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完結章 :答應她的全部要求,哪怕是她想同你一起共赴黃泉(1)

90.完結章 :答應她的全部要求,哪怕是她想同你一起共赴黃泉(1)

「你若不答應,我便從這裏跳下去。」見溫柔攻勢沒用,裴公子後退幾步,立即從翩翩書生變成無賴之徒。他撩起袍角纏腰上,雙手攀上石欄,眯起眼角威脅花頻頻,「你答不答應?襤」

花頻頻:「……」

她已經傻眼了,目瞪口呆瞧著這一幕,誰能告訴她這特么的是什麼神展開?!她眼前這個幼稚無比的男人是誰?!他以為他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婦人嗎?!此時此刻,她啥也不想多說了,扶著石欄去抓他的手,「好了,別鬧,咱們回家吧。」

天已經黑了下來,路上行人寥寥可數,湖面上冒着水汽,茫茫一片。然而,就在此時,花頻頻一個沒注意,只聽撲通一聲,裴公子已翻身越過石欄,一頭扎進了冰冷的湖水中。

周圍默了一下,裴府趕車的馬夫禁不住卧槽了一聲,他從馬車上滾下來,奔到石欄前就狂喊:「額滴個娘哎!大公子你這是鬧哪樣啊!花小姐又沒說不要你了!你何必呢!你快上來啊!哎!花小姐!你倒是讓他上來啊!我家大公子水性可不好了!」

他聲音之響亮,言辭之誠懇,感情之充沛,路上稀稀拉拉的行人全被吸引了過來,他們扒著石欄往下瞅,有人識出了車夫,有人識出了花頻頻了,微一思量,均是恍然大悟又是無比興奮,「我天,裴大公子為花大小姐跳湖啦!鱟」

一邊的花頻頻:「……」

最初的震撼全化為了憤怒,可一聽車夫的話,憤怒又都變成了驚慌,她也顧不得在場人的反應,只扒著欄桿往下喊,神情焦灼,「裴羨之!!!」

湖上一片平靜,沒有絲毫聲響,她急了,抓住車夫的肩膀就道:「你會水對不對!去把他撈上來,去啊,你去啊。」她推搡著車夫,還沒好透的腿微一使力,就疼得難受,她身子冽歪了一下,車夫見此,忙扶住她,「不,不要緊,我這就下去。」

又是噗通一聲,他人下去了,花頻頻拖着腿繼續喊,「裴羨之!你應一聲啊!應一聲啊!」她倉皇無助的聲音讓其餘人忙丟了看熱鬧的心思,也幫忙喊了起來,「裴大公子,你媳婦兒喊你呢,你倒是露個頭啊。」

「是啊,再不露頭,你媳婦兒就走了哈。」

「哎呦,水性不好,就不要下去嘛,有什麼想不開的事,刷臉不成啊。」

「對哦,你瞧你把花小姐急的,都快哭了啊啊。」

「卧槽,你忍心讓她哭嗎!!!」

花頻頻:「……」

已是晚上了,街道上的燈火漸次燃起,風聲與喊聲交織,寒氣漫近每個人的心田,他們聲嘶力竭得喊著,花頻頻卻默了下來,她死死盯着下面,早已紅了眼睛,半響,她張嘴道:「不用喊了。他是不會出來的。」

其餘人一聽,齊齊停了下來,喊聲驀地一頓,風聲大了起來,她朝着湖面慢慢道:「裴羨之,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聲音不大,可,不過一會兒,只聽呼啦一聲,湖中冒出了一個腦袋,露出了一張清俊無雙的臉。

下一刻,車夫也呼啦一聲鑽出水面,哇哇大叫,「卧槽凍死了凍死了凍死了!」忙爬上了岸。

裴公子紋絲不動,依然泡在水裏,黑髮濕漉漉的,眸中的笑意在淋淋水光中猶如寒冰破碎后深藏的一汪春水,他問:「頻頻,你生氣了么?」

其餘人默,靜靜瞧著這一場別有趣味的風花雪月。

片刻,花頻頻頷首:「嗯。」

岸邊的燈火燃到了湖面上,風拂過一縷縷的波紋,有點點的亮光,微弱的光亮覆上他的眉眼,滿是心疼,「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給予你的全是歡喜。」

可,現在的他做不到,這才有了逼迫她這一出,雖是個笑話,但他別無他法,他希望她每天都過得歡喜。沒他,也能歡喜;有他,則更加歡喜。

湖水瞞過他的腰身,沁上他的手臂,他四肢發涼,心口那一處卻熱得冒汗。他與她的初見並不愉悅,可誰也料不到,就是這麼個姑娘,住進了他的心裏。他眼底發酸之際,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裴羨之,我喜歡你。」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冷了很多,雪已經下了幾場了。昨夜又下了一場,紛紛揚揚的雪花瓣漫天亂撒,悄無聲息,卻將整個京城都裹在了白茫茫的世界裏。

一大早,安靜又寂寥,花府小廝們起來,穿着厚厚的棉衣開始鏟雪,丫鬟們攏著袖子哈著寒氣跑去幹活,鴻雁抱着藥罐去熬藥,穿過

走廊時,瞧見幾個丫鬟湊在一起私語。

「夫人,是不是不行了?」

「可,可能吧。」

「可這麼多年都是夫人在照顧老爺,夫人走了,老爺咋辦?」

「昨晚我真的瞧見老爺在書房裏哭了。」

「夫人雖嚴厲,我挺怕她的,可又想想,她對我們也是真好……」

說着說着,有個小丫鬟抹起了眼淚,大點的一個錯眼,瞧見了鴻雁,慌了慌神,又想她算是呆在夫人身邊多年的人了,此時怕是更加難受,便默默拉着其他丫鬟走了。

任由她們離開,鴻雁低眼,瞧了瞧藥罐,在廊上站了一會兒,廊外厚厚的雪壓過樹枝,啪一聲砸到了雪地上,她驚得回了神,又怔了怔,抹掉藥罐上落下的淚痕,疾步朝後廚走去。

外面冰天雪地,房裏溫暖如春,花老爺捏著杯子,將醒過來的花夫人靠在床頭上,喊了一聲,「喝點水吧。」握起她枯瘦如柴的手攥緊懷中,他將水杯抵在她唇邊,「喝點?嗯?」

被病魔折磨了這麼久,花夫人早已虛弱不堪,瘦得脫形,她動了動嘴,實在沒力氣張開了,花老爺見此,便自己喝了口水,嘴對嘴給她渡了一口過去,好在她咽下了。

她抬起眼皮子瞧了一眼花老爺,喘了一會兒,才發出聲音,「頻丫頭呢?」花老爺將她放回床上,掩好被角,輕聲回:「在忙生意。」又道:「你再眯會,我喊人讓她回來。」

聞此,她輕輕搖頭,又闔上了眼。她突然想起自己的以前,每天忙着做生意賺錢,她的夫君,她的女兒,是否也同她現在一樣,想見卻見不到?

即便累成了這樣,即便給花家賺來了家產與聲望,可她還是讓自己至親的人失落過,難受過,她活了這麼久,奢望能給他們帶來幸福,可到頭來呢?

她心緒翻滾,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咳得撕心裂肺。花老爺驚慌,忙撈起她,輕拍她的後背。過了許久,她終於咳完了,卻不禁抖了抖身子,鮮紅的血跡大刺刺躺在被面上。

幾乎是一瞬間,她習慣性得用身子去擋,卻被花老爺按回了床上,他淡著神色道:「我都瞧見了,你還掩什麼?」他欺身壓了上來,手指拂過她蒼白無色的臉頰,平靜道:「秦沁源,這輩子,我只求你一件事。」

門只掩了一半,鴻雁端著飯菜站在門外,她側着頭,只瞧見她家老爺的一片衣角,聲音卻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我求你多撐一陣子,我想與你一起再過個新年。」

雪還沒融完,謝小榕便要嫁人了。消息傳開以後,花頻頻還在錢莊忙得不開交,溫老闆得知消息,便過來幫忙,讓她去謝府一趟,「你就是再忙,謝丫頭的事,你還得要去顧一顧。」即便她不來,花頻頻也要去一趟,便將剩下的事與她說了說,趕去了謝府。

不巧,裴公子正往錢莊來,兩人生生錯開了,裴公子得知她去了謝府,又不得不往謝府趕。

謝府門外已經拉起了大紅的綢子,看門小廝臉上笑開了花,裴公子進了府,瞧見處處喜氣洋洋,即便心緒繁重,也不免笑了一下。

花頻頻從廳里出來,抬眼瞅見他的笑,毫不客氣白了他一眼,「又不是你成親,你這麼高興做什麼?」說着,往後院走去。

「別走這麼快,地上滑。」冬日的暖陽早已升起,厚雪已融化了一半,地上一灘灘的雪水,她雖然腿已好了,裴公子還是怕她腳下打滑再跌傷了。

她知他擔心,腳步遂慢了下來。裴公子又拉過她的手放袖子裏,「天冷,多穿點衣服。」她無語了,「再穿就要被裹成球了。」

哪料,將進院子,真正的球踩着雪水啪啪跑過來,費力得一把摟住她,「你終於來啦!我以為非得等到成親那天你才來看我!」與其說是摟,還不如說是撞,謝小榕里三層外三層將自己裹得圓圓滾滾的。

花頻頻只覺自己抱的就是一堆衣服。裴公子見她難受,忙把兩人拉開,謝小榕眨眨眼,「卧槽你們穿這麼少不冷嗎!」

她回身,又指了指站在門口的傅清恆,「你瞧他穿得,比你們厚實多了。」兩人齊齊望去,瞧見了一個比謝小榕還大的球。

回去的路上,花頻頻問裴公子,「你能想像倆球拜堂成親的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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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探花入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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