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芙蓉直勾勾望着他好半晌，鼓起勇氣問道：「皇上還在生氣嗎？」

「你認為朕該生氣？」

芙蓉垂下眼，默然不語。

龍堯嘆了口氣，將她壓在身下，突然道：「傻丫頭，就算朕的後宮有佳麗三千，你仍是朕最為重視的女人。」

芙蓉一愕，抬起眼，衝動問道：「就只有重視嗎？」

聞言，龍堯揚起一抹邪氣的笑，「那麼你希望朕對你是如何？」

「我。」她支支吾吾好半晌，就是答不出來話來。要她怎麼明說呢？

彷佛一眼看穿她的想法，龍堯俯首在她耳畔，低沉的嗓音融入一股魅惑，笑道：「只要你開口，朕一定允你。」

不知是真受到龍堯的誘惑，還是怎地，芙蓉不知哪生來的勇氣，竟開了口，「臣妾想要皇上愛我！」話一落，驚覺到自己說了什麼，她慌張閉起眼，不敢瞧看他似笑非笑的目光。

凝望着顫抖的兩扇羽睫，龍堯笑了聲，溫柔的吻上她的眼睫，瞧她仍緊閉着眼，溫熱薄唇戀戀不捨的移向她耳畔，輕咬了下她的巧耳，感受到身子一顫，這才說道：「傻丫頭，你怎麼還不明白，朕早給了你呀！」

因為龍堯的話，芙蓉倏地睜開眼，對上一雙充滿情意的黑眸，剎那間明白，或許不知何時龍堯已愛上了她，是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堯。」

龍堯微微一笑，俯首吻住她的紅唇，由淺而深。

芙蓉嬌吟了聲，理智潰散，身心全淪陷在他點燃的火焰中。

這日午後，蘭若齋來了一位芙蓉想也沒想過會見到的人。

午睡過後，她才剛坐起身，腦子突然一陣暈眩，讓她不得不再次躺回床上，以解不適。

奇了。怎麼老是頭暈暈的，以往也沒這種情形。正百思不解當口，突然傳來守房太監的聲音。

「娘娘，皇上駕到，請娘娘快出來迎駕！」

芙蓉一愕，連忙下榻，穿上鳳鞋，往房外走去。奇怪。他不曾在這時候來蘭若齋呀！

「堯。」她甜笑輕喚。自從那一夜後，龍堯不管多忙，一定會來蘭若齋陪陪她，讓她好開心。

「芙蓉，朕帶了個人來見你。」

「誰呀？」

龍堯神秘一笑，突然擊掌數聲，一名四十多歲老婦從外進入。

「姥姥！」芙蓉瞪大眼，奔至老婦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雀躍得差點跳起來。「真的是姥姥您！」

春兒摸了摸芙蓉的小臉，欣慰道：「芙蓉不但變美了，還是位娘娘！」這些年來，她多麼擔心芙蓉慘遭不測，那她怎麼對得起蘇貴妃，卻沒想到芙蓉自有一番際遇。

「姥姥，芙蓉好想您！」芙蓉緊緊抱着春兒脖頸。她也曾問過龍堯，找尋姥姥的下落如何了，他總是淡淡說還在找，而這回，竟然給她這麼個大驚喜。

春兒回擁芙蓉，片刻，像是想到什麼，她推了推芙蓉臂膀，小小聲在芙蓉耳畔道：「皇上在這兒。」

芙蓉放開姥姥，奔至龍堯跟前，沖着龍堯一笑，「堯，謝謝您！」

燦爛如花的笑容令龍堯心頭一動，要不是龍蔚還在御書房等著，他真想將她捉入懷中，以解慾火。

他俯首在她耳畔，低語道：「朕給你的這項恩情，你得好生記着，朕有一天會來討的。」話落，他轉身離去。

望着龍堯離去的背影，芙蓉羞紅了臉。跟着龍堯好一段時間了，她豈會不明白他言下之意。

他真討厭，老喜歡碰碰她的身子，而令她覺得羞恥的是，她還滿喜歡呢！

春兒看到龍堯對待芙蓉的這一幕，真心的為芙蓉感到開心，但是，接下來她要說的事情，可就教她一點也笑不出來了。

「芙蓉。」

芙蓉回了神，連忙奔到姥姥面前。「姥姥，這些年來您上哪了？」

春兒笑了笑，直直望着粉雕玉琢般的可人兒，「芙蓉，有一件事，姥姥必須跟你說。」

「什麼事？」

「你的身世。」

芙蓉一臉不解。為什麼姥姥臉色突然凝重起來？

春兒嘆了口氣，目光漸漸迷離，像是陷入往事般。

御書房中，龍堯冷著臉，聽完龍蔚未說完的報告。

上一刻，龍蔚帶來春兒，只是淡淡的說到在玄武國找尋春兒的人馬是玄武皇帝，他也認為蘇貴妃的死因並不單純，卻也找不到證據，當年殺害卻也幫了蘇貴妃的宮女，在麗貴妃回宮後，便趁著皇帝因蘇貴妃身亡難過之際給暗中除掉。

而玄武皇帝也見過了春兒，得知了真相，震怒的他一回宮就治麗貴妃罪，至於春兒，則仍在民間找尋芙蓉。

但這些不是重點，玄武皇帝身染重疾，再加上得知蘇貴妃死亡真相後，受了打擊，身子骨更差，玄武太子又是心術不正之人，想必玄武國近日必有一番驚逃詔地的事發生。

「皇上，蓉娘娘既是玄武國公主，那麼是否要停止侵略？」龍蔚問道，這才是他擔心的，擔憂龍堯會為了女色而放棄大業。

「不可能，玄武國必入龍朝版圖。」龍堯一口否定。他不會為了兒女私情而壞了事，再說，皇族之間是沒有親情的，就算有，芙蓉淪落民間十幾年，和那些所謂的兄弟姊妹有啥親情可言。

「那蓉娘娘該怎麼辦？」有時候顧忌著女人情緒，還真是麻煩事兒。

「這事朕自會處理。」龍堯沉吟了一會兒，又道：「四弟，傳話至邊關，先要七弟按兵不動，等待朕的命令。」

「是。」

她是玄武國的公主？

芙蓉驚愕了好一會兒。「姥姥，您在編故事哄芙蓉開心是吧？」她怎麼可能是出身高貴、金枝玉葉的公主？

「芙蓉，姥姥沒必要騙你。」

芙蓉還是無法接受這項轉變，更無法想像麗貴妃竟因為嫉妒而害死她娘親。

春兒當然明白芙蓉此刻情緒，勸道：「回去見見皇上吧！他也是你的親爹呢！」

「可是。」她的親爹，感覺好陌生、好遙遠。

春兒拍了拍芙蓉肩膀，像是在安慰她的煩躁。「當年我誤以為跟蹤我的人是麗貴妃派來的，所以遲遲不敢回屋子找你，等我回去找你時，你已不在那兒，我好擔心，生怕你出了事，辜負了娘娘所託，直到上個月，我才知道原來那些跟蹤我的人一批是龍四爺，一批是皇上。皇上是深愛蘇貴妃的，皇上也不想讓蘇貴妃出事。」

芙蓉沒說話，低着頭。

春兒嘆了口氣，又道：「芙蓉，皇上正等着你回去呢！遲了，或許你連見他最後一面的機會也沒有了。」

芙蓉驚愕的抬起頭，「姥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春兒無奈的搖了搖頭，足以說明一切。

芙蓉急匆匆地出了蘭若齋，來到御書房，有急事同龍堯商量。

龍堯對她的請求似乎不意外，好像老早就料到她會這麼做。

「堯，你會生氣嗎？」芙蓉小心翼翼地問。龍堯聽完她的話後，表情丕變陰冷，讓她不禁擔心。

「就算朕生氣，你就不回去嗎？」要不是顧及她一直想要有親人、想去一趟玄武國，這件事可是免談。

「堯。」她拾級而上，「就算我不在宮中，也會有很多人陪你。」

龍堯劍眉一橫，「你敢把朕推給其他女人？」

雖是驚懼他的怒氣，芙蓉語氣不免有怒，「你選那麼多妃子在身旁，不就是要伺候你？」雖然他說他愛她，但一想到他有那麼多「妻子」，她不免吃味。

龍堯發笑，一把將她抱在懷中，「吃醋了？」

不願承認，芙蓉嘟著紅唇好半晌，「才沒有哩！」

她的話引得龍堯大笑，故意逗她道：「不承認就算了，你安心的去玄武國，回來後說不成宮裏也有喜事。」

「什麼喜事？」她不解、懷疑的問。這跟她去玄武國有啥關係？

「宮裏要添小娃娃了。」

「誰的小娃娃？」

「朕的。」

「你的？」

「有這麼多妃子陪朕，遲早都會有小娃娃的。」他淡淡的語氣里有着一絲捉弄。

「你。」想到其他妃子懷有他的孩子，她胸口倏地鬱悶，像是有一股氣憋在心口發泄不出來。

瞧她雙頰氣得圓鼓鼓，龍堯可開心了，卻更加壞心道：「如果你不去，那就不會有小娃娃。」

芙蓉咬着嫣紅的唇瓣，心下開始為難起來。她很想見見親爹一面，可又不想回來后聽到宮裏有小娃娃要誕生的消息，這回該怎麼辦才好？

龍堯不理她，存心看着她為難模樣。

芙蓉遲疑了好一會兒，正當要說出答案，外頭傳來高公公的聲音，「皇上，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