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十步殺一人

序章 十步殺一人

北方的七月天氣很涼爽,太陽光也沒有那麼猛烈刺人了。

張玉書接到家裏母親打來的電話說妹妹出事了,讓馬上回家,張玉書立即向學校請了假,買了火車票火速往家裏趕回去。

在火車上一直心神不寧,妹妹跟媽媽是自己在這個世上最珍惜和愛護的人了,十三歲的時候爸爸就患病死了,從此家中沒有了支柱,可是媽媽硬是沒讓兄妹倆綴學,那時候妹妹秀兒也才九歲,媽媽是靠掃大街拾垃圾把兄妹給拉扯大了,張玉書也很爭氣,高考以本市最高分的第一名身份考上了北方大學,為了讓他把書**下去,家裏東拼西湊的,妹妹終於綴學了,張玉書本想自己不讀了,打工養家,可是妹妹一番話讓他絕了**頭,妹妹說:「哥哥,你看我**書也只是一般成績,就算你打工供我讀書,以後我也不可能有什麼成就,我也不能給媽媽和你帶來好的生活,可是你就不同了,你是那麼聰明,書又**得那麼好,你想,要是你讀完大學找了好工作,你就可以讓我跟媽媽過上好的生活了,不是嗎?」

張玉書知道這是妹妹想讓自己一個人讀書說的理由,但是又說得讓他沒有理由反對,於是就死心的上了大學,妹妹到了市裏一間鞋廠去上班了,每個月都匯錢給他,雖然只是少少的幾百元,但是張玉書覺得這錢比什麼都珍貴,那是妹妹和媽媽的盡了一切力量掙來的血汗錢,在學校里,他儘可能的少花錢,又找了幾個家教做,邊打工邊**書,身邊的同學都認為他是一個怪人,從不跟他們一起遊玩,不戀愛,除了**書就是掙錢。

前幾天張玉書剛用省下的錢給妹妹買了一個新款式的mP4,花了一千多塊,下載了好多首流行歌曲,心想妹妹一定喜歡,想到媽媽腿上的風濕病,又買了些大藥房的治風濕病的葯,還沒等他寄回去,媽媽的電話就來了。

張玉書很心急,不知道妹妹出什麼事了,火車一到站就直坐了公交車直往家趕。

小衚衕還是那個小衚衕,家也還是那個小家,張玉書推開門,媽媽正坐在小小的廳中,看着他說:「玉書回來了?」

張玉書點點頭,問:「媽,我回來了,秀兒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張玉書的媽媽才四十多歲,可現在看上去,兩鬢白髮似雪,有如六十歲一般,張玉書沒來由的心裏一酸,眼角模糊起來。

張玉書的媽媽指着地下說:「玉書,你跪下,媽有話說。」

張玉書毫不猶豫的撲通一下跪在她面前,她走進房裏抱了一個小箱子出來,打開箱子,拿出一塊黑色的玉佩一樣的東西給他說:「這是你爸爸祖傳下來的,現在我把他交給,掛在脖子上吧。」

張玉書接過來一看,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像一顆黑色的圍棋子,上面有兩個古篆字,認得是「回龍」兩個字,石佩穿了一個孔,用一條細絲線穿着,於是便掛在了脖子上。

他媽媽又說:「你爸爸是做什麼工作的?」

張玉書奇怪的說:「媽,爸以前不是教書的嗎,你不知道了?」

「我知道,所以才提醒你,你爸爸雖然死得早,可他也是一個行得正坐得端的有德之人,他是一個好人,可惜,好人都不長命,玉書,你現在當着媽和你爸爸的靈前發誓,以後都要做一個有德之人,好好**書,好好工作,不去胡作非為。」

張玉書說:「媽,你放心,兒子一直都是行得正坐得端的,不會給你們丟臉,我今年就畢業了,我會好好工作的,一找到工作,我就把你跟妹妹接過去,以後我們一起過日子!」

他媽媽點點頭說:「那就好,那就好!」過了好半天,才又從箱子裏面拿出兩匝百元鈔票,說:「這是兩萬塊,你拿着吧!」

張玉書不接,說:「媽,我有錢,再說,我在學校有獎學金,我又在做家教,不缺錢,這些錢你自己留着吧,你看,我給秀秀買了一個聽音樂的mP4,她上班悶可以聽聽音樂看看電影,媽,你腳上有風濕,我給你帶了些貼的葯回來,效用很好的,只是,媽,家裏哪來這麼多錢啊?」

他媽媽說:「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你這孩子,花那些錢幹什麼?這房子我已經找人賣了,合約也簽了,你把妹妹跟媽都帶走吧!」

張玉書張口結舌:「房子~~~~~~~賣了?」

「賣了,你妹妹秀兒,她,她死了!」說完母親把頭轉向一邊不看他。

「什麼?秀兒死了?我不信我不信!」張玉書霍地站起來大叫着,心中如同雷擊一般,一顆心只是沉下去!他知道,媽媽是一個從不說謊也更不會拿自己女兒來說這事的人。

母親不理會他,指著一邊的父親的靈位說:「你妹妹的骨灰在你爸爸的靈前!」

張玉書見父親靈前放着一個小小的木盒子,端起來打開,裏面是一個黑色的瓷壇,揭開蓋子,裏面是白色的骨灰,難道這就是自己那個活潑漂亮,比自己的命還重要的妹妹?過了半晌,才鐵青著臉問:「媽,秀兒,是怎麼死的?」

媽媽淡淡的說:「在工廠里從五樓失足摔下來的,那兩萬塊錢是廠里補的,玉書,明兒個你就帶着妹妹爸爸,我們一起走吧,我累了,睡一會兒!」說完進了房間裏面。

張玉書抱着骨灰盒就這樣站着,整整呆了一下午,天黑的時候才回過神來,放下骨灰盒,打開燈,走進媽媽的房間,說道:「媽,媽,我給你做點吃的吧~」

黑暗中聞到了一股味道,趕緊打開燈,當燈光亮起的時候,張玉書呆了:媽媽仰面躺在床上,手腕上有一條紅紅的大口子,菜刀就在床前,床上流了滿床的血,血有些凝固了,散發出濃烈的血腥味。

張玉書腦子中幾乎沒什麼想法了,純粹是本能的動作去扶起母親,只是母親的身體早已經冰涼一片!

三天後,張玉書料理完後事,看着妹妹跟媽媽的骨灰,眼中露出了兇狠的光茫!他是個極聰明的人,媽媽說話的時候那些表情又怎麼能瞞得過他?而且又讓他發那些誓,明顯是秀兒的死有原因,在妹妹的物件中翻出一個電話本,打開第一頁,上面寫着幾個字:我最愛的哥哥!不禁眼中又模糊一片,好一會兒才看得清,又打開後面,終於找到要找的那個電話,那是楊小梅的電話,楊小梅是跟秀兒一起長大的鄰居,也是好朋友,也在那家鞋廠工作。

張玉書幾乎沒費什麼力就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妹妹張秀兒的那家鞋廠是一家私營企業,法人代表是一個叫李進的人,父親是市裏面一個副市長,李進純粹一個花花公子,以接待商業客戶的名義讓秀兒同廠里另外倆個長得比較漂亮的女孩一起,在酒店的五樓房間裏面陪吃,說好是公司的事,只是吃頓飯,事後會給每人2000元獎金,三個女孩子在半醉的時候就給幾個人強姦了,張秀兒性子烈,掙扎的時候居然就從窗口上跳了下去,當場摔死,另外那倆個女孩子膽小,對方有權有勢的,事後又收了一大筆錢,自然不敢也不會說什麼。

這些事張玉書一個堂堂名牌大學生如何不知?秀兒是自殺的,別說難告倒對方,就算告倒李進,以他所犯的事來說,充其量也就會判他一到三年,當下到市場上買了一些香紙和幾個寬邊透明膠帶,又買了一把地攤上的仿製瑞士軍刀,順便又買了一個打火機,然後回到家中向父母的靈位供上香紙,磕了幾個頭說:「媽,兒子不孝,以前什麼都聽你的,這一次兒子不能聽了!」

磕完頭把軍刀用一塊布包了起來插在腰間,拉下外面的襯衣遮住,腰間隆起了一點,不過現在很多人腰間都帶着手機,這也不奇怪,又把背包拿出來,裝好透明膠帶,又把兩萬塊錢裝了進去,看着買回來的風濕葯和那個mP4音樂播放器,順便也放進了背包里,拉好拉鏈,背在背上,走出門鎖上門時,暗暗說着:「永別了,我的這個家!」

李進住的地方早打聽好了,是在市中心的豪華住宅區,他並沒有跟他的父母住在一起,小區的保安也做得很好,張玉書進去的時候,大門口的保安見他眼生,就想上前詢問,張玉書早有準備,手指在袋子中的手機上一摁,手機立時響了起來,掏出來又一摁,說着:「哈羅,米絲楊!」接着說了一大堆英文,那保安馬上退了回去:這人不一般!那些英語自己中學時**過,可不是冒充的,只要不是小偷和小混混就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張玉書走進小區就揣起手機,找到七十八棟,坐進電梯,按在了九號數字上,到了第九樓,出了電梯見左邊的門上是903,想也不想就走向右邊,看到門上的902幾個字時,定了定神,深深呼吸了幾口氣,然後按了門鈴,門裏一個女人嬌滴滴的聲音說道:「誰呀?」

張玉書說:「快遞公司的,有快遞,簽字領收吧!」

接着門打開了,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開了門,張玉書說:「你好,請問戶主是不是李進?有他的快遞!」

那女人點點頭:「是呀,什麼東西?」

張玉書說:「我哪知道,需要李進的身份證和親筆簽名,他在家嗎?」

「哦,在,你進來吧!」那女人讓張玉書進了門,然後往裏面一叫,「老公,有你的快遞,要你簽名!」

張玉書心中一定,好啊,就怕你不在!走進客廳中,見寬大的客廳中擺放着一台超大的液晶電視,沙發上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躺着正在看電視,樣子看起來有點蒼白,顯然是夜生活過多,房中只有他一個人,張玉書走到他身邊把背包拿到前面遮住,伸手在腰間抽出短刀,用刀柄在李進頭上狠狠的砸了幾下,李進啊喲一聲,立時從沙發上滾到了地下一動不動,顯然是暈了過去,接着那女人從廚房中正端了菜碟出來,一驚之下,失手將菜碟摔了個粉碎。

張玉書竄上去用刀架在她脖子上,說:「不準叫,否則馬上捅死你!」

那女人見張玉書眼睛血紅,像要吃人一樣,哪裏敢叫,哆哆嗦嗦的說:「我,我不,不叫,不要,不要殺我,我,我給你錢!」

張玉書從背包里拿出寬邊的透明膠,撕開來綁住了那女人的手腳,又封住了她的嘴,然後又纏住李進的手腳,提起來劈劈啪啪的幾個耳光,李進悠悠然醒轉過來,一見他兇狠的眼光和明晃晃的刀子,頓時魂飛天外,呆了一下才說:「大哥,你只是求財嘛,我房間裏面的抽屜里有五萬塊現金,你拿去用吧,不要傷人,我給錢!」

張玉書更是怒極,狠命的又抽了幾耳光,罵道:「誰他媽是你大哥?給錢,你錢很多是吧!」

這幾下耳光很用力,李進連嘴裏牙齒都給打落了兩顆出來,唔唔的吐了幾口血,見他兇狠,話也不敢說了。

張玉書把刀尖伸在李進臉上,輕輕一劃,幾粒血滾落下來,李進哎喲的叫着:「大,大大,大大~你要多少錢我都給,別動,別刀好不好?」

張玉書看着一顆滾動在刀面上的血珠,陰陰的說:「給你提個醒,我姓張,叫張玉書,張秀兒是我妹妹!」

李進一聽,怔了一下,隨即趕緊又說:「大大,大,你可能有點誤會了,那事與我無關,是天成公司的劉總和金星的嚴總陳做的,再說,這事,你你,你要多少錢,多少都給!」

張玉書沉着臉,從背包里拿出那兩萬塊錢扔在李進臉上說:「這是你的錢,拿去你自己用吧,就看你還有沒有命去了,再多的錢能買回我妹妹跟我媽的命嗎?別的我也不要,我只要命!」

李進頓時慌了,平時什麼事都能用錢解決,這下用錢解決不了,求着饒說:「別別,殺我,只要不殺我,幹什麼都行!」

張玉書哼了一聲,過了一會兒說:「要我不殺你也可以,我說的事你照辦我就可以放你一條狗命!」

李進大喜,說:「好好,你說,要什麼都可以!」

張玉書拿起桌上的無繩電話,說:「說吧,一個一個來,劉總金總嚴總的電話是多少?」

李進又一愣,支吾著:「這個,這~~~~~~哎喲!」

張玉書如何能讓他支支吾吾的?短刀一一劈,將李進的左耳一刀割了下來,李進又是痛又是叫,又不敢大聲叫,旁邊倒在地上的女人更是嚇得夠嗆。

李進剎時間一口氣把三個電話說了出來,張玉書撥了一個號碼說:「叫他過來,如果他不過來,他的命就由你來頂!」說完將電話貼在李進嘴邊,李進哪敢玩花樣,老老實實叫人趕緊過來,說有要事商量,還直擔心他們不過來!

不到二十分鐘,門鈴就響了,張玉書走到門口壓低了聲音問道:「是不是劉總啊?」

外面的人罵罵咧咧的說:「李進,玩什麼啊,外面大把地方不去,來你家裏有什麼好玩的?」

張玉書站在門後面,打開了門,劉總走進來就往裏去,張玉書關上門說:「劉總,李經理在客廳里!」

劉總也不應他,張玉書奔上去在他后心上刷刷的就是幾刀,劉總哦的一下,幾乎沒什麼響動就倒下了,這幾刀盡在要害部位,劉總倒地時已經成了屍體,張玉書把劉總拖到客廳,扔在了李面前的地上,李進同他女人臉色蒼白,李進更是低聲呻吟著,張玉書冷冷的說:「現在打金總的電話,想活命的話就保佑他們都來吧,只要有一個人不來,我就要你的命!」

接下來不到一個小時,金總陳總也都倒在李進的客廳中,看着三俱屍體,張玉書眼中殺氣更盛,上前幾下扒下李進的褲子,李進褲襠里屎尿齊流,哭着說:「別殺我啊,別殺我啊!」

張玉書說:「我張玉書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像你他娘的敢做不敢當啊?我說過不殺你就不殺你,但是我與你仇深似海,我要你活着比死更難受!」說完刷的一刀割下了他胯下那玩意,用刀斬成了肉泥,再好的醫術也復不了原,然後找了一根棒球棍子,用盡了力氣把李進兩條腿打斷,李進哀號了兩聲,眼見是進的氣少,出的氣多了。

張玉書仍然用布包好短刀插進腰間,背上背包,只是襯衣長褲上滿是鮮血,樣子很嚇人,也不理不顧,揚長而去。

到小區門口時,保安見他身上全是血跡,叫他停下,張玉書理也不理,一個保安走上前就想拉住他,張玉書抽出腰間的刀說:「不想死就滾!」

保安一哆嗦,趕緊退了開去,小偷小摸的可以管,要命的絕不上前,才多少錢一個月啊!

張玉書出了小區,攔了一輛的士,坐上后司機問道:「先生去哪兒?」

張玉書說:「隨便!」

司機一聽有氣,回頭說:「隨便?我哪知道隨便在哪兒?」回身卻見到張玉書一身是血,吃了一驚,張玉書從口袋裏掏出身上全部剩下的幾百塊錢,扔在了司機身邊的座位上,說:「那就去郊區吧!」

司機低聲咕噥著:「用不了這麼多錢!」開車后心中想着怎麼才能擺脫這個人,看起來象殺人似的。

天空這時好像要下大雨了,黑黑的雲層很低,灰濛濛一片,風吹得嘩嘩直響,司機說道:「要下大雨了!」能見度很低,車速也慢了下來。

後面忽然響起了凄歷的警車呼嘯聲,張玉書苦笑一下,低聲說着:「來了!」

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讓自己留戀的了,從前面的反光鏡中看到司機不時注意著自己,就說:「你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也不瞞你,我剛剛殺了幾個人,強姦我妹妹的幾個人,好了,就在前邊停車吧!」

司機在路邊停下了車,張玉書下了車,關上車門說:「好,謝謝你了!」

司機開走前還放下車窗玻璃,居然說了聲:「小夥子,祝你走運!」

張玉書倒是呵呵一笑,心頭的一腔憤怒消失得無影無蹤,親人沒有啦,仇人也沒有了!

的士開走後,身邊數十米外停了七八輛警車,無數的警察持槍慢慢圍了上來,張玉書見路外邊是一片大湖,岸邊有一條小小的木船,於是信步走了過去。

後面警察叫了:「前面的人馬上止步,否則開槍了!」從上面剛剛下達的指揮說,這個人危險層度是a級,一有變動立即開槍。

雨終於下來了,黃豆大的雨點打得令人生疼,轟隆隆一聲暴雷,閃電從天空中劃過,彷彿把天都撕成了兩半,黑暗的天空,迷茫的水霧,無數的人影都只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黑影了。

張玉書見小木船搖晃不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跳到了船上,船上有一條繩子捆在岸邊的樹上,當下又從腰間抽出短軍刀割斷了繩子,小船脫了羈絆,立刻象脫疆的野馬往湖中衝去,岸邊警察也沖了過來,因為沒有人質,幾個人稍稍瞄準了一下就開槍了。

張玉書站在船中搖擺不定,聽得幾下悶響,接着喉中一痛,唯一的感覺就是知道自己中槍了!

倒下水中時,手中的短刀正高高舉著,天空中又是一道閃電劃過,灰濛濛的空中,一道亮眼的火球伴着雷聲從空中呼嘯而下,那火球似乎就是對着張玉書手中的短刀而來,竄上短刀,從上而下,「喀喇喇」一聲巨響,小船炸了個粉碎!

這等天威有誰不驚?岸邊的警察立即遠遠退了開去,躲避這驚雷閃電。

等這雷雨過後,稀稀拉拉的幾顆雨滴在湖面上點出些漣漪,一眼望去,除了幾片碎木之處,再也見不到其他半點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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