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武天下】
第二十八章-【武天下】
早晨，或許是晨曦初現時，當阿牛醒來了，他發現他渾身的傷口卻已結痂，這時他攀爬上了黃土丘陵上，只看見遠方的平地上一片冒着黑煙的廢墟與倒塌的黃土屋牆......
三天後
阿牛抱着天下刀，在清晨的寒風中，他最後再看了看這堆廢墟后，便不再多看一眼了。
他，千百次的在夢中走出了這個山村，可今天，他才第一次走出了這片黃土原，離開這堆充斥着血腥味與黑煙的廢墟...
也許是夢，也許夢是真實的，
也許前幾天發生的事情才是假的......
他並不知道，他門前的那棵樺樹，此刻卻長出了春天的第一縷新葉.....
他的背影，沿着黃土丘陵的土黃色的路，慢慢的遠去了....
當他衣衫褸襤的經過某個小鎮子時，
別人以為他是個受傷的獵戶，
當有人問他叫什麼名字時，
他想了想說：我叫，武天下。
於是，武天下的路，便是從那一天開始的.......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路與黃沙之地相反的方向行去。而夜間武天下往往會夢到當夜的那場廝殺，所有細節一覽無餘，如同再現。
他依然戴着斗笠，他將那枚徽章珍而重之的收藏起來，雖然他並不知道這徽章所用之處，而他將那把他爹稱為「天下」的古刀放在木盒中，並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然後背在身後，常人卻也看不出這是什麼，還以為是過路的江湖商客做小本買賣的玩意兒。
正值艷陽高照時，搭著別人牛車的武天下，來到了一個頗為熱鬧的小鎮市集中。
但武天下對這些喧鬧的人群，並沒有太多的興趣，他謝過了趕牛車的老農便背着他的夥伴，獨自離去了。
當經過小鎮的公示榜圍攏的那群人群時，他忽的心念一動，帶着斗笠的他也便湊了過去，接着他看到某張排行榜上赫然畫了幾個江洋大盜的樣子。
從小他爹便教懂武天下認字，但武天下還是看的吃力，因為打小便去挖礦的他用不上他學的那些字。
不過，武天下很快在一個頭髮與其頗為相似的頭像下，讀懂了大概意思：邊陲的血案，便是他武天下與戈壁馬賊聯手做的血案。
於是武天下壓低了斗笠沿，便擠出了人群去了。當夜，身無分文的武天下，便剃掉了他頭上的毛髮。
夢境......
又是夢境........
一片黑暗..........
黑暗.......
我不知在黑暗中等了多長時間，彷彿是千百萬年
只有黑暗.........
好像黑暗中有一雙冷眼
好像黑暗中有一副熊熊烈火的呲牙
忽然一陣冷光閃過......
我便醒了.....
我從枕着的油布包上睜開了雙眼，眼前是跳動的火堆......
不過，是夜，身邊的火堆再也沒能讓**********獲得更多的溫暖了
籠罩我的似乎就是黑暗.....
這是一種與當日赤紅色的魔鬼，截然不同的感覺。
我緊緊的抱着天下，那是我僅能獲得溫暖的方式了。
相遇是在一個非常偶然的情況下。漫無目的的武天下背着刀在山野中行走着，我也不知道為何必須折返向南，我只感覺到我必須向南走，於是我便向南走去。
途中，某種古怪的感覺再次湧起，我卻總是摸不透這其中有着什麼寓意，但隔了不幾天，這種感覺卻越來越淡了....為何如此呢？我並不知道。
不過很快，我便明白了原因。那一天，我在山野中遇上了一個壯漢，那壯漢僅憑着一雙肉掌將一頭巨熊打死，似曾相識，這與小時候父親教導的某些東西以及夜間在夢境中見過的某些場景，頗有相似相通之處。
但這些並不是主要之處，主要的地方在於，他身後也背着一副由油布捆包起來的長形包裹，看起來似乎是某種工具......又或者是刀劍兵器？當我看到這不知名的長形包裹時........
一瞬間，僅僅是一瞬間，我彷彿再次回到了那陣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黑暗......
還是黑暗..........
只有黑暗..........
我似乎感覺到了天下刀在跳動，但那似乎是我眉間的某種我所不明之念在泥丸宮中跳動着，我瞬間便回到了山林中來，在我眼前的是一頭巨熊被那壯漢一雙肉掌推開並直直撞翻了幾棵大樹，然後便倒地不起。
不過顯然這壯漢身上也被巨熊抓了一下，但並不成問題。
而當這壯漢回過頭來盯着我時，我從他眼中看出了關切，他似乎以為我被眼前的場景驚嚇到了。
巧合，純粹是巧合。
天下，你是在告訴我，這壯漢背後的事物與我有關嗎？
這壯漢他身後背的事物究竟是何物？？？
當這壯漢見我盯着背後事物看時，他便頓頓的說這死掉的黑雄應可賣個好價錢，便匆匆道別了離去了。
不過我看得出這壯漢生出了警覺之心。是否應該跟上去呢？想了想，我最後還是決定應該跟上去，我應該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想知道這壯漢身後所背的究竟是何物。
雖然並沒有緊緊的盯着壯漢，但天下刀還是令我生出感應，並這麼遠遠的吊在這壯漢的身後，又過了三十幾日後，我跟着壯漢來到了一個大城市。
城門前是繁忙的自南向北的趕集人群，我遠遠的看着這座高聳的城牆，我想起了那個已經被燒毀的邊陲小鎮，當陽光照在它們身上時，這座城市的色調——比起邊陲小鎮的強烈——它顯得如此的柔和，那矇著一層黃灰的黑磚城牆上，透著柔和的生命。
我看得見這座城市的生命。
而後來我看着這壯漢將他身後的包裹埋進了城外牆廓下的某個地方，於是我走到了城牆下，我可以看到我的身影投在那個埋着這黑暗之物之地的牆根上......我的雙眼看着那個地方.......
黑暗........
黑暗........
黑暗........
頭頂上的日頭並沒有提醒我光明的所在，在那一瞬間，我彷彿掉進了我的影子中去了，我看到了一點點光，我拚命的向那光飄去.......
越來越近，是我近，還是它近？我看清了光，是火，某種渾身着火的野獸忽然往我吞噬了過來。
一瞬間，我又回到了現實中來了，我發現我往後退了好幾步，渾身上卻蒸騰起了熱氣。
夢，
白日夢，
夢窟......
我發現我的拳頭已攥緊了，另一手則扶在了身後的油布包上。
我忽然轉念一想，那壯漢去做何事？於是我便跟了過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