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天順村】
第二十六章-【天順村】
原來疤臉佬被他一拳轟退了便大罵了起來，而他依然站着！！
霍動雖然滿口鮮血，但也笑了起來，但顯得確有幾分猙獰。
事實上，疤臉早便可以擊倒霍動，但存玩敵之心，不想卻被霍動雲里霧裏的掌法一卸，盪開了一路往霍動心口戳來的劍指，並沉腰扎馬一拳轟在了疤臉佬的左腰肋處。
雖然霍動拳力威猛，但以疤臉佬斷石分金的功力，僅僅是只痛不傷。不過疤臉佬居然被一個山野村夫轟中，着實可恥！
然後，疤臉佬也不廢話了，一指迸射劍氣，刺在遠處劍仆手上的劍鞘上，那劍就「睜」的一聲衝天而起，疤臉佬掌式一轉，便將那逐漸下落的劍隔空吸攝到手中。
「******，非斷了這姓霍的一隻手」。於是疤臉佬面往霍動削去。
這時一個灌滿了內力的飛碟狀之物，卻不知從何處往疤臉佬身上飛來。
當霍動離開了生活已經的西南小村【天順村】時，他並不知道，在西北的某個小鎮上，有一個人，帶着一把刀也離開了生活許久的小鎮。
阿牛生活的地方是邊陲，這裏小村的人，不是衣衫襤褸的土農礦工，便是在醉鬼賭鬼懶鬼，遠在邊陲小鎮十多里路便是邊陲的軍營，但這一切與小鎮沒有關係。
小鎮那面已經破爛的旗幟依然在風中剌剌做響，土木結構的屋子則發出好像要隨時散架的呻吟聲，它們彷彿在為這個異域唱着某種凄厲的歌曲。
下午太陽西斜，阿牛挑着已結冰的水，走在邊陲小鎮荒涼的小鎮土路上，這裏的風，夏天吹來的只能是一陣陣夾雜着熱氣的黃土風沙，但現在正值寒冬，吹來只是一陣乾冷....
那股乾冷的風彷彿把土地裂開，它刮在阿牛臉上，但阿牛並不在意，他繼續走他的路，穿着他單薄的衣服。
這條路他走了十多年了，村口的老乞丐看着他夏天在艷陽炙烤的土地上，由遠及近的走來，熱氣蒸騰，彷彿阿牛走來的景象是海市盛樓一般；現在，裹着一身不知從哪裏來的稀稀拉拉的破棉被的乞丐，依然看見阿牛走來，在冬天灰色的天下，乾淨龜裂的土地上，他由遠及近的走來.....
小鎮上傳來的黃狗狂吠聲、傳來婦女打小孩的叫罵、丈夫打罵妻子的哭聲......但一切與阿牛無關。
他走過鎮里的酒館時，自認徐娘半老的老闆娘往往風騷的挑逗著越長越挺拔的阿牛，但阿牛卻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他只是走着....走着....走過這個老女人。
之後，老鴇總會往淬一口唾沫在地上，並罵着一切難聽的話，彷彿她身上的水份還沒被小鎮風乾烤乾，她奢侈著浪費著身上的水分。但阿牛不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做。
在那個乾枯的小鎮上，阿牛挖了多年的礦，但每當回到了家裏，他都會行走十里之外，從軍營附近的水井中打來的珍貴的井水，他把這些水用於去抹那把祖傳的刀——那是一把古樸的刀，它烏色的外表令他顯得彷彿是銹跡一般
。而阿牛每次抹得如此緩慢，如此仔細，阿牛輕撫着它，每一天，彷彿它才是阿牛的親人、愛人一般。
而除了抹刀以外，阿牛會在門前種樹，他的人正如他的名字，他好像一頭牛，在這耕耘不出糧食的地方辛勤的耕耘著，鋤頭有規律的一下子一下子鏟擊在黃土上，然後澆水。
最後，他種下還活着的樺樹只長得干禿禿的，沒長出半片枝葉來，細瘦得像一個乾柴一樣。
乾瘦的樺樹，它讓阿牛想起了乾瘦的父親，父親害了熱病，咳嗽不止，但他父親卻依然抽著旱煙。
自從阿牛少年時，父親便一個人帶着阿牛，但父親很少跟阿牛講話，父親會讓阿牛靜修，父親會把阿牛趕出家去讓他獨自一人背着弓箭外出半個月去狩獵。
但阿牛卻依然是那麼平靜，彷彿是一塊石頭，他彷彿與這西域的黃土一樣.....
阿牛沒有母親，阿牛被同村的孩子嘲笑，這些孩子長大后，依然嘲笑阿牛是根光棍，跟他父親一樣沒用。
阿牛並不在意.....在一場礦難中，死了很多人，但阿牛活着，阿牛沒有任何事，於是阿牛又成了小鎮的災星。阿牛不在意.....
他每天去礦場，回來后種樹，抹刀.....
他與父親擦身而過，用水簡單的洗了洗臉，便去抹刀.....
便抱着刀深深的睡去了.....
夢........
古怪的夢.........
奇怪的人...........
他們不屬於小鎮............
阿牛看着他們....................
有一個人，有一頭赤紅如火的頭髮，
有一個人卻冷峻如死，一頭蒼白之發。
光與暗..........
夢...........
春節剛過。一陣的乾冷.....
卧在土窯上的阿牛父親，最近咳得越來越厲害，春初乾冷帶點濕氣的風再也無法讓他爹呼吸的順暢了，他不斷的咳，咳出越來越多的血。沒有人在乎....
阿牛剛從礦場回來，阿牛很平靜的放下身上的礦工具，於是阿牛去煎藥。阿牛做了一個夢.......
夢，是很奇怪的東西
夢，讓我避過了礦難
夢，讓我看到了不同於小鎮的世界.....
夢，又要帶我到什麼地方呢......
夢............
我飛躍了戈壁，穿越了那狂烈的風沙，我不知道飛躍到哪裏....
我在某個
也許是巨大的宮殿，
也許滴水的山洞內，
彷彿看到了一口石棺
彷彿..........
彷彿聽到了什麼東西在召喚我.......
它，在呼喊着我的名字........
它！
我彷彿在赤色中看到了四隻魔眼
！！！！！
我看不見它，但我知道它赤色的血爪子抓住了父親，
父親在掙扎，在怒吼，在喊叫着........
但它一把把父親拉下了黑色或紅色的水中，
沉下去不見了........
只有一窟黑色或血色的水......
跑............
不斷的跑................
我摔倒了，站起來再跑..........
我從沙丘上滾下去了，爬起來再跑............
我看到了村子........
我看到那破敗的鎮門前老乞丐的人頭掛在門柱上，
而他身軀的手卻孤零零的指著遠方的某個地方..........
跑...........
我闖進了客棧里.........
沒人..........沒人.........都沒人
一晃眼..........
人.............人..............都是人
喝酒，划拳，賭博.........他們沒有人看着我。
一晃眼..........
他們都看着我，沒有聲音，沒有聲音，沒有聲音.......
我退開，我退開，我退開，
我轉身，我撞翻了賭桌上，我摔倒了，我看見那骰子掉落在地上，彈跳着........
非常慢，非常慢，非常慢。
我看見四個篩子，四個「四」，或者四個「一」，彷彿四顆來自地獄的眼睛........
它在笑.......
我跌坐在地上，我看着整個客棧在着火，血在蔓延......
蔓延，聚集，彙集到了那四顆骰子...........
然後........然後........然後
我......我.......我.............
什麼東西從血灘中站了起來........
什麼東西？！！！！！
然後.................
「諍...................」
我聽見了一聲響，看見了一陣光將那血人從中間劈開........
我................
「啊！！！！！！！！！！！！！」
我從炕上坐了起來，我睜開了眼................
刀，供奉在在脫漆的八仙桌上，它還是烏青色澤
葯，還在煎熬著，發出呼呼的聲音。
火苗跳躍着，給室內帶來微弱的光，已經是晚上了
我從噩夢中驚醒時，屋裏的燭光在跳躍着。
是真？是假？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那些朝廷要求礦工隊從礦里挖出了東西，那間祭壇......每個礦工對這事都閉口不談，但小鎮上還是很快流行起了鬼怪的傳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