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0.第666章 饗屍(10)

670.第666章 饗屍(10)

第666章饗屍(10)

「在這座監獄里,何耀光的事情是禁忌,想要打聽關於他的事,只能私下問別人,千萬不能讓獄警知道。不然,少不了一頓皮肉之苦。」那老鼠將手中的煙蒂丟在地面,死勁的踩了踩。

聞言,我好奇心大起,就問他,「為什麼?」

他瞥了我一眼,又朝廁所外面看了看,輕聲道:「聽說那戶有錢人在這有眼線,傳到他耳朵里,下一個倒霉的可能就是你,以我之見,你最好別問他的事,只需將他屍體拉回湖北即可,對了,你判了多久?」

「三個月零十八天。」我說。

「那還好,只要我們將這個本子交到獄警手裏,再將何耀光的要求說一番,監獄應該會同意三個月後,由你拉着他的屍體回湖北。」說着,他揉了揉眼睛,「明天一大清早還要上工,你早些休息吧。」

說完,他朝廁所外面走了出去,留我一個人在廁所。

待他走後,我愣了好長一會兒時間,總覺得這事透露一股邪氣,先是男醫生的反應,后是老鼠哥的反應,剛進監獄時,那男醫生說,讓我有本事就去監獄問,而現在老鼠哥讓我切莫詢問獄警,這兩人的反應一致,足以說明何耀光的事情不同尋常。

令我鬱悶的是,何耀光生前當過警察,算是公務員,他自殺的話,應該會引起一番震動,最不濟,他生前所屬的單位,應該會到監獄要個說法,畢竟,一個嫌疑犯平白無故的在監獄自殺,總需要查一些原因。

可,現在的情況是,監獄這方面極力將何耀光的事情壓下去,而何耀光生前所屬的單位也沒討要說法,這是怎麼回事?

想了一會兒,我覺得這件事應該不簡單,死勁搓了搓臉頰,深呼一口氣,就打算明天好好研究一下他的記事本,便回到床位睡了過去。

一夜無話。

翌日,早上六點樣子,我被一陣鬧鐘吵醒,睜眼一看,老鼠哥跟龍哥正站在我床邊,見我醒了過來,就說:「小兄弟,該洗涮、吃早餐、上工了。」

我嗯了一聲,從床上翻了起來,簡單的洗漱一番,或許因為我職業的緣故,在洗涮的時候,他們沒有讓我排隊,而是直接讓我走到最前。

洗刷過後,我跟着老鼠哥以及龍哥朝食堂走了去,這食堂大的很,有兩百來個方,中間的位置擺滿長條形的紅桌子、紅凳子,每張桌子上有七八個木質的碗,裏面盛了一些稀飯,旁邊的位置放了一個像紅薯一樣的東西,後來老鼠哥告訴我,那是北方的窩窩頭。

簡單的吃了一頓早餐,我們被獄警領着去了工作間,說是做做黃金首飾,我被安排在7組,與老鼠哥一組。

在上工期間,我好幾次想詢問何耀光的事,都被老鼠哥用眼神制止,只能埋頭苦幹。

就這樣干到中飯時間,中餐較為『營養』,除了冬瓜、胡蘿蔔、白菜就是南瓜,至於肉類,聽老鼠哥說,每個月只能吃一次。

飯後,我回209宿舍,老鼠哥他們去了籃球場,說是鍛煉身體。

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翻開何耀光的記事本開始看了起來,入眼的第一句話是,2006年3月29,我被開除黨籍,入獄,我恨自己,我恨自己沒錢,我恨自己不能保護家人,我恨自己太衝動。

看到這話,我微微愣了一下,繼續往下翻了過去,2006年4月6號,我在監獄待了一周,這裏面的生活跟外面的生活沒多大差別,每天早7晚6,生活很充實,我要好好改造,爭取早日出獄。

2006年4月8號,今天監獄進來一批新人,他們不問是非的揍了我一頓,我找獄警投訴,那些人被警告一次。

2006年4月9號,今天我被那批新人又揍了一頓,四肢差點斷了。

2006年4月24號,我在醫務室住了半個月,剛出院,又被他們揍了一頓,我好恨,我恨自己在警校為什麼不學武,我恨自己為什麼要選擇文職。

2006年4月30,這一周的生活我被揍了六次,獄警已經對我的事,不聞不問,我好恨,我恨,我恨…。

2006年5月4號,我被揍了,一隻眼睛已經看不清東西,我不想再過這種生活,真的不想,這種生活不是人過的。

2006年……

……

2006年,6月3號,我託人給郎高帶了個消息,希望他能救我出去,希望他能證明我的清白,我沒殺人,我真的沒殺人,我是被冤枉的,為什麼沒人信我,這世間到底還有王法沒?

2006年,6月4號,我身子不清白了,被他們…,我感覺這輩子再無希望了。

2006年,6月5號,他們又把我…,我想死,我好想死,好想去陰間找父母,好想去陰間看看爺爺奶奶。

2006年,6月6號,我受不了這種生活,永別了這個世間,永別了我曾經的兄弟,永別了我曾經愛過的那人…。

2006年,6月7號,我決定今天自殺,希望老鼠哥能將我的屍體拉回鄉下,與父母葬在一起。作為一名警察,我深愛這個行業,它是我這輩子最值得炫耀的事,當了三年警察,我深刻的知道百姓所需,我愛這個行業,我真的很愛這個行業,我也真的很想再當回警察。可是,現在的我,已經不能回警隊了,唯有用死,才能淅瀝我身上所受的屈辱,才能讓我的靈魂得到解脫了,永別了。

看完整本記事本,我眼角有些濕潤,緩緩合上記事本,心中苦澀的要死,從日記中可以看出何耀光為人較為正值,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麼屈辱,讓一名警察選擇自殺。

就在這時,我耳邊傳來一道聲音,「小兄弟,你這是幹嗎?想家了?」

扭頭一看,是老鼠哥,他用疑惑的看着我。

我揉了揉眼睛,站了起來,將記事本的內容給他看了一下,指著2006年6月4號那段日記,說:「老鼠哥,他說身子不清白了,是什麼意思?」

他瞥了我一眼,苦笑一聲,沉聲道:「被強/奸了。」

「啥?強/奸?」我詫異一聲,說:「怎麼可能,這裏可是監獄啊,誰敢幹這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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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棺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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