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悄悄踏上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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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眾兄弟為光海的葬禮而忙碌著，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順利進行！
但是，路莉卻陷入了極度不安的情緒中，一方面她為光海的死而惋惜，雖然光海的執拗和粗魯讓人難以接受，可是，在這個集體里，他是大家公認可以信賴的人。
另一方面，她心裏非常愧疚，如果自己早一點和光海溝通交流，放下面子，坦誠的說出心裏的想法，讓光海多少理解一些，也許他就不會選擇這麼極端的做法了。
無論內心如何愧疚不安，逝者已逝，活着的人還要活下去，該辦的事情好得去辦。
明天，再過十幾個小時，第一場拍賣會就要開始了！
路莉比任何人都期待着這場拍賣會，那是她宏圖偉業的第一步！
在這個晚上，曉童終於抽光了那個紅色煙盒裏的煙。
此時的他，憂心忡忡的已經不是如何戒掉，而是到那裏才能買到這種煙。
當他忐忑不安的問方琳這個問題的時候，方琳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驚喜！
隨即又轉換為遺憾的神情，嘆了口氣說：「我問過內行人，得去卓安，在卓安城南飛雲寺西邊，離邊境線不遠有一個龍江客棧，客棧老闆姓華，他賣這種煙，據說都是上好的質量，價格也不貴！可是到那裏很遠，來回接近兩千公里呢，你願意去嗎？」
「不去又有什麼辦法？」
「那好吧！我讓和華老闆熟悉的人先跟他打個招呼，你別帶現金，到那裏收了東西之後，打電話告訴我，我再把錢直接匯到老闆的賬戶上就行了，打算什麼時候去？」方琳問。
「明天吧！」
「這事你跑腿、我出錢，買回來咱倆吸，還算公平吧！」方琳走進卧室，拿了一沓錢出來，笑嘻嘻的遞到了曉童手裏，說：「這幾千塊你拿着，路上花。」
曉童沒推讓，接過錢后突然問方琳：「你怎麼認識干這行的人呢？他們不是很隱蔽的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方琳心裏一驚，但是，她畢竟是方琳，淡淡的回答說：「我是警察，以前還是刑警，什麼樣的人不認識幾個啊？有些以前親手抓起來的犯人，現在，都成朋友了！呵呵！」
「嗯，多個朋友多條道！」不知道為什麼，這傢伙冒出來這麼一句。
「好了，睡吧，今晚別回茶行里，就在這裏睡吧！明天去之前編個理由，跟南老闆說一聲就行了！」方琳說着，把曉童拉進了卧室。
熄了燈，一片黑咕隆咚的卧室里，曉童閉上眼睛，沒搭理方琳那雙不老實的手。
方琳卻嘮嘮叨叨的囑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第二天早晨，許多人一大早就起床了。
天一亮，曉童就爬起來，騎上摩托車回到了茶行。
「老闆，我得請幾天假，我乾爹去卓安邊境線上做生意，出了意外事故死在那兒了，我是他唯一的兒子、乾兒子，總得去收屍吧。」曉童哭喪著臉進了三樓南老闆的休息室，一進門，就拋出個不容置疑的請假理由。
南老闆當然知道他為什麼請假！
胖胖的南老闆努力忍着不讓自己笑出來，但是，他還得裝出傷感的模樣，安慰一下曉童，然後爽快的准假。
曉童一走，南老闆憋不住了，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後合，眼淚直流。
笑完了，他向方琳報告了曉童請假的消息，又接着講了曉童請假的理由，說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笑的合不攏嘴！
「誰是他乾爹，真他媽的倒了霉了，這輩子不知道在他嘴裏死多少次！」南老闆咯咯不停的笑着對方琳說。
「很好笑嗎？很有意思嗎？我教他這麼說的，我對曉童說，你就把南老闆當成你的乾爹，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他肯定會准你的假！」方琳冷笑着說完，把電話掛斷了。
曉童，其實就是從此時，悄悄踏上了這條不歸路的，毒癮的魔力使他沒有一絲猶豫，更不會去想什麼後果了。
7點半，路莉召集了所有人，再次囑咐今天拍賣會上要注意的事情，然後一行人分乘6輛車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朱樺站在辦公樓上，俯瞰著樓下進進出出的人，憂心忡忡！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組團參加競拍這些人究竟是誰？這二十多個人會不會把價格壓在起拍價，讓價格一點都抬不起來呢？假如真是那樣，自己得損失多少錢啊？
離開拍還有一個小時，朱樺下定了決心，甭管違規不違規的，先把錢賺到手才是硬道理！
主意已定，立刻打電話喊來三個關係密切的朋友，向他們說了這個情況，然後，他斬釘截鐵的向朋友們說：
「各位這幾天就留下，舉牌抬價競買，幫我喊價。只要這批人互不競價，你們就舉牌競價，抬上去！」
開拍前，朱樺又一次掰着手指頭算了一下，組團的這撥人26個，零星報名參加競拍的藏家有30多人，加上自己安排的3位專職抬價的朋友，應該能打個平手了，問題不大！
但是轉念一想，萬一自己的幾位朋友抬價過高，把東西摟在自己懷裏了，委託人到時候不認這壺酒錢，非得按拍賣場上的成交價跟自己要錢，豈不是打掉牙往肚子吞啊！
但是，時間已經不容許他採取任何補救措施了，拍賣廳里，拍賣師高亢、興奮的聲音已經響起來了。
路莉像個看客一樣坐在最後一排，心裏一邊默念著自己兄弟們的牌號，11號到36號，一邊默默的盯着人，仔細的看他們都坐在了什麼地方。
幾乎遲到的林穎從後門急匆匆走進來，一眼看見路莉，緊挨着坐下來。
朱樺懷着忐忑的心情來到拍賣廳，為了便於觀察全場的情況，他也坐在了後排，看到林穎，倆人互相衝着對方笑笑。
但是，當他的眼睛看到路莉的時候，心裏多少有數了，難道這批寶貝就是路莉的？
可是，拍賣場這個行當里，最忌諱的就是打聽委託人和競買人的底細，更忌諱向委託人、競買人互相泄露對方的身份！
他是老行家，不想犯這個大忌！
因此，路莉是不是寶主，也只能是想想猜猜吧，不論有什麼事請，他只能和林穎聯繫了！
三個關係緊密，而又互不交流的人坐在最後面，瞪大眼睛，各懷鬼胎的緊盯着場內的一舉一動。
「各位，第一件是兩百年前清代宮廷畫家改琦的作品，《秋林詩思圖》，啊，這幅畫是幅精品，請工作人員給個特寫，大家看，畫中仕女衣紋細秀、樹石背景簡逸、造型纖細、敷色清雅，起拍價166萬元！」拍賣師結束了簡短的開場白之後，亢奮的介紹第一件寶物，喊出了起拍價。
見場內賣家交頭接耳，沒人舉牌，拍賣師開玩笑說：「這是今天的頭一號拍品，取個吉利數字,166，其實，可不止這個價錢啊……。」
他的話音未落，17號，路莉手下的兄弟舉起了牌！
「17號買家，166萬，有沒有？有沒有？」拍賣師眼睛飛速環顧全場，搜尋着舉牌競價的人。
64號是朱樺的請來的三位朋友之一，俗稱「托兒」，他回過頭看着朱樺，見朱樺點頭示意舉牌競價，他舉起牌，響亮的喊了聲：「167萬」。
然而，這位的話音未落，17號頭也沒抬，立刻舉牌報價：「180萬」。
朱樺再次示意64號舉牌競價，但是，和上次一樣，這位報出181萬之後，還沒放下牌子，17號氣定神閑的喊出了190萬元。
反正古董字畫和拍賣的錢轉來轉去，都會回到他們的手裏，不在乎多十萬少十萬的，價高了，還能多洗白一些黑錢呢！
朱樺的朋友沒敢再舉牌競價，怕對方萬一不再跟進，東西落在自己手裏，豈不是成了燙手的山芋了。
十場拍賣會的第一場就這樣揭開戰幕，雙方為了各自的利益，開始角逐了，路莉需要洗錢，拍賣行需要抬高價格，按比例多賺些傭金。
拍賣場上角逐的雙方針鋒相對，互不相讓，恨不得對方猝死自己心裏才舒服。她樂呵呵的心想，你們爭吧、斗吧，反正無論怎麼樣，追回我都是最大的受益者。
唯獨路莉像個局外人、旁觀者坐一樣坐山觀虎鬥，甚至還假惺惺的為朱樺支招出主意，口是心非的祝賀住朱老闆發財。
我們何嘗不是每天遊走在這樣口是心非的環境裏，甚至已經習以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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