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不變的，是那種感覺
大時代，給予天界和人類的創傷，是幾乎等同的；
人類社會被打得支離破碎，母星地球更是一度成為戰場幾乎淪為廢墟，而天界，神將隕落無數，傳承斷送大半；
只是，人類憑藉着繼承前代科技文明成果，加上自身的人口基數以及全球統一的政權組織，依靠着科技為發展力，恢復的速度比天界，要強出太多太多，並且天界現在藩鎮割據，君王沒有對自己所有疆域的實際控制權，導致現如今的gn軍隊，對於外面的戰爭，甚至是對於天界，都顯得很是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姿態。
事實，也的確是如此；
當天界人出現在伽馬星總督府前的廣場上時，作為gn這次遠征艦隊星頓艦隊總司令凱恩中將，所表現出來的不是驚訝和惶恐，而是一種驚喜，由內而外的喜悅。
接下來，哪怕因為五千人的天界軍隊以及那個黑甲將領的單兵個人能力確實是在剎那間幾乎扭轉了局面，但是笑到最後的，還是人類。
雖然在廣場周圍，人類士兵損失慘重，暗影戰機也是折損了數十架，但是對於人類這次遠征軍的規模和力量來說，依舊只是……毛毛雨。
上千架暗影戰機聞訊而來，其他地方還有更多的暗影戰機站在趕來，甚至是戰艦上還在不斷地派出戰機增援，戰艦巍峨的軀體橫亘於空中，宛若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周圍不斷逼近的鋼鐵洪流以及身後數目依舊眾多的人類士兵，帶來的是一種近似於絕望感的壓迫。
人類的底蘊和力量，在這場戰爭中，被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
此時，一道倩影出現在了黑甲男子身後，手掌貼在了他的後背上。一縷乳白色的光芒注入其體內，讓其臉色，變得好看了一些。
「你的傷勢，比我想像中要嚴重得多，你還是太小看人類了，靠一己之力去硬抗戰艦的光束，你當你是神么？」
「我只是手癢，想試試而已。」黑甲男子不以為然道。
「現在，可以跟我一起離開了，你總不希望自己第一次出征的戰鬥。就被俘或者是……被殺吧？」
黑甲男子也是個爽利性子，一隻手搭在了女人肩膀上，
「我來這裏的目的，你不是不知道的。」
「但是北院大王估計不希望你隕落在這裏。」
「呵呵，我可以不死，但是這些人，必須死。」黑甲男子聲音冷冽，卻又表現出一種很憨厚的感覺，他的身形飄浮起來。來到了戰場之中。
還剩下的數千天界士兵正在拚命抵抗著，但是由於他們的結陣被破了，且都身受重傷，所以再面對人類軍隊時。就顯得有些……孱弱了。
暗影戰機的每次俯衝，都能收割走天界士兵的生命，並且當他們有幾個幾個地聚集起來的趨勢時，定點的轟炸打擊就來臨；
裝甲車的火炮不斷地撕裂著這些士兵的身體。讓他們也化作了血雨飄散而飛，一些天界士兵想要再殺入人類士兵群之中，卻被排列著整齊方陣的人類士兵以整齊地火力給壓制下去。並且很快地成為槍下亡魂。
一步錯，步步錯，戰鬥的局面，已經無法更改。
「想想你們的父母妻兒，想想你們在天界的家，這一刻，是你們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他們生存資格的時刻了，給我戰，戰到最後一個人！」
黑甲男子無情的聲音於亂軍之中響起。
這是一種逼迫，一種主動把這剩下的天界士兵完完全全地往絕路上逼的態勢。
女人站在廣場邊緣位置，身邊光華閃爍，幾乎是隱形住了自己的身形，同時她手中拿着一個圓球，似乎是在記錄着這裏發生的影像。
血色，依舊在繼續，天界士兵戰到了最後一人，一直到最後一個人在沖向裝甲車的過程中被彈幕掃下來碾壓成肉醬后，一切的一切，都結束了。
黑甲男子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身形開始迅速後退，然而他其實早就成為了天空一眾暗影戰機的重點目標。
只是，他的身形在化作了一道黑煙消散后，天空和地面上的機械都完全失去了對他的捕捉。
黑甲男子出現在了女人身後，女人點了點頭，「都記錄下來了。」
「回去再做一些刪減吧。」
「嗯。」
女人的一隻手抓住了黑甲男子，隨後，兩個人的身形都陷入了一種隱形之中。
除非此時空中的暗影戰機集群對這塊區域進行掃蕩式轟炸，不然根本無法將他們給逼出來，只是此時周圍到處都是聯邦士兵，一開始的戰艦光束髮射導致誤傷到自己人可以說是因為黑甲男子強大的個人實力干預的話，現在如果再對自己人進行無差別攻擊，那麼甚至可能引發部隊嘩變。
暗影戰機集群的幾個高級指揮官此時都只能咬牙切齒地在空中盤旋，很是不甘心，而地面的部隊也開始進行搜索，卻完全是徒勞無功。
然而，那個女人和黑甲男子卻正堂而皇之地在人類軍隊之中走過去，他們速度很快，宛若隨風飄蕩，如同幽靈入境一般，顯得很是鬼魅，周圍人都對這二人毫無察覺。
趙鑄此時正拍打着身上的塵土，周圍的士兵也是一樣，同時也開始收殮著自己戰友的屍體，作為第一批次攻入這裏的連隊來說，趙鑄連隊的損失，其實可以說是很小很小的了，戰死的士兵只有十個，不像其餘的連隊，很多的已經被打沒了編製了。
一具具屍體被找了出來，趙鑄就站在一邊看着，他一動不動。
黑甲男子和女人就這麼從趙鑄背後走過去，這時，本來一切如常，但是，黑甲男子忽然停下了腳步，看向了趙鑄的背影。
女人也不得不停了下來，顯然，支撐兩個人的隱形狀態，讓她也很是勉強。
黑甲男子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拍一拍趙鑄的肩膀，嘴角帶着一種不易察覺的笑容，如同惡作劇，又像是一種試探，因為他總覺得，這個背對着自己的人類，能夠「看」見自己。
趙鑄當然看得見他們，但是趙鑄卻故作沒看見，他的精神力已經捕捉到在自己身後有兩道模糊的人影，正是gn軍隊空中和地面都在搜索的目標。
趙鑄沒有主動去攻擊，沒有靠着自己的「先知先覺」去把他們逼出來，然而，他內心之中的激蕩，卻也根本無法平息，在他身邊的士兵以為是連長對死去戰友的惋惜和哀傷，然而，只有趙鑄清楚這種感覺，是多麼的無奈和彷徨。
女人看着黑甲男子，示意他不要節外生枝，現在不趁機離開，之後想再離開就難了。
只是黑甲男子似乎是篤定了一件事一樣，一隻手，就這麼放在了趙鑄的肩膀上，微微用力，足夠讓趙鑄清楚地感知到有人在他身後拿手搖晃着他的肩膀。
黑甲男子自己也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這般不要命的冒險，但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感覺，他應該這麼做，他理所應當這麼做。
這是一種特殊的感覺，特殊到之前他的白骨手釋放出去的衝擊波主動地在即將碰到趙鑄這邊時卸去了力量，黑甲男子不認為是因為自己起了惻隱之心，他對誰，對任何生命，都沒有絲毫地惻隱之心，這一點，他可以確定。
也因此，他很疑惑，疑惑於自己對這個人類的特殊態度。
接下來，令黑甲男子眉頭微微皺起的一幕出現了，這個人類，沒有絲毫地吃驚和害怕，只是很淡然地伸出手，在自己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黑甲男子這一刻，彷彿心底的什麼被觸動了，這是一種讓他的靈魂都開始痙攣起來的感覺，一種讓他的氣息都開始漸漸不穩定起來的感覺。
趙鑄轉過身，面對着黑甲男子以及他身邊的女人。
趙鑄面色平靜，只是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位置，在那裏，是自己的身份信息。
王朗，中國gna13師團特戰連連長。
黑甲男子重重地看了一眼，隨後在女人的拉扯下，繼續離開，重新邁開了步子。
待得黑甲男子走後，趙鑄坐在了一片廢墟的石塊上，拳頭張開又握緊，像是在做着什麼心裏掙扎，但是，隨即化作了一聲長嘆，太多的意外以及太多的干涉，即使是他能確信那個人的身份，卻也無法去細說更無法去相認，那一雙手，是自己送給那胖子的，自己，絕對不會認錯。
…………
離開了包圍圈，進入了一間深藏於地下的秘密藏身點處，女人一隻手握著水晶球對黑甲男子呵斥道：
「司闕，你剛才，到底是什麼意思，那個人類連長，究竟和你有什麼關係？」
被稱為司闕的黑甲男子只是很默然地搖了搖頭，緊接着忽然出手，手指捏住了女人的脖頸，隨即毫不猶豫地扭下去。
「嘎嘣……」
女人的脖子折斷，帶着一臉的不敢置信就這麼死去了。
水晶球落下去，被黑甲男子接在了手中
深吸一口氣，黑甲男子自言自語道：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我不想他的身份被你以及北院大王的人所重視到，因為……如果……這樣，他會有危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