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連愷和艾飛離開的消息其實是經過保密工作的，知情的人除了艾葉也就石頭和王闖了，不過他們並沒有前來送站，而是選擇在家裏和連愷進行了電話溝通。石頭和王闖對連愷的小心翼翼十分不解，這一點連愷不打算和他們細說，少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層保險。
連愷選擇保密的直接原因是艾飛，畢竟艾飛的過去和紹輝有着太多的關聯，連愷相信，現在的紹輝一定是躲在某一處角落裏盯着艾飛，就算紹輝沒有傷害艾飛的那個心，他也不可能輕易的讓紹輝接近艾飛，說白了就是怕自己吃醋。
都說沒有不透風的牆，果真應了這句老話，連愷帶着艾飛剛上了火車，紹輝那頭就得到了消息。紹輝並沒有讓自己陷入極度瘋狂的狀態，反而悠閑自得坐在客廳里抽著煙喝着酒，時間一久，倒是勾起了坐在輪椅上的黃覺的好奇心。
「艾飛那小子就這麼跟人跑了，你還能坐的住？」
黃覺話里話外滿是嘲笑與譏諷，如今的紹輝和黃覺有着利益上的關係，就算他已經殘了成為了一個廢人，可耐不住他有一個有能力的大哥，還有一個心狠手辣的爹。紹輝不打算和黃覺深入這個話題，多說無益和睦相處，唯有選擇沉默對待。
黃覺的心理早已扭曲，是平常人所不能解讀的，他此時此刻的想法很簡單，他想挑撥離間，最起碼他想要利用紹輝對艾飛那點在乎，挑起紹輝和連愷之間的仇怨，到時候自己在從旁幫襯，量連愷三頭六臂也沒辦法全身而退，之後的事情就是處理艾飛了，捏死他還不跟捏死一隻螞蚱那麼輕鬆。
黃覺早在很多年輕就把一切都看淡了，利益金錢在他眼裏一文不值，他全心全意等待着艾飛從監獄里出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自然是要讓艾飛和他一樣，嘗嘗這廢人一般扭曲痛苦的生活。
黃覺見紹輝不說話，冷笑道：「輝哥，別說兄弟多嘴啊，既然你喜歡艾飛，那就得牟足了勁兒的追，想必你也知道連愷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吧，有錢不說，小伙長的也夠精神，而且艾飛為了他還給了你一板磚，如果我是你，必定要先廢了連愷。」
紹輝轉過沉着的臉，瞥了黃覺一眼說道：「你想怎麼廢了連愷，說來我聽聽。」
黃覺獰笑道：「這還不好辦嗎，連愷家的產業鏈里可有不少漏洞，搶生意什麼的都是小兒科，要我說啊，就得從內部下手，他不是自認為黑白兩道通吃嗎，那就給他添點堵，到時候上面查下來了，就算他能保住自己，也不見得他能保住多年血拚下來的產業。」
紹輝緊蹙眉頭，沉默片刻后說道：「你是想……」
黃覺會心一笑，「輝哥可是老江湖了，這點事情不用兄弟挑明了吧？」
紹輝知道黃覺不是什麼好人，但又不得不承認，這可是一條捷徑，是毀了連愷最直接的辦法，可他真的要這麼做嗎？紹輝有些舉棋不定了，他和連愷沒有直接的仇恨，在調查連愷的同時，紹輝又對連愷起了佩服的心裏，多少年前拼到現在，能闖出這麼一片天的無疑是個硬漢子，就算要過招，是不是也要表面上來個痛快？
黃覺看出端倪，繼續添油加醋道：「輝哥，你就別舉棋不定了，大丈夫成事可不能拘泥於小節。」
紹輝聽到這裏突然笑了，肢體動作還相當誇張，一時間把黃覺給弄愣了，雲里霧裏的有些茫然無措。
紹輝笑了好一陣總算停了下來，他喘息道：「黃覺，你小子也能算大丈夫？」紹輝站起身走到他身旁，用力捏住他的肩膀說：「兄弟，聽哥一句話，要真想做個大丈夫，就得放下過去那點屁事，而且我事先就說過，你敢背着我動艾飛一手指頭，信不信我讓你連坐着的機會都沒有？」
黃覺臉色一沉，仰起毫無血色的臉說：「你要挾我？」
「不，我說的都是真的。」紹輝嘆了口氣，「你比我小，而且你爸對我不錯，至少在合作上沒有讓我吃過虧，就沖這一點，我也不能任由你胡作非為。」
黃覺怒瞪雙目，猙獰道：「你跟我說胡作非為？紹輝，到底是我想當表子，還是你想立牌坊啊？你他媽的是什麼自己心裏沒數？好……既然你看不清現實，那我來告訴你。」黃覺聳開紹輝按在肩膀上的手，厲聲道：「聽好了，你進去以前是賣□□的，出來以後還是個販毒的，你這輩子就是走在社會最底層沒辦法見光的人渣，你還敢跟我說胡作非為，真是天大的笑話。」
紹輝對這樣的謾罵並不陌生，這就好像剛踏足這個圈子的時候，自己的媽指著鼻子罵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一番話。多少年了，那個曾經指着他鼻子罵的女人早已化成一堆白骨，在漫長的歲月中降解，最終與泥土混為一體。紹輝眼前浮現出女人的憤怒的姿態，就好像現在的黃覺一樣，眉眼中有些神似……紹輝猛然退後兩步，神色出奇的平靜，他仰起頭深吸一口氣，當他在低下頭時，眼中充斥着憤怒的火焰，他兩步走上前，拎小雞崽子似得把黃覺從輪椅上提溜了起來，隨後拽進了卧室。
黃覺被紹輝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住了，多年來陰暗的心裏讓他懷疑黃覺會因為憤怒而真的實現讓他連坐着的可能性都變為零，一想到這裏，黃覺不住地顫抖著嘴唇，臉色焦急且蒼白著說道：「輝……輝哥，剛才我說的太過分了，你別往心裏去。」
紹輝提溜着他進了卧室，一手將他甩在卧室的床上，不顧黃覺膽顫心驚的求饒轉身到了衣櫃前面，從裏面拿出不少的瓶瓶罐罐，經過組合排放后似乎形成了實驗室當中的科研器皿，當他把紙包里的粉末倒入器皿中時，黃覺驚覺地往床里挪了挪身子，結巴道：「你……你想幹嘛？」
紹輝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我想幹嘛你還不清楚？既然你說出了我實質，那我就讓你離不開這種實質。」
「你……」黃覺抿了抿嘴，求饒道：「輝哥，我身體不行，這要沾上了，那我就離死不遠了，我還有很多事情沒辦呢，而且這件事要是讓我哥和我爸知道了，你以為你能全身而退？」
紹輝挑眉笑道：「你以為我會怕？別忘了，我和你一樣，這輩子都不會有光明的那一天，誰會在乎是好死還是賴活着。」說完，紹輝伸手強行把黃覺拽到身邊，按着他的腦袋對着吸管的位置說：「不好意思啊，這貨還是前幾天哥們兒送來的，我是不太喜歡這種東西，你自己就好好享用享用吧。」
黃覺硬憋住氣，「我不……」話沒說完，紹輝用力掐住了黃覺的脖子，「你不想自己來，是不是打算讓我幫忙？」紹輝指的是什麼黃覺再清楚不過了，一直以來老黃家除了黃朝之外，幾乎都知道這裏面的貓膩。
黃覺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為了不讓自己遭罪，只能選擇自己來。黃覺被紹輝逼着一連來了十幾口后，整個人開始有了騰雲駕霧的錯覺，眼前一片片的星星，當這樣的感覺遠離后，再次浮現出腦海中無盡的美好幻想，整個人變的尤為輕鬆。黃覺翻身躺在了床上，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瞳孔似乎變換了另一種顏色，那是一種亮綠的顏色，漸漸地目光變的獃滯，眼前開始浮現出他身為男人一輩子都不能完成的景象。
紹輝見他上勁兒了，鬆開手時笑道：「忘記跟你說了，這是騷冰，沾上了就會想女人。」
黃覺癱軟在床上，動了動嘴說：「我……」黃覺此時已經不受意識控制，他竟然朝紹輝伸出了手，抓着他的大腿說：「我他媽的難受，你幫幫我。」
紹輝冷笑，「我不是女的，幫不了。」
黃覺開始變的胡言亂語，「男的也行，你幫幫我，我快要憋死了。」
紹輝仔細打量黃覺，如果不是因為他太瘦的緣故，這個人看上去還是相當耐看的，而此時除了瘦弱之外，眉眼中透出來的那股勁兒竟有種勾引的意味。就在紹輝稍有猶豫的時候，黃覺掙扎著爬了起來，腦袋頂在了紹輝的肚子上。
翌日早上，裕隆賓館的標準間里走出來一睡眼惺忪的男人，他端著洗臉盆往衛生間走去，中途，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突然開了房門，連愷打着哈欠瞥了她一眼繼續前行，剛走了沒兩步，身後的女人突然沖連愷吹了聲口哨，「帥哥，是一個人住嗎？」
連愷聞聲回過頭笑了笑說，「怎麼可能，我老公在房間里呢。」說完，連愷再沒看她一眼直接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里，艾飛正玩著連愷的手機蹲坑，剛才門口的交談他都聽見了，此時正抿著嘴一副美滋滋的神情回味着。
「我說你還蹲起來沒完了？」連愷一邊刷牙一邊說。
艾飛笑道：「你老公我今天肚子難受，得多蹲會。」
連愷笑了，「你聽見了？」
「必須的啊。」
「心裏是不是特高興，總算讓你在名義上佔了個便宜。」
艾飛得意道：「是了，怎麼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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