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6

第8章 .6

這到底是哪兒?

白雲逸抬抬腳背,將趴在他腳上的小動物抖了下去。頭頂上的枝葉繁茂,不止擋住陽光,就算外面下着瓢潑大雨,站在樹林里,能滴到頭上的也不多。

原始森林?大山深處?反正不會是壩縣所在的平原。

沒來由得白雲逸覺得心裏很悶,就好像有一塊巨石壓在胸口。他將領口扯鬆開些,可是沒有任何效果,越往前走他就越覺得不安和煩躁。

此時的他已經沒有時間與方向概念,系統又一次裝掉線,怎麼呼也呼不出來。

等他終於見着人類建築的時候,雨停雲散,月朗星稀。

「看來明天會是個好天氣。」他抬頭自言自語道,收回視線眺望眼前的建築,風格與玄同派類似,瞧著有幾分眼熟。

遠遠地沿着建築外牆走,沒幾步就發現了好像站崗的人員一名。看衣着雖然是利落的短打,但是憑着顏色和紋樣還是能看出些端倪,白雲逸翻遍大腦資料庫終於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我去,怎麼給我傳送到崑崙來了。」白雲逸咋舌。

崑崙和壩縣中間可隔着十萬八千里,他現在什麼交通工具都沒有,這個純陽的身體根本沒有辦法點亮御劍飛行的技能。

不過作為前穿越人士,白雲逸有顆強壯的心。

他深呼一口氣,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看看能不能去偷個馬啊坐騎啊什麼的。

這麼多個門派來比賽,總該有人牽着坐騎出來遛遛的。←該體會來自於總愛騎鳥出門的某人。

專心站崗的弟子根本沒有看不見離他不到三步的距離,有個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感謝實用又方便的製藥系統。

****************

離顧清鴻被那些人帶走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

陸清隱急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裏來來回回踱個不停,嘴裏還不停地念叨。可是唯一的聽眾根本接收不到,她正盯着燭光發獃。

發生的一切都跟她料想的不一樣。

為什麼顧師弟會是那個奪丹之人?

是崑崙派的人誤會了,還是他也被那魔鬼奪了舍?

如果是前者為什麼他不解釋?如果是後者,那她要殺他嗎?

這些問題如同一團迷霧,在容清凝的腦海中縈繞,揮之不去。她又想到了之前在門派內的傳言,關於顧清鴻為什麼修為漲得如此之快的傳言。無一不是說他走上了邪道……

「師姐!」

響亮的一聲,把容清凝從深思中拉回來,她看過去,然後發現陸清隱的雙目比桌上的燭光更亮。

容清凝問:「陸師弟怎麼了?」

「我們去劫人吧。」陸清隱認真地說,他想了很多方法,可是沒有一個比這個更有效。

見容清凝沒反應,陸清隱以為她是不贊同的意思,他立刻擺事實講道理,試圖說服她。

「師姐你聽我說,剛剛我們已經知道師兄關在哪裏了,天溫堂,那個地方很偏僻但卻不是崑崙專門用來關人的地方。這說明他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也不想讓自己人知道。明天要進行大比,崑崙派大部分人手都要分配過去,如果門口留下太多人看守,那肯定會引人懷疑,所以只要我們……」

「陸師弟!」容清凝打斷了他的滔滔不絕,見他疑惑看着自己,她在心中輕輕嘆了口氣,幽幽地說,「你知道顧清鴻是怎麼回事嗎?」

「……你什麼意思……」陸清隱茫然了。

「你還記得我為什麼要去後山嗎……」

楞了一秒,明白過來的陸清隱不由得後退一步,彷彿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他認識的那一個。見她不是開玩笑,陸清隱忽然覺得有些所有都不真實。

就在一個時辰前,他還擔心她會有危險,跑去幫她一把。可現在……

陸清隱垂在兩側的雙拳緊握,努力控制自己內心的失望與憤怒,可是話語中的悲憤無法掩蓋。

「好!好!好!你不去,我自己去!無論師兄身上發生了什麼,他永遠是我師兄。把東西還我,我自己去救人!」

看着陸清隱跑出去的背影,容清凝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所以你就跑我這裏來了?」柳永安無奈扶額,對着眼眶紅紅的伴侶,他覺得又是心疼又是無奈。這孩子怎麼這麼認真。他拍拍陸清隱的肩膀,「不過你的方法實在有點衝動。」

在別人地盤直接殺進去救人?該誇他勇敢還是自負呢。

陸清隱抬下巴:「我就問你幫不幫,一句話!」

柳永安微笑:「幫,為了你別說救人,赴湯蹈火都在所不辭啊~」反正什麼崑崙之戰無趣得很,師父又不在,不如找點刺激的。

*******************

天溫堂內,椅子上坐着一人,地上躺着一人,坐着的人氣定神閑,躺着的人渾身汗濕,身體不時地抽搐。

將斷斷續續的呻吟當做取悅他的小曲,淺抿一口香茶,領頭人慢悠悠地問了句:「小道友,這葯的滋味可還不錯?」

四肢百骸墜入冰窖,五臟六腑好似火烤,又冷又熱,好像只要有人輕輕碰他一下,他就會碎成齏粉。如果是常人恐怕早就暈了過去,可他偏偏連暈厥都不行,藥物讓他強制保持神智清醒,軀體的每一個痛感都會準確無誤地傳達到大腦。

但是他什麼都不能做。

那葯不僅要折磨人的軀體,更要摧毀人的精神。

化物鈴傷了本源,顧清鴻全靠自己的精神力去支撐。好在他已過了心動期,否則恐怕精神不穩,根本挨不住。

你不就是想聽我說嗎?我偏不說,一個字都不會告訴你!

顧清鴻狠狠咬着牙,倔強地不泄出痛苦,額間的紅痕顏色漸漸變深,鮮紅欲滴。

想不到還是個硬骨頭。領頭人冷哼了一聲,放下茶盞:「玄幼,小道友第一次來,你跟他好好說說這葯吧。」

「是。」名為玄幼的弟子一雙小眼睛在顧清鴻身上溜了一圈,意味深長地笑了,「不知道友可聽過逐楠一葯?」

逐楠?顧清鴻愣住,緊咬的齒關不自覺地鬆開了。

看來是知道的。

玄幼的視線停留在他蜷曲護著的腹部,那兒便是丹田。師伯已經將這人的底子摸了個透,地靈根,結丹期。哼,年近不大,這麼快就要結丹了,必定是學那妖法得的好處。

我呸!

「看來道友是知道的,前半個時辰會非常非常痛苦,可是別怕,挨過這半個時辰舒坦了。」在心動期徘徊數年的玄幼又是嫉妒又是高興,因為註定他這顆內丹是長不成的,「道友現在是不是覺得慢慢沒有那麼痛了?」

顧清鴻背着光,低着頭,玄幼瞧不見他的表情,不過肯定不會好看哈哈哈哈。

「後半個時辰,那葯就會沿着經脈,慢慢爬進你的丹田裏,一點點吃掉裏面的黃芽,腐蝕掉你的丹田。」

修真界誰不知道逐楠的名字,唯一以製藥者名字命名的毒藥,金丹期以下修士們最怕的一種毒。因為它會摧毀掉修士最珍貴的東西,丹田。

珍貴無比,師父穆一遠曾經對這味葯心心念念,想不到,他們竟然肯花在自己身上這麼大手筆。

雙手顫抖地護住丹田處,身體的疼痛漸漸褪去,而那裏漸漸開始發熱發癢。

大勢已去,頭腦中一片空白,心臟幾乎不再跳動,顧清鴻抖了抖雙唇,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這句話的。

「呵呵呵呵……你們真是看得起我。」

他們要毀了他,毀了他的修為,毀了他作為修士的一切。

他還會有什麼?他什麼都沒有了。

師父不會再要他了……

在顧清鴻的臉上如願見到了恐懼,領頭人知道時機已到,他拿出一個小瓶子,走過去,彎腰蹲下。

然後他說了中毒的人最想聽的一句話。

「只要你肯說,這逐楠的解藥我就給你。」

素白的小瓷瓶,距他的臉不過一掌的距離。

他的視線無法移開,顧清鴻知道自己心動了,幾乎不用思考,蒼白的雙唇動了動。

「我……」

「你們不可以進去!」

一個輕微的字,被堂外嘈雜的聲音所掩蓋,不僅有說話聲,還有腳步聲。

領頭人將瓷瓶收入袖中,他示意弟子將地上的人抬起來藏入後堂,然後派玄幼隔着門前去詢問。

「怎麼了?」

回答他的不是看門弟子,而是一個蒼老又和善的聲音。

「自崇道友可在?」

領頭人,自崇道人心中冷笑,這個老匹夫果然來了,自宗說的提醒的沒錯。

他示意玄幼把門打開,門外兩個弟子東倒西歪,玄同派和其他幾個門派的人都站在那裏,神色各異。

自崇道人掛上應付的笑容,起身走過去:「呵呵,不知幾位道友這麼晚來找貧道有何要事?」要事二字帶着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谷福年捋著長須,眉開眼笑:「呵呵呵,老夫今天聽說了點事,輾轉難眠想來跟自崇道友找點答案,沒想到來的路上遇上了其他幾位道友,可真巧,他們也正為那事兒發愁,所以我們便決定結伴同行。」

「那道友恐怕找錯人了,貧道向來不過問俗事,一心向道。不如幾位去找我掌門師弟聊聊吧。」自崇打着太極把球踢出去。

這曖昧不明的態度惹到了谷福年身後的群眾,他不滿高聲說道:「陳自崇,好處你別想一個人獨吞!讓呂掌門知道了,恐怕你吃不了兜著走。」

崑崙派掌門人是出了名的固執,最見不得別人動歪腦筋的。私自拷問外加套取妖獸內丹的吸收方法,很不巧的就觸了他的逆鱗。

「好處?我不知道高道友在說什麼。」自崇依舊不肯鬆口,他身後的玄幼見情勢不妙,在他掩護下,悄悄地退去了後堂。

「那你敢不敢讓我們進去搜一搜!」

這項提議一出,谷福年一眾紛紛表示贊同。

都是些見不得別人吃好的蠢貨,自崇道人心中冷笑,不過他不打算把事情鬧大,他早就有所準備。

他看着谷福年,深刻地一笑:「那諸位就請吧。」

竟然這麼痛快?

眾人有點吃驚,不過既然讓開了,那就開搜吧。

可是結果不如人意,里裏外外每個角落都搜查過,就是沒有谷福年所說的那個被抓的人。

大家都抓瞎了,谷福年依舊樂呵呵地微笑捋著長須。

「怎麼樣?天色不早,諸位請回吧。」

信誓旦旦地進來,灰溜溜地走了。

自崇看着那群人,心中冷哼,幸好他做了準備。他立刻命弟子去把玄幼他們叫回來。

沒想到片刻后,那弟子隻身一人回來。

「師父,不好了,玄幼師弟他們受傷了!那人也不見了!」不小心拆了西皮[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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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拆了西皮[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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