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看看大腿根

白朮拿着藥材想了想，留下一些給自己和棕熊，還是拿了一部分藥材慢慢挪到男子身邊，把藥材放下，並道：「這裏有些藥材你看着合適就用，既然答應了幫你恢復身體我總不會食言的。」頓了頓，又道：「不過，我相信你也不會食言，會給我錢的吧。」

「……」

白朮看男子紋絲不動，大概是在入定運功療傷吧，她還是先走不要打擾他了！

拖着傷腿一邊往回走一邊想，就算這個男的真不給錢，她也就當是積德行善給自己增添福運好了。畢竟一個從未相識且害她掉懸崖差點死掉的人，她實在沒信心相信其人品。

甚至，她覺得自己身體稍稍好些后，應該提前離開，任對方自生自滅了才好。

「我叫藏婁。」男子瞥了眼白朮，然後說道。

突如其來的出聲，白朮嚇了一跳，轉頭磕磕巴巴的說：「你，你，你不是在入定么……」

藏婁斜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樣子顯然沒興趣解釋。

白朮獃滯了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自我介紹，按照禮尚往來她也客氣的說：「我叫白朮。」

「白豬？」藏婁皺眉，上下打量著白朮，目光中含着詫異和取笑。

白朮瞬間黑線，悶悶的解釋，「不是白豬，是白朮，滋無竹的術，白朮是一種藥材，因為我住的那片山間和樹洞口到處都長滿了白朮，所以才以此為名。」（zhu，第二聲，不要念錯啦！）

藏婁嘴角微不可見的翹起，點點頭，表示知道。可白朮分明看到他臉上寫着『原來你叫白豬』這種讓人鬱悶的表情。

看到地上的藥材，藏婁上挑的眉毛表示略微詫異，然後看了眼白朮身後的棕熊小四和金雕小五，道：「你倒有兩隻不錯的跟寵。」

「你誤會啦，它們不是我的跟寵，是我的弟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都是熊媽養大的。」

話音剛落，卻引來了棕熊小四的不滿，眼神控訴，明明它出生的最早，應該是兄長才對。

白朮直接無視，不會說話就沒有話語權。

藏婁揚了揚眉，有些不可置否，而後也沒理會白朮他們，拿起地上一梅赤紅的果子，去掉果肉后就直接吞食果核，感覺體內一陣清涼，元氣竟有緩慢回升的跡象。

欣喜詫異的同時，藏婁直接將地上其他四五個赤紅直接快速去除果肉，一把將果核都吞進肚裏，然後開始入定運功。

白朮見藏婁吃了那紅莓果，知曉他是自我療傷，便不再打擾，然後看向金雕小五，道：「快晚上了，小五你去弄點吃的來，順便撿些乾柴過來。」

金雕小五屁顛屁顛的拍翅飛走，沒多時便見小五從空中飛了下來，嘴上叼著一隻獐子，兩爪子抓了一捆樹枝以及滿枝條的水果，然後各自放到熊三與白朮身邊，轉身拍拍翅膀又飛走了。

待一刻鐘后，金雕小五兩爪抓着一些斷裂的乾柴放到白朮面前，然後展翅一飛，撲咚跳到水中，一臉嫌惡的同時，兩隻鳥爪在水中使勁的搓著，活像剛剛抓了什麼極髒的東西一樣。

緊接着又把鳥嘴放在水裏，就連離水邊有一段距離的白朮，都能清晰的聽到鳥嘴裏發出咕嚕咕嚕的漱口聲。讓人更無語的是，它居然從翅膀胳肢窩下拿出一片細緻的針樹葉開始順羽毛……

看着小五在水中折騰的模樣，白朮撫額望天，她到底穿到了什麼世界裏，連鳥都有潔癖，處女座統治了世界了么？

如果不是自己從小跟它們一起長大，熟悉它的習性，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它要成精了。

鄙視完那隻鳥，白朮抬手拿起旁邊的果子在溪水裏盪了盪，也不管幹沒幹凈，張嘴就咬，在這種情況下有補給就不錯了，哪還有得挑三撿四的。

見藏婁似乎已經運完了功，她想了想，還是很盡人道主義的走過去，並問：「要不要吃？」

不過，藏婁他似乎看不上，只瞥了眼並沒什麼表示。

白朮只好無趣的將果子放到他身邊，然後回到柴堆面前開始鑽木起火。

……

翌日，大家相安無事的過了一晚，清晨一早白朮就拖着一條傷腿朝深潭水邊洗漱並小心清理腳上的傷口，敷上草藥，再用長片的葯棕葉包紮，倒也有模有樣。

然後幫棕熊小四清理傷口，將藥草咬得細碎后敷在傷口后開始包紮，熟練的樣子像是經常做這些事。

「我看你受傷也不輕，要不要我幫你清理下？」白朮轉頭對着藏婁問。

藏婁微微點頭，算是同意。

白朮上前，看到藏婁胸前以及手腕，大腿根處都有血跡滲出，道：「你胸前和大腿根處的傷很嚴重，手腕也青腫，雖然不知道怎麼治，但我可以幫你包紮。」

見對方沒有異議，白朮小心的掀開藏婁胸前衣袍，頓時驚愣在那，胸前一片血肉模糊看得人觸目驚心，這都沒死簡直是奇迹。

「你命還真是大，胸口傷成這樣都沒死。」白朮感嘆的道。

藏婁聞言，面無表情的冷聲道：「做你的事。」

什麼態度啊！

白朮心中不爽，但考慮到眼前這位是金主的份上，還是仔細的開始替他清理傷口。

藏婁平躺在地，睜着眼看白朮低頭認真又小心的替自己敷藥包紮，齊腰長海藻般微卷的秀髮用根青絲藤隨意的綁着，露出清瘦的小臉，皮膚黝黑，眼睛卻明亮有神，一雙小手也滿是老繭，穿着一身露胳膊露腿的灰色獸皮衣，包裹着嬌小的身軀，卻卻蘊含着頑強的生命力。

藏婁看得出神，待反應過來，赫然發現自己竟然第一次這麼認真的觀察一個女子，不由的自嘲。

「你多大？」藏婁忽然開口問。

「應該是十四歲吧。」白朮頭也不抬的答道。

「應該？」看起來不足十歲，藏婁皺眉。

「嗯，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辰。」白朮不甚在意的說道，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丟人的。

她是個棄嬰，一睜眼就想閉眼再去見上帝。抬頭是無雲的藍天，陽光刺眼，身下是半米寬的小木盆，搖搖晃晃的飄在河上。身子軟的都沒法翻身。

漂游的日子中，她見到猴子從這棵樹跳到那棵樹，然後把吃完的香蕉皮跟投籃似的扔進她躺着的小木盆里。見到雀鳥在天空中落下鳥屎，只差1厘米，就落在了她嘴巴上了。當在一個暴雨的天氣，餓的眼睛都快看不見，覺得終於可以解脫了的時候，一隻棕熊把她從河裏撈了起來。

棕熊啊！好吧，餓死和拍死區別也不大。她緊閉雙眼視死如歸等待結束這場短暫的穿越之旅，誰知迎接她的卻是一個乾燥溫暖的樹洞。

——

大概因為熊媽那時候剛生完小四，母性光輝大發，所以才撿了她回去養，雖然她曾一度認為熊媽撿她回去是為了給它孩子存糧。

甚至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覺得自己逃不掉被當成食物的悲慘下場，直到後來感覺熊媽確實沒興趣拿她當口糧的打算才破去心裏障礙。

金雕小五也是熊媽給撿回來的，其實也不能說是撿，因為當時還是一顆蛋狀的小五忽然掉下來砸到正在餵奶給她喝的熊媽身上，奇迹般沒蛋碎的小五滾到了地上。

那時她剛被熊媽撿回去沒幾個月，喝奶時看見一顆蛋掉下來別提多高興了，想着等啥時候不喝奶了就當營養品補補身子。

可是還沒幾天，從天而降的蛋有了裂痕，她和熊媽在旁邊守了好久，卻半天沒動靜。當時小四又吵著要吃蜂蜜，無奈熊媽只好出去給兒子找蜂蜜。

只不過熊媽剛離開一會，那顆蛋突然破裂，一隻小小濕潤的鳥頭從碎蛋殼中探了出來，半睜開的眼睛一下子和她對上了，接着便飛撲了上來，就像見到親媽一樣！==

熊媽回來后，看到小五對她親熱的模樣，氣了半天，晚上連蜂蜜都少吃了一罐……

後面的日子不提也罷，三個不同的物種被熊媽拉扯長大，放在外面也能列入世界奇觀之最吧。

而且熊媽似乎很會照顧自己的孩子，知道她不吃生肉，就專門到外面弄些野果子給她吃，直到她八九個月大能走路后就開始鑽木取火弄熟食吃。

唯一對外面的記憶也僅限於出生時那天，朦朧中似乎見到抱她的人是個穿着長裙盤著發的女人，瞥過的建築和人物倒有些像是在古代，可是僅憑這點也不能確定什麼啊！

所以，當熊媽去逝后，她便帶着棕熊小四，金雕小五踏上離開森林的旅程，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麼樣，不管怎麼說都不能在森林裏一直當個「野人」吧。

只是她才剛出發就遇到無妄之災，差點死於非命！

回過神，白朮發現自己居然在給人包紮的時候走神，頓時尷尬的不行，好在沒綁錯，有些訕訕然的瞧了眼藏婁，發現對方根本沒看她。

「在這堯光山能活命，你的命也夠硬。」藏婁這時候淡淡的道，並未在意剛才她的走神。

「嗯，夠硬才是王道嘛。」白朮笑道，絲毫不覺得自己在一個男人面前說這樣的話有什麼不妥。

「……」藏婁臉上表情略顯不自然。

「我看看你大腿根。」白朮一邊掀起藏婁的衣袍一邊說，壓根就沒發現藏婁的臉已經青紅交加了。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藏婁寒著一臉張冷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