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節 主角失格（二）

魯路修只感覺自己的腦袋一沉，一股巨大的困意便遮蓋了他的視線，少年的身軀軟軟的伏倒在了病床的床沿。

身體的機能是絕對的，在操縱身軀的geass作用下，強行入睡也是一個可以被實現的控制方法。

注視着眼前倒在床沿的魯路修，妮娜的左眼閃爍著莫測的紅光。

一直以來，雖然她已經做了許多事情，也已經將原著的命運打亂得面目全非，但是她始終還是沒能跨過一點。

那就是承認魯路修在這個世界中身為『主角』的事情。

誠然，魯路修的個人能力是極其優秀的，王之力的geass更是可以快速達成絕對統治的唯一辦法，但是，在拋開這一點之外，他並非是不可取代的。

最大的原因，還在於zero的真實面目無人知曉這一點，也就是說，找一個身材相似的人穿上zero服裝，就可以假扮這位黑色騎士團的首領大人。zero頭盔中那自帶的變聲器，會讓話語的區別力也隨之失去。

所以，原著里c.c多次假扮zero，甚至於在公開場合演講的行為，才得以實現。

而現在…

「魯路修…」

凝視着眼前的少年，妮娜臉上的惡意和漠然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帶着亢奮的驕傲。

墨綠色的女孩吃力地俯下身將少年拖到自己的身邊，她柔和地將少年的腦袋抱進自己的臂彎，另一隻手則是撫慰般地輕撫著少年的額頭。

這樣子溫柔體貼的行為，和她剛才冷漠殘忍的言辭形成了鮮艷的對比。

而就是這樣子，她的行為才愈發讓人感到戰慄不安。

好似她需要的不是魯路修的靈魂，而只是這具名為『魯路修.v.布里塔尼亞』的皮囊。

「知道嗎？所謂的黑色騎士團和所謂的zero，對於你那位父皇和母親而言，根本只是不值得去理的垃圾。他們已經被所謂的『弒神計劃』蒙蔽了雙眼，你的價值，對他們而言只在於可以用於引出必需的c.c。也許他們真的愛你，但是這有什麼呢？我…也愛你。」

低下頭，妮娜柔和地在懷中少年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她的語調也陡然亢奮起來。

「所以～！我們想贏的話！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搞錯了自己的籌碼！黑色騎士團只是一個背信倭.狗組成的垃圾堆！迪特哈爾特等人也不過是為了自己而耍小聰明的臭蟲，傑雷米亞的確忠誠，但是若你的母后親自出現，他到底效忠於誰還是兩說。至於朱雀、米蕾、夏莉這三個人，朱雀和米蕾看似堅定，但是他們絕對是那種容易受到煽.動而改變初衷的類型。

米蕾可以在原著里看着你離開，寧願去做電視台的主播也不願意靠近你。雖然可以用高風亮節來形容，但是改變不了她沒有追隨你決心的這條事實。

朱雀就更不用提，從他參軍到最後，先是從日本人變成布里塔尼亞軍人，再從布里塔尼亞軍人變成第三皇女騎士，再變成第七圓桌騎士，再為了修乃澤爾去刺殺皇帝，再成為zero騎士，最後又變成zero，哦天，他真是能蹦躂，不是嗎？三姓家奴形容他都完全不足，這是他娘的翻了一倍，六姓家奴了。最後他還能善終，我只能說這大概因為編劇一樣也是日本人的緣故了。何況，現在那位粉紅公主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他的忠誠，該如何相信呢？說到底，他效忠的不是任何人，而只是他自身的所謂的理念而已。」

女神絮絮叨叨地抱着昏迷的少年說着，她臉上的神情也變得亢奮而得意，數算這些凡人的全部，顯然讓她感到和自身身份相配的愉悅。如同徵求意見一般，她輕輕在少年的額頭上親吻一下。

「啊～～至於痴情的夏莉，恩～～她的確是個好料子，連自己的殺父之仇都可以忽略。這就是，為什麼我容許她靠近你的原因吶～至於…c.c…」

墨綠色的女神歪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繼而神色上多了一絲悵然：「不瞞你說，親愛的。我的確知道她和你是官配，也知道她從身體到內心都是個美味的玩偶，但是…為什麼呢？原著里，她可以親手幹掉自己親手養大，又為了追求她不惜一切的毛，這一幕怎麼總是讓我感到不怎麼舒服呢？

而且，在後來的c之世界裏，她明明差一點就把一切都交給你的父親了，萬一這一次她沒有差那一點怎麼辦？」

妮娜的臉上露出惆悵的神情來，她一隻手抱着魯路修的身體，另一隻手撐著自己的腦袋，語氣也變得十分苦惱。

「我知道我大概思維上出現了點問題，但是，至少我的擔憂並不是毫無道理的，對吧？畢竟我看過這個世界原本的結局，如果沒有擔憂，才是傲慢到不知天高地厚吧？」

攤攤手，女神咕噥著繼續說：「所以，我們的處境實在是惡劣得厲害啊。這些我們之前以為抓到手裏的好牌，現在看來幾乎全都帶着無法確信的概念，而『無法確信』，這樣子如同拼運氣一樣的東西，真是讓我擔心得日日夜夜都無法安睡呀~

所以，我最後才發現，最有效的籌碼，不是什麼黑色雜碎團，也不是其餘什麼外人，就是你呢~親愛的~」

這時才說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妮娜的左眼閃爍著妖艷的紅色光芒，她吃吃地笑了起來，繼而將懷中少年的劉海撥開。

「唯有你，親愛的~你的皇子身份，你的親人身份，你的具體價值，才值得把持。

高傲的柯內莉亞殿下和假惺惺的尤菲米婭殿下，她們絕對不可能無視你這樣子一個失而復得的親人，不是嗎？

那位老不死的岳父大人和死不幹凈的岳母大人，虛情也好假意也罷，他們都得需要你這個兒子去幫他們引出code的另外一個持有者c.c，所以，你的性命，對他們而言也至關重要，對吧？

至於c.c，雖然不知道她為何如此看重你，但是我更願意相信一些瑣碎的番外，關於你的身上流淌着她的血液這件事，恩~這麼說，她也算你半個母親，希望將自己的永生結束在你的手裏，也算人之常情，所以，你對她而言也相當重要，對吧？

就算是那隻布里塔尼亞皇族的優等生，修奈澤爾修老二，若不牽涉到布里塔尼亞的統治權，他想必也很樂意用一些實際的好處來換取你這位寵溺的弟弟的生存，瞧~

對於這個世界上真正有能力改變格局的人而言，你的作用是何等的無以復加，不是嗎？

所以~」

憐惜地用自己的手指描摹著魯路修的臉頰，墨綠色的女神感嘆一般地輕語：「你這位原『主角』，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價值的籌碼，如果我們拋出你這位『籌碼』，能夠贏取到的東西，想必也會遠遠超出現在對吧？」

壓低身體，女神在黑王子的唇角輕輕一吻，她的語調也變得充滿了感慨的意味。

「因此~親愛的，就算是盡起父親的職責也罷，你就成為籌碼吧，不需要你再做什麼了。哦~還是有一點，那就是等到我送我那位岳父和岳母完全歸西后，再由你用這無可取代的王之力如同原著中一般控制住你的那些皇兄皇姐們以及帝國上層貴族們，這樣，一切~~多麼完美~！！」

滿足地抬起頭來，女神看着窗外偏西的陽光，她的嘴角浮出一絲殘忍而嗜血的獰笑。

「現在！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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