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遠山鳥雀早立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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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里尋他千百度。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首辛棄疾的《青玉案·元夕》從極力渲染元宵節絢麗多彩的熱鬧場面入手，反襯出一個孤高淡泊、超群拔類、不同於金翠脂粉的女性形象，寄託著作者政治失意后，不願與世俗同流合污的孤傲品格。

該詞描繪出元宵佳節通宵燈火的熱鬧場景，詞有寄託。作者為了反襯「燈火闌珊處」之人與眾不同，從「東風夜放花千樹」起，便極力渲染元宵佳節的熱鬧景象：滿城燈火，滿街遊人，火樹銀花，通宵歌舞。上半闕寫元宵之夜燈火輝煌，遊人如織的熱鬧場面，下半闕寫不慕榮華，甘於寂寞的一位美人形象。這美人便是作者寄託的理想人格的化身。「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王國維稱之為成大事業者的第三種境界，確是有真知灼見的。

說着說着，已經到了1981年元宵佳節。鎮平中心城也是熱鬧非凡，君不見：

千家萬戶樂新春，三五良宵月掛銀；

鎮平城裏燈似錦，滿街俱是看燈人。

自從韓振山與莫玉婷搭上戀愛熱線后，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兩個多月。這期間，雖然莫玉婷未曾回信，但是，韓振山卻沒有閑着——他是以一個星期一封戀愛信的速度在發起進攻。

起初，莫玉婷也不以為意，但久而久之，到了應該收信日，心裏還是有所期待的。要是那天因為什麼原因耽擱而未收到來信，她心裏總是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還好，元宵這天，又有一封來信不期而至。

莫玉婷拆開一看，除了預祝她與家人元宵快樂的內容外，還有一點對元宵節日的介紹。

韓振山寫道：

親愛的玉婷：

您好！當您收到這封信的時候，也許您與家人正在過着元宵。

元宵節是中國的傳統節日，早在2000多年前的西漢就有了，元宵賞燈始於東漢明帝時期，明帝提倡佛教，聽說佛教有正月十五日僧人觀佛舍利，點燈敬佛的做法，就命令這一天夜晚在皇宮和寺廟裏點燈敬佛，令士族庶民都掛燈。後來，這種佛教禮儀逐漸形成民間盛大的節日。

傳說元宵節也是我們青年男女談情說愛的日子，民間流傳的東方朔與元宵姑娘相愛的故事就是講愛情的。

相傳漢武帝有個寵臣名叫東方朔，善良又風趣。有一年冬天下了幾天大雪，東方朔到御花園去給武帝折梅花。剛進園門，發現有個宮女淚流滿面準備投井，東方朔慌忙上前搭救。原來，這個宮女名叫元宵，家裏還有雙親及一個妹妹，自從她進宮以後，就再也無緣和家人見面了。每年到了冬盡春來的時節，她比平時更加思念家人，覺得自己不能在雙親跟前盡孝，不如一死了之。

東方朔聽了她的遭遇，深感同情，就向她保證，一定設法讓她和家人團聚。

一天，東方朔出宮在長安街上擺了一個占卜攤。不少人都爭着向他占卜求卦。不料，每個人所佔所求，都是「正月十六火焚身」的簽語。一時之間，長安里起了很大恐慌。人們紛紛求問解災的辦法。東方朔就說：「正月十三日傍晚，火神君會派一位赤衣神女下凡查訪，她就是奉旨燒長安的使者，我把抄錄的偈語給你們，可讓當今天子想想辦法。」說完，便扔下一張紅帖，揚長而去。老百姓拿起紅帖，趕緊請人送到皇宮去稟報皇上。

漢武帝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寫着：「長安在劫，火焚帝闕，十五天火，焰紅宵夜。」他心中大驚，連忙請來了足智多謀的東方朔。

東方朔假意的想了一想，就說：「聽說火神君最愛吃湯圓，宮中的元宵不是經常給你做湯圓嗎？十五晚上可讓元宵做好湯圓。萬歲焚香上供，傳令京都家家都做湯圓，一齊敬奉火神君。再傳諭臣民一起在十五晚上掛燈，滿城點鞭炮、放煙火，好像滿城大火，這樣就可以瞞過玉帝了。此外，通知城外百姓，十五晚上進城觀燈，雜在人群中消災解難」。

武帝聽后，十分高興，就傳旨照東方朔的辦法去做。

到了正月十五日長安城裏張燈結綵，遊人熙來攘往，熱鬧非常。宮女元宵的父母也帶着妹妹進城觀燈。當他們看到寫有「元宵」字樣的大宮燈時，驚喜的高喊：「元宵！元宵！」元宵聽到喊聲，終於和家裏的親人團聚了，長安城也果然平安無事。漢武帝大喜，便下令以後每到正月十五都做湯圓供奉火神君，正月十五照樣全城掛燈放煙火。

因為元宵做的湯圓最好，人們就把湯圓叫元宵，這天叫做元宵節。

莫玉婷看到這裏，心裏想道：「想不到韓振山還頗有文墨，懂得的故事不少。」便漸漸心生愛意，不時對他讚歎有加。

她再往下看，韓振山寫道：

「現在，我給您寫點我們軍營生活的陽剛之氣吧！我的一個文書將《我是一個兵》稍加改詞，成為我倆戀愛的交響曲，希望您能喜歡：

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

打贏了自衛反擊戰，成為常勝軍。

我是一個兵，愛國愛人民。

和平年代常守望——我的莫玉婷。

嘿嘿，我的莫玉婷！

雙目瞪得緊，我的心上人，此生惟您訴衷情。

……。」

「油腔滑調！」莫玉婷自語道。但是在她心裏，還是蠻受用的。

1981年3月5日晚，鎮平縣人民銀行正在召開全員大會，人秘股長吳金歡組織講解人民銀行總行文件《銀行幹部技術職稱暫行規定》。

吳金歡讀完原文後，對大家說：「我們可以這樣理解：技術職稱既是行政職務的一個平行系列，又是一個對專業水平較高，但因種種原因無法任命領導職務的人群的一個補償和肯定。譬如，經濟師、會計師的經濟待遇對應處級領導幹部；助師對應局級領導幹部，員級待遇向股級看齊。另一方面，有不少家在農村的老同志，當你申報並核准了技術職稱后，家屬子女可以隨遷，他們的就業便不再成為難事了。所以，這是一個政策性很強的工作，我們要打好提前量，做好準備，努力辦好首批職稱評審工作。省、地、縣的相關機構是這樣的……」

大家鴉雀無聲地聽着這一歷史性的新舉措，期待着這一新政能給自己和家人帶來好運。

一天晚上，張元正來到父親張昭新的房裏。剛坐下，張昭新便對他說：「有一件事，我就是拿不定主意，你幫我參謀參謀？」

張元正問道：「什麼事？」

張昭新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兒子，接着說：「這是農行轉發人民銀行總行有關離退休新政策的文件，估計你們行也會很快收到的。裏面的中心意思，一是日後可能取消幹部退休子女頂替的規定，二是幹部可以提前退休，而且待遇可以從優。像我這樣建國前參加工作的，退休金與工作時的工資一樣。我正考慮是退好呢，還是再等待幾年好？」

張元正迅速將手頭上的文件看了一遍，然後分析說：「要是不退吧，你就做目前的工作到60歲，整天也就這樣耗著，充其量是等待能否評上職稱隨遷家屬。但是，要是真的到時不能頂替了，那麼妹妹也就沒有希望了。要是退吧，經濟上沒有影響，但是兩個妹妹頂誰好？小妹妹一直盼望頂替，你現在提前退，大妹妹還沒有嫁出去，她也在我耳前吹過風，對我說：要是爸爸退休了，她還沒有嫁的話，是輪到她的。這也是一個難事，但總比取消頂替強。」

「那就提前退掉算了？」父親徵求兒子說。

張元正回答說：「我看可以。就讓大妹妹頂替，小的看有沒有其它機會。」

張昭新說：「到時請人事股李青秀股長一起到家裏，做做你小妹的工作，或者可以搞個假抽籤，騙過她，或者叫她倆姐妹在經濟上來個君子協定，補償一下。」

張元正笑着說：「好是好，就怕搞出事情來，最好推給組織上好像選擇了大的，這樣做父母的就好多了。實際上我對小妹不求進取，一心想着頂替這步棋一直不看好。人生很多事情要自己有作為，這樣才能活出精彩來。」

張昭新說：「那就提前退休，頂替的事明天跟李青秀股長商量看怎麼辦。」

稍後，張昭新問兒子：「現在，你也轉正定級了，該考慮個人的問題了。我們兩家銀行來了這麼多女青年，你看上誰了？」

張元正摸了摸後腦勺，笑着說：「我看我們銀行的不用考慮，日後夫妻在一起工作很彆扭的，你們行有幾個女的有點主動，但我好像沒什麼感覺。」

張昭新問道：「我那個徒弟怎麼樣？」

張元正回答說：「你別瞎折騰了！她有了意中人，有人帶我去她家看過，也見過她的母親和妹妹，實際上她妹妹長得比她好看。後來我老想這是怎麼回事，最近聽到你辦公室的黃叔對我說了幾句話，才回過神來，原來是你們在挑逗她的。」

張昭新又問道：「她妹妹怎麼樣？」

張元正說：「我看我現在年齡還輕，不要着急。倒是有兩次偶遇，有點意思。」

張昭新看着兒子，期待着他說下去。

張元正說：「前幾天，省銀校的肖校長來鎮平，為商調計劃股陳仁桓股長到學校當老師的事。我和他去了一趟他的老鄉家，其間，他老鄉的老婆不斷問我的情況，而他們的倆女兒則在客廳里走來走去，看她們的相貌，倒不難看。我看要是我們願意，可能可以成事。再往前幾個月，我和張志光去了一回吳股長家，他們夫婦的熱情讓我有點難堪，是不是他家有什麼想法，我沒有摸透。」

張昭新說：「吳金歡有兩個女兒，我叫人去摸摸有什麼情況。」

張元正說：「這要注意方法，你不能出面。我們也不可去追，先看是怎麼回事。吳股長好像跟兩個行長關係十分微妙，弄不好會翻船的。」

張昭新滿不在乎地說：「我有辦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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