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二、初入陸締
她一瘸一拐地往陸締大廈走去，走到廊檐下流浪漢的面前，把手裏那一沓沾著恥辱的錢全部放進了乞討盆中。
流浪漢驚疑地看着眼前這個滿身泥水的女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庄緘語站在陸締大廈門口，心裏想：自己今天這付狼狽模樣，肯定沒法應聘了，但是現在身上又濕又臟，要不要進去借用衛生間洗一下呢？
看着大廈裏面衣着光鮮氣質出眾的男男女女，庄緘語實在沒有勇氣跨進陸締公司的大門，她只好站在流浪漢的旁邊瑟瑟發抖，流浪漢討好地給庄緘語讓出一塊地盤，示意她坐下，弄得庄緘語哭笑不得。
「雨快點停吧快點停吧！難道這是老天爺對我的警示嗎？連它也在笑話我不自量力？」庄緘語心裏不停地嘟囔著。
「小姐，小姐！」庄緘語聽到背後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轉頭一看，是一位氣質高雅的白領女性站在大廈門口呼喚她。
庄緘語以為是來趕他們走的，她趕緊示意流浪漢一起站起身來，往旁邊挪去。
白領女性笑了，她說：「小姐，你的衣服全濕透了，隨我進來打理一下吧，不然會生病的！」
庄緘語怔住了，這是遇到菩薩了嗎？她現在又冷又濕，確實連假意推辭一下的想法都沒有了，於是連連點頭，感動地說：「謝謝您，謝謝！」
白領女性舉止得體地微微頷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就在前邊帶路，把庄緘語引導四樓的一間房間，房間裝修得古色古香，低調中透著奢華，裏面還有個大浴室。
庄緘語疑惑地問：「這是您的辦公室嗎？看着倒像是一間卧室呢！」
白領女性笑道：「你先洗個澡，用熱水泡一下身體，換下來的衣服我替你拿去洗衣房，一會兒就烘乾了。」
她說着不由分說地把庄緘語推進浴室，催促着庄緘語把滿是泥水的臟衣服脫下，然後把一條潔白的浴袍掛在架子上，就抱着臟衣服離開了房間。
庄緘語趕緊打開花灑，徹徹底底地洗頭洗澡，想把今天的晦氣都洗去。
洗完后，她在浴缸里放上熱水，美美地泡了起來，反正衣服洗好烘乾也沒那麼快，不如先享受一下。身體感到舒服了，心情自然也就好了，庄緘語心想：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話可真沒錯，剛才還淋著雨和流浪漢作伴呢，轉眼就遇到了貴人，享受起貴妃一般待遇了，話說這按摩浴缸真是舒服，等我以後賺到錢，也給媽媽買一個。
也許是太舒服了，她泡著泡著居然就睡著了。
「啊呀，你怎麼還泡在浴缸里啊？皮膚都泡壞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白領女性已經拿着庄緘語的衣服回來了。
庄緘語驀然驚醒，趕緊從浴缸里爬出來擦乾身子，不好意思地說：「不好意思，我居然睡著了！」
白領女性說：「沒事，你的衣服已經洗乾淨烘乾，你快換上吧！」
庄緘語感動地說：「您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白領女性笑道：「也許是緣分吧！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庄緘語連忙回答：「我叫庄緘語，莊子夢蝶的庄，緘語，就是緘口不語的意思。」
白領女性說：「哦，挺特別的名字。我叫芬妮，是陸締公司的員工。庄小姐，你剛才怎麼會在陸締大廈門口呢？」
庄緘語垂着眼瞼說：「我本來是想要來陸締應聘的，可是過馬路的時候，卻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
芬妮說：「原來是這樣啊！庄小姐是哪裏畢業的？學的什麼專業？想應聘什麼崗位？」
庄緘語說：「我是Z大法律專業畢業的，想應聘公司法務部。」
芬妮遲疑了一下，說：「可是，庄小姐不知道嗎？陸締法務部只招華東政法大學畢業的博士生。」
庄緘語低頭說：「我想試試……」
芬妮說：「啊，沒關係，這樣吧，你先在這裏等，我替你去問問人事部，好嗎？」
庄緘語被芬妮的熱情弄得一頭霧水，只好聽從吩咐，只好把包里的簡歷拿給芬妮。
芬妮轉身出了房間，過了一會就回來了，她說：「庄小姐，我已經把你的簡歷交給人事部門看了，他們讓你現在過去面試。」
「什麼？」庄緘語驚喜道，「人事部讓我去面試？真的嗎？」
芬妮說：「你覺得我像說謊的人嗎？」
庄緘語急忙道：「沒有沒有！我只是太驚喜了，芬妮小姐，您真是我的貴人、上帝、觀音菩薩……」
她向芬妮鞠了個躬，轉身向門外跑去，芬妮在後面喊道：「人事部在二樓！」
庄緘語興奮地跑到這一層的電梯廳，排隊等電梯。她偷偷打量這些等電梯的帥男靚女，一個個氣質良好，行為得體，庄緘語感覺自己似乎是劉姥姥闖進了大觀園。
電梯門開了，轎廂裏面只有一個人，但奇怪的是前面的人都不動身，眼看電梯門又要關上，庄緘語急了，飛奔上前，將手裏的包插入電梯門中間，等電梯門彈開，她一個箭步跨入電梯。
這時她才驚訝地發現電梯了那個人居然就是剛才污衊她碰瓷的那位年輕人，此刻他端立在電梯后側，雙手交叉在小腹前，冷冷地看着庄緘語。
庄緘語背過身去，心裏暗呼倒霉，怎麼又碰到這個人呢？真是倒霉！她轉念一想，這人不會也在陸締上班吧？可千萬不要是法務部或人事部的！
到了二樓，庄緘語迫不及待地出了電梯，回頭看到那人並沒有出來，不禁長舒一口氣，剛才她在等電梯的時候看到樓層指示牌，法務部和人事部都在二樓，所以還好，他應該不是這兩個部門的。
庄緘語在人事部的門口深吸了一口氣，露出八顆牙齒，擺了一個標準的微笑表情，然後舉手敲門。
進了人事部辦公室，人事部董經理把庄緘語叫到經理室，要親自面試她。庄緘語既緊張又開心，她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受重視，看來進陸締很有希望。
滿臉嚴肅的董經理讓庄緘語坐下，問道：「庄小姐，你之前有沒有聽說過陸締招聘員工的要求？」
庄緘語點頭道：「有……只招聘985學校畢業的學生，學歷要求碩士研究生以上。」
董經理說：「那你為什麼還要來應聘呢？」
庄緘語說：「我，我想來碰碰運氣。」
董經理被庄緘語出人意料的回答給逗笑了，他說：「這又不是買彩票！陸締的規則是不會輕易破壞的。」
弄了半天還是沒戲！庄緘語心裏有些抱怨人事部，既然是這個結果，為什麼還要她過來面試呢？閑得慌嗎？
她自覺地站起身來，說了句「打擾了」，便準備離開。
「等等！」董經理說，「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想進陸締呢？」
庄緘語一愣，她想進陸締的目的，怎麼能告訴別人呢？況且現在已經沒戲，何必再和董經理啰嗦。
於是她信口胡說：「因為我沒有男朋友啊！」
董經理一頭霧水地瞪着她：「然後呢？」
庄緘語瞎編道：「然後我媽媽就逼我相親，我呢又不想去，所以我對我媽媽說，我一定會找一個在陸締工作的男朋友，是不是很高大上？所以我就來應聘了。不過現在沒希望了，我還是回去乖乖相親吧。」
董經理說：「我聽到過各種想進陸締的理由，但你這種理由倒是新奇。現在公司有個職位，不知道你是否願意？」
庄緘語想都不想就說：「我願意，當然願意！是什麼職位？」
董經理說：「保潔部缺一位人手，你願意？」
什麼？是清潔工？庄緘語感到實在意外，她再不濟也是法學專業的本科畢業生，居然給她這麼個職位，這算什麼意思？
但出董經理意外的是，庄緘語真答應了。她說：「謝謝，我願意，請問什麼時候可以來上班？」
董經理說：「明天就可以來報道，公司的保潔工作很重要，優美的環境是公司的門面。」
庄緘語說：「我明白，我會好好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