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吃醋的女人

087 吃醋的女人

然後,蕭天又有點惱火。這也忒那什麼淡定點了吧?難道她不應該是吃醋、然後揪着我追問那晚發生了什麼事才對嗎?

兩種情緒絞纏着,此起彼伏,蕭天自己也說不清楚,他究竟是更希望采月發火,還是更希望采月不發火。

采月一直沒什麼反應。終於,蕭天緊盯着他的女人,忍不住又開問了。

「你怎麼不問問,那晚我和她都做什麼了?」

采月一如之前不看蕭天,眼睛還是盯著書,淡淡地道:「啊,那晚你和她都做什麼了?」

采月這詭異的淡定讓蕭天不覺呆愣了一下,然後才回道:「沒做什麼。」

采月還是看著書,語氣也如舊地道:「既然沒做什麼,那我需要問什麼?」

蕭天這回,是徹底沒脾氣了。他覺得,他是真的被他的女人給打敗了,而且是慘敗!看來,她當黑社會首腦的那些年,真是沒少跟人斗心思。

但是,蕭天心裏的不舒服就是揮之不去——她怎麼可以這麼平靜?怎麼可以嘛?

他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的,當初,他在生日之夜夜不歸宿,采月因為誤會他瞞着她與歐陽晴暗通款曲,傷心刺激之下夜飲而醉,與裘岩差一點就破了男女大防。

就算多年過去,她的心境早就不是當年那般輕躁易傷,但自己的老公深更半夜與另一個多年苦苦糾纏的女人單獨相處,而且回家后還故意瞞了她行蹤,她再大度、再能忍,也不能是眼前這樣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吧?

哪有女人不吃醋的?

這世上,不吃飯的女人也許有那麼幾個,但不吃醋的女人,一個也沒有,蕭天對此深以為然。他還相信,女人不吃醋的唯一理由,那隻能是,她不愛那個男人了!

可是,他們才結婚多久?雖然都說愛情遲早有一天要變親情,可是,怎麼都不能這麼快吧?

蕭天實在是忍不下心頭的諸多不解和不適,還是將心裏的話問出了口。

「你就這麼相信我?」

采月終於雙手微落,把所看之書攤在了大腿之處的被子上,扭過頭來看向了蕭天。

「為什麼不?」

「可是…」

可是什麼呢?蕭天又是無言以對。

原來女人心胸太大,其實也不完全是一件令人很感開心之事啊。至少眼前,蕭天就覺得他並不很喜歡他女人的這種異乎尋常的平靜。

以前,他只覺得采月沒事就吃飛醋,沒事就要和他鬧鬧,然後,他沒事就要向她解釋他和別的女人沒事,實在是好苦惱,好無奈哇。可現在他卻覺得,原來,情侶和夫妻間,偶爾吃吃醋、吵吵架,其實也是件很有情趣的事呀。

見他一副很是不甘和不解的神色,采月才終於又淡淡地然:「你若與她真有什麼,她為什麼還要走?」

她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她和蕭天婚禮的第二天,程英姿就在鳳佗山山腰對她所說過的挑釁之語。以程英姿的性子,她若真和蕭天怎樣了,當然是要更加努力地插入她和蕭天之間,直到她和蕭天生出嫌隙,徹底分開,最好是離婚,才能合了她的意才對。

她離開,只能是因為她用盡了一切手段和心思,卻終於還是失敗。她是耗盡了一切心底所存的希望,才徹底地心如死灰、絕望而去。

采月的解釋依舊未能盡去蕭天心中的不快。

蕭天當然知道,他家傻丫頭不僅不是真傻,而且是聰明絕頂。可是,這女人對感情之事也能理智到這種變態的程度,那實在是太那什麼了吧?

那天,他若真的沒有克制住自己,若真的滿足了程英姿最後的要求,那又會如何?

就在蕭天以為這件事就是如此畫上了句號時,采月卻突然把書往床頭柜上一扔,然後,突然就扭身撲上來,雙手緊緊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給我老實地交代,她那晚都摸你哪了?」

蕭天嚇得連冷汗都出來了。這女人究竟是要唱哪一出呀?

他的眼裏瞬間閃過了一絲驚慌,然而,只是一閃而過。驚慌過後,他的眼底出現的,是一道暗暗燃燒的火光。

他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握住了采月的手腕。

采月的手鬆開了蕭天的脖子,任蕭天牽引着她的那支手,放在了他的胸口。然後,他盯着采月,輕輕地說道:「這裏。」

然後,他將那手往下,移到了胸腹相接之處,又緊盯着她道:「這裏。」

然後是小腹,「還有這裏。」

再然後是繼續往下,「最後是這裏。」

蕭天死死地盯着他女人的每一個細微的反應,隨着采月眼中的妒火越來越濃,他眼中的笑意和那團暗燒的火焰,也越來越明顯。

終於,他家丫頭暴出了一聲他期待已久的河東獅吼。

「蕭天,你特么膽肥得想死了是吧?」

然後,蕭天果斷地被他家的母獅子給撲倒了。

整整兩小時后,被吃得只剩了少許渣渣的蕭天,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他覺得,吃醋的女人真的是好可怕呀!

但他更覺得,聰明又會吃醋的女人,真的是好夠味呀!

此時此刻,他家的母獅子正在想的卻是,男人真的是好不可理喻呀!女人大方賢淑了,男人會覺得女人無趣。可女人吃醋開鬧了,男人又會覺得女人無德。沒辦法,她只好裝完賢淑,再繼續裝吃醋了。

不過,讓母獅子滿意的是,她家男人的確是做到了他對她的承諾——為她守身如玉!既然是這樣,為了逗逗他開心,她裝一裝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嘛!而且,本夫人的演技向來都是不錯的嘛!

可是,我特么的確是賢淑,我特么也的確是吃醋呀!誰知道大晚上的,一對孤男寡女在一起都做了些什麼呢?

但是,就算他們真做了些什麼,又怎樣呢?離開蕭天?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既然蕭天可以做到從不過問過去的幾年裏她與楊玄的一切,那麼,她也應該做到對他適度的裝聾作啞。這不是縱容,這是愛人之間在對對方深切了解基礎之上應有的信任,還有對人性適度的寬容。

采月軟軟地趴在床上,表面淡定平靜,心裏卻是一大堆的胡思亂想。

但不管怎麼樣,程英姿離開了,采月還是覺得這是件好事。對程英姿自己好,對蕭天也好。

在此之前,采月每次想到程英姿時,都會想起歐陽晴。她覺得她和程英姿的關係,就有些像當初歐陽晴和她的關係一樣。

歐陽晴自覺命不久矣,所以可以釋然地祝福她和蕭天,甚至力促她和蕭天能在一起。而她也曾費盡心思地籌謀了許多事,只為了讓蕭天可以忘記她而和程英姿在一起。

但這種相似也只是相似,並不全然一樣。區別只在於,她和蕭天是彼此相愛的,而蕭天卻並不愛程英姿。

所以,和蕭天回國后,采月的心思就也變了。

她想,她的籌謀表面上是為了蕭天好,但事實上,她並沒有尊重蕭天自己的想法。蕭天是個有鮮明個性的成熟男人,他選擇和哪個女人在一起,是有他自己的執著和理由的,她根本不需要,也不應該為他做決定。

所以,後來她真正面對程英姿時,想法就不同了。

成立基金會的事,在經過了幾個月的忙碌和精心籌備,在采月本人和一大幫子實力雄厚的老友的大力支持下,很快就啟動了。

基金會開始正式運作后,采月反倒沒有以前忙了。因為身為主要發起人之一,她在親自選定了基金會的管理人之後,她就基本上不再需要負責基金會的具體運作事宜了。

有了更多的時間休閑,采月覺得有點爽歪歪。但一閑,也就同時意味着她開始無聊了。

人一無聊,就容易想東想西,采月當然也是。

她只覺得這陣子莫名其妙的就心緒不安,好像哪裏都不舒服。所以一看到蕭天,她的無名火就基本上全發在了蕭天的身上。

這陣子部隊里事多,蕭天每天忙完回到家,都很想好好休息,好好調節一下。可他卻發現,他稍一不留意就會惹惱了采月,然後她就會對他開始挖苦諷刺,說一些需要他很費腦子才能想明白含意的話。

起初,不管采月怎樣,蕭天都還是很享受的。他想當然地認為,這是采月在發泄她心裏對他和程英姿那晚的醋意。可後來,蕭天慢慢地就有些苦惱了。不管是誰,都不願意總是被人數落的。

蕭天表面上依舊忍着哄著,可是在心裏,情緒還是有些積壓了下來。

這天晚上,照例又是閱讀時間。蕭天拿枕頭放在背後靠好,從床頭櫃的抽屜里拿出他要看的書來。還沒看兩分鐘,采月直接就開吼。

「沒看我已經躺下了嗎?燈這麼開着晃眼,讓我怎麼睡啊?」

蕭天有些無語,以前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兩人有一人先困了,另一人精神還好,就會一個先睡,一個繼續看會兒。可那會兒就什麼事都沒有啊。她這又是哪根神經不對付了呀?

蕭天沒跟老婆爭,關了燈,躺下了。

躺下后,他就在心裏開始分析這陣子所發生過的事,想找出采月心情不好的根由。但這陣子沒什麼不好的事發生啊。兒子跟她越來越親,就連唯一可能惹到她的程英姿也離開了京都。那還可能會是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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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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