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李然的解釋
仁甲悠揚的聲音回蕩在這片空間當中.
少年隨意的看向四周.從洞開的頂部依稀可以房屋頂部上橫樑.房屋當中高高掛起的壁畫.無色但是帶着濃濃噁心氣味的液體悄然在這個地窖里緩緩流淌.最後流入稻草所鋪成的地面當中.
大早晨六點的清晨里.世界安靜的讓人窒息.
這本應該是只有仁甲一個人的光景.卻突兀的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對」腳步聲停息之後.李然的身影悄然出現在那個小道里.他穿的是仁甲昨天見到他的時候他穿的那身布衣.身上沒有帶着任何的武器.一切宛如前往朋友家做客的場景.只不過在此時此地.就顯得極其的突兀.
「你還是打開了這個啊」看見破碎一地的酒罈之後.李然那張臉上滄桑了許多.他沒有心情計較仁甲是如何發現他來的.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酒罈.
這片房間當中的空氣很難聞.以致於李然下意識的抿住了呼吸.儘力避免吸入這片地窖當中的空氣.
「其實你們如此倉促的把證據放在這裏.遲早避免不了被發現的命運.」仁甲搖頭.凝神看向李然.「你是從犯.還是知情人.」
「只是一個知道很多事情的父親罷了」李然嘆息.以一種沉重的語氣說道.這一刻的他彷彿是背負着重大秘密的間諜.
「那麼說來聽聽.」仁甲挑眉.
「我知道的事情很多.不知道你想問的是哪件.」
「這樣啊」仁甲若有所思的點頭.「先告訴我黎叔到底是怎麼回事吧.他怎麼死在了這裏.」
「你已經知道的事情還有我再說一遍.我可以把這當初嘲諷嗎.」
「我一切都是猜的啊.不一定有你知道的準確.」仁甲打着哈欠說到.「再說大早上也沒事干.聽你講講故事也好」
「還真是人道了極致啊.就是警察也只是讓犯人承認錯誤.而決定不是讓犯人把犯得事情當初故事講出來來緩解警察的無聊」李然苦笑了一聲隨即後退幾步.站到一個味道相對沒有那麼濃郁的地方之後.才緩緩說道.
「讓我相信.先從黎叔的身份開始說吧.黎叔是我們村子的守望者.這是我們村子裏獵人使用的名詞.即在明面上保護村子的人.就和田地里的稻草人一樣.守望着田地.保護著天地.所以對於每一個進入我們村子的人.其安全程度都是由黎叔確認的.尤其在末世這種背景下.確認對方的武力成了最為關鍵的一環.」
「所以那天晚上的黑衣人就是前來測試我實力的黎叔.」仁甲一邊問著一邊有些驚訝這個村子的社會體系.連守望者這種不明覺厲的身份都搞出來了.下次會不會有什麼暗部之類的.
「沒錯.不過這種事情是不能讓人知道的.所以當時我才沒有承認.」李天化解釋道.
仁甲回想起當時李天化拿到那把匕首的時候.確實有一些細微的反應.不過當時仁甲憑藉氣味斷定那就是黎叔.所以才沒有多想.
「黎叔的測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包括村裏人.起碼.天化就不知道.原本我打算等在再過幾年向所有人宣佈這種事情的.可惜的是已經晚了.天化並不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有了這場悲劇.黎叔前去測試你的時候.恰好是天化想去殺掉你的時候.然後逃走的黎叔就和天化遇見了.」
「李天化嘛.」仁甲有些怪異的看了一眼李然.從對方的語氣來看他好像斷定昨晚和仁甲在一起的李天化就是他的兒子.仁甲熟識的那個則是贗品.這種感覺讓仁甲很不舒服.
不過仁甲決定先把這件事情搞清楚.「然後李天化就殺死了黎叔.」
「對」李然點了點頭.
「這不科學.姑且不論理由.黎叔既然被你們當做守望者.那怎麼可能會被李天化這麼一個小輩殺死.這期間的戰鬥甚至沒有任何的聲音」
「理由這我也不清楚.但是天化確實是有實力殺死黎叔的.只要他願意.昨天晚上聽見槍響回去之後我發現天化不在家就知道糟了.」
李然的話讓仁甲想起了李天化那種詭異的異能.確實.加上異能的話李天化實力並不一定就比黎叔弱.
「也就是那個時間嘛.」仁甲想起了剛才李天化告訴他的話.槍響的時候另外一個李天化還是在家的.在那之後就離開了.槍響之後黎叔逃進地窖從地窖逃走的時間決定不會超過三分鐘.而就是在這三分鐘的時候恰好遇見了從地道出走過去的李天化.
「所以你第二次的來到了我房間之中.」仁甲問.
「是.因為下面的情況就是我也搞不清楚.我當時擔心你下去發現什麼.就急忙走過去.一般人是不會想到這種村子裏會有地窖的.但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從那會和你對話的時候我就發現你進入過地窖了.所以在走後我直接跑回家從我家地道提前走到了地窖當中確認了一下情況」
李然皺起眉頭.「然後我就發現糟糕了.酒罈當中和之前相比明顯多了東西.我把那張臉翻過來一看.就發現了黎叔的臉」
「還真是心狠手辣啊.殺了人換衣服再把對方和喪屍放進一個酒罈之中.」仁甲撇嘴.不過想到對方僅僅因為他的可疑就想殺死他.會這樣倒也不是太出乎意料.
老實的面孔之下藏着一顆如此狠辣的心.讓仁甲不禁嘆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對於這一點李然沒有說話.但從他那皺起的眉頭來看他是不同意仁甲的說法的.
「之後呢.」仁甲繼續問.
「然後我他媽當然就像把證據搬走啊」李然突然之間罵了一句「我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呢.只知道最有可能的事情就是天化殺死了黎叔.所以我必須先把酒罈搬走.可是沒想到就在我打算搬走的時候你又一次的下來了」
「不是吧」仁甲有些咂舌.「你那時候還真是打算去搬走酒罈啊」
「廢話.我異能是力量增幅.搬起來這樣的重量根本不算事.但沒想到還是命苦的遇見了你.不得已之下我只好想盡一切辦法轉移你的注意力.那麼最容易利用的東西就是告訴你酒罈當中有什麼了」
「李老漢的事情是真的.」仁甲皺起了眉頭.
「你手腳全斷還能寫一份血淚史的日記.」李然以看白痴的眼神看向仁甲.
「我湊.那他媽還真是假的」
「也不能算是假的吧」李然嘆了口氣.「李老漢也確實變成了喪屍被放進了酒罈.只不過經歷沒有那麼離奇而已.是攙著一點事實的假話.但是用來糊弄你們這些聰明人正好.因為你們總覺得自己的判斷是對了.然後就會千方百計的給自己找解釋.而我則可以利用這點時間銷毀所有證據」
「......靠」輸人一招.仁甲無言以對.
「之後的事情就到今天了.我想你應該沒有興趣了解我是如何度過這個夜晚的吧.」李然聳聳肩.不以為然.「沒心趣的話我就去找天化了.他今天早上失蹤了.我得去找找他.」
「找人找到這裏來了.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仁甲不屑.「李天化昨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現在應該回去了吧.」
「和你在一起嗎.」李然奇怪的看了一眼仁甲.「怪不得你看起來又掌握了些情報.天化告訴你的嗎.」
「好了.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回去了.」李然優哉游哉的向後走去.又扭頭看向仁甲「你應該沒有興趣把我留在這裏吧」
李然前腳剛剛邁出一步.仁甲冰冷的聲音隨後傳來.「走是可以.但請麻煩你把我心中最大的問題解釋一下可好.我該怎麼認識你.人類.喪屍.」
「你看見了....」李然在瞬間轉過身來.一雙黑色眸子死死盯着仁甲.彷彿想要將少年吞噬.「你到底知道多少.」
他的話語當中滿是震驚.身子因為仁甲的話語還不停的顫抖.
「前因我不知道.只不過恰好看見了你們由喪屍變回人類的樣子罷了.老實說我還真是有些驚訝.你們這種情況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既然你說知道的很多.那麼可否給我解釋一下這種情況呢.還有啊.天化天化.我還真的很好奇你為什麼就這麼確定另外一個李天化就是你自己的兒子.」
長久的無言.李然因為仁甲的話語久久沒有出聲.只是死死的盯着仁甲.那張臉上滿是猶豫.
仁甲也沒有說話.他無聊的看向四周.腳底的稻草因為那種不知名液體的流動變得越發的漆黑.液體彷彿和稻草融為了一體.四周的味道也消散了下來.一切都回到了正常的樣子.倘若不是壓抑的氣氛和屍體.這裏還正像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地窖.
沒錯.變得和正常時候一樣.察覺到這一點的仁甲.淡笑看向李天化.心中猜測.對方也該到了揭牌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