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第四章 女屍

女第四章 女屍

郭三十分小心,手裏的寶器不離手。要知道自己只是個級別的異能,不是經過那麼殘酷的鬥爭,不會知道活下來才是一個異能的最終法則。

他從四更天走到東方泛白,按理來說,即使找不到自己想找的,至少也會碰到幾個孤魂野鬼,可是,沒有。

好像這個夜都被什麼不可知的東西嚇阻了,連鬼都躲了起來。從河面上劃過的風,很陰涼很怪異。

這條河是臨河的支流,從岸上看除了些漂流下來的枯枝敗葉,也沒有什麼特殊的發現。眼見這天色發白,郭三沿着河畔也走了三五里路了。

回頭一看,那靈谷峰上的檀香屢屢,像是尼姑們又開始了一天的修行了。回想取昨天的那一幕,還是不真實,一個奇怪的尼姑。想起那旖旎風光,郭三的嘴角一抹輕笑。

世間萬物都遵循陰陽之數,一到白晝,陽氣上升,陰氣萎頓,白天一個童男都可以輕而易舉的踩扁一個小鬼。所以,白天郭三不用擔心,也需拿出法器。

「郭三癩子,這麼早就起來啊。你也揀牛糞嗎?」背後一個牙公聲音。

郭三一看,是以前隔壁的老元頭。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腳拐了,拉着糞車一深一淺。

「元叔早,我那裏有你勤快。我早起呼吸家鄉的空氣。」

這老元頭每天都早起揀牛糞,生怕被人搶先,都幾十年了。老元頭的兒子也叫元頭,取個名字也省事,姓元的在村裏也是三家族之一。

郭三是剛回來,對村裏的情況不甚了解。他還要格外的小心,如果能找到一個口子的話,你就能儘快完成師傅的任務。

「小子,你回來真不是時候,最好是趕緊走吧。別看你人模人樣像個道士,那後山不是你能去的地方。」那老元頭輕聲說道,像是一副好心。他又突然的欲言又止,低頭揀他的牛糞了。

「呦,這不是郭家老三嗎,這麼早就起來巡山問道,不知道你捉到什麼妖怪沒有?」

郭三抬頭一看,一個風韻十足的村婦,這婦女卻是有點眼熟,卻是想不起來。「這位大姐,何處此言呢?」

這時,老元頭低頭咳了一咳,低着頭拉着糞車,似乎沒有看見那個風韻的女人一般。

「唉,真是貴人多忘事,現在都叫我大姐了。當初小時候,你是怎麼欺負我的。你都忘了嗎?」

郭三頭上有點出汗,大腦裏面正在翻騰十年前,十年前我做過什麼事情嗎。一想女人這件事情,他就頭痛。

那女人也似沒有絲毫羞澀,外邊短袖開衫,裏面是紅色的旗袍短裙,胸前物事十分突出。她說着眼中開始泛出淚花,一把就要抱住郭三。

郭三心驚一下,扶住這女人,女人身上的濃香撲鼻。「這位姑娘,我十年前好像沒有印象了。姑娘難道認識我?」

「十年了,難道你真的把我忘記了嗎?」女人那期待的眼神中,帶着魅惑。

郭三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搞暈了,自己完全不記得有這樣的一個女人啊。

「你到我家裏來,你就可以記得我了。」女人拉着郭三的手便往向一邊拽。

郭三連連說不用麻煩了,小道我還有點事,改天在上門拜訪。那女人不依不饒,說改天不如撞天,就今天最好。

拉扯之間,郭三瞥見女人的虎口處有一道顏色不深的紅斑,心中頓起疑慮。

「不好了。」那邊上傳來一陣叫喊聲,「快來人啊。死人了。」只見一個小年輕從河道上衝下來。女人也放開了郭三的手。

「四娘,趕緊叫賞大伯來看看,河邊有個死人。」那小年輕氣喘吁吁的跑過來。

郭三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的大腦中隱隱的感覺到有些不妙。那女人被小年輕稱作四娘,看來在村裏也是有點聲望。她也不管眼前的這個道士了,拉着小年輕詢問情況。

小年輕說自己早上在河邊放牛,隱約看到一個白色的東西飄在岸邊,以為是什麼好玩的東西,撥開一看,才發現是一個泡得發白的女屍。小年輕才十三四歲,能講清這些已經不錯。

道士在一旁皺着眉頭聽着。

「小兄弟,你看到那個屍體大概在河的哪個位置?」郭三湊過去問道。

小年輕看見這個道士好像又害怕了,倒是哭了起來。

「唉,你這麼怎麼了,我是昨天給你們變魔術的道士啊。」郭三不解,自己真的有那麼嚇人嗎。

「阿平,你先回家去,我會跟賞大伯說的,你是好樣的。」叫四娘的女人摟了摟小年輕安慰道。

小年輕回去后,四娘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轉而對郭三說道,「我知道你回來的目的,不僅僅是為父母修墳吧。」女人話中有話。

郭三也不好怎麼回答,在不知道女人的想法之前,最好的選擇就是閉嘴。

「跟我去看看吧,說不定你能幫上點忙。」四娘說道。

郭三點點頭,他見這四娘對自己的態度是一百八十度轉彎,他雖然疑慮,不過,對於一個他這樣的單身漢來說,怕的東西僅僅是麻煩的女人和女人的麻煩。

兩人急着往河岸下遊走去,郭三想着自己用血羅盤指引的方向,果然沒有錯。

女人邊走邊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她話語恭敬又急切,「賞哥,河邊出事了,阿平放牛時發現了一具女屍,距離木橋往下百來米。嗯,好的,我現在正在往那邊去。嗯嗯,好,好的。」

四娘掛了電話,也沒有搭理郭三了,她臉上的表情很淡定,微微皺眉。

郭三有沒有想說話的意思,兩人直奔那木橋而去。

大清晨的,路上人的不多,何況是靠山的小村,河與山的相照應,風水流轉,按理來說這個地方是不錯的。自己小時候,即便是河水再急,也很少聽說淹死人的。也許,這世道變故,已經全然不是少時的模樣了。

前面就是木橋,兩人的腳步加快。那堤岸已經站了幾個人,一個是揀牛糞的老元頭,還有幾個清早路過的外村人,這河是經過村的,但不是進過這一個村。岸上的人討論著,「這女人身材算好,泡了這麼久還沒有走樣。」「嗯嗯,可惜了哇。」

四娘和郭三都走了過去,女屍已經被人撈起來放在一邊,胸部有明顯的淤青,這屍體還沒有發臭,因為水溫較低。四娘上前脫掉了自己的衣服,蓋住女人的私密處。岸上的路人也走的走了。

「這女屍是誰打撈上來的。」四娘轉過頭問老元頭,老元頭裝作沒有聽到。

郭三也是不解。

眼看後面來了一群人,想必這死人的消息傳得很快。一些愛看熱鬧的年輕人,一聽是裸女屍體,興奮的連奔帶跑,幾個青年先來到岸上,難掩一臉的興奮勁,打頭的是李剛,後面是元頭。兩人一上來就想着看屍體,不過見到四娘,人就蔫掉了,不敢造次。郭三看在眼裏。

接着,那個人稱賞大伯的也來了,後面帶着幾個村民。這郭三的印象裏面確實沒有這人的印象,心中暗暗疑惑。

那賞大伯來了,七十多歲的樣子,他開口講話,眾人就像有了主心骨一般,都安靜了。

「這個女屍,不是我們村的人,可能是上游來的,所以,大家不要擔心,我會通報給鄉里派出所,到時候查明原因會讓大家安心的。」這賞大伯說話很權威,幾下聲音,村民都不敢多加討論了。

沒偷瞄過女屍的李剛,趁人不注意,掀開遮擋女屍的衣物,想看看女人身下的模樣。

「啊,鬼啊。」

大家回頭看時,只見李剛嚇趴在地上。

大夥再看那被掀開的女屍,接着幾聲驚叫。那女屍的眼睛暴突出來,瞪着地上的李剛。真的就像見鬼一般。

眾人心生懼怕,說不定真是兇殺案,特別是婦女,擔心的要命。

四娘呵斥了李剛,「賞大哥說的在理,大家不可迷信。這屍體在鄉派出所來之前,誰都不可以動。我會派人輪流看着。」

郭三在堤岸上問過了旁人,才知道這個四娘盡然是村長,他固然是不認識這個女人了,可是為何她對自己那樣呢。

四娘安排了幾個年紀大一點的人,留下來看着屍體。又通知幾個腿腳麻利往鄰村去詢問,有沒有女人失蹤。

現在各自回家,所有人不準離開村子,等派出所人來調查,村裏幾個主要的幹事則回到祠堂坐鎮。

四娘對郭三說道,「你既然是披着道袍,那你也幫忙查查吧。有空的話,晚上來找我。」

郭三點點頭,「那我先去料理一下我父母的事情。有空的話我再去找你。」郭三心裏想的是,昨天那個小孩的事情呢,怎麼一件事情未了,又一件怪事。

四娘和眾人都離開了堤岸,只有三個四十來歲的在岸上留守,郭三既然被四娘要求查案,那幾個人也對郭三比較的客氣。

不過,聽說郭三是以前的本村人,又顯得有點傲慢。郭三沒想這個村裏怎麼多了這麼沒見過的人呢,而且還是男人。

「哎,你這人不要靠近屍體,沒見過裸女嗎?」那個四十來歲的人說到。

「哦,這位大哥,我十年前也住這,怎麼對您一點印象都沒有呢。」郭三試探道。

「你要認識我才怪呢,」你男人好像還頗為得意的樣子,悄悄說到,「你還不知道本村的男人都是騾子嗎。」

「什麼騾子,」郭三說得有點大聲。旁邊那個男的也笑笑。

男人指指擋下搖搖手,說道,「那不行。」

郭三這才明白了怎麼一回事了,「那你們怎麼來村裏呢?」

「我們啊,不都是四娘從外面招來的。這村裏是要敗了,村裏男人都短命,六十歲的都死光了,就剩下一個七十的老賞。」

郭三從自己的道袍裏面掏出一包紅雙喜,誰說道士不抽煙。他隨手丟給幾個男人,一人一根,鄉下人沒抽過這麼好的東西。

幾個人邊看屍體邊閑聊,這不聊天可滲人。郭三知道打開頭說話的男人叫姓徐,郭三叫他老徐,還一個姓趙,另一個姓胡,就是沒有三大姓的。

「我們要不是看重村裏的東西,我們才沒想來入贅寡婦之門呢,」老趙說道。

老胡磕了一下老趙,讓老趙不要多說。

「老胡,怕啥,這麼多年了,這郭道長是方外之人。」老徐倒是不怕多說,抽著煙吐著圈圈。

郭三這才懂了,為何村裏是寡婦當家,那些青年萎頓的不像樣子,幸好當年自己走出來了。說不定自己也成了一個騾子了。

想到元頭和李剛那兩頭騾子,他不禁想笑,好吧,原諒你們謂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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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村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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