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四十七章

47 第四十七章

皇后暗中動用不少勢力,才把這件算解決的七七八八,季末從中捉出不少蛛絲馬跡,了解其勢力。

多年前冤死的那一家,就是青衣家,那官員死了,很多牽涉的人也都被皇后捨棄了,青衣家也算是沉冤得雪。

季末的書房裏又多出了幾幅畫,季末將畫收好,順便又看了看以前的畫作,唇角勾起的笑意漸漸加深,眸色化為一泓溫暖的秋水。

「主子,夫人來給您送飯了。」門外的侍衛說道。

「攔住她,我待會兒出去。」季末的笑意瞬間斂下,收好畫。

「你好幾天都睡在書房,身體怎麼受得了,我到廚房做了雞湯,你來補補。」徐曉萱看季末從書房出來,侍衛剛打算跟她說話,她已經提着食盒朝季末走過去,柔聲道。

「我正好出來了,你用過午飯了嗎?」季末接過食盒,溫聲問。

「沒有,想和你一起。」

「嗯。」季末輕輕應了一聲,「這麼多天晚上沒能陪你,等事情忙完,我好好陪你出去走走。」

徐曉萱點點頭,笑意嬌羞起來。她挽住季末的胳膊,將身體微微靠在季末身上。

季末笑意不變,輕輕垂眼,然後微微側頭,笑意微微加深,卻顯得嘲諷。

兩人吃飯,徐曉萱做的湯,她自己一口不肯動,只是說,是給季末做的,本來就少,她不用。

季末欣然把雞湯喝完,距離兩人成親,已經過去了兩個月,還有一個月秋獵就要開始了。

徐曉萱自從成親后總是先睡,她總是睡得很沉,一點察覺不到季末回來,她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卻又找不出原因,但是有時半夜會感覺身側有人在擁着她睡覺,不過總是睜不開眼,看來是太累了嗎,而且最近月事也……

季末吃完飯,又去了書房,徐曉萱讓人去請大夫,看看自己的身體,她有一個預想,不知道真假。

季末在書房呆了一個下午,秋日天氣漸涼,黃昏已至,徐曉萱身邊的婢女急急忙忙過來,侍衛攔住她不讓她去打擾季末,聽見侍女的消息后,立刻敲門。

「進。」

「主子,剛剛夫人身邊的婢女過來,說夫人她有喜了。」

季末點點頭,看了眼那個侍衛,音色清潤依舊:「我很開心,一會兒就去。」

侍衛點頭退下,向那婢女道:「主子很開心,一會兒就過去。」

婢女立刻退下。

季末放下筆,直起身,想不到這麼容易她就懷孕了,兩個月多一點而已,真言的葯,可以讓她處於昏睡的狀態,沒想到她只不過最開始幾天的那麼幾次房事,後來他都沒有找那人來,竟然就懷孕了,可惜這個孩子註定要死的。

如果她想要憑這個孩子,給自己增加更多的籌碼,只能說明她低估了皇后的心狠手辣,皇后喜歡斬草除根,不留後患,恰好,他也是。

距離影毅離開已經三個多月了,現在也早已經入秋很長時間了,影毅離開一個月的時候,葉子就黃了不少,現在凋零得更厲害了。

季末燒掉信件,徐曉萱懷孕在他意料之外,本來還要想到理由解釋為什麼她自從和自己成親后,大半時間睡得那麼沉,現在不用了。

季末的身後綴著幾個人,季末進了院子,徐曉萱坐在椅子上,手掌捂著自己的肚子,看見季末來,興奮地跑到季末面前,她想要撲進季末懷裏,季末一把拉住她,笑意溫柔:「小心,我們有孩子了?」

「嗯。」徐曉萱看向那個太醫。

太醫站起身行禮:「恭喜四皇子,徐妃是喜脈,徐妃的身體健康,小心調養,一定母子健康。」

「承你吉言。」季末淡淡回應。

「那微臣告退。」

「嗯。」季末回了一聲,婢女上去打賞。

徐曉萱得意,有了這個孩子,季末會更在乎自己,那麼皇后的娘娘的任務,她也不會完成得太難,季末如果死了,季回一旦登基,為了博得好名聲,這個孩子可能會得到可以世襲的爵位,這樣她的地位更有保障。

「相公今晚……」

季末微微一頓,轉頭看向徐曉萱:「你應該早些休息,想讓我回來陪你?」

徐曉萱下意識搖搖頭,想讓季末陪她的話吞了下去,賢惠道:「相公忙你的就好。」

季末點頭,徐曉萱柔聲道:「今天下午我也煲了湯,晚上給相公做宵夜,讓小晴去送給你。」

季末又點頭,讓人退下,然後讓徐曉萱坐到椅子上,音色溫柔:「皇上透露出的意思,我只能隱晦領會到,但是若我可以,你自然風光無限。」

徐曉萱笑笑,她自然知道皇上的意思,可惜季末註定只能成為那個通往金鑾殿下的亡骨,因為皇上也把他當棋子,其餘人只當他是絆腳石,哪怕顯赫也只是一時,而他們徐家,早已經想好了如何應對一切,既然你已經註定要輸,那我們踩着你上來,理所應當,雖然作為相公,季末是完美的,但是作為王者,他還不夠強大,這還真是令人傷心,徐曉萱無意識地流露出一絲悲憫。這般溫柔的人,自己註定要失去,如果他擁有軍權,自己也不用這麼做了。

季末的目光輕輕掠過徐曉萱的神色,轉身離開,黑色的發還有白色的衣擺擺起一個微小而溫柔的弧度,神色冰涼……

「主子。」

「不要跟來。」

夜色已經到來,季末騎着馬從府邸的後門離開,戴着幕離,沖入夜幕。

這是一片墓地,月光溫柔地灑在黑色的泥土上,墓碑大都簡陋,說是墓地不如說是亂葬崗,母親的屍體被真熙運了出來,葬在了這片林子的深處。

季末往林子深處走,穿過深深的灌木,看到了一個比起那些簡陋的墳頭,算是莊重一些的墳墓了。

石頭做成的墓碑,上面的話語簡略,只有四個字:「吾母張氏。」

季末走過去,拿手摸了摸冰涼的墓碑,輕輕說道:「母妃,我來了。」

「您十多年沒有見到我了,我知道您不想我。」

季末微微蹲身,臉頰靠近墓碑:「我也不敢想您。」

「但是,你曾說過要我等」,季末勾起唇角,眼帘卻垂下來:「我等到了。」

母妃對他並不親熱,雖然他是她的骨肉,她卻並不喜愛他,她做好身為人母的以身作則和教導,卻不肯抱起他,親吻他,因為恥辱,因為他昭示著,她真的錯過了,那個最值得她相守一生的愛人,但是她從來不吝於教給他道理,感謝您,給我上了最重要的一課。

是我離不開您,當時的任性,付出了慘烈的代價,卻讓我成長,我也曾經想,讓您當時安靜離開,你是不是就會安息,那我呢,是默默地被殺死,還是碌碌無為地長大,然後擁有一塊偏遠地方的封地,最終老死。

或許可以那樣,我曾經後悔過,我不該為了那被拖延了幾個月的死亡,而犯下那樣的錯誤,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您說過很多遍,而直到現在,我才敢來見你,因為我終於找到了錯誤的道路之所以被選擇和存在的價值。

因為命運,母妃,所以我們要等待,是嗎……

不一樣的選擇,無論對錯,不一樣的心境,無論喜悲,不一樣的人,無論好壞,然後相遇的價值也是截然不同的,結果自然也是迥異。

季末莊重地叩頭,拔掉墳旁有些瘋長的野草,輕聲道:「我很快就讓他們下去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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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毅在城外住了一宿,因為城門已經關了,只能明天早上再進城。

他下馬,吃了點乾糧,讓馬吃些草,就坐在樹叉上,安靜地看着城牆,城內燈火輝煌,城牆的邊緣有着暖黃色的光暈,主子現在睡了嗎?

三個多月,他吃的怎麼樣,睡的又怎樣,影毅下意識摩挲著劍柄,心情平靜,冷峻的臉龐上勾起淺淺的笑意。

影毅打算守在城裏,暗中關注主子的動態,他這是第一次違抗主子的命令,跑到主子面前,主子可能會生氣,但是他現在知道也還不晚是嗎,主子在乎他,主子沒有勉強,主子和他有着相同的心情。

所以他竟然有些——迫不及待。

晨露打濕發梢,影毅跳下樹,露水讓他的衣服都潮濕起來,他走過去,解下馬,拍拍馬頭,跨身上馬。

影毅又進了當初第一次進城時進的客棧,他的裝扮基本沒有改變,只是帶着一身濃重的水汽,小二迎上前來。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小二急忙跑過來。

「一間客房,幫我準備洗澡水,然後送幾個菜」影毅摘下幕離,好看的眉眼好像也被秋日的露水浸濕了,洗去了冰冷而不可靠近的殺伐之氣,顯得只是冰涼。

小二愣了愣,這位客官進來時,他就想起了幾年前的那位客官,在現如今一看臉,可不就是當初那位,接待過一次,但是他還是沒敢套近乎,笑了笑:「客官,我領你到樓上,一會兒洗澡水就送上去。」

「嗯。」

影毅跟着小二上樓,淡淡道:「我記得你。」

小二小心翼翼的心情好像突然間放鬆了,笑容也大了:「哎嘿,您還記得小的。」

「嗯。」影毅濡濕的眉眼破天荒顯出溫和,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當再一次進入這座城,他好像脫下了所有沉重的負擔,彷彿主子的氣息就在身邊,好像他要在這座城市得到新生,他的心好像顯出了從未有過的輕快和愉悅。

小二膽子大了些:「客官是俠客?」

「不是,聽命於人而已。」影毅回應。

推開房門,小二退下,影毅解下劍,將幕離隨手放在桌子上,不一會兒木桶和洗澡水就被送了上來。

影毅脫掉衣服,他趕了一個多月的路,身體疲累,自然想要泡個澡休息一下。

他浸到水裏,緩緩闔上眼睛。

泡了一會兒……

突然影毅睜開眼睛,他隨手扯來擦乾身子的布,圍住下體,步履輕緩,手指掠過劍柄,仿若閑庭散步,氣息平穩。另一隻手卻已經快速穿過窗戶紙,握住了一個人的衣襟,影毅猛地一使勁,窗戶廢掉,那人被拖了進來,影毅的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聲音沉冷:「誰派你來的?」

暗閣里也算是高手的小五,竟然連反抗都沒來得及,就被這個男人發現並捉住,他們可是專門隱蔽來查找信息的,隱蔽功夫是最好,竟然這麼輕易就被發現,小五看着這個男人,臉色漸漸變紅。

影毅的黑髮還是濕濕的貼在柔韌而流暢的腰身上,上身*,身上有疤痕,卻絲毫不影響他身體的美感,像一頭野性而優雅的豹子,神情冷峻,眸色沉沉,卻因為這幅裝扮閑得禁慾而誘惑。

影毅皺起眉頭,看到男人臉紅,手也想要動,劍立馬湊近:「老實點!」

影毅打量小五,小五眼神遊移:「仁兄,我只是經過,饒我一命。」

影毅的目光掃過他的手,沉聲警告:「想活別用毒。」

小五立刻攤開手掌,影毅沒稀罕拆穿他:「暗閣的?」

小五不說話,影毅握緊了劍,還帶着水汽的身軀湊近小五嗅了嗅,房間里水氣太重,影毅五感很強,到過暗閣,也記得住暗閣裏面那些情報人員共有的特點,手掌還有氣味,甚至這種死皮賴臉的樣子。

影毅知道小五隻是打探消息的,季夜的人,影毅不殺,他沒猜錯的話,現在主子和他已經聯手了,而這個人,只是負責排查每天進城的人的人之一。

這個人一回去,季夜就會知道自己回來了,季夜知道這件事沒關係,事情沒到他參與的時間,就怕主子知道他趕回來生氣。

「告訴季夜,別讓主子知道我回來了。」影毅放開手。

小五眨眨眼,這意思是放自己走?

影毅想要穿衣服,小五還站在他身後,影毅撥開黏在背上的發,冷聲道:「還不走?」

「仁兄,要不要人陪睡?」我可以免費,小五吞了口口水。

一把劍直接飛了過來,小五急忙跳出窗外,劍插入牆壁,影毅的氣息冰冷。

穿上衣服,擦乾頭髮,影毅拔下劍,想要到下面問問小二一些最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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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衛之偽裝成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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