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程家辛密

抗戰時期，國家民不聊生，無數人家破人亡，屍殍遍野，中華大地蒙上了一層愁雲慘淡之色。

又是一個深夜，天空陰沉的嚇人，除了路邊林中鳴叫的鳥兒，一片寂靜。

「陰人借道，陽人迴避嘍！！」忽聽得一陣蒼老的聲音，還伴隨着鈴鐺的響聲。一老一少說話的聲音漸漸清晰起來。

「爺爺，那裏有個人！」

老者走了過去，看了一眼嘆息道：「這人早就死了多時了，怕也是被麻匪劫了財物殺死的。」

「遭天殺的麻匪，到處濫殺，不得好死！」我恨恨的罵道。

爺爺又是一聲沉重的嘆息：「國家動亂，日寇侵我中華。民不聊生，匪盜猖獗，想當年你爹。。」

爺爺自知說漏了嘴，臉色一變。

「爺爺，我爹到底咋了，我八歲就再也沒有見過爹娘，每次問起爹你總是不說。」我趕忙急切的問道。

「峰兒啊，不是爺爺不告訴你，只是現在你還小，很多東西不是時候讓你知道，等你長大了爺爺自會把一切告訴你。」爺爺板着臉的說道。

「爺爺，今年我都十八歲了，已經不小了，已經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您就把一切告訴我吧，別人家的孩子都有爹娘，我卻連爹娘啥樣都記不起了。」我已經泣不成聲，嚶嚶的哭了起來。

爺爺深深的望了一眼天空，看着早已泣不成聲的我嘆道：「罷了，爺爺今天就告訴你，你身為程家子孫也該知道咱們程家的事情了。」

爺爺嘆息了一聲，然後走出幾步，拿出攝魂鈴把喜神迎到一邊，又在每個喜神頭貼上鎮屍符，然後掏出煙袋鍋慢慢坐了下來，我也趕緊湊了過去。

爺爺深深的抽了兩口煙袋鍋，凝重道：「咱們程家是蚩尤的後人，祝由原先十三門，咱們程家也是十三門之一，只是後來式微了，咱們祝由和正一道向來是死敵，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咱們祝由內鬥不斷，上百年來為了爭奪祝由宗主之位，從原先的十三門到現在只剩下四門。唉，要不是內鬥，我祝由怎會現在這般人才凋敝，青黃不接，被正一道壓在頭上。」

「爺爺，祝由還剩的四門是哪四門？還有我爹你快說到底咋回事啊？」我急切的問道。

「峰兒，不要心急，爺爺慢慢的都會告訴你。」爺爺頓了一下，道：「那四門就是現在的辰州魏家，麻陽鄔家，潁水方家還有嶺南王家，統領祝由的是現在的辰州魏家，宗主便是魏家之主魏羨鬼。你爹當年也是咱們祝由有數的高手，你娘本事也不弱，乃是湘西鳳凰山上的聖女，在江湖上號稱醫仙娘子，救人無數。你娘在回鳳凰山探望師傅的途中遭到塔教餘孽段觀音的襲擊，重傷不治而死。你爹得知此事後，帶着我程家高手去截殺段觀音，哪知塔教餘孽段觀音早已勾結天心宗，天心宗沈元在你爹和段觀音一決生死時，突然圍攻，你爹不慎被沈元重傷，最後我程家前去的三十多位高手連同你爹在內，全部魂飛魄散而死。」

爺爺說完穢濁的老眼就流下了兩行清淚，再也忍不住。

我使勁的握起了拳頭，深深的咬着牙齒，道：「段觀音，天心宗，我爹娘如何得罪你們，有何深仇大怨，你們要殺了我爹娘！」

「當年河西麻匪頭子段觀鵬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你爹路過河西時便出手斬殺了，卻不知是段觀音的親弟弟，段觀音才勾結沈元殺了你爹娘！更是想對我程家趕盡殺絕！我帶着年僅八歲的你便離開了程家，逃到了溧陽，才躲過了段觀音的追殺！」

「爹！娘！你們放心，我一定好好學習道術，殺了段觀音，滅了天心宗替你們報仇，為我死去的三十多位程家高手報仇！」我跪在地上就是狠狠的磕了三個響頭。

爺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望向天空，眼中滿是深邃，嘴裏喃喃道：「林兒你看到了么？峰兒已經長大了！」

說着又是流下了兩行老淚。

「峰兒，起來吧，想為你爹娘報仇就要學好道術，學會隱忍，這樣有朝一日你才能為你爹娘報仇！」

「是，爺爺，峰兒謹記了。」

「走吧，時候不早了，不然天明趕不到客棧喜神不好安置就麻煩了！」

說完爺爺便大喊了一聲：「起屍嘍！！！鬼有鬼路，莫走大道，陰人借道，陽人迴避嘍！！！」

然後便拿起攝魂鈴在喜神前面引路，我跟着後面從黃-色的包里拿出了一把買路錢灑在空中，一邊敲起了陰鑼。

「爺爺，這趟走腳趕得都是啥人啊？」我感覺百般無聊便問問了起來。

爺爺聽了便深深的嘆息一聲道：「這趟走腳的喜神是牛家村人，也是苦命人，在城裏做點生意，軍閥混戰打進城裏，就帶着家眷逃命，逃命的路上漏了財，遇見了麻匪，全家就丟了性命，說起來這家還與我有舊，就沖着這條我也不能放着他們客死異鄉不管不問。」

「那他家在牛家村還有人么？」

「牛家村他還有位八十歲的老母親，咱兩趕着喜神送到牛家村自然就有人迎接喜神回家了，只是苦了這老太太，八十歲了還要遭這個罪，唉。」說着爺爺又是一陣唉聲嘆息。

嘭！！！

忽然一聲響，爺爺臉色一變道：「峰兒，趴下！」

我嚇得趕緊趴下。

嘭嘭嘭！！！又是幾聲響，這次聽清了，是槍聲！

伴隨着急促的叫喊聲，還夾雜馬蹄的呼嘯聲。

麻匪！深更半夜的樹林里怎麼會有麻匪！這下子爺爺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爺爺，林子裏有七八個麻匪好像在追捕什麼人！」我抬頭看了一眼一說，趕緊又低下了頭。

眼看着麻匪越來越近，爺爺臉色一正道：「峰兒，你盯着點，我來滅了這幾個麻匪！」說着爺爺便從懷裏掏出八張符紙，捏成八個小紙人，又拿出了八張黃符貼在每個小紙人身上，口中念道：「天清地明，日濁陽清，吾奉三清祖師命，斬殺誅邪，急急如律令！」念完便把符咒貼在小紙人身上。

「爺爺，麻匪馬上就要過來了！！」我抬頭又看了一眼焦急道。只見程振從懷中拿出一根如簪子般的銀針猛地往小紙人的心口一插，忽然聽到一聲慘叫，一個麻匪從馬上摔了下來，掙扎幾下便不動了。爺爺接着又把一個紙人的頭拽斷，又是一個麻匪的頭顱飛了起來，嘭的一聲倒下了，血水噴涌而出，嚇得剩下的幾個麻匪抱頭鼠竄，對着四周不停胡亂放槍，提着馬韁掉頭想要逃跑。

「想跑？」爺爺獰笑一聲，拿起針紮起了紙人，幾聲慘叫過後，再一看，麻匪已無一活口。「哇！！」爺爺猛的吐出了一口鮮血，臉色蒼白如紙。

「爺爺，你這是怎麼了？」我趕緊攙扶住爺爺。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動用符咒殺人，受到反噬，不礙事，扶我過去看看還有沒有沒死的。」爺爺虛弱的說道。

我攙扶著爺爺走了過去，哪裏還有活人，全部都是麻匪的屍體和斷肢。

忽然從樹上跳下了一人，嚇了我和爺爺一跳，爺爺如臨大敵，大喝道：「你是何人？？」

「我乃天官門玉陽子大弟子張元成，謝二位救命之恩！！」說着這人便是抱拳一禮。

爺爺聽聞便是愣了一下，道：「原來是三幫六派十八門的道友，不必客氣，道友為何被麻匪追殺？」

「奉師傅之命下山辦事，不料卻見麻匪強搶民女，在下看不過便殺了兩個麻匪，便被追殺至此！！二位知道我天官門，不知二位是。。。？」張元成略顯迷茫道。

「原來如此，我爺孫倆乃是趕屍世家祝由程家人，趕屍至此便遇到道友，說起來也是巧妙。還有趟喜神需要趕路，程某就不多說，不然天明就趕不到客棧了，道友改日咱們把酒言歡再敘！」爺爺也是抱拳一禮回道。

張元成點了點頭，又是抱拳道：「既然如此，張某便謝過二位救命大恩，二位大恩的在下謹記了，告辭！」

張元成說完，便率先孤身一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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