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威脅

第66章 威脅

驕陽club從不對方開放的地下拳擊室,今晚迎來了最激烈的一場對決,擂台下方人頭攢動,全是黑衣服體格健碩的保鏢們,此刻大家都顯得十分激動,並且自覺地分為兩隊——大少爺vs二少爺。

但是很遺憾,當台上雙胞胎交手幾個回合之後,觀眾們都有點暈:

這特么到底誰是誰呀……

童年原本是沒想要跟弟弟動手的,但是童小言太不識抬舉,他厚臉皮賴著不走,還一連打傷了六七名職業拳擊手,而保鏢們忌憚他的身份又不敢真將他扔出去,童年這才忍無可忍連臉都顧不上了,親自動手收拾他。

沒有拳套,沒有護腕沒有頭盔,這不是什麼圖熱鬧的裝樣比賽,就是純粹的赤手搏擊,避不開的每一拳每一腳,都是實實在在落在兩人身上——真要論起來,雙胞胎都是底子頗厚,受過的專業訓練不少,這樣激烈地動起手來,童年起初還留有餘地,沒想下狠手,可被童小言一腳踢到臉上之後……日了狗了,他發誓要打死童小言!

戰況變得殘暴起來。

「噢!好慘!」

「天哪天哪二少爺被打到臉了——」

「怎麼能攻下三路啊大少爺簡直卑鄙……」

「這樣下去會不會出事啊?」

「我們真的好擔心!」

「……」

台下保鏢們興奮又着急,一邊激動不已地看着現場兄弟血拚,一邊又虛偽地紛紛表示我們都是清白的啊,不是我們不想勸架,實在是倆位少爺死活要拚命,我們根本說不上話啊……尖叫聲歡呼聲給得可熱烈了,甚至那個叫『阿k』的還帶頭擺了個賭桌,吆喝大家買定離手積極下注!

從小到大,童年其實都挺懶的,但他功夫不弱,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童小言——弟弟老是打他,他想打回去,因此就學得特別認真,所以這時候認真利落地動起手來,童言一時半會兒占不了上風。原本台下大多數人買的也就是個『平手』,可哪知道,幾十個回合下來,童言漸漸開始放棄最初狠辣進攻的打法,越來越保守,幾分鐘時候就淪落到了被動挨打的局面,不多時就渾身挂彩了。

「童小言,你以為裝柔弱我就不打你啊?想得美!」

童言漸漸開始沒反抗,童年卻不知怎麼氣得更厲害了,突然重重一腳橫掃過來,猛踢向童言的脖子!童言意料之外的沒有用手抵擋,只是被動地側了側身——台下觀眾倒抽一口涼氣!

日,這下玩兒大發了。

童年十足力道的一腳,最終落在童言的臂膀,令他的骨骼都發出咔嚓的脫臼聲。童言瞬間臉色慘白,一下子憋出冷汗涔涔,接連倒退了好幾步才站定,他抿著唇一聲不吭,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你找死啊童小言?」

童年停了手,看了眼他的左手臂,惡狠狠說。

「你還要繼續打嗎?」童言用左手抹了把汗,聲音沙啞眼睛通紅,認真對哥哥說,「你只有這一次跟我動手的機會,還要繼續打嗎?要就別愣著。」

童年沉默地擰緊了拳頭,「你別以為我不敢打死你。」

「那你就動手。」

童年恨得又給了他兩腳,直逼膝蓋,童言悶哼一聲,險險扶著欄桿才能站得定,咬牙說,「不解恨就繼續。」

「你找死!」

童年氣紅眼,真被他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惹毛了,撲過去就要揍他的臉,卻被連續跳上台的幾名保鏢拉住,保鏢們不停勸他,說那是親弟弟啊,再熊也千萬不能打死了啊,打死怎麼回去跟夫人交代啊——

「他那種賤人就該被打死重新投胎!」

童年罵咧了兩句,恨恨地從台上跳了下來,接過保鏢遞來的水,狠狠灌了兩口,用毛巾擦汗。

擂台上,童言這才緩緩下來,他渾身都是傷,臉上還有血,因為疼痛導致走路的姿勢都有些古怪,他慢吞吞朝着門口走,經過童年身邊的時候,小聲說了句,「可以了吧?你以後別再跟我過不去,我也不欠你什麼了。」

「你不欠我什麼?我他媽打死你個小混蛋——」

童年衝過去又要踢他,被好幾個保鏢死死拉住。

童言擦了把眼角的血,沒開口說話,就看着他,「你可以了吧,我已經兌現承諾了。」

童年氣得直跺腳。

是啊,他兌現承諾了,在他騙他的錢買房子還騙走他心上人之後,他就跟他說了一句話,他說童年,你下次打我的時候,我不還手了,真的。

他這次真就沒還手。

誰他媽知道是這種情況啊。

否則童年當時就要活活打死他的。

現在他看着渾身狼狽的弟弟,自己卻委屈得要哭要哭的。

童言也是要哭要哭的樣子,眼睛通紅,眉頭緊皺。

阿k遞了杯水給他,「少爺喝口水,然後去裏間歇會兒,我打電話給江醫生了,他馬上過來給你處理傷口——」

現在總不能真打死他,童年懶得看他的鬼樣子,冷哼了聲就轉身離開,還忍不住賤兮兮地捅弟弟一刀,「童小言,遭報應了吧。你從小都又凶又卑鄙,哪個女孩子會喜歡你?活該你現在還是被甩了,瞧你兇巴巴的樣子,不改改就只能一輩子打光棍兒……」

童年清楚得很,童小言可不遭女孩子待見了,他想也知道,當年童小言是怎麼喜歡上寧嫵的,無非就是獨立孤單久了,突然有個溫柔漂亮的女孩子出現,又對他百般討好遷就,他表面上鐵定是那副不要不要的死人臉表情,但是心裏指不定開心成什麼樣了,自然而然就牛皮糖一樣纏上人家了……可人家壓根不喜歡他這種脾氣陰沉的人,這不,時隔這麼多年,照甩不誤。

童年酸溜溜地想:算了,兩個都是人渣,也別比較誰更壞誰更賤了,就看誰當包子誰當狗,總能天長地久。

他才想到人渣,人渣就來電話了。

是休息沙發上童言的手機在閃動,童年離得近,很清楚地就看到了來電顯示閃動着寧嫵的頭像,屏幕上跳動着她的名字。

童年酸不溜丟地說:「呵呵,肉包子配狗,你接呀,橫豎她哄你兩句你就化作軟包子滾回去了的——」

童言捏緊了手,死死盯着手機沒動作。

童年:「你接呀你接呀,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別假裝硬氣。」

童言憤憤地別開了臉。

手機鈴聲停了,不等童年繼續嘲諷,沒幾秒鐘,又第二次響了起來,童言心一跳,忍不住轉過身來,手機卻已經被童年拿起了,他慢悠悠劃下通話鍵——

「哪位?童小言已死,有事明年墳頭燒紙。」

「童年?你怎麼會——」那頭寧嫵顯得很吃驚。

「呵呵,你現在怎麼又分得清誰是誰了?果然就是裝的吧,假裝認錯人占我便宜,你這種女人……」

「童小言呢?這是他的手機。」

童年不說話,眼神挑釁地望着弟弟。

童言示意他掛斷電話,他不掛。

兩人無聲地僵持。

那頭寧嫵得不到回應,已經有點急了,就又問了一遍,「童小言人呢?他是不是回家去了?是的話你就說一聲,我就不再打他電話了——」

童言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難看,配上他一臉的傷,顯得狼狽而虛弱,他委屈地抿了抿嘴巴,沒有再聽,轉過身就去了裏間。童年親眼看着他離開,心裏不知什麼滋味兒,電話里寧嫵又一直追問童言去向,他煩得很,「關你什麼事呀?童小言回不回家關你什麼事呀?你們分手了都!」

寧嫵握着手機一愣,「分手沒必要做仇人吧。」

「不做仇人難道還做情人啊。」

「哦,那算了,不好意思。」寧嫵獃獃地應了一聲,「我知道了,童小言肯定安全回家了,他的事不關我的事,我以後都不會打電話給他了。」

她說完就要掛電話,卻被童年叫住。

「什麼?」寧嫵問。

「你是不是要結婚了?我聽阿k說的。」

寧嫵不知道阿k是誰,但依然老實巴交地『嗯』了一聲。

童年心想:原來是真的,難怪童小言一付尋死覓活的鬼樣子。一想到她要嫁人,他心情微妙,徑自生了好幾秒的悶氣,表情酸得沒邊兒,「誰敢娶你呀你這個樣子,還真有人瞎了眼了……」

寧嫵懶得理他個彆扭貨,哼了一聲沒跟他一般見識。

「童小言沒回家。」童年突然說。

「嗯?」

「他沒回家,他在……額,在一家拳擊俱樂部被人打了,挺、挺嚴重的……」

「你說什麼?」寧嫵聲音都不自覺飆高了幾度,尷尬地冷笑幾聲,」童年,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誰能打得過他,童小言凶得很——」

「是真的,他被打得很慘,醫生都說怕是要死了。」

童年說了地址,迅速掛算了電話,然後又氣自己多事,哐當砸了手機,鬱悶得很。

童言是真的被打得很慘。

寧嫵趕過來的時候,看到他血淋淋的模樣都嚇了一跳。

「童小言!」

她大叫一聲,打斷了江醫生正在替他縫針的動作。也許是局部麻醉的原因,童言似乎沒感覺到痛,甚至聽到她聲音的時候,他還輕飄飄轉過腦袋看了她一眼——那一張原本如花似玉的漂亮臉蛋喏——

只一眼,寧嫵心都揪成了一團。

我們家童小言好好一孩子……怎麼被打成這樣!

她幾步上前去,「怎麼搞的,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江醫生回答她:「其實就是兩位是少爺比劃切磋的時候——」

「你住嘴。」

童言呵斷醫生的話,別過了臉。

寧嫵氣急敗壞,「童小言,你怎麼老是亂做些危險的事。」

「跟你有關係嗎?」童言輕飄飄地反問,清理乾淨臉上的污血之後,他的情況看起來好了許多,只是周身氣息卻清冷到不近人情,語氣僵硬地說,「我做什麼事,跟你半點關係都沒有。」

醫生給他接手的時候,他明明都疼得咬緊牙齒了,卻依舊連哼都沒哼一聲。

他這種態度,寧嫵原本是憋了一肚子火的,可最後看到他此刻的模樣也沒處發了,就憋心裏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急紅了眼睛破罐子破摔,「你要走你就回家裏去!不準跑到外面去折騰來去!」

江醫生給他包好傷口出去了。

童言似乎嗤笑了一聲,轉過頭來冷冷看着她,「你去結你的婚,我怎麼過是我自己的事,不勞你費神。放心,這次只是個意外,我不會讓人有第二次傷害我的機會的。」

他意有所指,說話綿里藏針,寧嫵聽着難受得很。

兩人僵持着。

寧嫵最終退了一步,「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你站住。」童言一隻手拽住她,可卻忘記了脫臼的手臂,當場疼出了冷汗。

「你幹什麼呀,小心點手……」寧嫵不敢甩開他。

他不吭聲,卻也沒鬆手。

寧嫵嘆口氣說,「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以後還是朋友,你講點道理行不行童小言?」

「誰要跟你講道理?我不要跟你講道理!」童言激動地吼她,「跟你這種人沒有道理可講!你根本什麼都聽不進去!」

「那你有給過我聽的機會嗎?」他無理取鬧,寧嫵輕聲反問,「那你現在給我一個聽的機會,說說你的想法。」

童言表情一頓。

寧嫵頓時瞭然,「你看,你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吧——」

「不是的。」片刻,他微垂著的眼瞼動了動,濃密的睫毛輕輕扇動了一下,聲音很低地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的,我對你好,只有我對你好的,你所看到的都是錯誤的,周錦炎根本就不愛你,他能給你什麼,你不過就是覺得他幫過你,你不過就是記掛着當年他給你那點小小的情分……」

「那點小小的情分已經夠了。」寧嫵笑了笑,輕聲說,「他對我好過,並且保證以後都會對我好,這就夠了。當然,男人的承諾能有幾兩重我有分寸,但至少目前,幾年之內,他會對我好,超乎對別的女人的好——況且,他會帶給我不菲的成功。」

她笑得很自信,計劃得比童言想像中更深遠。

「你在說什麼?」童言懵懂地提問,似乎才第一眼認識這個女人一般。

「回國工作之後,我漸漸愛上了被人追逐擁護的感覺,這種感覺童年肯定能理解,我跟他一樣喜歡生活在鎂光燈下,接受粉絲的崇拜,同行的嫉妒,業內人士或好或壞的評價……這讓我感覺熱鬧,感覺我是活在一個切實熱鬧的世界裏,我很開心,我的身邊有很多人,親人,朋友,對手,哪怕是敵人——我都喜歡。」她憧憬地說完,問他,「童言,你不喜歡這種感覺對吧?你喜歡一個人安靜地待在一片地方,安靜地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不被任何人打擾。」

童言被動地點頭。

寧嫵抿唇笑了笑,掌心覆上他纏着繃帶的手背,柔聲說,「看吧,我們是這麼的不合適,我需要一個人,在我身後推波助瀾,他願意為我砸錢,願意給我機會,願意在我摔倒的時候扶我起來,並且毫無怨言責備……至於這個人是不是花心,會不會在外彩旗飄飄,那得看我作為他妻子的本事。而且說實話,這對我而言也沒那麼重要。」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你把婚姻當成籌碼來兒戲——」

「沒有籌碼一說,也不是所謂兒戲,我只是習慣性在下決定之前,先將最好的未來與最壞的結果都同時想好。」寧嫵握了握他的手,笑,「怎麼樣,現在我說得夠清楚了嗎?」

「如果我可以呢?」童言突然搶白,不答反問。

「嗯?」寧嫵微偏了下腦袋,思緒沒轉過來。

「如果你要的一切,我都可以遷就你呢?」

童言問完,唇線緊了緊,有幾秒鐘的沉默,才接着說,「如果你要的是這些,如果你真對姓周的有一絲絲情意,並且希望自己未來一片坦途,那就別嫁給他——他不是良配。」

寧嫵微笑着挑了下眉。

童言在她這樣的微笑下顯得有些局促,好像又回到了十幾歲兩人初遇的時候,他每在她面前說一句話都會無比緊張,生怕自己說錯了一個字,惹得她不開心或者不夠開心,此刻,他被她握住的指尖鬆了松,輕輕蹭過她的掌心,動作溫柔地將她拉到懷裏,小聲說,「周錦炎不是你的良人,他能給你的,我都可以盡數毀掉,你別逼我。」

「你威脅我?」寧嫵眼中沒了笑。

「不,我是請求你。」童言握着她的手指,漫不經心地一根根把玩,他垂下的睫毛輕輕扇動,溫柔得好像毫無攻擊性的蝴蝶,「我只是請求你,別跟他結婚,否則在他帶給你利益之前,你會先給他帶去災難。」

明明只有他們才是最契合彼此的靈魂伴侶,童言不明白,為什麼她始終要掙扎著離他越來越遠?這令他生氣到想要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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