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一個接一個

第五百三十八章 一個接一個

「呵呵,你這傢伙,膽子夠肥的,連老張家的人你也敢動啊!你知不知道,那小子曾經犯過多少事情?結果還是照樣逍遙法外,別人只要一聽他家的老子和爺爺的名號,就都恭敬的把他給請出來了。」溫天厚道。

趙長城道:「哼,那我趙長城就是軟杮子,由得他拿捏不成?他當着那麼多的面,把我的車給砸了,我就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溫天厚道:「所以我才說你膽子夠肥啊!」

趙長城道:「是不是有人找您說過情了啊?」

溫天厚道:「不是有人找我說情了,而是有人找我下命令了,叫我馬上命令你們江州公安局,即刻放人!」

趙長城心想,能給溫天厚下命令,張家裏的人,也只有張大山同志了。

張大山都親自出面了?

看來張良在省里托的關係,並沒有辦成事情啊,秦楷悶聲不響的就把所有的責任和壓力一肩擔了,連電話都沒有給自己打一個,夠種!

趙長城說道:「人我是肯定不會放的,不管是誰,只要他在我江州地界犯了事情,我就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我們天天喊法治社會,卻又弄出那麼多的特權階級出來,這不是伸手打自個的臉嗎?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實現法治社會呢?」

溫天厚道:「我又沒說叫你放人啊!不就一孫子嗎?抓了就抓了!在我管轄的江南省里,不論什麼人犯法,我也一律照抓不誤!」

趙長城訝道:「溫伯伯,你真的支持我?」

溫天厚呵呵一笑:「屁話!你一個小小的市委副書記都知道要堅守原則,難道我堂堂省委一號,連你都不如嗎?」

趙長城心頭流過一股暖流,可想而知,張大山給溫天厚的那通電話,態度肯定是十分強硬的,任誰碰到自己孫子被抓的事情,都很難淡定吧?更別說是張大山這種強硬派的國家級領導了!

溫天厚抗住了上面天大的壓力,在趙長城頭上打開一把大的保護傘,讓趙長城感覺到一種無比的安全感。

我不是孤軍在奮戰!

溫天厚道:「有空就多來家裏坐坐吧!」

趙長城掛斷電話后,心想這場戰鬥的升級速度大大超過了自己的預期啊!接下來還會有什麼狂風暴雨?

趙長城撥通秦楷的電話。

秦楷道:「趙書記,這麼晚還沒有休息呢?」絕口不提自己受到的大壓力。

趙長城沉聲說道:「秦楷,做得好,你要記住,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輕柔的雪花,像潔白的花朵一般輕輕撒落天際。

江南省局部地區下起了小雪。

一輛豪華的皇冠轎車緩緩駛進江州市委機關大院。

這輛轎車掛的是軍區牌照,鮮紅的字加上小號牌照,讓人一看就知道車裏坐的不是普通人。

門口的武警敬禮放行。

轎車在市委大樓下面停住,副駕駛位置下來一個年輕的兵哥哥,快速轉到車後面,拉開車門,護住請後面的領導下車。

張良邁出一條腿,抬頭看了看有些灰敗的江州市委大樓,冷峻而嚴厲的臉上,雙眉微微一皺,再邁出另一條腿,走出車子。

他抖了抖身上的軍大衣,大步向江州市委大樓里走去,進了電梯,直接上到五樓。

張良站在中間,看看右手邊又看看左手邊,最終還是決定先向左手邊走來。

在左手邊最末的辦公室前站定,張良看到秘書辦公室里坐着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便清咳了一聲。

「您好,請問您找誰?」

「趙長城同志在嗎?」

「趙書記剛剛到酒博會會展現場去了,後天就是酒博會開幕式,他要去檢查工作。您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我會代為轉告趙書記。」

「不必了!他什麼時候回來?」

「他剛出去不久,可能要等個把小時吶!」

「行!那我就在這裏等他!」

「請問您是?」

「張良!省軍區參謀長!」

「張參謀長,您好,請進來坐吧,我泡杯熱茶給您喝。」

丁松表面上恭敬有禮,心裏卻犯起了嘀咕,心想這人就是張斌的父親啊!看起來是個很強勢的人。

張良道:「我等會再過來!」甩開步子往走廊的右邊走去,一直走到鐵門前,伸手搖了搖鐵門,發現鐵門居然是上鎖的!

「呵呵,您是哪位?」季澤正好在辦公室里,聽到外面鐵門響,便出來探視,一看到張良,便笑道。

張良道:「我是省軍區的參謀長張良。」

季澤笑道:「原來是張參謀長啊,失敬。我是市委秘書長季澤。你這是要去找游書記吧?游書記那邊有專門的電梯,去那邊的人一邊都是乘坐專用電梯,我們這一層樓的人個個都有鑰匙。」

張良道:「季秘書長,你好。這裏怎麼弄這麼一個鐵門啊?多不方便啊!」

季澤道:「這鐵門是以前留下來的——我給你開門吧,不過游書記好像不在辦公室,剛才跟趙書記一道下去檢查酒博會的工作了,後天就要開幕式了,游書記和趙書記一起下去看看,這裏由我看家,你有什麼事情嗎?」

張良沉一會,說道:「那就算了,我等等他們吧!」

季澤知道張良此來,肯定是為了張斌之事,便道:「張參謀長,請進來坐吧,我們聊聊天。他們可能要個把小時才能回來。」

張良嗯了一聲,一時之間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便點點頭,走進季澤的辦公室里。

季澤請張良到辦公室里坐下,笑道:「張參謀長想必是為了令公子之事而來吧?」

張良道:「季秘書長也知道了?」

季澤笑道:「當時我就在現場。」

張良哦了一聲:「這麼說來,季秘書長對此事知之甚詳啰?聽說犬子跟趙長城同志沖了一點小衝突,請問到底是因為何事?」

季澤沉道:「張參謀長去過市公安局沒有?」

張良一想起這個事情就來氣,說道:「何止去過,但我們市公安局的同志們,一個個都是銅牆鐵壁,軟硬不吃啊!別說是我,便是請省委的曾書記出面說情,都不管用呢!他們說了,這個事情性質惡劣,除非有市委領導開口說話,否則誰來說情都不管用。」

季澤哦了一聲,心想趙長城真是牛啊!

季澤知道張良的背景,當時在現場他並沒有說破,就是想看看趙長城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事實證明,趙長城也是知道張斌背景的,在知道他背景的前提下,趙長城還是強硬的抗住了來自張家的壓力。

看一個人的厲害,就要看他的對手。

連張大山這樣的人物,趙長城都可以頑強抵抗,可想而知,他的背景有多強硬!

季澤在心裏暗自幸運,自己幸虧沒有跟趙長城作對,而是選擇和他做朋友。

從陳君同下獄,再到戴臣落馬,然後是祝文上位,這一連串的事情,全部都跟趙長城這個人有關係。

季澤由此不難得出結論,趙長城有着強悍的背景!

季澤說道:「這個事情,解鈴還須繫鈴人啊,令公子的做法確實過激了,也難怪趙長城同志會生氣啊,換做是你,只怕也受不了吧?趙長城同志是個好人,對待同事和下屬向來一團和氣,你要是跟他們好言相待,估計他也會網開一面的。」

張良默然的點點頭。

兩個人聊著天,季澤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張良。張良這才了解到事情的全貌。對兒子那個動不動就耍紈絝手段的性子實在有些無奈。心想這多大個事情啊,就敢動手砸人家的車子。

這時外面走廊上傳來說話聲音。

季澤道:「好像是趙書記他們回來了。」他的房門沒有關,起身走出去,看到趙長城和游恩正站在走廊上說話,似乎在討論酒博會的細節。

游恩看到季澤出來,便招了招手,說道:「季澤同志,你來一下,關於酒博會,你下個文件下去……」

張良這時也走了出來,他穿着扎眼的軍裝,十分惹人注目。

游恩暫停說話,看向張良。

趙長城看到張良從季澤辦公室里走出來,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季澤笑道:「游書記,趙書記,這位是江南軍分區參謀長張良同志。他來找兩位書記,你們都不在,就在我辦公室里坐坐。」

游恩還不知道張良就是張斌的父親,呵呵一笑,跟張良握手,說道:「張參謀長來市委有何公幹?」

張良跟游恩握手,說道:「游書記,你好,我此來是有要事請求江州市委幫忙。」

游恩道:「軍民一家,軍隊上有什麼需要我們江州配合的,我們一定儘力。」

張良將目光投在趙長城身上,心想趙長城居然這麼年輕啊!緩緩說道:「這位想必就是趙長城同志吧!」

趙長城淡淡地道:「正是。張參謀長有何見教?」

張良道:「趙長城同志,昨天,犬子不開眼,無意間得罪了你,我表他來向你道個歉,請你高抬貴手,饒過他吧!」

張良雖然是在請求趙長城原諒,但臉是緊繃的,顯然極不情願,語氣也是淡然之中帶着一絲憤怒。

張良沒有伸出手去跟趙長城相握,趙長城負手而立,也並沒有要跟張良握手的意思。

「令公子?敢問令公子是哪個?」趙長城裝糊塗。

張良強忍怒火,說道:「就是那個不開眼的張斌!」

「哦!張斌?這名字有些耳熟,但在我記憶里,他並沒有得罪我啊!」趙長城說道。

張良從鼻孔里重重冷哼一聲,心想你裝什麼蒜啊!要不是在上面死壓着,市公安局那幫人敢不放人?

然而,為了救兒子出囹圄,張良又不得不忍氣吞聲。

他找過曾偉,結果曾偉根本就罩不住場子,答應要救張斌出來,事後卻沒有兌現。

他又找到遠在京城的父親,訴說了此事。

張大山向來是個護短之人,當即致電江南省委溫天厚同志,要求他立即釋放張斌。

溫天厚剛開始態度還好,但後來聽到張大山說除了無條件釋放張斌之外,還要嚴懲亂抓人的趙長城時,溫天厚的口氣馬上就變了,說這個事情歸地方上管,自己是省委一號,總不能插手去干預地方上公安局的同志辦案吧?這於法於理都說不過去啊!

張良得到父親的回復后,這才知道事態有些嚴重,這麼多人說情都遭到了拒絕,由此可見,這個趙長城才是真正的大有來頭之人物,兒子這一次是踢到鐵板了。

為了儘快把兒子救出來,張良不得不親自來到江州市委,跟趙長城交涉。

趙長城的態度是鮮明的,立場是堅定的,對張斌這種目無國法的人,一定要嚴加懲治。

游恩卻想了起來,說道:「是不是昨天那起砸車的事情?」

張良陰沉着臉,點了點頭,雖然他極不願意承認,但這又是鐵一般的事實。

游恩也沉下臉來,自己市委的小車在外面被人當街給砸了,他這個市委一把手,面子上也不好看,何況這事情牽扯到趙長城,自己也不好胡亂說話,只是沉默不作聲。

趙長城淡定地道:「原來是指這件事情啊,我可真沒有想到,那個砸車的——對不起,我真的無法聯想,一個是將門之後,一個是無賴的紈絝,我真想不到,他會是張參謀長的兒子,我怎麼看怎麼不像啊!張家的家教未必就是這樣的嗎?」

趙長城毫不留情面的幾句話,像一根根刺,直插張良的心臟,令得他血壓驟升,一張老臉頃刻之間變得通紅。

「這個事情的確是張斌的錯,但他只是一個有些任性妄為的小孩子,趙長城同志你大人大量,就不必與他一般計較了吧?損毀的車子由我們來負責維修。」

為了救齣兒子,張良強忍下自己心頭的不滿,向趙長城求情,同時又對游恩說道:「游書記,你也是身為人父的人了吧?想必能夠體諒我此刻的心情。」

游恩道:「理解,理解,但這個事情吧,趙長城同志才是當事人,我做為局外人,不好置喙,要不你們私下裏談談吧?季澤同志,我正好有工作要佈置,你跟我去辦公室里一趟。張參謀長,你們自便,我失陪了。」

季澤心想游書記逃避的本事真是一流啊!當即笑道:「好。張參謀長,失陪。」跟游恩穿過鐵門,往那邊走了。

趙長城淡淡地道:「張參謀長,請到辦公室里一坐。」

張良看着游恩離去,就知道今天的事情只怕有些難以順利了結,臉上的陰雲又多了一層。

趙長城夾着公文包,回到自己辦公室。

丁鬆起身相迎,看到張良隨後跟進來,知道兩人已經見面,也就不再多言,搶先推開趙長城辦公室的門,請兩人進去,泡了熱茶來,放在兩人面前。見趙長城並無吩咐,便離開了。

趙長城對張良還是以禮相待的,撇開張斌的事情不說,李家跟張家並沒有什麼恩怨,反倒有些淵源,如果相處得好,李張兩家完全可能成為世交。

遞了一支好煙過去,趙長城緩緩說道:「張參謀長,不知道你對事件的過程了解得如何了?」

張良道:「我大致都聽說了。趙長城同志,我今天來,就是誠心誠意的向你道個歉,小孩子不懂事,多有冒犯,對這一點,我很遺憾啊,主要也是我們教育不嚴,這才生出如此是非出來,回頭我一定嚴加管教!請趙長城同志高抬貴手,把小斌放出來吧!」

趙長城輕輕搖了搖手,說道:「張參謀長,你誤會了。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你並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就連令公子,也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這件事情我並不怎麼在意。」

張良心想你也太虛偽了吧?口口聲聲說不在意,結果任誰說情,硬是不放小斌,這又是何故?便道:「小斌砸了你的車子,這個事情你真不在意?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放小斌?」

趙長城吸了口煙,說道:「張參謀長請喝茶。車子並不是我的,而是江州市委的,只不過是暫時因為工作需要歸我調配而已。因此,令公子砸毀的並不是我的車子,而是江州市委的車子。如果只是為了車子的事情,我完全不在意,因為車子是市委的,並不是我個人的財產。」

張良狠狠吸了一口香煙,沉聲說道:「那趙長城同志的意思是?」

趙長城翹起二郎腿,舒適的躺在沙發上,說道:「張參謀長,我想你搞混了一個概念,那就是令公子觸犯的,是我國神聖莊嚴不可褻瀆的律法!而不是我趙長城個人。如果令公子砸毀的是我趙長城個人的小車,我反倒可以去司法機關替令公子說說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與計較。」

趙長城語氣一厲,沉聲說道:「但他砸毀的是公家財物,這個性質就不同了,他觸犯了法律啊,而我雖然是當事人,但我身為政府官員,不可能知法犯法,前去包庇犯法者吧?」

見到張良臉色不愉,便道:「張參謀長,你也是國家軍人,素以嚴於律己而著稱,想必也不會做出縱容犯法的事情出來吧?」

張良幾口吸完了香煙,將煙屁股掐滅在煙灰缸里,說道:「趙長城同志,律法大義,自不必多言。但就小斌這個案件來說,其實也沒有多大點事,你說是不是?車子既然是江州市委的,該怎麼賠償我們一分不少,但人,你們一定要先放出來!」

趙長城道:「我想張參謀長還是沒能理解我的意思,令公子犯的是法,你跟我說不著這事情啊!你應該去司法機關看看,問問那邊的同志,這個案子會怎麼判,又要怎麼做才能減輕判罰。」

張良雙眉一蹙,說道:「趙長城同志,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也別整那些虛的假的沒用的,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家小斌?」

趙長城輕輕一笑:「張參謀長,你還是誤解我了,我跟令公子無怨無仇,我怎麼會不放過他呢?現在是法律的問題啊!法律肯不肯放過他!這可不是我能做主的,任何人都無法凌駕於法律之上,我,不能例外。」

張良沉臉道:「趙長城同志,我今天來,是帶着十分誠意的,你如果是這麼一個態度,我想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趙長城道:「如果只是談這件事情的話,我們之間確實不必多談。破案定刑,那都是司法機關的工作,我們身為國家公職人員,還是不要干預司法公正的好。」

話不投機半句多,張良知道跟趙長城再多費唇舌也是無用功,但若就此回去,又心有不甘,說道:「趙長城同志,我聽說過一句古話,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我奉勸你,做人不要太執著!」

趙長城毫不動容,說道:「這句話,也正是我想奉勸令公子的。」

張良拂袖起身,說道:「打擾了,告辭!」

趙長城一動不動:「恕不遠送!」

張良鋼牙暗咬,氣沖沖的出來,外面的丁松還待相送呢,剛剛站起身子,張良已經摔門而出了。

丁松嘖嘖兩聲,心想這人好大的脾氣啊!可惜了,趙書記也是一個大脾氣的人,兩個臭脾氣碰到一塊了,估計談不攏。

張良直接下到一樓,鑽進車子裏,心想自己好心好意放下架子,前來找趙長城商量,這小子居然一副大義凜然的架式,動不動就拿法律壓人!什麼玩意啊!

車子緩緩駛離江州市委大院,漫天的雪花更密集了。

張良撥通了老爺子張大山的電話,說了此行的經過,說道:「爸,你動用你的關係啊!小斌在裏面待一天了,這麼大冷的天,還不知道他在裏面受什麼罪沒有呢!他可是您的親孫子!」

張大山道:「哼,我就不信了,一個小小的江州城,還能把我孫子給關住!我昨天晚上打過電話給溫天厚,溫天厚拒絕得很委婉,但很堅決!他是肯定不會插手幫忙了!我再找吳東試試。」

張良道:「爸,我們張家一直在軍隊發展,的勢力實在是薄弱,一些退伍轉業的知交,也都混得不怎麼樣,沒幾個有大出息的,你看我們是不是應該轉移陣地呢?」

張大山道:「你的顧慮也正是我的顧慮。和平時期,軍人說話就沒有那麼響亮啊!哪像戰爭時代,像今天這種情況,我都開口了,孫子居然還出不來的事情,那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此事容后再議。先把小斌弄出來再說。」

張良道:「實在不行,我帶人去把小斌搶出來,只要進了我的營房,我看誰敢進來抓他!」

張大山道:「糊塗!現在正是關鍵時期,你怎麼能做這麼衝動不顧後果的事情呢?我警告你,現在中央局勢變化莫測,你給我悠着點!不可亂來。」

「爸,我這不也是着急嘛!」

「不用着急,我張大山的孫子,還能去坐牢不成!哼!太久沒發威了,世人都當我是病貓了吧?」

「爸,那我等你的消息。」張良掛掉電話,沉着臉看向窗外。

趙長城跟張良的談話談崩了,料想到張家接下來肯定還會有更強大的動作。

趙長城坐在沙發上,又吸了兩支煙,心想這個事情還得加把火,把張斌案辦成鐵案,板上釘釘,讓張家無從翻案。

正自思慮間,吳東的電話打了過來。

吳東也正當焦慮之時,溫天厚揪著永通市的賑災款不放,一定要政府方面拿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

溫天厚的話還在耳邊迴響,張大山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張大山的語氣還算客氣,但字字句句,卻無不在數落江南省的官員,說江南省是個土匪窩,把他的孫子抓進局子裏去了,然後叫吳東即刻放人。

吳東自然不會為了得罪張大山這樣的重量級人物,滿口答應下來,即刻打電話給游恩,詢問事情的經過。游恩說趙長城同志才是當事人,自己並不知情,一句話就推託得一乾二淨。

吳東便打到趙長城這邊來。

趙長城一接通電話,吳東就跟放爆炮似的大聲道:「趙長城同志,怎麼回事?有個叫張斌的,你們馬上放了!」

趙長城心想這張家還真是神通廣大啊,先是找曾偉,接着是溫天厚,現在又是找吳東,江南省委的幾個人都快被他們找遍了呢!

「吳省長,張斌這件事情,我已經煩不勝煩了,他犯了法,被公安抓了,怎麼大家都來找我呢?如果您覺得他犯罪可以不用追責的話,那就請您下個文件,叫江州公安放了他吧!我絕對遵守上級命令。」

吳東道:「趙長城,你少跟我打馬虎眼,這個人,你們必須放!無條件執行!」

趙長城道:「吳省長,張斌可都招供了啊,這樣的人要是放了,公檢法的威信何在?您可是執江南省牛耳的人物,這事情又受了媒體的關注,如果散播出去,您何以服眾?不放張斌,您只得罪張氏一家,若放張斌,您怎麼面對江南省的幾千萬百姓?」

吳東虎軀一震,被趙長城的話給雷到了,說道:「你拿大義來說事,先把人放了再說!」

趙長城道:「吳省長,昨天晚上,溫書記打電話給我,也是叫我放人,我跟他說了,人不是我抓的,我也無權叫司法機關放人或是輕判,我不能幹預司法公正。這些話,我想再對您說一遍。律法大於天,我無權干涉。」

吳東生氣的道:「不就一輛車嘛!我批一輛好車給你!」

趙長城嚴肅地道:「吳省長,您也覺得,這只是一輛車的問題嗎?如果他砸的是您的車,你也會這麼輕描淡寫的放過嗎?」

吳東道:「趙長城,你這是鑽牛角尖了,你難道連省委的命令也要違抗嗎?」

趙長城道:「不敢,既然叫我放人,我答應就行,但公檢法的同志願不願意循私枉法,我就不敢保證了。另外,吳省長,我這個人膽子小,怕麻煩,更怕將來老百姓們戳我脊梁骨,所以懇請省委寫一份文件給我,我珍重的收藏起來,只要後果不嚴重,我就絕不拿出來。」

吳東生氣地道:「你這叫什麼話!」

趙長城道:「口說無憑,立字為據啊,現在放人是省里的意思,我總得留個憑證在手裏吧!萬一將來追究起來,我也好有個護身符不是?」

吳東道:「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立字為據!這不是故意為難人嗎?」

趙長城笑道:「相信吳省長心裏也明白,這個事情,於法於理,張斌都應該被治罪。我記得上次省委常委會議上,您還做出一個報告,講的是法治江南,其中字字珠璣,言猶在耳啊。商鞅變法,難在一碗水端平,也難在立公信於百姓。現在張斌之事,不正為您的法治江南提供了一個立威立信的好機會嗎?」

吳東道:「你所言不差,但張斌來頭太大啊,趙長城,有些時候,我們也得學會變通啊!就算是商鞅,太子犯了法,他也不敢去懲罰太子,只拿太子的身邊人和老師開刀。特權,總是存在的。」

趙長城道:「那都是老封建了,現代社會裏,我們就是要努力消除特權,讓官民平等!否則,法治江南,法治江州,不就是一句空話嗎?還是用來欺人愚民的政治手段?」

吳東久久不語,良久才說道:「趙長城,你要不是這麼倔,估計我也不會喜歡你了!」

趙長城嘿嘿一笑:「多謝吳省長的欣賞和理解。吳省長,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吳東道:「剛才連那麼大逆不道的話你都說完了,還有什麼是不當講的?」

趙長城道:「我不知道永通市的賑災款,您是否知情?」

吳東沉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趙長城說道:「如果您不知情,那就最好了。我聽以前的同事說,中央現在正在嚴查賑災款之事,年前就會來一次突擊檢查,每個受災省份,都會派出一個工作小組下來進行調查。」

吳東知道趙長城以前的工作單位,心想這個消息連自己都不知情呢!趙長城這算是賣了一個人情給自己啊!

「我知道了!趙長城,張斌這個事情,我言盡於此,你看着辦吧!張家勢力很大,只怕你未必撐得下去。」吳東語重心長的說道:「我能做的,也就是不過問,兩不偏幫。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難處。」

趙長城心想,吳東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回想自己跟吳東之間,他對自己一直尚多包容,真正對自己下絆或是威壓的事情很少,大部分時候,他還是很會照顧自己的。若不是因為兩個人在很多政治見解上並不一致,估計能成為很好的上下級關係。

永通市賑災款這件事情,趙長城的確有心幫吳東一把。趙長城要對付的人,只是蔡延,不想讓吳東也過多的牽扯進來。這也算是對他知遇之情的一個小小報答吧!

趙長城跟秦楷取得聯繫,詢問張斌案的進展。

秦楷回答道:「趙書記,案情明了,事實清楚,可以結案,檢察院已經同意正式批捕張斌,擇日開庭審判。」

趙長城道:「抓緊時間,儘快落實,以免夜長夢多。張斌案,你可以做做文章,請媒體界的朋友們來做個專訪,就以案說法,談談法治江州的大環境,以及各種刑法和責任。」

秦楷道:「我明白趙書記的意思,我會辦理的。」

當江州和江南的媒體關注到這件不算太大的小案子之後,張家越來越處於被動,他們再怎麼求人說情,都不管用了。不管是誰,做這種順水人情可以,但要明目張膽的放走犯人,卻是不願意的事情。

張家不得不接受這麼一個事實,張斌面臨審判,面臨坐牢!他們能做的,只能是請律師辯護,盡量減少張斌的刑期。

當張良明白事情已經不可挽回時,氣得七竅生煙,對趙長城這個頑固傢伙恨得牙根發癢。但他還是強行忍住了,沒有帶兵衝到江州去搞事。

通過律師的辯護,加上張家各方求情找關係,張斌最終被判一年有期徒刑,緩期一年執行,賠償車輛維修款。

這個結果有些無奈,但也算是無奈中最好的結果了。

以張家這麼大勢力,都沒能保住孫子不受刑罰,已經是奇恥大辱了,這比趙長城衝上去砸毀張家十輛小車還要打他們的臉!

張家想低調,但媒體偏偏不讓他們低調,居然有記者披露出了張斌的身份,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張斌這個砸車事件,成了人民茶餘飯後的談資。

那些高高在上的領導,離百姓生活是這麼的遠,這麼的無關痛癢,但偶爾能生出一些事情來,老百姓還是喜聞樂見的,也很喜歡談論這些事情。

聽說張良的升遷還因此受到了影響。

張家在京城益發低調了。

而張家跟李家的仇怨,也就此結下。

且表江州趙長城。

這天,正是江州第二屆酒博會開幕式的好日子。

紛揚的雪花已經停了,城市的大街小巷裏,並沒有留下很多雪花來過的痕迹,只有幾棵茂盛的樹枝上,偶爾可見皚皚白雪覆頭壓枝低。

本屆酒博會最大的亮點,就是同時舉辦了年貨博覽會。

與此同時,因為多方協商未果,江北省的酒博會,也在如火如荼的展開。

趙長城曾經以江州主辦方的名義,向江北省發出過邀請,請江北省一起舉辦本屆酒博會,但江北省方面並未答應。

趙長城為此不得不多做了一手準備,不僅把相關的活動和節目辦得有聲有色,還多加了一個年博會。

市民都是喜歡湊熱鬧的,哪裏熱鬧就往哪裏擠。

江南省顯然要比江北省熱鬧啊!這裏不僅有酒博會,還有年博會,更重要的是,在兩個博覽會期間,江州還將上演一出驚艷世人的海選大賽!

由京城思藝傳媒有限公司投資拍攝的大型清宮連續劇,即將開機投拍,這個連續劇一改以往電視局的沉悶風格和古板套路,講述的是一個現代宅女,無意中觸電身亡,穿越到古代的清朝,時值康熙末年,女主角連番偶遇,認識了康熙的幾個兒子,發生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也上演了一場先知先覺者幫助心上人在九龍奪嫡中獲得最終勝利的宮斗大戲。然而,世事無圓滿,男主角順利登基之後,女主角發現自己的悲劇正式上演……這個新片,將公開海選男女主角,面對全世界所有有志於演藝事業的有為青年!

這個重磅消息一經宣佈,就在全國範圍內引起了強烈反響。

公共海選電視劇的主角,這本事就是一件極其熱鬧和好玩的事情,也給了那些藝術青年們無盡的暇想和可能。

自公告發佈之日起,短短一個月時間,就有數萬人報名參賽!

而在酒博會開始之前,大賽組委會就已經進行了兩輪篩選,淘汰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還有幾百個帥哥美女,進了最後的比賽。

而在酒博會的七天時間裏,將先出最後的獲勝者,正式跟思藝傳媒簽約,出演大戲《玉妃傳》。

這最後幾輪的比賽,思藝傳媒會派出公司里最紅的王牌,玉女天後柳思小姐擔任大賽的總評委!

噱頭一個接一個。

酒博會還沒有開幕,江州就被各地參展商和遊客們擠爆了!

相比起江州的熱鬧場面,江北省那邊就要冷清多了,很多江北人都大老遠的跑到江州來看熱鬧,又有幾個人會去江北省的那個毫無新意和創想的酒博會?

思藝傳媒這次來江州,是以客商的身份來的,他們把選秀的地點安排在江州,這對帶動江州的經濟大有好處,因此,當饒曦、潘傑和柳思等人來到江州時,受到了江州市委市政府的熱情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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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主婦到地產商人:最美主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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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 一個接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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