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腐心蝕骨

82.腐心蝕骨

「師祖若她就這麼死了到時候尊上追問起來該如何交代?」

「哼我就說是我殺了他還想怎樣?」

「尊上是不會為了這麼她與師祖鬧翻但是師祖也知道尊上的脾氣若只為了一個花千骨傷了師祖和尊上二人的感情就太不值得了。還是從長計議比較好……」

摩嚴皺眉想了片刻的確白子畫寧願為了她受六十四根消魂釘就知道這個徒兒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不可小視的。這一切都太出乎他預料了若是花千骨再慘死還指不定他會有什麼反應沒必要拿二人關係冒險。但是花千骨也的確再留不得……

他向外走去狠了狠心殺了裏面和外面守衛的四名弟子然後將囚禁中的殺阡陌和軒轅朗再次打成重傷餵了劇毒。送出長留山將昏迷中的二人交還春秋不敗和烈行雲勒令妖魔和人界立刻退兵。見二君傷重至此他們只能無可奈何的連夜撤去急着為二人療傷。

都說白子畫六界難逢敵手卻無人知道從未放手與人一戰的世尊摩嚴到底厲害到何種程度。

將一切事交代佈置好他自顧回了貪婪殿。

霓漫天依舊在天牢之中完成摩嚴最後交代的。只是知道花千骨一向福大命大自己如今害她成了這個樣子卻又沒斬草除根總有一天會不會遭到報復?

絕情池水的腐蝕終於停止了花千骨整個身體和臉都已經面目全非不見五官只有大塊大塊鮮紅色的爛肉就是丟在白子畫面前他也不一定認得出來。

霓漫天又是一陣想吐撇過頭去慢慢向她靠近。

「誰?為什麼要害我?」花千骨有氣無力的攤在地上像砧板上一條剔了鱗片血肉模糊任人宰割的死魚。

「沒有人害你。這絕情池水在平常人身上和普通的水沒有兩樣是你自己心裏有鬼害了你自己!」霓漫天爭辯道彷彿這樣能讓自己心裏好受一些。

花千骨苦笑一聲:「早該想到是你如此恨我想置我於死地又能在天牢裏來去自如……還有一個是誰?」

突然想到什麼她心裏湧起巨大的恐懼。

霓漫天看她可憐又可悲的模樣突然覺得有些好笑蹲下身去。

「你說呢?你以為你讓那臭書生如此對我我便沒辦法將你的醜事告知於人了么?」

花千骨渾身又開始顫抖起來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驚恐。

「你……」

「剛剛來人是尊上哦我雖然沒辦法向他稟明實情於是特意將他請到牢裏看到你受三生池水刑一面打滾一面哭喊著師父師父的相信傻子都知道你在想什麼了吧?」

花千骨腦中轟的一響什麼也聽不到了。她如此辛苦的隱瞞了那麼久終究還是全露餡了么?師父看到這一幕該是怎樣嫌棄她了?

「尊上可是大雷霆哦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疼愛的弟子竟然會對自己存了如此卑鄙齷齪又可恥的心思一個勁的後悔怎麼就沒有逐你出師門留你在世上苟延殘喘。」

一個字一個字的狠狠剮著花千骨的心那種絕望將她凍成了萬古寒冰。

毫不猶豫的挑斷她渾身筋脈讓她成為廢人又眼睜睜的看着她受絕情池水刑。師父對她的失望和憤恨一定到了極致才會殘酷狠心至此吧?

曾經千百萬次想像過如果師父知道了她對他的愛慕會如何懲罰她厭惡她卻沒想到竟會慘烈到如此地步。

彷彿沙石在她血肉模糊的心上滾動一般疼得她欲生欲死。絕望心灰中卻又隱隱有一絲釋懷。終於再也不用再瞞着他了……

「他想如何處置我?」事到如今她早已生意全無。如果師父真還對他有一絲師徒情分的話死是她唯一的解脫了。

霓漫天喜歡看她絕望的樣子比她受刑更加叫她開心。只是為確保萬一她不得不再狠心一次。

撿起地上的銀瓶再次將剩下的一點絕情池水倒入她口中點穴逼她喝了下去。她不是用咒術控制了她的舌頭讓她不能說么她就叫她永世都開不了口!

花千骨的喉嚨受到絕情水的劇烈腐蝕這次疼得連慘叫都不出來了只有一陣嗚嗚隆隆的怪異恐怖的沙啞聲像野獸的低聲嗚咽。

看到她成了瞎子又成了啞巴霓漫天總算微微放下心來。她應該感激她的若不是她在世尊面前替她求情她早就小命不保了。

「尊上說他再也不想要看見你但是畢竟多年師徒一場饒你一條賤命!即刻起將你至蠻荒永不召回!」

花千骨陷入永恆的黑暗中心慢慢向下沉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殺阡陌等人逃脫並劫走罪徒花千骨之事驚動了整個長留山。白子畫醒來聽了這個事情面無表情的咳了口血又昏昏睡了過去。

落十一和輕水等人倒是顯得鬆了口氣如果是殺阡陌的話定會好好待小骨的。總比一直被關在不見天日的牢裏強。

只有東方彧卿始終眉頭不展。

不對哪裏不對但是不管他怎麼測怎麼算怎麼找都現不了破綻一個比他強大太多的力量似乎將一切都牢牢遮蓋住了。花千骨雖沒死但是以他的力量居然都完全探測不出她的大致方位。

一定出什麼事了……他心裏滿是不詳與擔憂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找到殺阡陌還有保護好糖寶和南無月。

更深摩嚴門前又悄然無聲的站了一人低沉着聲音道:「師祖弟子有要事求見。」

摩嚴皺眉最近怎生這般事多。

「進來吧。」

來人戰戰兢兢的推門而入神色惶恐惴惴不安摩嚴一看卻是弟子李蒙。

「有什麼事?」

李蒙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弟子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他左顧右盼樣子十分為難。

「別吞吞吐吐的有話快說。」

「是……」

李蒙這才將那一夜在絕情殿所見白子畫與花千骨兩人親熱之事結結巴巴的說了出來。

摩嚴越聽眉皺得越緊房間里頓時烏雲密佈。

「你所說的句句屬實?」

「回世尊弟子有天大的膽也不敢污了尊上的名拿這種事亂說啊!後來我被花千骨施了攝魂術消去了那段記憶一直到她受了十七根消魂釘仙身被廢我才隱隱約約想起了些畫面嚇個半死但是又不敢確定。一直到昨天晚上終於全部回想起來十分肯定了猶豫很久這才敢來向世尊稟報。」

摩嚴眯起眼睛這事非同一般如果真像他所說的那樣這就不僅僅是花千骨暗戀白子畫的事情而牽涉到師徒**了。可是白子畫的性格他怎會不清楚他若早知花千骨對他有情定是早就避她於千里之外了又怎麼會和她如此親密?不過那時候子畫身中劇毒若是一時意志薄弱受不住那孽徒勾引也未可知。

李蒙是斷不會說謊的既然他的記憶可能被花千骨抹除那白子畫亦有可能但是他修為高出李蒙這麼許多如果是忘了的話也應該一早就想起來了。

突然憶及白子畫用斷念劍廢花千骨的時候他當時還覺得有些蹊蹺卻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摩嚴眉頭皺得更緊了李蒙見他久久未語知道自己知道了不得了的大事心下突然有些後悔嚇得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世尊……弟子的意思不是說尊上會與花千骨有私情只是……只是……」

摩嚴下榻扶他起來語氣和善的問道:「你家中可還有何人需要照顧?」

李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了。

大清早摩嚴踏上了絕情殿看着滿院芳菲的桃花美歸美卻冷冷清清絲毫沒有生氣。

遠遠的便聽到白子畫隱忍的咳嗽聲。推門而入見他正在案前看書。

「你大傷未愈就不要隨便下榻走動。」摩嚴取下一旁掛的袍子披在他身上。

白子畫望了望窗外未語神色中卻有一片蕭索之意又快要到入冬了……

摩嚴將一些瓶瓶罐罐從袖中掏出放了在桌上。

「師兄你不要再到處幫我尋這些靈藥來了沒用。」

「怎會沒用你儘管吃了就是以你的底子要恢復如往常又有何難只要多加時日……」

摩嚴眼一掃現他正在看的書竟是花千骨的字帖忍不住一陣火起奪了下來扔在一旁。

「把葯吃了。」

白子畫面無表情依舊罩着薄薄的一層霜霧。一邊吃藥一邊運真氣調息。他身子不如往常了近來還常常頭痛。強逼着自己快些好起來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明知自己撐不住何苦硬為她扛那六十四根釘?明知自己不忍心又何苦向三師弟授意給她如此重的刑罰?你為仙界犧牲那麼多自己弟子就算護短了旁人難道還說得了我們長留什麼么!」

白子畫知道他在心疼自己卻只是緩緩搖頭:「不上誅仙柱不釘消魂釘又怎麼平得了這天怒人怨。雖是無心那些死傷她終歸還是要負責的。」

摩嚴凝眉從桌上拿了仙丹仙露什麼的打開了遞給他卻突然手一抖將其中一小瓶打翻了全灑在他臂上。

慌忙的替他撫去手過處已然全乾。白子畫依舊面無表情的在調息中淡然道:「沒事的師兄我想休息了你請回吧不要擔心我。」

摩嚴大鬆一口氣的點點頭出門離開了絕情殿。

剛剛打翻的不是什麼仙露或普通的水而是他專門用來試驗他的絕情池水。看到他沒有任何反應或是異常甚至沒察覺到那是什麼仙心依舊穩如往昔並未生出半分情意他總算放心了。也不用再追問之前之事有些話說出來反而傷感情。

摩嚴長嘆一聲俯瞰整個長留:不是師兄不信你實在是你太多舉止太過反常。不惜徇私枉法布下如此之局都是為了你希望你有朝一日能明白師兄良苦用心。

放眼望去四海之內無了花千骨鎖了妖神六界似乎又恢復了一片歌舞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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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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