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7章 因果業力
「何種氣息？」
「宛如腐朽一般污濁的氣息，一般人無法察覺出來，只有同樣身為重修者的人，才能夠感覺得出。」
這才是羽落雁最為驚奇的地方，曉是她這樣曾經的一位仙君，在準備了各種後手底牌，甚至修鍊了一套專門兵解重修的仙典法門后，還花費了數十年時間，才將力量恢復到如今這個地步。
李葉區區一個凡人身軀，甚至當初他在初入天劍宗時，不管是根骨天賦還是悟性天資，都遠遠不如那些所謂的天才，在她眼裏，根本就不可能走出江南道那片貧瘠荒蕪的地方。
沒想到數十年時間，李葉不僅走了出來，甚至將她都直接鎮壓了下去。
「原本我也以為你與我一樣，但你身上並沒有那種氣息，任何重修者，哪怕是仙王兵解重修都無法掩蓋那種氣息的流露，那是天道對於我們的一種懲罰！也是一種印記！」
生怕李葉不信，羽落雁主動將潔白如玉的手掌伸開，在那掌心上，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團灰色的氣團，看上去彷彿棉花團一般，但裏面所附着的腐朽氣息，此刻也是讓周圍虛空都像是要被腐化了一般。
「這就是重修者的證明，每一個重修者身上都會帶着這種東西，除非有朝一日可以將曾經的一切徹底找回，否則這種氣息都不會消失，永生永世伴隨。」
羽落雁表情有些複雜，手掌心那一團灰色的氣團，某種程度上而言，是一種詛咒。
會隨着兵解重修之人慢慢的深入元神深處，最終將整個元神徹底腐化消散，也意味着不管你修為多強，掌控了多少大道。
只要元神一滅，也不過就是黃土一堆。
這是天道對他們的詛咒，但同樣是他們不敢強行斬斷的因果。
「因果業力！」
「對！裏面有着重修者的因果業力，除非徹底斬斷，否則將會永世糾纏直至將我的元神磨滅。」
李葉並未覺得奇怪，為何她不將這一團因果業力斬斷丟棄。
因為那是一種詛咒，但同樣的，一旦斬斷之後就相當於和前世徹底毫無聯繫，再也不可能找回前世遺留的那些底牌和力量。
斬與不斬，每個人的選擇都不同。
但李葉清楚，世間如果真有強者重修轉世，都不會選擇斬斷因果業力。
一旦斬斷，就和真正墮入輪迴轉世沒有區別，一切從頭再來，誰會願意？
李葉更是清晰的看到，那一團因果業力隱隱與羽落雁的元神相連，也就是說從她兵解轉世恢復了記憶開始，因果業力就與她息息相關。
除非在最初就直接斬斷，不然唯有在因果業力徹底腐化元神之前，奪回曾經失去的一切，將其徹底煉化。
「兵解轉世重修固然可以接近再活一世，可誰又能知道，在因果業力下，不出千年，元神也會隨之崩潰。」
千年！
對於凡人來說的確是個漫長的歲月。
可對於一位仙君來說，說不得打個盹，就是數百年上千年過去。
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兵解轉世，也唯有在退無可退的絕境下，才會這麼選擇。
與時間賽跑，千年內，要麼更進一步，找回力量煉化因果！否則，就是徹底魂飛魄散！
「你的身上，我感覺不到任何因果業力。」
這種氣息，唯有身上同樣持有這種氣息的人，才能夠感覺得出來。
彷彿是業力相吸，但她在李葉面前，卻沒有那種感覺。
李葉微微皺眉，卻是下意識的伸手朝着羽落雁手中那一團灰色氣團觸碰。
「不要！」
看到李葉的舉動，讓她直接驚呼出聲。
可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李葉已經一隻手觸碰到了那一團因果業力上。
一剎那！
李葉感覺自己宛如被一種力量直接從身軀中抽出，墮入一片無敵的深淵之中。
眼前走馬燈花閃過了無數畫面，很多都是零零散散無法拼湊成完整，如同在飛快的看着一個人的一生。
不！
不僅僅是一生！
就像是無數個生死輪迴下，接近生與死之間，那模糊的邊界。
「這是，羽落雁的因果輪迴？」
李葉初時還有些警惕，漸漸地就發現在這裏，他宛如一個過客，無法改變任何一切，也觸碰不到任何東西。
甚至他在羽落雁的因果中，看到了上古時代她所經歷過的一幕幕。
拜入宗門，問道修仙，甚至是後來的天地浩劫。
最終，就看到一個幾乎渾身是血的絕美仙子，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仙府中，靜靜的整個仙君道身緩緩的失去了生機，同時一道包含着她元神的光團直接從天庭中飛出，瞬間消失。
短短時間，又像是經歷了上千萬年。
可以說在這裏，羽落雁所有的秘密都徹底呈現在他的面前。
包括她曾經在上古時代，還只是一方聖地的內門弟子，曾經愛慕過那個宗門的一位候補神子，卻發現對方不為常人所知的真面目，慘遭追殺，逐出宗門。
更有她歷經艱險，好不容易得到一位前輩高人的指點，自己修成仙君尊位，卻被當年那位早已經成為某一聖地仙君的候補神子誣陷，成為名門大派眼中的放蕩妖***娃蕩婦，被迫遠走其他天域。
所有的一切，都呈現在面前。
「原來這才是她選擇兵解重修的原因。」
天地浩劫既然已經過去，上古仙魔雖然死絕了一片，但還是有一些活了下來。
就像是如今武神山藥王殿兩大聖地的開創者，就是其中之一。
羽落雁身為仙君，本應該也與他們一同前往祖界。
偏偏最後落得這個下場，他本就覺得奇怪。
現在終於明白！
那些活下來的仙魔中，就有她曾經的師門的一些強者！包括那位人面獸心，曾經她愛慕過的候補神子，同樣也活了下來！
那渾身是血的畫面，就是他們想要誅殺羽落雁永絕後患抹殺一切所造成，更逼得她在元神消散之前，以兵解轉世的方式，直接墮入輪迴。
突然間！
眼前畫面一變。
所有一切都在緩緩的消失，接着李葉就感覺到周圍化作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他看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