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車律有一瞬間的慌神，他的心臟猛地一收縮，廖顏從來都不過多的干涉自己的私生活，為什麼會忽然跑到公司里來呢？
車律承認今天聽見醫生的話確實是嚇了一跳，不可置信的轉身就走，廖顏的體質特殊，一早廖顏的父母就告訴過自己了，給自己打過預防針，開始車律也覺得噁心透了，但是為了那份單子，也忍了下來，現在居然說還能生孩子，心底多少還有一些排斥的感覺。
但是看到了黎書之後，就有一個想法在自己的腦海里浮現。
孩子生下來，到時候再按照原計劃進行。
明明是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思路了，這原本一開始就計劃好的，但是現在，車律不知道為什麼，心裏亂亂的，也很煩躁，原本今天又好幾個會議要開的，全部被車律推掉了。
這明明是計劃好的，明明一切都按照計劃再走，為什麼會有種全部都錯了的感覺？
車律按照以往的時間回到家裏，發現家裏四處都是暗暗的，心裏悠然而成的失落感，讓他有些恐慌。
往常，廖顏一般都是等車律回來才休息的，要是回來太晚了廖顏還會笑着問車律要不要吃夜宵，車律也只是偶爾才會被這笑容感染，愣愣的就點頭了。
但是今天，沒有腳步聲，沒有問候，更沒有所謂的笑容。
車律心底還有一絲的希翼，他快步走向房間，然後看到的依舊是黑漆漆的一片，他有些慌了，對着空氣喊了一句：「廖顏。」
三年了，這個名字還是這樣的陌生，喊出來甚至覺得有些繞口，但是存在卻是理所當然的，車律原本暴躁的心情就更加的不安了，他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給廖顏，但是動作卻停住了。
他為什麼要去找廖顏？
廖顏明明只是自己的工具，可有可無的存在，為什麼他不回來要感到急躁，這不是值得開心的事情嗎？自己可以省略掉很多不必要的東西，開始的時候他還擔心廖顏賴著不走，現在自己走了，不是更加好的事情嗎？
但是，又或許廖顏只是有事出去了一下，很快就會回來的。
事實證明，廖顏真是走了，車律醒來的時候，看見旁邊依舊空蕩蕩的床位，還有些茫然。
但是很快的，他就起來換衣服，直到開着車飛馳在馬路上的時候，他才領悟出來，或許是三年兩個人的生活變得有些理所當然了，才會導致現在心裏變得空蕩蕩的。
車律沒有去公司，他去了黎書的宿舍。
黎書一大早的看見車律，說不出的驚喜，原本的睡眼馬上就被笑容代替，上來就是一個熊抱。
也不得不說，黎書長得比廖顏還看太多了，此時的黎書身穿一件襯衫，下身什麼都沒有，修長白皙的大腿一覽無遺，車律眯了眯眼睛，聽着黎書說些他們圈子裏發生的趣事，車律攬著黎書的腰，心裏覺得滿滿的，隨之，又好像少了些什麼。
車律就這樣和黎書呆了一天，中途他和黎書說了廖顏走了的事情，說出來還覺得有些不可置信，感覺就好像這只是自己做的一個夢。黎書或許期待這一天太久，雙眼都在發亮。
車律很喜歡黎書這個表情，摸了摸他的頭，嘴角微微的上揚，心裏總算感覺到一絲絲的欣慰。
但是車律沒有留在黎書哪裏過夜，他還是回到了那個所謂的家，依舊是暗暗的，門口塞了一個牛皮的文件袋，車律有些疑惑的拿了出來，解開，離婚協議書這幾個字猛地跳進自己的眼裏，下面的有廖顏的簽名，裏面還附帶着一張紙條。
廖顏的字就像這個人，溫和，不急不躁，條條有序。
「孩子我已經拿掉了，離婚吧，等你簽了字，把這個複印一份給我寄到這個地址。」
車律猛地退後了一步，心跳加速，特別是孩子已經拿掉了那一句，就好像什麼厲害的生化武器，把車律打的呼吸都不順暢了。
廖顏怎麼能打掉孩子？？
廖顏當然不會拿掉小孩。
再怎麼說，小孩都是無辜的，也可能是天性在作怪，總是感覺於心不忍，他以前也在網上看過一些年紀不大的女孩子去墮胎，看到原本一個小生命被攪成一灘血水流出母體，就覺得很殘忍。
廖顏現在住的房子是以前上大學的時候，他父母給他買的房子，離學校很近，父母擔心他的身體被發現，所以特意給自己弄得，結婚了就把這個地方給忘記了，現在居然成了自己唯一的容身之處。
這個地方離車律家也沒有多遠，開車的話最多一個多小時，所以離婚協議書第二天就過來了。
不知道怎麼的，明明是自己決定的事情，但是看到那個牛皮紙的文件袋，手指還是在壓抑不住的顫抖。
車律熟悉的簽名就在下面，以前在家裏的時候，看見車律有的時候視線在電腦上，手上的文件都是隨意的簽下的，廖顏自嘲的想着，這份文書，車律大概也是漫不經心的簽下的吧。
這套房子廖顏賣出去了，對方是一對中年夫婦還帶着一個二十齣頭的男孩，這對夫婦也是因為孩子要上學，為了方便。
廖顏也很不舍的，但是自己身上沒有多餘的現金了，自己這些年來經濟上都是依賴著車律，再說了，這裏人山人海的，等到自的肚子大了起來，說不定還會被當成怪物來圍觀呢。
廖顏決定回老家，自己也不好意思麻煩家裏人，自己之前都已經讓家裏人操夠心了，現在都已經到這個年齡了，有能力自力更生了，沒有必要再去麻煩別人了。
廖顏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坐上火車了，看着一路上的景色變得越來越熟悉，想着以前的一些事情，廖顏現在才感覺到，這一切好像也太順利了，他就說，一個正常人，都難以接受另一半是一個陰陽人，何況是像車律這樣年輕有為的單身王老五怎麼又看得上自己？
果然是自己太看得起自己了嗎？
不得不說，車律確實是一個魅力十足的人，廖顏的目光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追隨着他，等到想要停下來的時候，已經遲了。
但是，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廖顏想。
不知不覺，又拿出了那份離婚協議書來看，後來深呼了一口氣，眼眶似乎都有些濕潤了，他眨了眨眼睛，又重新把協議書當回了包里。
車律幾乎可以說是如願以償的和黎書同居了。
黎書看起來比以往開心了許多，但是也有忙得轉不過身來的時候，有的時候甚至連着幾天出國拍外景幾天都回不來，就獨自讓車律一個人面對着冰冷冷的家。
車律開始還覺得沒什麼，反正那麼多年了，車律都是這樣過來的，但是一久了，就想念以前熱騰騰的飯菜了。
但是黎書不會做飯，家裏請了保姆。
車律一向不喜歡有陌生人在自己家出入，他認為家是一個極度私密的空間，只有在這個地方他的思維才可以得到前所未有的放鬆，以前廖顏也是知道了車律這個壞毛病才慢慢的學做飯的，開始的難以入口到現在的美味佳肴，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才有今天的成績。
今天回來，家裏依舊是冷冷清清的，地板甚至還染上了薄薄的灰塵，有些東西被黎書換掉了，車律看到的時候還愣了幾秒鐘，才意識到這裏的另一個人已經被換掉了。
半夜的時候，車律被開門聲給吵醒了，接着就是咚咚的跑步聲，黎書的臉就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當中。
黎書看見車律已經醒來，輕輕的對他說道：「我回來了。」
這句話不知道怎麼的，聽着有些彆扭，但是車律忽略了，摸了摸他的臉，沙啞著聲音說道：「睡覺吧，明天再說。」
黎書回來了，但是車律卻忙了起來。
車律要出差，黎書嘟著嘴，拉着車律的衣角，說道：「我剛回來，你就不能不走嗎？」
「乖，等我，我盡量快些回來。」車律說着吻了吻黎書的額頭，柔聲說道。
黎書心不甘情不願的放開車律，酸酸的說道：「好吧。」
車律看到他這個樣子，摸了摸他的腦袋，轉身走了。
車律晚上到達目的地，疲憊的躺在床上，他有些煩躁，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借用出差的名號逃避著黎書。
這不就是自己一直都想要的嗎？和黎書在一起，甩掉廖顏，現在都如願以償了，怎麼卻覺得悶悶不樂了？
車律一直到半夜都睡不着，他失眠了，他忽然間想起了廖顏那個孩子。
其實要不要孩子，車律一直都沒有太在意的，畢竟自己的性向問題，早就已經做好不要孩子的準備了，但是現在……
車律也不知道怎麼說明這些感覺，就好像有好大一塊石頭壓在自己的心裏一樣，喘不過氣來，車律揉了揉自己的頭髮，下樓點了一杯咖啡就看着窗外發起呆來。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好像是黎書！
車律的背頸一下子就直了起來，雖然黎書帶着帽子和墨鏡，但是這個身影，他還是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他抱着一個男人，在那個街角，惦着腳尖，忘情的接吻著。
車律有一瞬間都找不到自己的呼吸了。
他的眼光變得幽暗，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一個電話，接着，對面的人就愣了一下，看了看眼前的人，還是接了起來。
「喂？」他的聲音很輕，氣息也很平穩，車律猛的覺得黎書這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不然怎麼會那麼順其自然。
「你在哪裏？」車律的聲音不急不躁，問到。
「當然是在家裏啦，還能在哪裏？」他的語氣輕鬆，一點都聽不出來在說謊，他接着順道：「那你呢？」
車律深呼吸了幾次，又看了看黎書的身影，順道：「在你對面。」說完不等他回話，車律就掛了電話，起身打算上樓。
只是剛到電梯門口的時候，他的手一下子就被踹住了。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車律忽然覺得好累，自己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在為他們所謂的未來謀划，沒想到報答自己的居然是這樣的，還能說些什麼，不過是白費心機。
但是車律又好像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心痛。
「律，剛剛的事……我……」黎書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車律現在甚至都不想轉身去看他一眼。
黎書見車律不說話，也不看自己，就知道事情大條了，急忙順道：「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你也知道娛樂圈，都是逢場作戲的……」
車律不想在聽他說廢話了，想甩開他就走，黎書聲音忽然間哽咽了起來，看來也是急了，一下子從後面抱住了車律，說到：「你別不理我好不好，大不了我退出娛樂圈好不好？」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廖顏的肚子也慢慢的大了起來。
其實懷孕是一個神奇的過程，廖顏以前不喜歡吃的菜現在也變得喜歡吃了，還時不時的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這天廖顏在門口曬著太陽，這一帶人煙比較稀少，現在的年輕人都已經在農村裏待不住了，個個都要出去城裏，現在村子裏剩下的都是些老人，廖顏原本就清瘦，肚子現在更是不太明顯，但是廖顏可以摸的到，感受的到。
廖顏今天要去外面買些日用品，路過一個報亭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一封頭條。
「當紅明星黎書宣佈退出娛樂圈，疑是同性戀。」
下面還附一張圖片，好像是在酒店裏面，透過玻璃看的不是很清楚，一個瘦小的身影從背後包着一個高大的身軀，廖顏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那是車律。
即使知道是這樣，但是心還是不受控制的抽痛起來，這種感覺真的不是開玩笑的，一下子就覺得天昏地暗的。
但是廖顏還是把報紙放了回去。
之前他聽說過黎書這個名字，確實很有名氣，出道也有些時間了，之前上大學的時候，班裏有好多的女生是他的粉絲，廖顏也在電視上見過幾次，確實長得挺不錯的，脾氣也好，車律會喜歡，好像也是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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