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回

第034回

自從上回差點被老兒子晃斷脖子,赦大老爺便又縮回去了,拚命躲着他走。[燃^文^書庫][].[774][buy].[com]生怕他老兒子一個興起再撒起嬌來,大老爺的玉頸就真的保不住了。

賈琮也是后怕,若當時再稍用力些,怕是傻爹就真的玩完了。若是那樣,他日後怎麼跟琮哥兒交代?更何況,修鍊上心有掛礙,總是不好。

而且,這凡人的脖子也太脆弱了,他還沒使勁兒呢,真的!

為了這個,賈琮連着幾天都是垂頭喪氣的,就連傻爹躲着他偷懶,也沒去把人挖出來修鍊。

連凡人小孩兒拿手的撒嬌都做不好,仙君大人深受打擊。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劉媽媽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拉着賈琮關切地問道:「哥兒,你最近是怎麼了,總是愁眉苦臉悶悶不樂的,老爺這些天也沒見來,可是那天拌嘴置氣了?」

嘴上雖是這樣問,可可劉媽媽卻不怎麼信老爺膽敢忤逆她家哥兒。實在是赦大老爺往日表現得太好了,在老兒子跟前總是乖巧得要命,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難道是……老爺這回升了爵位,連脾氣也見漲,還敢跟她家哥兒大小聲兒不成?

好吧,這媽媽完全忘了那父子倆誰是兒子,誰是爹了。在她心裏,老爺的本事都是她家哥兒教的,那就得乖乖聽哥兒的話,不然就是大逆不道。

「沒事,他脖子傷了,得養幾日。」賈琮深吸口氣振作起來,忽而問道:「劉媽媽,你上回說的那個家學,在哪裏?我準備去呆幾日。」

好好跟那些凡人孩子們學學,撒嬌的正確方式,怎樣才能在撒嬌達成目的的同時,不令被撒嬌對象死於非命。

一聽這個,劉媽媽登時喜出望外,拍手道:「我的哥兒,你總算想通了,哥兒這個年紀正是讀書的的時候呢。這府上的少爺們,哪個不是三四歲就開蒙了,偏就獨把哥兒一個給漏下了,一群偏心眼子的。」

「不過,這事怕還得老爺出面才行,不然說不得那起子人要搞鬼。哥兒你等著,我這就去跟老爺說去。」劉媽媽轉身走得飛快,生怕她家哥兒又改主意了。

上學這事,她要兩三年就提過,可她家哥兒就是無動於衷,她也只能無奈地先放到一邊。如今卻是哥兒自己提出來了,那她可不能耽誤了。

赦大老爺一聽說老兒子院裏來人了,登時心就懸起來,已經痊癒的脖子似乎也在隱隱作痛。可他又不敢攆人,只好委委屈屈地把人叫進來,聽了劉媽媽的話,便猛地鬆了口氣。

原來是這事啊!

「上學好,上學好啊!」老兒子上了學,就沒工夫總是盯着他老子;功課再一緊張,就想不起抓他老子修鍊,抱他老子脖子撒嬌什麼的了。

嗯,老兒子上學,真是不能更好了。

「你回去告訴蟲……琮兒,明兒我就親自送他到家學去。讓他什麼也不用準備,我這邊自會撿好的給他備齊。」他只要人去了就行,學不學的都無所謂。

得了准信兒,劉媽媽又歡天喜地地告訴她家哥兒,然後就拉着張家的,一頭扎進了廚房。這種大喜事,自然要做桌子好菜,慶祝一下。

這邊高高興興地商議賈琮上學的事,榮慶堂那裏也正熱熱鬧鬧的。

「老太太、太太,」說話的是賈珍的繼室尤大奶奶,她表情略誇張地說道:「您說稀罕不稀罕,這才十月份啊,我們園子裏的梅花竟然都開了。我尋思著,它們莫不是也知道國公爺回來了,想要湊趣兒呢吧?」

她這聲「太太」,若是放在往日那定是指的王夫人。可是如今卻是人人都知道,她喚的是妻憑夫貴的邢夫人。

邢夫人自然也明白其中的貓膩兒,聞言便得意地瞥向王夫人,見她木頭一樣撥弄著念珠,便冷笑一聲。也不知道裝這個樣子給誰看,或者說,又有誰會看呢?!

榮國府的兩房,自賈政充軍之後便開始此消彼長,待到賈赦榮膺世襲國公,大房的聲勢更是霍然高漲。就算賈母如何明裏暗裏力挺二房,沒有男人頂門立戶的二房還是頹勢盡顯。

「這倒也不算稀奇,不過是今年的氣候有些不同往年罷了。」賈母聽了笑笑,不著痕迹地瞥尤氏一眼。往日總覺得這是個嘴笨的,卻原來她又看走眼了。

「你們還是年輕見得少,等到了我這樣的年紀就不會這樣大驚小怪了。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事,不過是那起子沒見識的穿鑿附會罷了。」

這話說得就有些不客氣了,尤氏卻並不在意,笑着贊一聲『還是老太太見多識廣』,接着便仍說她的事,「今兒我帶着蓉兒媳婦來,便是請老太太、太太並姊妹們明日過府賞梅的。」

若問尤氏為何如此作態?一則賈母權威早不比往日,二則也是做給邢夫人看。

賈母臉色一沉,心裏十分不痛快。她做老太太一二十年了,從來都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就算她指鹿為馬,闔府上下也都會說她說得太對了。什麼時候起,尤氏一個小小的繼室孫媳婦,都能把她的話當成耳旁風了?!

她剛要推說身體不適,折一折尤氏的面子,卻聽旁邊已經有人叫起來,「太好了,這幾日正無聊得緊,我們明日一定去。」

賈母一聽,臉色就有些僵住,想要開口罵吧,又捨不得,可若是不罵,她心裏實在憋氣。

你道是誰讓她如此為難?正是她那鳳凰蛋一樣的寶貝孫子賈寶玉。

賈寶玉最近確實挺無聊的,家裏雖然因為大伯回來了接連擺宴,可偏他最厭煩這種官場應酬,寧可整日躲在後面,也不願到前面去。

偏前幾日又跟林妹妹吵嘴,弄得她也不理他了,日子就就更難過了。雖然還有個寶姐姐,可她不是跟他打聽前面來了什麼人,就是勸他到前面多見見世面,沒得讓他煩躁。

如今尤大嫂子提出賞梅這種雅事,那是再合他心意不過了,自然不等老太太開口,便搶著答應下來。

到底是疼了十來年的愛孫,賈母不願掃了愛孫的興,強忍着憋悶答應下來。沒關係,她是那女人的叔祖母,有的是機會收拾她。

在座的還有邢王兩位夫人,薛家母女並王熙鳳,見賈母應了自然也都應下來。

婆媳倆回去的路上,秦氏忽然勸道:「您今日也太隨意了些。我聽着有些話並不妥當。那邊雖然如今看着,是大老爺一房佔着先,可我怎麼瞧著也是後繼無人之勢。那這個子弟怕是加在一起也及不上寶叔一個。說不得日後,那邊還都指望着二房呢。」

尤氏心裡冷哼一聲,連瞥都沒瞥這女人一眼,徑自端坐在車上。若是可以,她一眼都不想看這個女人,免得污了眼睛。任憑秦氏如何大放厥詞,尤氏都理也不理,最後甚至乾脆閉上眼睛。

秦氏自覺是好意,卻被如此冷待,不由也心中冷笑。凡人又怎麼斗得過神仙,賈寶玉背後有她姐姐撐腰,榮國府早晚是二房的天下。到時候,且看她如何後悔吧。

翌日,赦大老爺果然一大早起來,身後跟着兩個護衛,兩個小廝,來到賈琮的院子前。這四個人是配給老兒子使喚的,不然都沒個人端茶倒水。

走到這裏,大老爺就忍不住肝兒顫,顫巍巍地止步不前。萬一……老兒子可以上學太興奮了,一見到他老子就衝上來撒嬌怎麼辦?那後果可是……不定啥樣呢!

在門口躊躇半晌,赦大老爺終於下定決心,要堅定地邁出這一步。反正老兒子那裏好東西多,讓他老子脖子斷一回就斷一回吧。當爹的,不能打消兒子撒嬌的積極性。

只是,還沒等他邁開步子,賈琮已經出了院子。並沒有大老爺想像中的激動撒嬌,只淡淡瞥他一眼,跟看個陌生人沒啥兩樣。

這下大老爺不淡定了!

你老子剛剛決定為你捨身成仁,你怎麼能夠這麼對他?!酷愛點撲上來撒嬌啊——

傻爹又發什麼神經?賈琮弄不清這人的腦迴路,也乾脆放棄了弄清,背着手率先走人。

還是要早點到家學去,爭取早日學成歸來,早點搞定傻爹,然後順利結嬰。

平平安安把老兒子送到家學,又對老師千叮嚀萬囑咐,老兒子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準跟他胡鬧,不然……哪個部件被弄壞了,可不怨老子沒提醒。

獨自從家學出來,垂頭喪氣的換成了赦大老爺。老兒子不稀罕他了么,為啥一句話都沒跟他說呢?還有,為啥老兒子沒撒嬌弄傷他老子,老子就這麼不開心呢!

「賈大叔好興緻,怎麼獨自逛街呢?若是不嫌棄,可否讓小侄陪伴一二?」

赦大老爺抬頭一看,卻是個熟人。來人正是當年與賈琮有一面之緣的少年,只是賈赦要跟他更熟悉些。

出征倭國的這三四年,少年都與他同在一營,可謂是一起扛過槍,一起殺過敵,一起立過功的好基友。

大老爺一見他就樂了,忙拉住了,喜道:「正好遇見你,你年紀跟我家蟲蟲接近些,快幫我分析分析。」說着,便拽著少年衝進一家酒樓。

然後不過片刻,便又狼狽地沖了出來。身後還追着一胖大婦人,邊笑邊嚷着,「喲,兩位爺這是來得太早還是太晚呢,咱們怡紅樓可正準備打烊呢。」

得,沒進酒樓進青·樓了!

赦大老爺鬧了笑話,寧國府的賞梅宴也成了個笑話,還是個大笑話。

等到了寧國府,賈母等人才知道,尤氏並非只請了她們,相熟的幾家夫人、太太竟都請了來。賈母心中即便不悅,也不能當着這許多人發作尤氏,還要打起精神來與人寒暄,順便把她的寶玉介紹給她們。

尤氏準備得很周到,用過茶酒之後,又擺了一場梅花宴。待撤了宴席,還有京中名角來獻藝。一群女人說說笑笑聽聽戲,端的是賓主盡歡。

賈寶玉卻漸漸坐得不耐煩了,便拉着賈母的袖子要午睡。為了許是為了彌補昨日尤氏的放肆,秦氏二話不說地把活兒接了過去,帶着她寶叔去歇晌兒。

兩人按說年歲也相差不大,又是一個堂叔叔,一個堂侄媳婦的,理應有所避嫌。可賈寶玉一眼就看上了秦氏的房間,睡上了秦氏的床。

這還罷了,賈寶玉恍恍惚惚之間,竟還做了場如真似幻的春·夢。且不說他夢見什麼,只聽得他猛然嘶喚一聲,「可卿——」

只是這一聲,便是捅了馬蜂窩啊!

伴着秦氏的尖叫聲,她的房門被人「哐當」一聲,一腳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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