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悄悄話]

第2章 [悄悄話]

慕容閣主正打算去煉丹房,聞言轉過身。し

慕容糖心快速跑上前:「爹,那三種藥引,是需要我們去找嗎?」

「嗯。」慕容閣主一撫長髯,點點頭。

慕容糖心脫口而出:「爹爹難道是想藉此機會,考驗師兄師姐們嗎?」

她之所以如此猜測,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父親煉藥多年,所需藥材皆親自採拾,絕不假他人之手。

「你倒心思玲瓏。」慕容閣主這一句話,算是表揚了。

慕容糖心眼睛「噌」地就亮了,來了精神頭:「爹爹難道是想……不知爹爹屬意的是哪位弟子?」

她一副好奇八卦的模樣,卻令慕容閣主微微顰眉:「好了,日後天蟬閣傳位給誰,爹心中自有計較,你花心思想這些事,不如在製藥或武學上多花功夫,你看看你,天蟬劍法學得一塌糊塗,你四師兄才拜入師門四年,武學上已有極大造化,你該多向你四師兄學學才是。」

一聽他誇讚殷邊瓷,慕容糖心就跟鬧肚子一樣難受,癟癟嘴:「還是大師兄最厲害。」

「嗯,青逸是一貫的好。」畢竟是從小帶大的得意門徒,這點慕容閣主不可否認。

離開上無殿,雖不知父親究竟屬意誰當下任天蟬閣閣主,但套出這個消息,予慕容糖心而言還是至關重要的。

也怪不得她緊張,眼下她年滿十五歲,已到標梅之際,以父親的脾氣,肯定會從三位師兄里挑選最優秀的一人來當她的夫婿,而父親現在在考慮日後的傳位之人,這與她的親事是直接掛鈎的,所以說慕容姑娘能不擔心嗎?

她自然希望未來的閣主是葛青逸,想她一出生,娘親就因難產而逝,父親又是葯痴,陪着葯爐的時間比陪在她身邊的時間還長,葛青逸是父親收入門下的第一位弟子,那時候只有大師兄陪着她,大師兄溫柔體貼,又懂得照顧人,還會做飯,她最喜歡大師兄了,是以慕容糖心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嫁給大師兄,吃大師兄做的飯,給他生一堆小娃娃,夫妻琴瑟相合,結百年之好。

可以說,慕容閣主越是看重殷邊瓷,她就越有危機意識,看殷邊瓷總是百般不順眼。

天蟬閣座落在斷陵山上,佔地極大,選在背風的山腰建築,精緻的房舍一間連一間,在高低起伏的山勢上彎彎繞繞,就像林海中的小小鳥巢,每個弟子都有**的院落,閑暇時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喜歡的事,像慕容糖心的飄裊居就是套間兒,分東西暖閣,除此之外,還有凈室和單獨的灶房。

慕容糖心是在花圃找到葛青逸的,葛青逸平日喜歡種些花花草草,此際午歇之際,葛青逸換掉習武的束衣,改穿一件青柳長袍,腰上系著綾帶,黑亮的長發,寬寬的袍袖,被山風一下下拂過,盪起又盪落,宛若池中青花,自有一股乘風歸去的飄意。

尤其現在他半彎著腰,用瓢給杜鵑花澆水,末了,還輕輕摸了摸杜鵑花的花瓣,彷彿呵護著可愛的孩子,眉目增了陽光的暖暈,此時此刻,慕容糖心多希望自己就是他手下的那朵杜鵑花。

「大師兄。」畫面太美好,她都捨不得開口擾破。

葛青逸扭頭,直起身:「小師妹。」

慕容糖心三步並兩步上前:「大師兄,我有話要對你說。」

葛青逸頷首:「什麼事?」

慕容糖心看看周圍:「咱們換個地方,這兒說話不方便。」

她模樣神秘兮兮的,葛青逸只好擱下水瓢,跟着她走出花圃,慕容糖心是一心想找個僻靜的地方,離開花圃十多丈遠,來到一株巨大的樺樹下。

「發生什麼事了?」葛青逸永遠都是一臉正經狀。

慕容糖心整頓下措辭,啟開唇齒:「大師兄,你知不知道,我爹這次要你們尋找藥引,其實是另有用意?」

「用意?」葛青逸不明白。

慕容糖心說出石破天驚的一句:「我爹在考慮日後傳位之事。」

葛青逸一愣,不過表情既不激動,也不興奮,更沒有焦急。

他的反應出乎慕容糖心的意料:「大師兄,你、你不着急嗎?」

「着急?」葛青逸疑惑,「為什麼?」

慕容糖心急得皺眉:「你難道不願意當我爹的衣缽傳人嗎!」

慕容閣主葯術淵博,如今收錄的幾位弟子,跟在他身邊受益匪淺,而只有他選中的衣缽傳人,才能繼承真傳,也就是真正的繼承人。

葛青逸老實回答:「自然想。」

慕容糖心鬆口氣,重新換上欣喜的笑顏:「所以大師兄,這次不管我爹出什麼難題,你一定要好好表現,這樣才能成為下任閣主。」

葛青逸才明白她是特意來說這件事的,倒是想得很開:「多謝小師妹一番好意,其實師父日後傳位給誰,心中自有定數,至於師父有何吩咐,我只需儘力完成就好了。」

他聲音淡泊平靜,一副與世無爭的神情,看得慕容糖心一陣起急:「那怎麼成,大師兄,你一定要成為閣主的!」

葛青逸馬上追問:「為什麼?」

慕容糖心滿臉傾慕地凝視他:「因為你成了閣主……才、才能……我……」一時嬌靨微染紅雲,就像鞋尖上粉紅的芙蓉花,抿了抿嘴,「才能照顧我……」

葛青逸微笑,拍拍她的肩膀:「小師妹放心,就算沒有成為閣主,我也會照顧你的。」

慕容糖心知道他口中的「照顧」,跟她想的不是一個意思,有些失望。

稍後小童來找葛青逸,說有客人登山求葯,天蟬閣也是要營生的,往往有江湖人求葯解毒,都會按照難易程度收取一定費用,通常不是特殊的奇毒異葯,葛青逸與幾位弟子便能處理,慕容閣主是極少出面的。

葛青逸離去后,慕容糖心一個人站在原地,悶悶不悅,覺得胸腔彷彿堵著石頭,一口氣出不來,憋不回去,為什麼大師兄就不懂她的心呢。

她生氣地晃了晃樹榦,可惜樹榦比她兩隻手臂還粗,她便使出那麼一點可憐巴巴的真氣,終於令大樹稍微晃動了下。

慕容糖心發泄完,轉身邁出兩步,聽到一個聲音隔空傳來:「不要動。」

慕容糖心果然定住了,覺得這聲音怎麼那麼耳熟,從哪兒傳來的?

她東張西望,然後仰頭,看到殷邊瓷正姿態閑適地倚在樹杈上,兩手枕於腦後,舒舒服服的曬著太陽。

慕容糖心長大嘴巴,足能裝下一枚雞蛋:「你怎麼在這兒?」

「一直都在啊。」殷邊瓷語氣懶洋洋的,眨著那雙迷人的桃花眸,睫毛可真長,濃密上翹著,斑駁的陽光透過睫毛篩下來,縈繞出一層金麗的光,就像只沒睡醒的狐妖,慵懶而嫵媚。

不得不說,生得太美,也是種孽,尤其還是個男人,像慕容姑娘雖有國色天香的容貌,可每次看見這個傢伙,也不太想照鏡子了。

當然,她現在可顧不得去琢磨他那張臉,險些驚呼出聲:「你一直都在樹上?」

她腳下不自覺邁出一步,殷邊瓷語氣迅速一變:「別動!」

慕容糖心低頭,才發現有前面有隻小雛鳥,差一點點就被她一腳踩到,她不遑反應,嚇得身子往後一仰。

不過一雙修長有力的手臂從后穩穩攬住她的腰,慕容糖心睜開眼,對上殷邊瓷柔情含笑的俊龐,他輕功如此之好,不過瞬息間,就能躍樹接住她。

「沒事吧?」他把她當成了嬌寶貝,小心翼翼地往懷裏摟了摟。

慕容糖心卻像只炸毛的貓咪,活生生從他懷裏跳了出來:「你既然老早就在了,為什麼一直不吭聲?」

殷邊瓷滿臉無奈:「我本來在睡覺,然後就聽到了小師妹的聲音……」

這地方環境幽靜,爬到樹上視野極好,他倒真會找地方打盹乘涼。

殷邊瓷彎身將地上的小雛鳥捧入掌心裏,輕輕撫摸下,接着縱身一躍,腰上的紫玉帶飄了起來,姿態真真灑脫漂亮,他剛將小雛鳥擱回樹上的巢穴中,一隻大喜鵲馬上歡快地飛了過來。

慕容糖心愧疚地捂下嘴,小雛鳥之所以掉下來,大概是自己之前的「傑作」吧。

等殷邊瓷再下來,慕容糖心轉入正題,嚴肅的綳起小臉:「那剛才我跟大師兄的對話,你都聽到了?」

殷邊瓷倒沒隱瞞,坦然承認:「嗯,都聽到了。」

慕容糖心正欲開口,又聽他補充一句:「你放心,我懂。」

慕容糖心心道他還倒挺識時務,咳了聲,打算提醒幾句:「我告訴你,此事你就不用多想了,關於下任的閣主之位,只能是……」

袖中一對芊芊玉手被他握住,舉在胸口。

慕容糖心犯傻地看着他,殷邊瓷正經八百地開口:「小師妹你不必擔心,我一定會完成師父的考驗,日後繼承閣主之位的。」

慕容糖心彷彿沒聽清楚,大著舌頭:「什麼,你說什麼?」

殷邊瓷甜蜜蜜地講:「我會繼承閣主之位的,然後娶你為妻,小師妹不也是如此希望的嗎?」

慕容糖心瞠目:「我什麼時候說我願嫁你為妻了!」

殷邊瓷解釋:「如果不是,小師妹今早為何會特意守在清涼園門口,還辛辛苦苦綉了那條手巾送我,還有,小師妹既然要找大師兄談話,去哪裏談不好,偏偏選在我休息的樹下,其實小師妹明面是在找大師兄談話,實則是在向我暗示什麼。」

殷邊瓷嘆口氣,一副被她的用心良苦感動的模樣:「所以小師妹……你對我的心意……我都懂的……」

慕容糖心才鬧明白,原來他適才所謂的「我懂」,是這麼一回事,真恨不得扇他兩個嘴巴子:「殷邊瓷,你腦子沒病吧!」

發覺還被他握着手,她使勁掙了掙才抽回來,氣呼呼地講:「我實話告訴你,那條手巾,我、我才不是綉給你的呢……我是給大師兄……」

殷邊瓷突然用食指抵住她的嘴唇,那手指又細又長,晶瑩剔透,跟羊脂白玉雕琢而成一般,簡直就是上等的藝術品。

他完全不以為意,露出令人窒息的柔情微笑:「小師妹,我知道你在口是心非。」

「你!」慕容糖心吐出一個字,粉嫣唇瓣卻被那長指由左至右,深深摩挲了一番,染上了她殷紅的口脂印。

他接着喂入嘴裏嘗了嘗:「嗯,玫瑰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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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有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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