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0章 悄然回鄉(三)

第一五0章 悄然回鄉(三)

除去薛崖、周姐和桃葉外,所有的男人都喝多了。

左大爺是因為高興,自己看着長大的呂沙洲如今是個大人物,但他和自己的感情沒變,關係還像二十多年前一樣。

呂沙洲喝醉心情複雜,苦辣酸甜咸五味雜陳,酒入愁腸愁更愁。

秘書和司機是因為喝不慣這個劣質的高度白酒,部長要喝又不敢推辭,兩人飯後雙雙跑到樹林里直播,翻江倒海一般。

酒後的呂沙洲昏昏欲睡,他抱着小小,坐在涼床上,不停地和她說着醉話。小小聽不懂,對他的話沒有興趣,不一會兒就閉上小眼睛睡去。呂沙洲也困得不行,他讓小小枕在自己胳膊上,也呼呼睡去。

看着酣睡中的爺倆,薛崖輕輕地為他們蓋上一條毛毯,站在床前陶醉地端詳。女兒睡得很香,偶爾砸吧一下小嘴,往呂沙洲懷裏拱拱,而呂沙洲鼾聲如雷,渾然不覺。

薛崖打電話給范凱,呂沙洲來了,還是要告訴他們縣委一下。

范凱和李慣之參加市裏一個考察團出去了,所以沒有參加趙循的葬禮。接到薛崖電話的時候,他們剛剛走出機場。他吩咐司機不要回縣裏,直接去花木基地

到達的時候,已經是暮色蒼茫了。下了車,他們一人抓住呂沙洲一隻手,為趙循的事唏噓感嘆,眼淚汪汪,不知怎樣安慰呂沙洲。

呂沙洲嘆息一聲,讓他們坐下,揮揮手表示不再說這個事。

他們倆把縣裏的工作和掌握的市裏情況向呂沙洲做了彙報,呂沙洲對縣裏的工作,作了5點指示,他們一一在筆記本上記錄下來,表示明天召開全縣幹部大會傳達。

呂沙洲擺擺手,你們在實際工作中貫徹執行就行了,不要搞得那樣張揚,我這次來沒有告訴市裏,讓他們知道我回來又沒有通知他們,這不適當。

范凱建議,呂部長您既然來了,是不是見一見縣裏的有關同志,大家都很想念您,既然來了就給他們一個機會。

呂沙洲沉吟片刻,點點頭說,你記一下名單:凱奇、桃蕊、撒果、林葉、許鑫。

范凱把記下的名單念了一遍,讓呂沙洲看看漏掉沒有,然後掏出手機,準備電話通知。

等一下,呂沙洲用手指點一下范凱,接着又是片刻沉吟,再加上一個雲霓。

一個小時后,各種小車塞滿了花木基地的小打麥場,只有撒果騎一輛摩托車,顯得風塵僕僕。

呂沙洲一一和大家握手,看着曾經的同時,他有一種無限的滄桑感,但臉上表情是愉快的。只有和兩個人握手的時候,他的表情顯得嚴肅和莊重。一個是撒果,一個是雲霓。

撒果抓住呂沙洲的手不住地搖晃,眼裏有淚花閃爍。他的頭髮花白了,胡茬滿臉,顯得很蒼老。自從受到處分后被判緩期,靠着呂沙洲的安排,沒有開除公職,在一個小單位打雜。如今見到呂沙洲,他情緒激動。

雲霓這是分手后第一次見到呂沙洲,雖然呂沙洲在縣裏的時候,她經常坐在會場聽呂沙洲作報告,但是從來沒有單獨面對,今天面對着已經成為高官的呂沙洲,她的臉上紅紅地,內心感嘆自己當年的輕率。十好幾年了,這個曾經和自己親密無間的人,又一次握住了自己的手,雲霓百感交集。

大家落座,開始很拘謹。范凱抱着小小來到大家中間,於是大家就開始逗她,然後氣氛就變得熱烈而隨意。

凱奇的大嗓門兒不停地起起落落,這位縣委常委、紀委書記如今發福了,大腹便便,一副福相。

桃蕊一副文靜的樣子,作為縣委常委、組織部長,呂沙洲是她的條條上的上司,因為他是省委組織部長。所以,她說話就有些拘謹。

林葉還是土管局的業務股長,自從呂沙洲走後,一個女人家又沒有靠山,她只有在這個位置上等到退休了。況且,她和土管局長水靈關係不融洽,那個女人總是對她不陰不陽。

許鑫結婚後發福了,現在白白胖胖,大**,圓屁股,很有性感。她當年曾經暗戀呂沙洲,林葉也從中做過努力,但是,她沒有那個福分,一切都成為過去。

除去林葉、許鑫和撒果,其他人對能夠被呂沙洲召見都異常興奮。因為呂沙洲掌握著全省幹部的生殺予奪之權。不是有一個官場俗語嗎?你要是調皮搗蛋就讓紀檢委關心你,你要是忠心耿耿就讓組織部關心你。這兩種關心的結果,那是截然相反的。

在這樣一個小圈子裏的人,那無疑都是呂沙洲的人了。呂沙洲說話就有些隨意。

他詢問了每個人的情況,對范凱、李慣之、凱奇、桃蕊四位縣委常委說,撒果是一個誠實能幹的好同志,你們怎麼能一直讓他呆在那樣一個小單位打雜呢?我看讓他到總工會去吧,到哪裏管管辦公室,管管後勤,他是稱職的。他沒有公務員身份,我也不難為四位常委,你們記着安排好他就行了。

四人趕忙做記錄,表示照辦。

呂沙洲不許做記錄,這樣的事就記在心裏,不要記錄。

然後他看看許鑫和林葉說,她們倆都是我在土管局辦公室的時候與我共過患難的,如今許多年過去了,還在原來的位子上原封不動,憑她們的工作能力,這是很不公平的。我看林葉同志當個副局長綽綽有餘吧?許鑫同志當個股長沒什麼問題吧?她們的人品和能力我是知道的。

范凱幾個人不住地點頭認同,說這幾個同志真的不錯。

呂沙洲認真地看了一下一直低着頭,心情複雜的雲霓,笑笑說,雲霓同志我比較了解。

聽到呂沙洲提到自己的名字,雲霓抬起頭,當聽到「我比較了解」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臉唰地紅了,心裏埋怨,這人怎麼說話啊,這不是告訴人家我曾經和他……

呂沙洲看到了雲霓的表情,繼續他的話,雲霓同志是一位老教育了,做過教師,當過學校的教導主任、副校長、校長,無論是教學和管理都有豐富的經驗。她做教育行政工作,做現在這個教育局副局長已經好幾年了吧,對這樣一個從教育一線出來的同志,我們要加緊培養啊,不能浪費人才啊。

呂沙洲這段話無疑是質問四個人,這個雲霓為什麼還沒當上教育局長啊?

范凱立即附和說,呂部長,這個是我們縣委的疏忽,對雲霓同志關心不夠,屬於我們工作失誤,我們回去后立即研究加以改正。

呂沙洲滿意地點頭,對着四位縣委常委說,你們在現在這個位子時間也不短了,要做好工作,要創新,要出成績,省委對各縣縣委還是了解的。我是從我們縣走出去的,對你們的情況比較熟悉,你們只要把工作做出來,省委不會埋沒人才。

這無疑是告訴他們,呂沙洲對他們如何安排心中有數。

凡是今天來見呂沙洲的人個個心花怒放,光明就在前面,呂沙洲為他們描繪了絢麗的藍圖。

於是,當左慈把酒菜端上來的時候,大家喝酒的興緻就很高,就連許鑫和林葉也躍躍欲試。

只有雲霓表情淡然,一副平靜的樣子。

薛崖就很為呂沙洲擔心,中午喝了那麼多,晚上還要喝,身體如何受得了?

如今沒人關心他了,母親不清醒,趙循魂歸天外,他一個人心情一定不好,見了酒會很痴迷。可是,她不能出面關心呂沙洲,只有干著急。她抱着小小,心裏不停地嘀咕,女兒啊,你何時能長大啊,你長大了就可以替我關心一下心事重重的爸爸,不讓他一個人孤單。轉臉看到忙碌地幫左慈做飯端菜的周姐,她眼前一亮,對,就讓周姐出面阻止呂沙洲喝酒,作為保姆,這個不過分。

當周姐提醒呂沙洲不要喝酒的時候,呂沙洲一下子就知道這是薛崖的安排,心裏暖暖的。但是他心裏笑薛崖不懂官場潛規則,中午喝酒那是家庭團聚,隨意而溫馨,他當然想喝點。現在是官場上的酒了,他不說話就會有人替他喝酒,他讓誰喝多少誰就得喝多少,哪怕喝得鑽桌子也不敢推辭。

他暗暗向薛崖投去敬愛的目光,告訴她自己心裏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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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場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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