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互竊機密,一觸即發

143 互竊機密,一觸即發

柔美的聲音傳入赫連城的耳中,他失望的收回目光,嘴角揚起一絲自嘲的冷笑。

都到了這個地步,他的心裏心心念念的人卻始終是她。

面前的女子的容貌雖與冷懷瑾有七分相似,但那眼神和氣度卻是無法比擬的,是啊,這世間怎還會有第二個那樣的女子?

「有事么?」語氣情不自禁冷淡了下來,臉上掩飾不住的沮喪和失望如數落入冷懷素的眼中。

嫉妒再次在她的心裏滋長,她偏偏不信自己比不上冷懷瑾,更烏定了她要在陳王府立穩腳跟的想法。

她甚至覺得,冷懷瑾能帶給陳王的利益,她同樣能。

想到這裏,冷懷素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將手上的湯盅擺在了陳王的面前,眼角的餘光卻落在了他案台的公務文件上,輕柔道:「王爺昨兒個勞累了一夜,喝碗參湯暖暖身子,人遇到難題是難免的,這世間總有會解題的人。

她的話音十分的輕柔,讓人聽着也倍感舒服。赫連城原本已經有些不耐煩,但聽着這話,又似有玄機,故皺着眉頭抬頭望向冷懷素。

他俊美的容顏,深沉的雙眼就這般定定的望着她。

冷懷素只覺得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喜意自心底直往上竄,這是入陳王府後,赫連城第一次瞧她。

與方才以為自己是冷懷瑾時的目光所不同,他眼中瞧著的確實是她冷懷素,此時,那眼中帶着幾分猜忌,幾分疑惑,幾分探究……

於冷懷素來說,這無非是一個好機會。

方才馬佳敏娜正與赫連城鬧脾氣,她也似乎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話,這般想來,赫連城也不過是利用馬佳敏娜,而只要她同樣能帶給赫連城利益,只怕赫連城帶給她的前景將更加可觀。

若是有一日,他真做了九五之尊,而自己豈不是堂而皇之的成為了一朝妃子,想得更遠一些,或許……還能國儀天下。

心中的念頭一旦種下,冷懷素立即用熱切的眼神回望了過去。

那原本就塗抹得鮮艷欲滴的唇瓣,此時正笑盈盈的開啟,微微湊上前去,熱氣呼在赫連城的耳邊,帶着一股子她身上特意熏染的香氣,格外的清新醉人:「陳王可知懷瑾這般與您作對是為了誰?」

她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時間雖過去了好幾年,可赫驚鴻的容貌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她原本還以為並無用處,如今想想……不是正好助她攀上赫連城這枝高枝么?

果然,聽到冷懷瑾的名字,赫連城劍眉一挑,心中那根原本就拔不掉的刺又開始慢慢的滋長。

這些日子以來,他亦是苦思冥想,卻實在想不出來他與冷懷瑾又有什麼仇恨。

更是想不出來,為何冷懷瑾要如此對付他。

失了赫連戰這個左膀右臂,他暗中打聽下,竟是由肖睿領的頭,征北大將軍陳卓,亦是由肖睿引著去的。

肖睿是冷懷瑾的親舅舅,這件事自然與冷懷瑾脫不了干係。

而劉賢妃與皇后的下場,卻也不是他們故意為之,劉賢妃原本是借血鳳鐲為名,想替赫連城收復這個女人,可最後,卻被她一波連一波的陷井陷害得生不如死,最連皇后也失了威名,如今只空有頭銜,在禁宮內日日以淚洗面。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無不在提醒赫連城,她會留在宮裏,是早有預謀。

而這些預謀總該有個理由……

赫連城在腦海中迅速的消化了冷懷素的話之後,人已經『騰』的一聲立了起來,臉色陰霾得厲害,雙眼中迸射出迫不及待的**,是的……他太想知道這一切了。

手指快速的捏住了冷懷素的手腕,幾乎是脫口而出:「快說!」

直到這時候,赫連城似乎才意識到,冷懷素與冷懷瑾是一家子,卻又是不同本質的一家子,冷懷素的思想與冷懷瑾是完全不一樣的。

手腕徒然一痛,使得冷懷素驚得險些叫了出來,這手……早些前被挑斷過手筋,雖說之後又接上了,可卻落下了使不上力的壞毛病,並且一遇撞擊,疼痛入骨,如同刀割,她額間冒出細細的汗珠子,為了使自己少受些皮肉之苦,她忙答道:「是懷南王世子赫驚鴻!」

是的,那個曾經在冷家的少年,不就是那日在太后壽宴之上的懷南王世子么?

這個人,她化成灰盡也都認得。

想到他對自己的不屑一顧,還曾為了冷懷瑾將自己傷成了半殘人,冷懷素便恨得牙根發癢,如若不然,自己這些年也不會吃這麼多苦頭,不至於在流浪的路上生不如死,好幾回被人輕薄卻還不了手。

說起這個人,冷懷素的柳眉一蹙,一抹強烈的恨意湧上心頭。

「赫驚鴻?」赫連城重複着她的話,似乎是狠狠的吃了一驚,放開冷懷素的手腕之時,卻猶如夢初醒一般,整個人呆在了原地,嘴裏喃喃念著,卻又似乎在回憶這之間的種種。

「王爺可要多注意這個人,以妾身對他的了解,他絕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紈絝成性!」見到戮中了赫連城的要害,冷懷素乾脆再加一記猛料,今兒個便讓赫連城對她割目相看,讓他了解她的用處。

這些消息,確實是對赫連城至關重要的。

他突然想起,冷懷瑾一個柔弱女子,身邊怎會有如此多的絕鼎高手,再加上那天劉賢妃陷害冷懷瑾裝神弄

賢妃陷害冷懷瑾裝神弄鬼的夜裏,又是誰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換下?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冷懷瑾的背後,必定有一個背景強硬,且野心勃勃的人在幫她。

太子赫連碩他是查過的,那日不明失蹤,後來被傳是關在了禁宮,好幾日不曾出來。

如此說來,冷懷瑾與赫驚鴻早已串通一氣,要在這京都翻雲覆雨了?

『啪』的一聲,好好的案台被赫連城的巴掌拍成了兩半,數百卷宗卷『嘩啦』的撒了一地,使得整個書房都變得凌亂不堪。

似乎是一語點醒夢中人,赫連城總算是茅塞頓開,他的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臉色卻是慢慢的緩和了下來,伸手輕柔的摟住了被他的怒火嚇住的佳人,放低了語氣道:「想不到冷懷瑾還有一個知情識趣又美麗動人的姐姐,本王倒是撿了個便宜寶貝了,只要你對本王真心實意,本王是絕不會虧待你的,若是他日事成,你便是本王的功臣……」

說罷,男子結實溫暖的手指緩緩的撫上了冷懷素的臉頰,赫連城低下頭,魅惑的點上她的唇瓣,腳步向前一傾,冷懷素已經被他按倒在了案台旁邊的軟榻上,兩人雙雙倒下,帶來一陣又一陣的汗水纏綿……

這屋內春風明媚,可書房的外頭,卻有一雙神線,正好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

位於京都專門關押死囚的天牢內,幾名牢獄正一邊賭博,一邊猥鎖下流的說着什麼。

只見其中一名身材肥胖,長得面目猙獰的中年男子添了一把嘴角殘留的唾沫,回味無窮髮出『嘖嘖』的聲響。

坐在他對面的男子卻是長得尖嘴猴腮,鼠目塌鼻,那模樣別說是猥瑣了,就算是說奇醜無比,只怕也髒了這幾個字了,他連忙湊上前去,討好道:「頭兒,聽說新來的那個……可是當今的貴妃娘娘,那滋味只怕能讓人酥到骨子裏去吧?」

說着這話,瘦男子幾乎已經淌起了唾沫。

奈何,他只是個小獄卒,平日裏只敢揀些別人不要的,卻是不敢明目張膽的與這些獄頭爭人。

能送來天牢的,這輩子都是要老死在這裏。

這裏長年累月的被陰氣環繞,平日裏連個探視的人也沒有,說白了,不是犯了窮兇惡極,滿門抄斬的罪,有誰會進到這裏來受罪。

話又說回來了,進來這裏的人,大多是些犯了重大刑罪的京官以及一些謀逆的皇室,早前也有女眷,但都是些上了年紀的,這幾日倒是新鮮,竟送進來一個皮光肉滑的貴妃娘娘。

這獄頭自打第一眼瞧見劉賢妃就沒移開過眼。

人剛一關進來,他就迫不及待的先享用了,那肌膚的滑膩感,就跟摸著煮熟了的雞蛋似的,使得這獄頭恨不得跟她關一塊去。

聽了瘦子的話,獄頭仰頭一笑,得意之色溢於言表:「那是……這落難的鳳凰比雞強,咱們這些人幾時能嘗一嘗這種貨色?你爺我死了也值了……」

聽了獄頭的這些話,瘦子的唾沫流得更歡了,身子骨也酥麻發癢,就恨不得立馬去嘗一嘗那滋味去。

他羨慕的雙眼放光,心裏跟長了腳似的已經往那邊的牢房裏去了,強烈的慾念之下,他一狠心,將自己隨身帶着的一個祖傳玉遞給了獄頭,求道:「好大哥,你看能不能讓小弟也嘗一嘗鮮,小弟這輩子定為你做牛做馬去……」

那獄頭原本是不肯的,但一瞧那玉佩,雖說不算很值錢,但也總歸是個上等貨,他拿在手上捏了捏,十分不情願的指了指那個方向,一咬牙:「你快點!」

說罷,那瘦子已經沖了出去,半路上一邊跑,就一邊開始解衣裳和褲腰帶子。

開了那裏頭的門,也顧不得再鎖上,便撲向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劉賢妃,三兩下便將她身上的囚衣扯得精光。

「啊……你幹什麼?」劉賢妃何時受過這兩日這樣的屈辱,囚衣被撕了一次又一次,一個又一個又丑又臭的男人在她身上發泄,她噁心得想吐,簡直生不如死。

如今,又來一個……

瘦子一瞧她轉過臉來,那張美貌的臉使得他更加的迫不及待,枯稿的手在劉賢妃的身上胡摸亂掐,許是劉賢妃下了死力反抗,瘦子怎麼也制不住他,想到獄頭叫他快些,他怕自己那玉佩白給了,於是,乾脆一巴掌狠狠的賞在劉賢妃的臉上,嘲着她身上啐了一口,恨恨道:「賤貨,你還以為自己多清高么?這身子指不定比那青樓的女子還臟些,你再反抗,看老子不打死你!」

說罷,手上一用力,猛的將人按下,隨之嘴裏發出一聲舒坦的『呼』聲。

劉賢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嘴裏狠狠罵道:「你們這些天殺的,狠娘養的,本宮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正說罷,『哐』的一聲,銀光一閃,那原本伏在劉賢妃身上的男子『啪』的一下被挑開,撞到了一旁的牆壁上,當場就斷了氣。

劉賢妃趕緊抓住衣裳往身上套,正想瞧瞧是誰救了自己,卻不想,看到的竟是一張熟悉的臉。

「劉景?」

即使這牢裏燈光昏暗,但她還是很快就認出了來人,正是她的親侄子劉景。

顧不得掩蓋自己此時的落迫,她跪爬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劉景的小腿,哭喊了起來:「劉景,你可是我的親侄子啊,姑姑求求你,快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我要見皇上,告訴他這一切都

他這一切都是冷懷瑾那個小賤人設下的圈套,皇上一定會饒了我的,到時候我們劉家會再度風光起來……」

到了這個時候,她還以為元慶帝對她存有感情,她還以為那一日是因為自己沒能出言爭辨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她以為只要自己出去了,把一切說出來,元慶帝就會原諒她。

劉景的臉上並無半絲的感情,就像是一塊雕刻好的美玉,雖美卻是冷冰冰的,他低頭看向此時落迫不堪的劉賢妃,從牙縫裏逸出一絲無比嘲諷的冷笑:「到了今時今日,你竟仍不知自己錯在何處,看來,我這一趟是白來了!」

雖說看着她此時的境遇,劉景的心裏也不好受。

但他何嘗不知道,以劉賢妃的套路來走,將來即使助赫連城登了基,只怕這下場比今日還要慘淡一百輩。

冷懷瑾固然狠辣,但赫連城又豈會比她善良?

「我知道,我知道,我錯了,我以後本本份份做人,再也不做傷天害理的事了,求求你,救我出去!」劉賢妃此時哪裏顧得了那麼多,死死的抱住劉景的小腿,死命的喊著。

只要讓她離開這裏,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終究是親姑姑,劉景心中一酸,緩緩蹲下身子,握住劉賢妃已被劃破多處的手,緩然道:「你身為一國貴妃,自然清楚,進了這裏就是出不去了!」

劉賢妃何嘗不知?只是這幾日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好不容易有人來探視,她只有爭取最後一點希望,聽了劉景的話,卻也明白,他今日只能來瞧瞧她,若真救了她出去,只怕明兒個整個劉家都得滿門抄斬了。

頹然癱倒在地,劉賢妃捂著臉嚎啕大哭,可惜……此時的悔恨又有何用?

劉景輕輕一嘆,道:「侄兒雖救不了你,但可擔保從今日起,這牢裏不會再有人敢欺侮於你,侄兒能做的便只有這些了……」

說罷,劉景放開了劉賢妃的手,正要轉身離去,卻被一隻手緊緊的拽住了褲腳,他以為劉賢妃又要一陣哭求,卻不想,她竟慢慢的立了起來,情緒也已然恢復了平靜,那雙原本嫵媚的眸子裏折射出一股強烈的恨意。

是的……她恨,為何同為犯罪人,皇后和赫連城卻安然無恙,而她卻要落得如此下場。

把心一橫,整個人重新灌上了平日裏的狠辣勁:「赫連城早已與南詔聯手,朝廷散佈了南詔不少的爪牙,他們懂巫術,能控制人心,我雖不清楚到底是哪些人,但我曾從皇后的口中套中,有朝中受重用的一品官員在!」

說罷,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嘴角溢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在這場爭奪戰中,她選擇了赫連城這顆毒辣的黑子,而劉景的選擇似乎與她不同,到了這一刻,她亦不想知道劉景這些年來做的這些事是為了誰,起碼有一點……他們如今站在同一水平線上!

那就是……要皇後母子永無翻身之地!

劉景似乎有些吃驚,回頭再度看了一眼劉賢妃,見她已經自覺的回到了牢房的角落裏,閉目養神般的打着坐,知道她要說的話,已經全部說完了,故,隔空朝她一拜,身形一轉,已經快速的離開了天牢。

一出天牢,他便馬不停蹄的去了冷家酒樓,心裏卻一直在思量著劉賢妃所說的一品官員到底是何人?

如今在京的一品官員,又是重用之材的不過是左相周青江與右相高大人,以及回京就職的征北大將軍。

說罷,墨殤已經迎了出來,滿面含笑道:「今兒個是什麼風將劉大人給吹來了!」

劉景卻是顧不得回答他,風風火火便往二樓最裏間的雅間里去了,一推開門,便見那妙齡少女果真在裏頭。

她昨兒個夜裏出的宮,劉景便猜測她會來酒樓這裏清靜一番。

冷懷瑾似乎沒料到劉景今兒個會過來,眼神中透著一股驚訝,還未來得及起身,便見劉景謹慎的關上了門,上前一步便按住了她的肩膀。

「懷瑾,我要加入你們!」這句話,他思量了很久,如今才敢向冷懷瑾提出來。

他一直知道她有所目的,只是不知道她為誰所用,如今的自己已經到了騎虎難下的地步,亦知道冷懷瑾這輩子與他都只能是朋友之交。

與其一直在幕後不停的掙扎,不如坦開心來,與她一同作戰。

至少,他還能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一絲深刻的印記。

「加入?」冷懷瑾被他的話怔愣住了,合上手中的帳本,有些不解的瞧着他。

雖說劉景入京后的行為古怪難測,但總歸還是站在朝廷正義的方向,如今他莫名提出要加入她們,到底是發現了什麼還是他想做些什麼?

她有些拿不准他的心思,亦不相信劉景會被劉賢妃落台的事給嚇住。

「赫連城與南詔勾結,只怕不日便要造反了!」他急得快要冒汗了,乾脆壓低了聲音湊到冷懷瑾的耳邊小聲道出剛剛得到的消息。

大家都是何等聰明之人?皇后一旦倒台,赫連城在京中的勢力已經被割去了一大半,以元慶帝如今的心思來看,只怕要廢后是隨時的事,再加上司馬氏早前母儀天下之後,元慶帝以外戚不得干政為由,將司馬氏一族分散發落到了邊北。

因此,可以說司馬家在京都是毫無勢力可言。

赫連城若是一等再等,恐怕……他也敗不起啊。

冷懷瑾柳眉一擰,赫連城與南詔勾結的事她一早便清楚的很,只是一直苦於未有證據,因此,也只能放任他一步一步來。

見冷懷瑾並無反應,劉景再度說道:「南詔用巫術控制了朝中一些一品大臣,這段時日若是起了風吹草動,只怕已是造反的前兆了!」

既然決定要與她共謀進退,劉景自然是絲毫都沒有隱瞞,乾脆全盤托出。

若說方才的話,冷懷瑾已然想到,但劉景的這一句話,卻是冷懷瑾始料未及的,她猛的瞪圓了雙眼,手指一把抓住了劉景的手腕:「你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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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貴妻之田園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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