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大結局

卿九窩在霄祈懷裏,靜靜地望着床榻頭頂上垂下來的流蘇,「霄祈,如果按照一天老一歲來算,我應該還有六十天的命。」她的聲音很輕,聽不出悲喜。霄祈的身體蹙然一僵,攬在她腰間的手一緊,把頭輕輕地埋在她的脖頸里,無聲無息。

只是很快,脖頸間傳來的冰涼讓她的心也忍不住揪在了一起。

她勉強彎了彎嘴角,她想笑出聲,卻根本發現自己做不到,忍不住捂住了嘴,聲音悶悶的:「霄祈,你是不是現在就開始嫌棄我了?」

「沒……」許久,埋在肩頭的聲音才傳來悶悶的一聲。

低沉嘶啞,讓她的眼圈忍不住紅了。

「那你就應該高高興興的啊,至少我還活着是不是,你看,還有六十天,如果算成時辰,就是七百二十個時辰,如果再換成……再換成……」她的聲音忍不住低了下來,她看着緊緊握着她雙手的大手,胸口壓抑著,急促地起伏着,一滴淚順着眼角滑落下來。

「霄祈,我們回陵城吧……」

她突然想回啟玉山了,她想去看看他們初見的那個地方。

陽光明媚,她睜開眼,在這裏,看到的第一個人……

……

「你們要回去?」雪狐女的聲音里透出難以置信,她肩膀上的小小也是訝異地睜著小豆眼:「回去?娘親,親爹,我們要去哪兒?」

卿九的面容雖然還蒼白,精神卻是好了很多。

霄祈在她身後攬着她,她接過雪狐女肩頭上的小小,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我們回陵城。回娘親最初見到你爹爹的地方。」

「哇……」小小的眼睛一亮,小腦袋顛顛的,拖着長長的尾音:「哦——」

卿九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倒霉孩子,哦什麼哦!」

「那我們什麼時候離開?」小小用腦袋在她脖頸上蹭了蹭,眼睛亮晶晶的,爹爹和親娘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嘶嘶嘶!

「明天。」

卿九把他放在肩膀上,這才看向呆愣住的冷逸和西泠月,「對不起……」

千言萬語,也只有三個字能表達她現在的心情。

冷逸為了她和霄祈費勁了心思,可她……是真的無法報答他;而西泠月,她當初的任性,讓他受到自己的連累……無論如何,這句話,她今日都要說,否則,她怕自己已經沒機會再說了。

「小孩……」

「黎兒……」

兩人怔怔看着她,最後默默地看着她,許久,才搖搖頭:「是我們沒用,什麼都幫不上你。」

「你們不要這樣,這不管你們的事,是我自己……」

她咬着唇,看着他們,都紅了眼眶。

霄祈看着西泠月,長嘆一聲:「月丞相,當初因為我才把你貶到這裏,如果你想回京,冷逸如今是南陵國的皇上,可以……」

「皇上。」西泠月搖搖頭,阻止他說下去:「其實,就算當初沒有那件事,我也會回到這裏來。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瞞着你,我其實……是西馭國的四皇子,當初因為宮廷爭辯,我的母妃被殺,我逃到了南陵國,這一待就是數年,所以,就算沒有那件事,我總歸還是要回來的。我母妃的墓在這裏,我不忍放她孤零零一個人在這裏。我不想再回南陵國了……」

如果,她註定要在那裏……他又如何忍心面對她的生死?

他寧願一個人,在這裏孤獨終老,陪着母妃,為她祈福,為她……積德頌念。

霄祈和卿九對視一眼,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會有這麼一層身份的存在,微微愣了一下,最終看他態度堅決,只能嘆息一聲,頜首。

「我也不跟你們回皇宮了,退位詔書我離陵城前就已經寫好了。」冷逸看到他們看向他,在他們開口之前說道:「藥王谷我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也該是回去看看了。」他負在身後的手忍不住攥緊,六十天的時間,他一定會找到延長她壽命的辦法……

「……」卿九和霄祈對視一眼。

她怕極了他們會因為她的事情而自責,好在,他們都回歸了正規,就算六十天後她死去,他們也會有自己的新生活,會漸漸忘了她。

冷逸、西泠月,祝福你們……

……

羊腸小道上,一道馬車噠噠遠行,馬車上,雪狐女瞪着坐在她身邊的大鬍子:「喂,你不是暗夜月殿的嗎?幹嘛要跟着我們一起?」

大鬍子懶洋洋地看了她一眼:「暗夜月殿已經解散了你不知道嗎?是殿下親自下的命令,我如今一身輕,當然是殿下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嘍?」

「你!」雪狐女瞪眼:「可你就不能弄一匹馬騎着什麼的?為什麼要跟我擠在一起啊?」

「我為什麼要多掏銀子弄一匹馬?」

大鬍子看了她一眼:「再說,殿下都沒說什麼,你幹嘛一副嫌棄老子的模樣?」

「我看你這一臉大鬍子不舒服行不行?」

「雪狐!」大鬍子也怒了:「老子這輩子就討厭人拿我鬍子說事!」

「我就說!就說就說!」雪狐女瞪着他,反正就是看他不順眼就對了!

大鬍子惱了,突然一手拉着馬韁,一手攬着她的頭,就把自己臉上的鬍子蹭了上去,在她臉上蹭了蹭:「喏,怎麼樣?讓你嫌棄,敢再說一句,就別怪老子再下狠手!」

等大鬍子鬆開手的時候,雪狐女完全僵了,她紅著臉,死死瞪着他,難以置信的,突然一下就撇開了眼,再也不說話了。

……

馬車裏,卿九窩在霄祈的懷裏,踢了踢他,「他們怎麼不吵了?」

「怎麼,你想他們吵啊?」

「沒,就覺得他們這樣鬥嘴挺溫馨的,又吵又鬧的,這一路上,也沒有這麼冷清了。」

「有一個小小還不夠鬧騰的?」霄祈輕柔地握着她的手,看着在一旁的小窩裏睡得昏天黑地的小傢伙,也不知道為什麼,小小自從那次之後,就一直不能變身,不過好在他的身體沒有什麼問題,再等等看,不行的話,就繼續用替他洗白白好了,想到每次洗白白都像是要殺了他一般,卿九忍不住低低笑出了聲。

「什麼事情這麼好笑?」

霄祈忍不住用額頭抵着她,眸仁望着她,忍不住瀲灧著溫和的光。

「就是想着,還有六十天,所以……你要從今天開始每天都想一件讓我開心的事情,這樣,我就會每天記着你,等我下一世再來找你好不好?」她說到這,她的聲音忍不住低了下來,轉過身,攬住了他的脖子:「霄祈,你等我二十年好不好?二十年,我會來找你的。」

她咬着唇,只要他能堅持二十年,二十年後,他會淡忘她,他會捨不得小小,他會……好好的活下去。

霄祈怔怔地看着前方,許久,才低聲喃喃:「好啊,我等你……我等你回來找我。」

卿九終於放了心,一滴淚落在他的肩頭。

對不起……

又騙了你。

……

第一天。

他們下榻在臨近鎮子裏的客棧。

卿九入夜把小小哄睡著了之後,看了看外面,發現霄祈還未回來,忍不住盤膝坐在那裏,剛想是不是出去問問大鬍子,就見房門被推開了,霄祈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輕輕笑了笑,走過去,把托盤放在了桌子上,招了招手讓她過來。

卿九依偎過去,探過頭:「什麼東西啊,這麼神神秘秘的?」

「喏,」霄祈挑眉,把托盤上放着的盅蓋打開,露出裏面一碗夜宵,看起來像是糰子,又不像,忍不住好奇地嗅了嗅:「挺香的,到底是什麼?」

霄祈神秘地笑了笑,薄唇微張,吐出四個字:「幸福丸子。」

「咩?」她一怔:「幸福丸子?」

「不信你嘗嘗?」

「嘗嘗就嘗嘗!」卿九挑眉,她倒要看看什麼丸子,竟然還能叫做幸福?

吃了一口,忍不住苦着臉差點哭了,「霄祈,這裏面到底是什麼啊?」

「不好吃?」

霄祈愣住了,咬過她剩下的半顆,吞了下去,「挺好吃的啊,雞肉陷的……」

「……」卿九無語了,「你這也太應付了吧?」

嗷嗚,她是喜歡吃雞,可……「可幸福的味道不是……不是應該是甜的么?」

「甜的啊?」

霄祈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望着她,捧着她的臉吻了下去,咬着她的唇,啃咬碾磨,唇齒交融,許久,直到她呼吸不順了,才放開了她,低聲在她耳邊問道:「蛇蛇,是甜的么?」

「……混蛋!」卿九嗔了他一眼,臉更紅了。

不帶這樣應付的!

……

第二天。

入夜,卿九回到房間,就看到房間里是黑漆漆的,她剛納悶,霄祈帶着小小去哪兒了?

就見房間正中央的桌子上,亮起了光,隨即,她就看到小小從一處扭了過來,身上竟然還穿了一件白色的小衣服,帶了四肢蹄子,頭上還長了……

她歪頭,那兩個是什麼腳來着?

她還沒有想到,就聽到小小奶聲奶氣的聲音唱到:「來來,我是一隻咩咩,咩咩咩咩咩咩;來來,我是一隻蛇蛇,嘶嘶嘶嘶嘶——來來,我是一隻綿羊蛇!咩咩!嘶嘶——」啊嗚,不帶這樣坑親兒子的!嗷嗚,不帶這樣欺負人的,哦,不,不帶這樣欺負蛇的!

「噗!」卿九瞪大眼瞧著小傢伙在桌子上扭來扭去,忍不住笑出聲!

「小小,你幹嘛?」

小小偷偷瞄了一眼角落裏的大尾巴狼爹爹,小尾巴一甩:「娘親,你今天開心了嗎?」

「哎呦喂,開心開心!」

卿九走過去一把把他抱了起來,捏了捏他頭上的羊角,「兒子誒,你爹呢?」

小小把腦袋在她脖子上蹭了蹭,沒臉見人的用尾巴掃了掃一邊。

於是……

看到角落裏走出來的人,卿九再次噴了!

「你們……你們父子裝嗎?」

……

第二十八天後,一輛馬車快速地行駛在陵城的大道上,一路行過,風馳電掣。馬車到了宮門前,禁衛軍一下攔住了馬車,馬車前,雪狐女紅着眼打開了幕簾,霄祈黑著臉,森然地看着禁衛軍頭領:「速度讓開!」

禁衛軍首領看到霄祈,臉色蹙然大變,立刻跪在了地上:「皇……」

霄祈死死抿著唇,看到禁衛軍讓開,速度把馬車趕進了皇宮,到了寢殿,得到消息趕來的朱池顫抖地看着從馬車上跳下來的霄祈,隨即,他緩緩從馬車上抱出來一個女子,她的頭緊貼著霄祈的胸口,看不到面容,只是那露在外面的青絲卻是……

他的臉色忍不住白了下來。

女子的肩頭趴在一隻小蛇,通體都是藍色,不知道是累了,還是怎樣,哭得一抽一抽的。

「去把所有的御醫都喊來!」

霄祈的臉色慘淡一片,他抱着女子的雙手甚至都在顫抖。

朝前走了一步,腳步竟然有些踉蹌。

「殿下……」

「玉骨……」

雪狐女和大鬍子都不安地看着他。

他緊抿著唇,走進了寢殿。

朱池根本不敢耽擱,立刻親自跑去開始去請御醫。

霄祈走近寢殿,把她輕輕地放了下來,看着她蒼白如紙的臉,手指都在顫抖,卿九似乎感覺到了,緩緩睜開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微微擺擺手,讓他坐下。

霄祈立刻俯下身,握住了她的手,低沉的聲音帶着不安與顫抖:「蛇蛇,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卿九緩慢地搖著頭,她沒想到,這個身體竟然會衰敗地這麼快,她搖著頭,滿眸都是遺憾,聲音很輕,幾不可聞:「霄祈,我可能……去不成啟玉山了。」

「不,你會好的!等你好了我就帶你去!」

「霄祈……」她枯瘦的手緊緊抓着他的:「霄祈,你說過……會等我二十年……你……不要食言……」

「好,乖,我不食言,不食言。我們等御醫來,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卿九覺得她的眼睛已經開始渙散了。

她摸着他的臉,又轉過眼看向哭得已經說不出話來的小小,喚了聲:「小小,到……娘親這裏來……」

「嗚嗚嗚,娘親……」

小小爬到了她的臉龐,貼着她的臉,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娘親,你不要丟下小小……」

「娘……親,不會……丟下小小……娘親會一直看着小小……」

「唔,娘親你騙小小!」

小傢伙用尾巴纏着她,不肯鬆開。

霄祈的臉慘白一片,他握着她的手,身體極為僵硬,一眼不眨地看着她,生怕少看一眼她就會……他咬着牙,苦笑着,走過去,臉輕輕地貼着她的,聲音低的幾不可聞:「你若是死,我就去陪你。」

卿九的身體一怔,睜大了眼,眼底瞬間湧上淚意:「霄……祈……你……」

「所以,不要死,不要死……」他的臉緊緊貼着她的,聲音嘶啞。

「殿下……」

「玉骨……」

雪狐女眼圈紅紅的,她忍不住抱住了不遠處的石柱,哭得泣不成聲。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好人沒有好報……

為什麼恩人會死,甚至連玉骨也……

「皇上!御醫都來了!」朱池的聲音在殿外響起。

霄祈身體一震,回頭:「讓他們進來!」

他聲音一落,那些御醫立刻都走了進來,卿九看着他不安的藍眸,霄祈,她的身體她自己知道,何苦還要……如果她死了,他也……小小要怎麼辦?

御醫聽到他的話,顧不得為什麼失蹤這麼久的皇上怎麼又回來了,連忙上前,一一替床榻上的女子診治,可所有御醫的臉卻在診治之後,都是搖搖了頭,不安地跪了一地:「皇上,病人大限將至,恐怕……」

「什麼叫做大限將至?你們還沒有開藥方,甚至都沒有……都沒有……」

「霄祈。」

卿九輕輕地喚了他一聲。

跪在地上的御醫頭垂得更低了,床榻上的人到底是什麼身份,竟然敢直呼皇上的名諱。

霄祈聽到她的聲音,終於絕望地閉上了眼,無力地垂下肩膀:「你們……都出去!」

「是是!」

那些御醫完全不敢多耽擱,急忙走了出去!

一旁的朱池看到這,又看了看床榻上的女子,突然想起什麼,立刻從懷裏掏出了一份書信,「皇上,這是幾日前一個道士給奴才的,說是要轉交給你,奴才當時還納悶,今日……」

霄祈沒有動,他怔怔地看着卿九的臉越來越白,身體的溫度也越來也低。

可他卻沒有辦法。

一旁的大鬍子嘆息一聲,替他接了過來,看着那書信,看樣子,殿下也沒有心情看了,撕開,展開,突然就愣住了:「鳳淵?」

他的聲音一起,所有人都蹙然看向了他!

他立刻把書信拿到了霄祈面前:「殿下,這是鳳淵寫給你的,是不是就是雪狐口中的那個鳳祭司?」

霄祈眸底突然就迸射出一道亮光,他拿了過來,快速地看了一眼,可書信上只有一行字:有舍必有得。末尾,還有兩個字:龍骨。

霄祈怔怔地盯着這七個字,卻是不知所措……

「殿下,這裏面還有一個小瓶子。」

霄祈望着「龍骨」,又看了看遞到面前的小瓶子,他突然就想起來當日在山洞的時候,他為了讓小小能安穩的活下來保護蛇蛇,把龍骨打入了他的蛋殼上,他伸出手,望着自己手裏的小瓶子,攥緊。卿九看着他,不安地搖頭:「不要……」

霄祈低下頭,聲音輕不可聞,他的額頭抵着她的:「蛇蛇,鳳淵不會害我們的,他也不會害小小的……」

「……」卿九搖著頭,她還是不放心。

小小眨著豆丁眼看着她,又爬到了霄祈的手上,「親爹,我是不是可以救娘親?」

霄祈望着他身上藍色的鱗片,頜首:「小小,對不起,可能拔鱗片有些疼,可為了娘親,你可不可以忍一下?」

「爹爹,你儘管拔吧,小小不怕的……」

卿九突然就忍不住了,偏過了頭,淚水瞬間低落下來。

霄祈握著藥瓶的手一緊,他深吸一口氣,抱過小小,打開了藥瓶,雪狐女上前一步,被大鬍子拉住了。

霄祈撫摸着他小小的腦袋,「小小,爹爹對不起你。」他這麼小,就要忍受這種痛苦。

「爹爹……來吧!」

小小挺著胸膛,用小腦袋蹭了蹭他的手。

霄祈薄唇死死抿著,終於狠下心,把藥水倒在了小小的鱗片上,頓時,只見小小的身子瞬間軟在了他的手心裏,他睜著豆丁眼,眨了眨眼:「爹爹,你倒了嗎?」

霄祈點點頭,隨之剛想說難道藥水沒用,就看到小小身上的鱗片竟然是鼓了起來,就像是蛇的蛻皮一般

寢殿裏的所有人都震驚地看着這一幕。

小小似乎也感覺到了,看着身上的鱗片,拚命地向下退,頓時,一道藍光縈繞在他的身上,不多時,他身上的鱗片就退了下來,同時,藍光一晃,霄祈身上的小藍蛇竟然是隨着這藍光慢慢變成了一個小孩,白嫩嫩的,眨著水汪汪的藍眸,小手裏上一刻還抱着的鱗片竟然是變成了一顆藍色的珠子。

霄祈怔怔地接過那顆泛著藍光的珠子,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抱着小小來到卿九的面前,看着她,胸口都在急劇地跳動:「蛇蛇,這個……」

卿九看着面前的藍色珠子,突然就想起了她的蛇珠。

怔怔的,突然就明白過來。

原來,鳳淵說的有舍必有得,原來是指的這樣。

她捨棄了蛇珠救霄祈,可霄祈當初為了救她捨棄的龍骨卻再次變成了龍珠救她。

這就是……舍與得嗎?

她伸出手慢慢握緊了龍珠,就感覺龍珠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慢慢隱入了她的胸口,而隨着她周身的藍光大盛,她原本衰老的身體竟像是枯木逢春一般,瞬間恢復,銀絲如墨,膚若凝脂,她甚至覺得自己像是又重新活過來了一般。

她怔怔地看着藍光消退後,自己重獲新生的身體。

眸仁里忍不住湧上一層觸動的光……

「嗚嗚嗚……」

一旁,雪狐女看到這,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太好了,果然好人是有好報的。

大鬍子看到她哭得紅腫的鼻子,忍不住嫌棄了一番,卻還是從懷裏掏出錦帕遞到了她的面前。

雪狐女恨恨瞪了她一眼,卻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朱池則是徹底傻眼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娘親?!」小小看到娘親恢復了過來,忍不住伸出小手朝着她伸了過去,卿九抱住了他,眼底攢動着一抹淚意,緊緊抱着他,看向還呆愣著的霄祈,眼底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霄祈……」

下一刻,她被緊緊地攬住,霄祈緊緊抱着她們。

「蛇蛇,小小……」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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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狂傲小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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