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溯源
新年的喜慶總是過的特別快，一轉眼，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師兄弟們大多都被分派了出去，連小師妹都隨令狐沖和勞德諾幾人一起走了，華山上能歷練卻沒有下山的弟子，唯獨剩下了一個林凡。高根明也走了，華山上儘是一些小師弟們，林凡掃視一圈，滿目蒼涼，竟是都不認得。
正自彷徨間，忽有一小師弟從正氣堂出來，看其方向竟像是直對自己而來，林凡索性原地不動，看他意欲何為。那師弟給林凡見了禮，道：「九師哥，師傅要你去正氣軒。」
林凡原地愣了下神，現在這個時間？看樣子是，難不成自己也有任務了，心裏禁不住有點慌亂，還等著廖志銘回山後去青城呢，這下要是被指使出去，不是把自己的計劃都打亂了嗎？
但是華山這個地方，是師傅岳不群說了算的，沒奈何，小胳膊不敢擰老岳的粗大腿。
嘆了口氣，林凡垂頭喪氣的踱往正氣軒。
那師弟立在一旁，把林凡的臉色瞧了個真切，心裏很是奇怪，師傅喊讓自己叫這九師哥的時候是滿面笑容的，九師哥為什麼一臉倒霉的樣子？
這個事情有點內涵，他原地品味了一下，心裏一動，難不成師傅的怒極而笑？怪不得九師哥這麼一臉倒霉像，想到這兒，他腦袋一縮，連跟上去回報的勇氣也沒有了。
林凡低眉順眼的進了正氣軒，抬頭一看，師傅岳不群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后，正襟危坐的寫着東西，他進了屋裏，竟然頭也未抬。
林凡偷眼瞄過，是大筆的楷書，貌似什麼名言警句，心裏先送了一口氣。剛才看他在謝東西，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最怕是寫給某個五嶽掌門的信札，如果是那樣，他這一趟就非要跑了。
心裏放心了，林凡默默立到門邊，拿出當年當兵領導視察的盡頭來，筆挺而立。
岳不群一筆劃完，長出了口氣，掃向林凡，心裏很是滿意，笑道：「小九，你過來，看看這是甚麼？」說完嘆息一聲，雖然是笑着，可那股遺憾連帶這嘆息散發出來，讓林凡心裏奇怪不已。
聽他招呼，林凡不敢怠慢，忙湊上前去，卻是上書：『混元化陰陽』五字。
林凡看了一眼，愕然。
岳不群撫了一把長須，道：「我派有一門失傳的功夫，名喚：混元一氣功。」
林凡自從得到混元功以後，自詡除了那後山的風清揚，華山上下絕無任何人發覺，縱然是風清揚，也沒有可能整日介呆在思過崖上的道理，一直覺得天衣無縫。自從得到以來，在華山上也從未聽人提起，一直是他心裏最大的秘密。
而岳不群的一番話，卻像一聲炸雷般響在他耳邊，林凡頓時有點懵了。
但林凡心志卻是堅毅之輩，縱是此時呼吸也不曾有絲毫加重，他心裏明白，若是岳不群存心試探，無論是任何地方都不能出現問題，心跳正常，呼吸正常，哪裏有絲毫端倪？
岳不群卻不知道他心裏的那番驚濤駭浪，接着道：「此功相傳為本派祖師陳傳老祖所創，乃是我華山一等一的絕學。只是可惜的是，早些時間便已失傳了。」
聽岳不群提起華山派內歷史，林凡心神稍定，只是垂頭不語，聽他細細往下說。
岳不群也沒有讓他介面的意思，稍微頓下，接着道：「陳傳祖師實是驚才絕艷的人物，他老人家一身所學學究天人，隻身悟道，在我華夏歷史上也是絕頂的人物之一。」
林凡聽他這樣說，明白絕對不是岳不群發現了自己修習混元功的事情，越發淡定。但卻是頭一次聽說華山派創派祖師居然是陳傳，心裏大為好奇，但心裏微微有點心虛，卻不敢發問打斷。
「只是陳傳祖師一身武學並未由此流傳下來，他一生是否收徒至今已無從得知，但他的這身武學，在我華山弟子行走武林之前，卻是從未顯跡於江湖。」
林凡正想問下，轉念又一想，稍後必有說法，便忍住了自己的問題。
「本派衣缽，卻是傳自宋廷末年了。」
岳不群沉吟一下，似是在想如何敘說，片刻便接着自己的話題又道：「當時蒙古大軍入侵，我中原一片血雨腥風，此時終南山卻有一教派始終抗蒙不倒，你可知其中詳情？」
林凡迷茫的搖搖頭，怎麼也要配合一下的，雖然他知道華山派創派是和全真七子的郝大通有關。
岳不群搖搖頭，表面對這種不知祖師先輩的不肖弟子很是不滿，實則心裏滿意，輕撫長須，又道：「那終南山上的教派，名喚全真。」林凡喔了一聲，大有迷途知返的味道。
老岳又是自得一撫長須，這幾百年前的事情，林凡要是知道才怪了。雖然岳不群心計深沉，也決計想不到林凡其實比他知道的更真實，無論多聰明的人，在一個相信別人絕比不上自己的領域，最放心的地方，很難生出疑心。
「這全真教能在一片血雨腥風之際抗衡蒙古入侵十餘年，靠的便是俠義當頭，人人當下。這一節，你且記住了。」這當頭，當然是要教訓一下弟子，讓其明白先輩們的不易。
林凡自是一幅受教的樣子，躬身道：「弟子謝師傅教誨。」
毫無疑問，岳不群是個好師傅，教導的很及時；林凡么，他的情況有點特殊，勉強也算得上是個好徒弟，還算是配合。
岳不群一揮手，命他繼續站好，嘆道：「但蒙古人勢大，全真，終還是被蒙古人毀去了。」說到這裏，林凡『啊』的一聲驚叫，索性配合到底。
岳不群瞟他一眼，心裏給個頗有俠義之心的標籤，又道：「全真教內先輩大賢們便各攜了部分弟子，奔走四方傳教，一是保住教統不滅，而是為了讓我華夏精神四處開花。」
林凡抬頭，熱切的目光看向岳不群，俠義之心昭然若揭。
岳不群心裏點點頭，道：「此時，便有全真大賢廣寧子，太古真人郝大通攜弟子冒無盡險阻，來北地傳教，更居住在我華山，便是我華山派的開端了。」
林凡急忙暗中運勁，這臉上的激動之色是毫不掩飾地。
岳不群語氣也激動起來，道：「大通祖師偶然發現陳傳祖師的遺秘，其中便有華山長拳，混元一氣功，華山四十二路基劍，希夷劍法這等絕學。自此在華山秘密創派授徒，這便才有了我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