我來告訴你,大伯似乎要上摺子彈劾劉家還是趙家的什麼人。」趙嘉柔將菜推開。

「劉家?還有趙家?我五哥還說什麼了沒有?」竟然還牽涉到這些世家大族,張令曦帶着一肚子的疑問。

趙嘉柔搖了搖頭。

看來多的她也不知道,張令曦又將飯菜推回她跟前道:「你說的這些太有用了,我這就讓人通知顯哥哥去。你好歹吃上一口,這麼餓著怎麼行。等你吃飽了,有了力氣,就跟我回去。許久沒跟你說說知心的話了。」

趙嘉柔覺得自己辦砸了事情,心裏鬱悶,不想吃喝。可經不住張令曦的勸,只得拿起碗筷來,草草地吃了兩口。

「這樣才對。齊鹿鳴欺負你的這仇,我定是要幫你報的。要是讓五哥知道你在我這裏受了欺負,還不知要怎麼責怪我的,所以你要好好地才行。」

張令曦一番話說得趙嘉柔直掉眼淚。

「我還從沒見過那樣的人,怎麼心眼兒這麼壞。」

這就叫壞了?張家前世可是被齊鹿鳴直接抄了家的!

「他做事從來不分輕重,在他眼裏,只要他高興了,這件事便是好事。若是他不高興,再好的事他都能給你壞事。」這麼些年都沒將齊鹿鳴這個性子給扳過來,張令曦恨得牙痒痒。

「哎,可惜了芊芊這麼個好姑娘...」趙嘉柔雖然膽子小不愛說話,可是她看事情也看得很清楚,所以忍不住替芊芊抱屈。

「人各有命,也許熬過去,好日子就來了。你先在這裏用飯,我趕緊讓人去通知顯哥哥。」張令曦已經坐不住了。「我讓芊芊陪你一會兒。」

「嗯,你快去吧。那才是當緊的事情。」

張令曦走在路上,才開始仔細地想事情的來龍去脈。

趙嘉柔來報信兒的當天,被齊鹿鳴給截了下來。當晚就出了事,顯哥哥被幾個宮裏的人匆匆帶走,後來竟然連鍾夫人都派人來要她留在齊府。

實在是有許多說不通的地方。

或許顯哥哥要辦的事情,正是跟大伯父彈劾一事有關。可是好端端地,大伯父怎麼會彈劾別人?大伯父的性情她最清楚,在朝為官只求個安穩。這樣的大伯父,怎麼會做出得罪人的事情來,而且還是得罪世族之家?

張令曦專心想着事情,突然就撞上了什麼。

「曦姐兒,我有好東西給你看。」齊鹿鳴不知從哪裏出來的,笑眯眯地就往張令曦身邊湊。

原來撞到的竟然是齊鹿鳴。

他手裏拿着一把劍,得意洋洋地要給她看。

張令曦正因他胡來,在氣頭上。猛地就奪過劍來。

齊鹿鳴不知道張令曦的意圖,還笑着說道:「本來就是拿來給你看的,你急着搶什麼?」

「齊鹿鳴,你有什麼不滿就沖我來,欺負嘉柔那樣的弱女子算什麼本事?」張令曦不由分說就提劍刺了過去。

齊鹿鳴身子一側,便輕鬆躲了過去。

「喂,我現在可是官身,你當心刺傷了我要下大獄的。」齊鹿鳴趁著張令曦不備,順勢搶過她手裏的劍,指著張令曦的額頭說道:「好好地小姑娘,學人家舞刀弄槍做什麼?這是皇上賞給我的,弄壞了可不好。」

「你若是敢,就一劍刺下來。」張令曦料定他不敢。

「怎麼,你們張家人一個個的都不怕死?還是說,你想學你大伯那樣為國盡忠。嘖嘖,這麼漂亮的臉蛋,要是也撞柱而亡,豈不可惜?」齊鹿鳴氣急敗壞地說道。他本是好心好意地,想拿劍哄張令曦開心,誰知道她竟然這樣對他。

「你胡說什麼,我大伯怎麼了?」

齊鹿鳴帶來的噩耗,讓張令曦瞬間臉色全白。

「你大伯他呀,就這樣,咚,血濺當場!」齊鹿鳴笑着拿手比劃着,挑釁地說道:「不過比起擔心你大伯,你還是擔心擔心劉家吧。」

見張令曦不做聲,齊鹿鳴繼續說道:「想必現在劉家人要恨死你了,你的顯哥哥還肯不肯要你還是兩說。反正皇上賜了我官身,你不如和離了嫁給我。」

「喂,張令曦,你別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喂!」

齊鹿鳴看着張令曦跑遠,無趣地丟掉手裏的劍,喃喃自語道:「劉顯哪一點比我好了。」

張令曦雖然回了自己的屋裏,可卻在震驚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齊鹿鳴怎麼突然有了官身?大伯父怎麼會以死相諫?張家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送來任何消息?

她現在這樣,跟聾了啞了沒什麼區別似的。

「小姐,姑爺回來了。」循禮頓了一下,道:「您不用等著姑爺用飯,老夫人那邊傳來話,說是姑爺太累,已收拾了間屋子讓他歇下了。」

見張令曦不作聲,循禮又喊了一聲小姐;「姑爺回來了。」

「知道了,我去老夫人那裏找他。」

「說是姑爺已經歇下了。」

「歇下了我就不能過去嗎?」張令曦第一次沖循禮發了火。

張令曦果真到劉顯床邊守了一夜,天大亮了,劉顯才醒。

張令曦正看着窗外,光打在她臉上,頭髮上,被暖暖的顏色包裹着她看起來嫻靜而美好。

可惜這樣的美,不該在這個時候欣賞。

「令曦?你怎麼在這兒?」劉顯注意到她一臉憔悴,心疼地說道:「你該不會守着我一宿沒睡吧?我怕我回來了你睡不着,才讓老夫人別告訴你的。」

「我知道你的好意,是我自己心急。」話雖這麼說,可是張令曦的眼淚還是忍不住往下掉,心裏委屈地不行。

「令曦,對不起。」劉顯突然就伸出胳膊抱住張令曦,嚇得她一哆嗦,差點仰面倒下去。

劉顯抱得她更緊了,臉貼着她哽咽地說道:「大伯父的事情太突然,我沒有想到會這樣。」

張令曦也抱緊劉顯,啜泣道:「顯哥哥,你會不會恨我?鍾夫人會不會恨我?」

「這事又不是你做的,我怎麼會怪你。」

「顯哥哥,我想知道,大伯父究竟彈劾的是誰?」張令曦掙脫了劉顯的懷抱,正襟危坐,嚴肅地問道。

「趙陌將軍。」

「怎麼會這樣?」

張令曦萬萬沒有想到,大伯父彈劾的竟然是血戰沙場的大將軍趙陌,趙老夫人的侄子!

「這事牽扯甚深,不是一兩句可以說清楚的。皇上手裏攥著趙將軍通敵叛國的鐵證,書信里還提及我叔父。」

「連叔父也被牽連其中?到底是什麼,竟然想動劉趙兩家的根基。」

劉顯道,「這幾天全力在營救,還沒有詳查此事。對了,你大伯父的靈柩已經送回保定府了。」

「那我能不能回張家看看?祖母她年紀大了,我怕她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張令曦小心翼翼地問道。「而且嘉柔那裏,我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

「好,我讓人安排車馬。我不能陪你們去,你自己路上小心。」

「嗯。對了,齊鹿鳴說皇上賜他寶劍官身,可是真的?」

劉顯有些意外,「他竟然跟你講了?」

「說來話長,他找我炫耀了一番,我還當他是在說假話。」

「皇上微服出城遇襲,他護駕有功,因而得了個封賞。運氣好罷了。」

「我可不信他單單是運氣好,以他的個性,不去偷襲別人都夠稀奇了,怎麼可能去護駕。」

這話提醒了劉顯。

「或許真的有人相助,怕只怕他被人利用。前些日子我讓人留意他的動靜,聽說他跟一個叫陸離的商人走的很近。不過我想着只要他不來擾你,別的都不重要,就沒過多地關注。」

張令曦激動地一拍手道:「這個陸離還真是有本事,他不僅跟我五哥交好,現在竟然連齊鹿鳴這個怪胎都降服得了。我還聽說他娶了王家姐姐,想來倒也真是個人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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